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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向辉和小李局长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说话很是随便。
姚向辉在鎮里分管市政、环保和交通,是个办活动的热心人,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们的人到底什不行,我们这边有城关镇几个中学的体育老师,水平很高,到时打得难看了,别怪我啊。”
小李局长回敬道:“到时你们被打得难看了,可别怪我啊。”
热身赛是在昌东一中篮球馆进行,这是全县最好的篮球馆,不是那种坝坝球场,而是室内正规球场。以前王桥在昌东打球时,此场馆还没有修好,当初最好场馆是公安局训练中心的球场。此馆修好以后,县中篮球场便成为全县打决赛的不二之选。
坐着电力局的中巴车来到县中。
电力局球队下场便以整齐的着装先声夺人,城关镇球队虽然也有球衣,但是只有一套打篮球时比赛服,电力局球队则是全套,不仅有背心短裤,还有外套。
姚向辉和小李局长握手后,发出感慨道:“还是电力局财大气粗,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小李局长道:“我们是要打全省比赛,所以有点好家当。”
王桥跟着大队伍里面,穿着相同的衣服,一大堆人从姚向辉身边走过,来到球场,做准备工作。
吴教练观察了两边队伍后,将队伍叫到身边,交待道:“城关镇是纸老虎,你看他们队员的肚子,全部鼓起来了,像怀了儿。他们就算技术不错,体力已经不行了。”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道:“上半场,你们全攻全守,把他们拖死,下半场,他们只能束手待毙。”
城关镇球队听起来似乎是城关镇政府的球队,实际上在里面打球的队员中只有一个是城关镇政府的干部,其他队员都是来自于各个单位,以学校体育老师为主。
王桥在五六年前就曾经活跃在昌东的篮球场上,还得过静州联赛的最佳球员,这几年他几乎消失在昌东的球场里,如果不是受到静州案牵连,肯定不会有闲余时间参加篮球比赛。当他脱上球衣,上场做准备工作之时,顿时就被几个老队员认了出来。
“王桥,你怎么成了电力局篮球队的。”昌东中学体育老师道。
王桥笑道:“客串,纯粹是友情客串。”
冷不防一人从背后打来一拳,道:“蛮子,你终于出山了。”打人者是在建委工作的老友张明,他随即又笑道:“现在不能叫蛮子了,得叫王主任。”
张明是王桥多年球友,一起参加了静州篮球联赛的。王桥如往常一样回敬了一拳。道:“叫啥子王主任,还得叫蛮子。”张明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在建设系统当过领导,必须得叫王主任。”王桥道:“我的底细你未必不清楚。大家都曾经是光屁股娃儿,叫啥子官职,再叫就俗了。”
王桥要到城关镇当副书记之事,刘涛局长不知道,姚向辉却是知道的,他注意到穿着球衣的王桥正在和城关镇球员打招呼,赶紧走了过去,道:“王主任,你也打球。”王桥伸出手。与姚向辉握了握,道:“我是爱好者,一直都喜欢。”
张明在旁边介绍道:“姚镇,王主任在六年前曾经是静州篮球联赛的最佳球员。”
“没有想到王主任还有多面手。”姚向辉满脸是笑,一语双关地道:“以后城关镇就由王主任来操盘了。”
王桥笑道:“我是城关镇居民,倒是可以加入城关镇篮球队的。”
王桥在城管委当副主任时,曾经和姚向辉为代表的城关镇在市政管理职责上多次交锋,每次都大获全胜,把城关镇弄得十分尴尬和难受。两人是经常在一起开会的同事。也是针锋相对的对手。王桥调到县府办以后,当了一段时间的创卫办常务副主任,在协调城管委和城关镇的关系时,在感情上始终倾向于城管委。这让姚向辉颇有腹诽。
山不转水转。两人由对手变成了一个战壕的同事。
虽然王桥还没有来报到,宋鸿礼书记已经和姚向辉私下作了沟通,要将姚向辉所管的市政这一大块全部交由王桥分管。也就说是说王桥除了作好副书记的相关工作以外,还得管市政。
小李局长一直以为王桥就是档案局普通工作人员。因此一直用调到电力局这个红萝卜来诱惑王桥,让王桥为其所用。他觉得姚向辉的态度热情得不对劲。上前几步,道:“姚镇,你要挖我的墙角。”
姚向辉神神秘秘地道:“不用我挖墙角,王主任以后肯定要到城关镇来打球。”
小李局长道:“王桥是档案局的办公室主任?”
姚向辉见小李局长压根不知道王桥的身份,笑道:“你是有眼不识王主任啊,王主任曾经是城管委副主任,县府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
小李局长嘴巴半张着合不拢嘴,抱拳道:“失敬,失敬,我还以为王桥是档案局普通工作人员,原来是大领导。以前我还经常到城管委去开会,没有见到过你。”
王桥道:“我以前在城管委分管环卫,管线是由另一位副主任分管,所以没有能见过面。现在确实是档案局普通工作人员。”
姚向辉用不停地用眼色向小李局长示意,小李局长心有纳闷,见到眼神后,没有再细问。
这时,裁判吹响了比赛的哨声。
等到王桥进到球场,小李局长趁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向辉道:“王桥受彭克案牵连,调到档案局。这人有本事,县委马上就要重新启用他,到城关镇任副书记,估计下个星期就要宣布。”
小李局长道:“五操,我还想把他调到电力局办公室来工作,没有想到是个当官的,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比赛开始不久,很快就有观战的城关镇干部发现电力局球队中出现了曾经的县府办副主任王桥。
王桥即将到城关镇当领导这事在城关镇干部之间不算是秘密。
就算是秘密,当王桥闪电般突破上篮时,满场掌声响起的同时,秘密也在耳语间传播开来。
几个年轻的城关镇女同志是没有机会与王桥见面的,得知眼前球技出众的年轻帅哥居然要来城关镇当党委副书记,迅速就变成其粉丝,每当王桥进球时,几个女同志就开始尖叫和喝彩,也不在意此时王桥还是电力球队的队员。
“王桥结婚没有,这么帅,我喜欢。”刚分到文体站工作的年轻女大学生王芸活泼大方,一边拍手一边喊道。
身边一个老成的女同志提醒道:“听说王书记在和邱大海的女儿谈恋爱,王书记是领导,你别口无遮拦。”
“谢谢李大姐,我晓得了。”王芸答道,眼光一直追着王桥的身影。
吴教练眼光非常毒辣,球赛进行至半场,城关镇篮球队的体力便被拖跨了,包括张明在内的好手都叉着手,开始不停地喘粗气。
王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体能,在场内不停地飞奔,一次次将篮球投进篮圈,引得满场喝采。
他以一种非常健康的方式在城关镇同事们面前进行了亮相。
在距离场馆不远处,几个监察队员和摊贩起了冲突,暗处出现了一个相机,咔咔地响。
(第三百零八章)(。)
第三百零九章报道(三)()
监察队员和摊贩起冲突是一个持续性过程,一般情况下,节奏相当固定。…頂點小說,
事情经过往往如此:
第一步:摊贩乱摆摊,监察队员打招呼。数次打招呼以后(如果是有门面的摊贩将货物延伸到人行道等公共空间,则往往在打招呼之后发整改通知),如果摊贩仍然不离开,监察队员便要采取措施,口头教育无效,就暂扣物品。
第二步:对于监察队员来说,他们具有行政执法权,但是这个权不硬,具体来说只有对物的暂扣权,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处罚权只能由公安机关行使。当监察队员暂扣物品时,摊贩出于本能会并不甘心被暂扣,会采取求情、阻止或者反抗措施。监察队员要达到暂扣物品目的,执法手段又单一,对抗是必然的,多数是低烈度对抗,少数对抗会激烈起来,甚至发生暴力冲突。
第三步:路人往往并不会注意到第一步,也就是口头警告或者书面整改通知这一步,进入他们视线的多是第二步。当冲突发生时,他们就会直观地看到几个或者一群身着制服的队员在收缴摊贩的物品。街道上的路人没有看到第一步,同情弱者是人的本能,他们往往会对人少势孤被行政执法的摊贩一方生出同情心,会对暂扣物品的监察队员产生不满态度。
第四步:围观者越来越多,事态有可能升级。发展到后来,社会上各种人都参加进来,有一种街头嘉年华的快感。最后事情不可收拾。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参加进来。
第五步:媒体介入,事情超出当地范围。变成一个吸引众多目光的大事件。
第六步:当地政府开始行动,首先就是追究当事监察队员的责任。如果是临时工,解聘,消解舆论影响,如果是正式工,则纪律处分加经济责任。
第七步:没有了。因为大家兴趣转移了。
这是一般情况的发展趋势,如果有极端事例发生或者其他力量介入,则会变得更加曲折。
在昌东县中旁边发生的事情,完全是按照此事的模型在运转。
小摊贩是一个卖油炸土豆的中年女子。她一直选择在昌东中学学生的必经道路边上油炸土豆,这是她赚钱主要手段。在昌东中学通道口的小摊贩很多。原因很简单,这里学生多,生意好。
以前,城管委监察大队对这一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逢有检查或者重要活动时,提前说一声,让摊贩暂时不要经营。他们用这种手段,取得了暂时的微妙的平衡。
省创卫办暗访昌东时,对昌东中学一带混乱的秩序提出过严厉的批评。要求整改。整改的原因有四条,一是摊贩堵在学校门口,严重影响机动车和学生通行,极易发生交通事故;二是食品卫生不能保证。家长反映强烈;三是环境卫生糟糕,垃圾遍地,影响形象;四是有门面的商家屡次上访。
在创卫压力下。县里多次召开联席会,提出了昌东中学外围的整治措施。采取疏和堵结合两个办法:一是在距离昌东学校约一公里的地方弄了摊贩一条街,让所有摊贩都过去经营; 二是公安、食品、防疫、市政进行了联合执法。恢复校外秩序。
但是,小摊贩不愿意到规划的摊贩一条街,原因简单,那里人流量不足,生意不好做。特别是油炸土豆这类摊贩,更是需要大的人流量,再加上学生是最主要的消费群体,所以仍然在校门口摆摊。
昌东县创卫办组织了一次自查,对于昌东中学周边环境脏乱差情况进行了通报。这给城管委主任乐彬以极大的压力,乐彬就将压力传给了监察大队,监察大队则将压力传给了队员。负责这一路段的队员受到批评以后,把压力传导给了炸土豆的中年妇女。
打过两次招呼以后,监察队员开着两厢车来到昌东中学,见到中年妇女还在,于是,监察队员下车,直接去暂扣中年女子的土豆和炉子。
生产工具被搬到车上后,中年妇女委屈地哭了起来。
在昌东中学附近有一幢拆迁小区,中年妇女来自于这个小区,此小区所有住户都是以前的郊区社员,拆迁后聚居于此小区,平时都在这一带活动。有熟人看到中年女子在哭,出主意道:“你去躺在车前面,他们就不敢开。”
听了这个主意,中年女子就躺在车轮下面。
街上闲人本来就多,立刻围观起来,有人在喊:“城管打人了。”
有人就到拆迁小区去叫人。
如果没有人围观,监察队员肯定会拉起这位中年妇女。可是见到周边有不少无所事事的闲人,他们知道要惹麻烦,不敢动手,带头的中队长蹲下来劝了几句,见中年妇女只是哭,周围人纷纷责骂,知道有可能坏菜,赶紧招呼队员们离开,车也顾不得开走。
这时一位路经此处的山南晚报记者见到此事,从队员蹲在中年妇女身前开始,出于职业习惯,咔咔地照起相来。
等到篮球比赛结束,电力局篮球队和城关镇篮球队坐着车开出县中时,发现街上人头涌动,“城管打人”的喊声震耳。中巴车位置高,能清楚地看到一辆印有监察的两厢货车被堵在人群中。
王桥曾经是城管委副主任,对这种车很熟悉,见到这个情况,大体能猜是怎么回事。
姚向辉在城关镇恰好分管市政,见到这事后大呼倒霉。如果再晚几天发生这事,就应该由王桥来处理,此时王桥还未到城关镇报到,只能由自己顶上。这时,他听到手机铃声,急忙拿出手机。见到手机上已经有三个未接电话,全是书记宋鸿礼打来的。赶紧回了过去。
“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不接电话。” 宋鸿礼火冒三丈。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我带篮球队在昌东中学体育馆和电力局打友谊赛。”姚向辉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啊,球场内太闹,没有听到电话。”
城关镇与电力局关系挺紧密,互相都有所求,平常走动得还算不错。宋鸿礼压制了火气,道:“县委值班室催了几次,你在昌东中学就更好,赶紧去现场。”
姚向辉道:“这是城管委的事。”
宋鸿礼道:“辖区负责制,我们哪里躲得脱。就算城管委负主要责任。我们也必须有人在现场。”
姚向辉又提出另一个意见,道:“王桥也在这里,和我在一起,让他出面。反正下个星期就要由他来分管市政。”
宋鸿礼不耐烦了,道:“你少跟我鬼扯,常委会还没有研究,他还没有正式报到。王桥这么聪明的人,会淌这个浑水?”他又道:“不过让他看看事态发展也行,反正他下星期也要来。”
挂断电话。姚向辉再次大叫倒霉。他分管市政有两年多时间,还没有发生象今天这种规模的**,即将不再分管市政,却发生了此事。
姚向辉哭丧着脸对小李局长道:“我要留下来配合处理这事。不能陪你们喝酒。你们先去吃饭,我能过来就过来。”
小李局长见街面上人群涌动,道:“我们的车都开不走了。只能退回学校,走路去吃饭。”
姚向辉又对王桥道:“王主任。刚才宋书记说,让你也留下来一起处理。”
王桥道:“我来处理?名不正言不顺吧。”
姚向辉道:“今天我肯定要顶着。但是下个星期就要由你接手,就在旁边了解情况。”
王桥道:“为什么要由我来接手。”
姚向辉没有正面回答,又道:“你主持过府办工作,人熟,如果需要就帮我联络一下。”
王桥已经猜到自己分管工作之一肯定是市政,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点头道:“这没有问题。”
姚向辉叫上城关镇一位男同志,和王桥一起就朝人群挤去。
此处距离回迁房不远,不一会,就有一群原来和中年妇女是一个村的亲戚朋友赶了过来。他们到达现场后,见中年妇女睡在车头,又是泥又是眼泪水,再听到周边人都在说城管打人,顿时气炸了肺。有冲动的人就开始拿棍棒、砖头去砸车。
姚向辉原本还想去劝,见到场面失控,就对王桥道:“王主任,现在怎么办?”
王桥也知现场无法控制,道:“马上给县委县政府值班室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