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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弱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缓缓瘫软了下来，这时候理查德又忍不住抬起眼眉忘了一眼那凌乱的“遍地功勋”，在外人眼中永远表现得铜打铁铸一般的热血军人到了这会儿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哀：虎落平阳，英雄气短——紧紧抓着头发、就仿佛是个找不到父母与家庭的迷路孩童般无助地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怎么会这样，继续在这种地狱中忍受折磨对我还有什么意义——我应该去拦路抢劫，就算是被乱枪打死在街上也比像现在这样腐烂在一个破败的活棺材里要好得多！”
“呼呜呜~！”
自暴自弃的怒骂声中，理查德感觉到自己的爱犬似乎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将手臂放下并抬起头：只见两条军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厨房重新回到自己的面前——其中一条叼着一枚已经摔碎镜框的液晶合影照片，而另外一条则费力地将那条早已变成了废铁的强化义肢费力地拖了过来。
“没用了，隆美尔、曼施坦因——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了。”
对于理查德虚弱无力的说话根本无动于衷，其中被叫做隆美尔的军犬径自凑上前来将叼在嘴里的照片放在了他的怀里。理查德还清楚地记得：那是自己退役离开国防军之前与自己的红狮突击队的战友们最后一次合影留念……。默默地拿起照片望着画面中自己那张曾经也是英姿勃发、血气方刚的面孔，理查德甚至有些怀疑那真的是自己吗？
“呼——也不知道过去的伙计们都怎么样了，是否也和我一样正缩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落魄无助？这也就是所谓老兵的悲哀了！”
咚咚咚！
仔细抚摸着照片中每个战友的面孔……，然而就在理查德胡思乱想间忽然就听到房门外又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
“哼、大概是因为我之前的大肆胡闹又把那个讨厌的逼债鬼给引来了吧？好吧，这次我不会再躲避了、也不想再躲避了！”
将手中的照片随手丢弃到一旁的墙角处，下定了决心的理查德这会儿反而显得很轻松地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下意识地草草整理了下身上那件破旧衬衫凌乱的衣领，而后大步朝着房门处走了过去。
“马林先生，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今天晚上就会从这里滚出去。除了隆美尔和曼施坦因我什么都不会带走，这下你再也不用为那点房租担忧啦！”
说话间理查德已经猛然拉开了房门：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大门外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预料中那个浑身臭汗、膀大腰圆的市侩房东……，当终于彻底确定看清了骤然出现在自己视野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熟悉年轻面孔时，理查德旋即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第84章 悲情老兵（）
“怎么了理查德少校，才几年没见就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龙烈？你、你是龙烈——哦天呐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你站在我的门前！”
难以置信地快速眨了眨眼睛，理查德终于可以确定：站在门口微笑着朝自己张开手臂的确实是其昔日在国防军中服役时最为看重的部下与学生。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逢而产生的无尽喜悦之情当即令落魄的老兵当即将之前心中的悲哀情感抛到了九霄云外，随即他也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热情地将龙烈拥进了怀里。
“嘿嘿、长官你悠着点，别把我的腰给折断了。”
“实在是太意外啦，之前我也曾经听说过许多来自迦南的传言：说你因为犯了叛国罪而被流放了。你都不知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多么大的打击，而现在看到你站在我面前……，嗨算了、瞧我都忘了请你进到屋里去了。来吧快点进来！”
尽管说失去了右臂手肘以下的肢体，但是这却并丝毫不能够影响兴奋的理查德轻易将龙烈直接拥抱到离开了地面！最后总算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他这才颇为尴尬地闪开身形让出了身后黑漆漆的阴暗房间入口。
“说真的龙烈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而且你现在过得……，嗯、看样子应该是还算不错。”
直到这时候才发觉到跟在龙烈身后一身利落帅气皮衣长靴打扮的紫苑，粗略打量了下眼前酷辣美女帅气干练的举止打扮，理查德这才把之后询问的话又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原谅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呃这是你女朋友？”
“啊不，只是目前工作的同事而已。”
丝毫不理会紫苑在一旁已经悄无声息地朝自己射来锐利的不满眼神，龙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随即下意识地粗略巡视了下眼前一派狼藉的房间状况……。
“我记得少校你之前退役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你要在堕落市开一家超市，可是为什么现在却？”
“哈——让你看笑话了，我也是直到后来才发现：有些时候梦想是不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面对龙烈的疑问，理查德颇为难堪地苦笑了一声，与此同时之前原本因为重逢老部下的喜悦与兴奋而抛诸脑后的悲哀情感又无法抑制地一股脑儿重新涌上了心头。
“对不起呀，对待老朋友本来应该好好招待的。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却落魄得连杯酒都没有办法请你喝。”
“这是哪里话，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学生更是你的部下！理应该是由我来请客呀。”
说话间龙烈已经从紫苑的手中接过了预先带来的一个大纸袋，随后几个人关上房门简单地将凌乱的房间收拾了下后这才在一张残破不堪的长桌前坐了下来。
“我带来了些吃的，由于来得比较仓促没有太过细心准备，也不知道合不合少校你的胃口。”
“瞧你这话说的：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挑剔的余地吗？”
有些惨淡的说话间理查德默默地坐在桌前眼看着龙烈打开了手中的纸袋：说实话里面带来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两个高级牛肉罐头、一大包地球进口土司切片、一瓶黄油和果酱、三瓶迦南土产啤酒另外还有两只粗雪茄……。对于那些颇为丰盛的食物丝毫没有兴趣，然而当看到雪茄被拿到自己的面前时，理查德的呼吸却当即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少校，给你火柴！”
“龙烈你简直太懂我了，要知道我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抽这个了、有时候觉得撑不住了真的想直接打开窗户跳下去！”
迫不及待地一把从龙烈的手中把火柴抢了过来，理查德几乎是在失态的慌乱颤抖中好不容易才点燃了紧紧咬在嘴里的雪茄！近乎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大口随即仿佛个沸腾的烟筒般大口喷出烟雾，他这才又缓缓恢复了原本的平静神态。
“隆美尔和曼施坦因在哪里？我知道就算是再落魄少校你也绝对不会抛下老战友的。”
“嗯、就在厨房里，我相信它们两个看到你来了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微微点了点头龙烈随手拿起一个牛肉罐头起身朝着里面的厨房走去……。继续吸着雪茄这时候理查德又把头转向了陌生的年轻美女、紫苑身上。又再度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美女的姿态样貌，片刻之后理查德有些僵硬的脸上这才逐渐露出了淡淡的友善笑容。
“尽管龙烈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还是看得出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用不着否认这一点，这个笨蛋在国防军的时候就是个出了名的大木头，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非常难得的好男人。好好把握住他吧，这小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点我也知道，谢谢你理查德少校。”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两个人是第一次接触所以紫苑也表现得比较矜持。而这个时候就见龙烈已经频频拍打着沾有些许肉酱与口水的双手从厨房又重新回到了客厅里。
“隆美尔和曼施坦因很好，就是有些营养不良、少校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落魄到这步田地。”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得婉转的问问题，不过这样也好——正是因为这种不拐弯儿抹角的直性子才让我当初那么赏识你。”
眼看着龙烈说话间已经由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理查德显得颇为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随即又把雪茄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其实也并不奇怪吧，对于一个已经被其奉献一生的国家所抛弃的老兵来说——这也是他必然的悲哀……。”
以此为开场，理查德。莱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简要向龙烈讲述了自己在堕落市的奋斗经历：差不多两年半以前，正式从迦南国防军中退役的理查德举家来到了堕落市，怀揣着可以在这里开启平静安宁新生活的梦想、理查德凭借多年的积蓄和军官退役金拿到了中城区的正式公民权，并且购买了一套公寓和一家小型超市。超市是经由过去熟识的朋友介绍转手出让的，理查德也曾经调查过——由于地理位置优越、超市的各种设施也非常齐全，如果不出状况只要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可以盈利并且偿还银行的贷款。因此理查德很爽快地便在合同上签了字，开始心安理得地在堕落市安家落户开始了作为守法良民的安宁生活。
“然而我太天真了，原先我只是认为经历过战场上的血腥洗礼、相对于在大都市能过过上平静生活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呵、现在想起来那种天真的想法可实在是愚蠢的可笑！”
说话间理查德又是惨淡一笑，随即便继续他的接下来的故事：在开始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生活确实和理查德预料的那样正常发展着……。可是有天晚上他正准备关门打烊的时候，一群“衣冠楚楚”的帮派份子的造访却彻底打破了眼前这份脆弱的安宁！随着理查德断然拒绝了这些人要求其每月上缴75％纯营业额作为保护费用的无礼要求，他便开始由一个噩梦开始进入又一个噩梦——先是原本稳定牢靠的供货商开始以种种理由断绝了与理查德的供货渠道，随即出现货品短缺的超市也开始变得日益萧条了起来……；小偷、强盗、摩托党开始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原本干净整洁的超市几乎每天都充斥在打砸抢的喧嚣与各种恐怖涂鸦的大肆破坏中。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糟，虽然理查德开始的时候也竭力防抗并且向当地维安警察报案请求帮忙，但其结果却收效甚微。
时间差不多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终于再也捱不过巨大的经济压力理查德决定与之前的帮派份子妥协。经由自己信任的一个店员牵线，理查德跟这些阴险的家伙最终签订了一份协议。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企图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帮派份子在合同中巧妙地安排了一个文字陷阱！等他第二天重新振作起来到超市准备上班的时候，却发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之前那个非常受自己信任的店员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阴险笑容、正得意洋洋地坐在老板椅上扬起了手中的合同。
“愚蠢的老家伙，从现在开始这间超市已经归我经营了。马上从这里给我滚蛋，免得老子费事亲自动手！”
要知道这个家伙当初只是个流落街头贫困潦倒、几乎冻饿而死的小混混，出于怜悯理查德收留了。万也没有想到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现在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回报当初自己的救命之恩。恼怒至极的理查德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早已埋伏在办公室里的一众打手死死地按在了地板上！之后为了彻底把事情做绝——那个接管了超市的店员旋即毫不犹豫地抡起手中的铁锤将理查德的金属义肢彻底破坏后，便在肆意的嘲笑声中把打得遍体鳞伤的老兵丢弃在超市后肮胀的垃圾堆里。
“从那以后我便彻底失去了生活来源，妻子跟我离了婚然后跟着一个有钱的阔佬跑了，原本居住的公寓也因为无法偿还贷款而被银行强制收回。我带着隆美尔和曼施坦因就仿佛断了线的风筝般在这座堕落的都市里游荡着，这期间我几乎什么努力都做过——可是曾经的国家已经抛弃了我、那些所谓的朋友也躲得远远的……，哼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你找到我，明天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到下城区的有毒废料场或者垃圾堆去找新的住处了。”
静静地聆听着理查德之前对自己诉说的每一个字，龙烈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愈发阴沉且愤怒了起来：要知道、理查德。莱恩在他心中的位置并不亚于养父格里弗斯将军——他们都是忠诚耿直的热血军人，为了自己所爱的国家与荣誉他们几乎付出了一切！可是再看看他们现在所得到的回报……，拜托这个残酷的世界还可以再无情一些吗？
嘭！
然而就在这时候冷不防就听到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响，原本便破败不堪的房门终于被人从外面粗暴地砸开了！伴着一系列凌乱的脚步声——几个膀大腰圆、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酒臭味道的彪形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金属棒或者榔头扳手之类的所谓武器已经鱼贯着从外面闯了进来。
第85章 别惹老兵（）
“哼哼哼，理查德——我就知道你肯定躲在这狗窝里！这是你最后的期限了，不交房租的话就马上从这里给我滚出去，仔细看看我身后的这些伙计和他们手里的家伙吧，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这可不是吃素的！”
人群中为首一名四十多岁、大腹便便且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浓郁汗臭与酒气的秃顶男子一边有节奏地拍打着手中的铁棒，一边粗鲁地叫嚣着径自走上前来。眼看着桌子上颇为丰盛的食物他愈发气愤地皱起了前额稀疏的眉毛，随即先是毫不客气地一把将摆在桌子上的啤酒抓到手里，而后抬起一脚便恶狠狠地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好啊好啊——有钱在这里大吃大喝，却赖着不肯按期交租！看来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给你这个臭当兵的好好上一课才行。”
眼看着眼前的秃顶男子叫骂间径自用牙齿咬下瓶盖、然后举起酒瓶仰头狂饮的一系列动作，龙烈颇为厌烦地眨了眨眼睛而后转头重新看向了理查德一边。
“少校，这个粗鲁的家伙到底是谁呀？”
“是马林先生——我的房东，其实在你来拜访之前我已经欠了他差不多两个月的房租了。”
说话间理查德已经缓缓站起身来，随即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钥匙卡并递到了眼前这个所谓的房东面前。
“这是房间的钥匙卡，马林先生我会立刻从这里搬走的。而为了抵偿之前欠你的房租，除了隆美尔和曼施坦因、我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
啪嚓——！
理查德的话音未落、还盛有将近大半瓶啤酒的玻璃瓶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然而即便如此，任凭被的打破的额头上猩红的血水混杂着浅棕色的啤酒径自流淌下来——早已饱经世态炎凉的老兵隐忍着眼前莫大的侮辱，却没有任何反击的迹象。
“抵偿我的房租、用什么——究竟是你那一柜子没用的破铜烂铁，还是那条毫无价值可言的假肢？理查德你这个毫无价值的废物、阴沟里肮脏的老鼠，事到如今难道还以为老子可以这么便宜地就放过你，拜托你这个老小子还真是天真的叫人想要发笑呢！”
愈发肆虐地抬手用力在纹丝不动的老兵那沾着鲜血与酒水的面颊上连续不断地拍打着，房东马林扭向回身朝着背后的一众打手高高耸起肩膀、随即充满嘲讽且不怀好意的刺耳笑声当即在阴暗的房间中久久回荡了起来……。
“这个混蛋！”
原本一直静静坐在旁边的紫苑全过程注视着龙烈最最尊重的退役少校就仿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