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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武馆门外,抓耳挠腮的想知道结果。
一走进扬善武馆,一处练武用的露天坝子分外显眼。
十多位学员正热火朝天的练武,一旁的落兵台上,陈列着十八般武器。
或锋利、或沉重,都是为杀人而铸。
一股真正经过生死之斗的惨烈气氛,扑面而来。
李清霖面色不变,甚至还暗暗点头,似乎在赞叹这扬善武馆。
可心里却慌得打摆子,可事到临头的,只有彻底发挥演技派的实力了。
大师兄和三儿为李清霖引路,见李清霖丝毫不为所动,心底对他越发重视。
“先生稍等,我去请师傅出来。”
大师兄点了点头,走进内屋。
虽然李清霖表现的实力十分扎手,但大师兄和三儿等学徒依旧对他们的师傅保持着绝对的信心。
只因,他们的师傅是货真价实的通幽境好手!
实力之高,在天津卫的一众武馆里,除了几家国立大师馆外,可谓稳居第二个档次!
只是因为当年年轻气盛,想做那孤单英雄,于是独自前去剿匪。
这才落下了病根,实力十年不得寸进。
但如果短暂的爆发,依旧有当年一人剿灭一座匪山的风采!
“打馆?”
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传出,声音里,更暗藏着些许火气。
是哪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那么不讲规矩!
到了天津卫,就得按天津的规矩来!
林馆长推开内屋的门,目光如虎狼,瞬间跨越了坝子里练武的学员。
聚焦在李清霖身上。
顿时,林馆长心里一个咯噔,狠狠吞了口唾沫。
怎么是他!
林馆长在衣服上擦了擦生满冷汗的手,几步走到李清霖跟前,这才笑嘻嘻的拱手道:“原来是先生您啊!要是不赶紧,就在屋里坐坐?”
大师兄和一干学院有些发呆。
一向不苟言笑,板着张死人脸的师傅,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认识我?李清霖心底有些嘀咕。
林馆长突然压低了声音,表情隐约有些谄媚:“先生,咱扬善武馆可是清白地界,万万没有像周赫轩那般的罪人。”
说着,李清霖察觉到怀里多了个冷冰冰的坨状物。
李清霖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当日逮捕周赫轩的时候,闹出的动静颇大,估计这林馆长恰好看见了自己。
只是不知道李清霖现在已经被暂调去了精神病院,脱了半个官帽了!
“有没有,等我看过再说!”
李清霖眼珠子一转,故作秉公执法,但不去询问那些练武的学员,反而大步的走向了内屋,活像一只老狐狸。
林馆长立刻会意,挥手让大师兄等人下去后,紧跟着李清霖进了内屋。
“我们抓捕了一个罪人,武功路数很像贵馆的振臂拳……”
李清霖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眼睛微眯,话里不包含一点感情。
林馆长一听,顿时就急了:“这怎么可能,从我武馆出去的弟子,都是扬善除恶之辈!”
“嗯……”
李清霖不置可否。
林馆长见状,一咬牙从卧榻的抽屉里取出一本线装本,并抽出两根明晃晃的金条。
书名,赫然为振臂拳!
“还请先生,高抬贵手!”
“哈哈哈!好说,好说!”
李清霖自然的接过两者,揣在兜里,仰头推门而去,大笑道:“林馆长果然武艺高强,修为不凡!是在下输了,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轻轻的来,就如他轻轻的去。
“哎哎哎!出来了,出来了!”
“这么快?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围在武馆外的人见李清霖出来了,纷纷让开路,指指点点的。
“师傅,这……”
大师兄几人有些糊涂,但站在武馆大门前的林馆长却忽然提高的声音:“林某痴长李先生几岁,略胜一筹,承让,承让!”
“赢了,林馆长果然赢了!”
“咱就说嘛,流水的打馆者,铁打的林馆长,林馆长怎么可能输!”
“嘿,我也要把我家娃儿送到这来学武!”
武馆前顿时人言鼎沸,报名的人明显的增多,许多人挤都挤不进,占了大半条街的空间。
看得大师兄和三儿一愣一愣的。
而林馆长满意的看着这幕,再无被李清霖‘勒索’的懊恼。
一个为名,一个为利。
自然一拍即合,两不相欠。
第13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实践出真知。
本来在打馆之前,李清霖对自己的实力还十分担心,毕竟他只是才开始修行,初步达到了十里春风的境界。
按照书上的记载,这个时候只能很粗糙的感知外界环境,对自己实力的提升很有限。
毕竟十里春风这个辞藻,都只是一些流连在烟花巷流的文人墨客,强附风雅捣鼓出来,讨姑娘们欢心的东西。
而两场搏斗之后,李清霖清楚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三儿已经开始模仿夏季,到了百丈夏庭的境界。
而大师兄已经入秋,步入长天秋色。
但他们所能感知的外界环境,大大不如才达到十里春风境界的李清霖!
这样一来,若是蝉觉境的对手,李清霖便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除非对方掌握着极其精巧的武技,或者搏杀经验极为精湛,才能缩短这一差距。
毕竟这身体的原主人好歹也是通幽境的好手,四季早就模拟完毕,曾与外界自然高度联系。
也是李清霖开局便是噩梦模式,先是遇到那只老王八,后是碰见精神病老院长,自信心几乎是被轮着走。
可李清霖也不想想,能暗自保护周赫轩而不被人发现,凭一妖之力便正面击退多位金字神捕联手,从容离开的老王八,岂是普通的山野精怪?
能当南山窟,这个被多方势力角逐的精神病院的院长,岂是普普通通的老头?
得到了武技,摸着兜里的那两根小黄鱼,李清霖顿时豪气丛生,自诩也有了买东西不问价格的资本了。
………………
谈起国民饭店,每个天津人都会下意识的赞叹一句:“阔气!”
半是自豪,半是向往。
国民饭店位于津门最繁华的金街旁,占了小半天街,‘国民饭店’几个鎏金大字格外显眼,几乎吸引了金街上大半行人的目光。
看着这座哪怕在后世,依旧享有不俗盛誉的饭店,李清霖有些唏嘘。
在这座饭店里,发生过太多足以让历史铭记的过去。
“清霖,这儿,这儿!”
杨咏幸比李清霖早到,此刻就等在饭店外,看李清霖到了赶紧挥手。
杨咏幸换了身行头,衬得其气度果敢,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凛冽气质,让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下意识的远离。
很明显,杨咏幸见了某个值得他严肃对待的大人物。
而李清霖的改变,杨咏幸也尽收眼底。
两人都识趣的没多问,在两列只有十来岁的迎宾女童娇滴滴的欢迎声中,走进了国民饭店。
气派的大厅,吊着一盏盏琉璃灯。
砖木的结构,让整个饭店充满了古典的优雅。
一间间小包房宛若点点星辰,怀绕着大厅排列。
国民饭店没有其他饭店的吵闹,吃饭的都是些天津贵人名士,或者富商军人,自诩身份,都只是低声的交谈。
毕竟一顿饭足够普通家庭大半年的开销,足以让他们产生身份的愉悦感。
杨咏幸将李清霖引到一间包房里,这才让服务员上菜。
“菜的精髓,六分在它的温度上。凉了或者太烫,都会影响口感。”
看得出来,杨咏幸应该是个老饕,此刻倒是凯凯而谈,没让气氛冷场。
片刻后,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
有酥鲫鱼、清炖狮子头、罐焖牛肉等十余道大菜。
也有一些天津著名的小吃。
只可惜因为历史时间的原因,李清霖一直神往已久的冯玉祥鱼香肉丝、美玲粥等民国名人所喜爱的美食还没出现,让他有些遗憾。
忽然,就在两人即将动筷的那刻,一位服务生敲门后走了进来,在杨咏幸耳边低语。
“不好意思啊,遇到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杨咏幸有些尴尬的起身,李清霖也不在意杨咏幸这个外地人的人缘都比自己这个‘本地人’好。
他走到一旁,推开窗子打量起天津的街景。
金街背后,便是居民区了,洗完的衣裳还滴着水,空气中飘荡着淡淡排泄物的臭味。
一些小店铺开得半死不活,十分寥落,与金街的繁华仅一街之隔。
李清霖还看到一个小饭馆,都到中午的饭点了,里面居然一位顾客都没有。
招牌破破烂烂的,似乎风都吹得下来,饭店老板趴在饭桌上呼呼大睡,一点也不关心生意。
见此,李清霖失笑的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连无夜人也学会笑了……”
就在此刻,一句淡淡的女子嘲讽声从李清霖背后传来。
李清霖顿时绷紧了身子。
“不用紧张,我可是迂回了几个城市,没人知道我来了。”
李清霖缓缓转身,便看到自己的座位上突兀的多了个人。
一位红衣女子把玩着酒盅,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只露出一张月牙般的脸。
见李清霖依旧戒备的神情,女子脸上露出几分讥笑:“清水出芙蓉……”
嗯?
李清霖一愣,突然回想起自己随身包裹里那本册子上的打油诗,下意识答道:“乱世出英雄。”
“呼……”
女子故作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哎呀喂,我还担心你被那只老王八杀了,然后遭人夺舍附身呢!”
女子白了李清霖一眼:“害得人家白白担心一场。”
呵,你猜的真准……
李清霖心里嘀咕,却平静了下来,坐到女子对面。
“说。”
李清霖忽然变得惜字如金,板着一张脸谱,完全符合了女子口中不会笑的角色定义。
“没良心的,人家千里迢迢的跑到天津给你传达消息,你就这样对待人家……”
女子见李清霖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懒洋洋道:“秋山君听说你被暗贬了,着急的从坟堆里活了出来,想拉你跟他一起回坟墓,毕竟……”
女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您可是说杀他全家,就杀了他全家。”
喂!这位姑娘!你难道不先自我介绍?
秋山君?这名字似曾相识啊!
李清霖表情僵硬,心里却很苦,这简直就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落啊!
这身体原主人究竟造了多少口锅,简直是变着法子非得让自己背!
“不过,我似乎看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啊?这味道,是到了春天?”
突然,女子宛若发现了鱼的猫,趴在饭桌子上,好奇的打量着李清霖。
“想试就试。”
“不不不,您毕竟是我们二十四桥明月夜里的老大,小女子没权没势的,怎么敢冒犯呢……”
女子委屈的起身,嘟着嘴巴,小声说道:“还是等下次的夜宴吧。当着大家的面,亲手把老大您的脑袋扭下来,想来一定很有趣!”
“你!”
李清霖猛的抬头,却见对面空无一人,只有饭菜袅袅的热气。
似乎,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
第14章 老院长的童年()
“来来来,清霖啊,这道菜叫做‘舌尖上的少女’,可是国民饭店顶级大厨的拿手好菜!”
杨咏幸话语滔滔不绝的为李清霖介绍。
“哦,少女上的舌尖……”
但李清霖的心思明显还在方才那个女子身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二十四桥明月夜?难道是身体原主人秘密建立起来的组织?
可他这老大当得可真够寒碜的,随便拖出来一个小女孩都敢明言威胁,就差把他的脑袋当尿壶了。
另外二十二个,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想与的。
这趟水,可够深的。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毕竟是可以把家底吃穿的修行之人,一桌子饭菜被两人一扫而光。
能蹭饭就绝不主动,李清霖丝毫没有作为东道主的自觉,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杨咏幸给了二十块银元。
滴滴!
出了饭店,李清霖便看见一辆方头方脑的老爷子车在等着两人了,在大多都是黄包车拉客的街头上,显得鹤立鸡群。
“好家伙,一上午不见就买车了?”
李清霖第一次见这种型号的别克,倒是显得兴致勃勃。
杨咏幸摇头一笑:“一个朋友的,暂时给我代步用。走,带你逛逛?”
“去百货门吧,我刚好去买点东西。”
接二连三的几件事,让李清霖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那秋山君更成了悬在脑袋上的利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可以肯定的是,这秋山君至少都有通幽境的修为!
李清霖现在身份敏感,根本不敢联系那些同僚、熟人,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周赫轩便是很好的例子。
而百货门,便是号称囊括了世间奇物,无论是杀人利器,还是蛊虫降头,只要你开得起价,便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车开得十分平稳,沿着街道缓缓向前驶去。
金街距离百货门有点远,差不多要跨越大半个天津卫,李清霖很快便调节好自己的心态,一边随口和杨咏幸闲聊,一边欣赏着民国风情。
“怎么回事!”
忽然,车子缓缓减速停了下来,杨咏幸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司机赶紧回道:“前面出了点事,把街给挡住了。”
“娘!娘!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让你偷吃鸡食,让你偷吃鸡食!你把我燕家的脸都丢干净了!”
街道一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害怕的小声啜泣,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服,脏乎乎的还打着补丁。
露出的小手和脸上,到处都是乌青和伤疤。
还有长期缺少营养带来的组织水肿。
发怒的女子看聚集了不少人,尤其是不远处,一辆气派的车子都被逼停了。
她一把提起小女孩的耳朵,骂骂咧咧的将其拖走:“丢人现眼!回去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吃不死你!”
“开车吧……”
见人群散去,杨咏幸毫不在意的催促司机继续开车。
李清霖看着那对母女逐渐消失的背影,心底淡淡叹了口气。
人在乱世不如狗,而他,同样自身难保。
片刻后,李清霖一脸便秘的走出了百货门,两袖清风,一身轻飘飘的。
“钱啊,钱啊,都没了,没了……”
想着两根小黄鱼和身上所有的银元,都被那棺材底死要钱的掌柜要了去,结果就换来个二手货。
李清霖心头便在滴血,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夜暴富!
这一刻,他对民国的经济有了前所未有的了解。
在暮色苍茫的时候,别克老爷子车将两人送回了山上。
“替我向宋先生道个谢,就说改日再聚。”
杨咏幸向司机打了声招呼,然后两人也没多说,各回各的屋子。
与此同时,另一间屋子里的刘瞎子也不开灯,就点着盏煤油灯,借着熏眼的灯火,一个字一个字的翻阅手中书籍。
夜已深,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