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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首先打招呼:“王桥,你来了,你先上楼,我一会就上来。@樂@文@小@说|”
王桥和李澄不仅普通朋友关系,还有在看守所管教和犯罪嫌疑人的奇特关系。每次王桥与李澄见面,总会想到在广南第三看守所渡过的日日夜夜。但是在今天,他只是朝李澄点了点头,目光就迅速地望向了吕忠勇。
吕忠勇和王桥对视片刻,都对在交通宾馆门口突然遭遇感到十分意外。
很久以来,他们都似乎将对方遗忘在脑后。今天相遇,两人明白实际上都没有忘记对方,而是深藏于心底。自从王桥走出看守所以后,吕忠勇就没有听到过王桥的消息,今天猛然间在交通宾馆门口相遇,而且王桥应该是和李澄在一起吃饭,这让他十分惊讶。
王桥知道吕忠勇在东城公安分局当副局长,是李澄的直接领导,他们在一起谈话很正常,惊讶程度反而低一些。
两人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在瞬间都控制住心情,没有让心底震荡在脸上显现。
王桥首先说话道:“吕局,你好。”
李澄道:“王桥认识吕局长吗?”
王桥淡然地道:“吕局是静州人。”
吕忠勇看着眼前这一条沉稳的光头汉子,道:“我们在静州就认识。”
李澄敏感地发现吕忠勇和王桥关系很特别,两人都口称在静州就认识,但是显然互相戒心重重。
王桥非常平静地道:“吕局,吕琪现在在做什么?我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吕忠勇眼中锋锐闪了闪,道:“她在国外留学,有几年了。”
王桥道:“原来吕琪出国了,难怪从来没有遇到过她。她好吗。成家了吗?”
吕忠勇望着眼前的光头大汉,道:“虽然学业很忙,她还是在积极准备婚事。”他原本是想用“考虑婚事”来表达女儿现状。话在嘴边变成了“准备婚事”。女儿个人生活不幸福,便与眼前之人有关。在这一点上,他对王桥颇有怨念。
王桥胸腹里有一股地火呼呼地燃烧,道:“祝福她,希望她幸福。”
李澄算是听明白了,王桥应该与吕忠勇的女儿是熟人,甚至可能是恋人关系,否则王桥和吕忠勇不会是这种态度。他为了化解现场尴尬的气氛,对王桥道:“你当年因为误入杀人现场。有重大杀人嫌疑,被关进了广南第三看守所。当时吕局长刚调到东城分局,由他来抓光头老三的杀人案。”(还是恢复到海洋里的情节了,否则衔接始终有些生硬。)
吕忠勇的目光又转移到王桥的光头上,猜测着他现在的身份。
李澄继续道:“刑警队很多人都认为你有重大嫌疑,唯独吕局长坚持此案疑点太多,能侦破此案,吕局长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来到东城分局以后,多次听到队友们谈起此事。”
此案侦破有一定偶然因素,是另一件绑架案牵出杀人真凶。但是李澄的说法也是事实。吕忠勇由静州调到东城分局任副局长时。面临着东城分局刑警队的信任危机。在案情分析会上,他坚持认为王桥不是凶手,成立专案组集中力量侦办此案。虽然最终破案是另案牵出。但是结果证明了吕忠勇判断完全准确,此案确立了吕忠勇在东城分局刑事侦察方面的地位。
王桥走出看守所以后与李澄有过多次接触,但是都没有涉起到侦破工作细节。若不是李澄发现了吕忠勇和王桥特殊关系,也就不会想起讲述那一段历史。
看守怕一百天对于王桥有着重要意义,他发自内心地对吕忠勇道:“谢谢吕局。”
吕忠勇神情慢慢轻松下来,道:“不用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一码归一码,我是顶着杀人嫌疑犯的帽子进的看守所,能走出来。要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王桥又道:“再次祝福吕琪,请吕局替我问个好。”
吕忠勇道:“可以。”
王桥便告辞。和黑唐上楼。
吕忠勇望着王桥挺直背影和锃亮光头,道:“他在做什么?”
李澄道:“王桥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到静州一中复读班复读。这小子极聪明,复读一年居然考上了山南大学。他在山南大学入了党,是省优秀学生干部,毕业后被省委组织部选调到昌东城,先当了城管委副主任,后来主持昌东县政府的工作。与光头老三案子一样,他被稀里糊涂牵连了,如今被弄到县档案局工作。他们还在想办法,准备换一个地方。”
“看到他留着一个光头,还以为他在做生意。”吕忠勇没有想到光头汉子居然还是国家干部,而且担任过领导,这事比今天相遇还要意外。
李澄有意帮着王桥说话,道:“王桥很优秀,这些年我见到他一步一步从最低层走出来,性格坚毅,人品不错。我和他们一家人关系都挺好,今天就是在一起吃饭。吕局,等会我来敬你酒。”
吕忠勇道:“隔席不管,跑来跑去敬酒麻烦。今天是政治处宴请媒体朋友,非得把我拉上。”
李澄道:“现在媒体厉害,是无冕之王,我们公安做一百件好事他们不报道,做了一件坏事偏偏就盯着不放。”
“好了,改天我们再聊,我先上去了。”他们两人原本是在门口偶遇,便站在一起谈了谈东城区的案子。没有想到王桥不期而遇,让吕忠勇没有谈话的兴致,直接上了楼。
李澄随即来到包房,只见到黑唐一人,道:“王桥不在?”
黑唐对李澄恭敬得很,道:“李支,王桥有事出去十分钟,很快就回来。”他拿了烟,递给李澄,顺便坐在李澄身边。
此时王桥快步行走在大街上,如同一株燃烧的人形树。经过了这些年,他原本以为将吕琪淡忘了,晏琳或李宁咏在某个时间段甚至代替了吕琪。当他从吕忠勇口中听到了吕琪的消息以后,才知道吕琪仍然深埋在心中,如森林将能量以古朴的煤炭形式存于内心深处,遇到合适的时机就爆发。
与吕忠勇交谈之后,王桥感觉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省交通宾馆。
他回到山南大学,沿着雀湖一路狂奔。雀湖里有不少散步的青年男女,见到一个光头汉子围着湖跑步,都让出一条路。山南大学是综合性大学,能人不少,怪人也很多,同学们身处其中,都有很强的包容性,尽管眼前的光头汉子穿皮鞋跑步的要子看起来很怪异,仍然没有
有人阻止或者报警。
跑了三圈以后,王桥站在赵波曾经醉倒的隐蔽处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仍然觉得心中有地火冒起来,吕琪准备结婚就是烧起地火的高温。
一株粗壮的香樟树原本在雀湖边上自由自在地生长,没有惹谁也没有碍谁,结果却被一个野蛮的汉子一阵猛抽,猛烈摇晃起来。
王桥使出了猛烈的鞭腿,抽在香樟树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双腿轮流抽了十几下,小腿火辣辣地疼痛起来,王桥拉开裤腿,见到小腿有血流出,这才作罢
经过这一轮折腾,王桥终于平静了下来,坐在地上,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吕琪的传呼。至从手机出现以后,传呼就退出了历史舞台,当时传呼台的温柔女声全部烟消云散。
王桥依然清楚地记得吕琪的传呼号码,拨打以后,不停响“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
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抽着烟苦笑。
他想起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的诗句,又想起了“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词名,还想起了“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古体诗。
这三首诗都是王桥喜欢的,在不同时期各有侧重点,最初吕琪离去时,他经常写第一首,后来读大学以后,他开始写第二首,在昌东县工作以后,他时常写第三首。
今天这是一场注定会来到的偶遇,让王桥感受到了久违激情。在与黄永贵老师交流时,黄永贵直指其有暮气,当时王桥还是略有不服的。今天他受到了更加强烈的刺激,更是准备将所谓的“暮气”扔进太平洋。
交通宾馆房间里,王晓正和黑唐、李澄聊得非常融洽。黑唐与李澄单独在一起时,气氛还是很淡,犹如一碗没有放盐的面条。当王晓来到房间时,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当王桥回到房间时,三人目光都如探照灯一样照向他。
王桥道:“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就是出去散个步。”
王晓道:“大家都在等你吃饭,你发什么疯,突然出去散步。”
王桥道:“刚才遇到了吕忠勇,谈起了当年光头老三的案子,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去散了心。”
李澄解释道:“吕忠勇是分局副局长,曾经负责光头老三的案子,他力主王桥不是凶手。”
黑唐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从谈话内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望着王桥的目光就有些高山仰止。
王晓最熟悉王桥的感情生活,听到“吕忠勇”便知道了王桥散步的真正原因,她用怜悯的眼光看了一眼极为优秀的却又屡受挫折的弟弟,对自己姐弟的命运暗自感慨数声。
她望向了李澄,道:“你见过吕局女儿吗?”
(第二百九十七)(。)
第二百九十八章新的生活(六)()
李澄想了想,道:“我见过一次,有一次过年我到他家里去,好象那时候她还在厦门大学,为人很礼貌,话不是太多,吃完饭就地进屋了,没有与我们多聊。乐文移动网”
这种形象就符合初见吕琪的冷美人形象,王桥在脑中能勾勒出当时的样子。
王晓笑道:“你们都是一帮糙爷门,别人一个姑娘与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李澄自嘲道:“这倒也是啊。我以前也是文静的人,当了二十年警察,也变成糙爷们了,不招女孩子喜欢。”当初他是朝着王晓发起过攻势,只不过被王晓化解掉了,今天说这话,也是开玩笑式地提起了往事。
王桥道:“以后没有见过面?”
“以后没有见过。”李澄又补充道:“后来我也去过吕局家里,都没有见到吕局长的女儿,不过我们局里有家属与嫂子有联系,我可以帮着问一问。你知道我们这一帮糙爷们,不太关心这些家长里短。”
谈了一会,大家就将吕琪放在了一边,只是喝酒。王桥能喝酒,但是平常喝酒很被动,不太主动要酒喝,今天喝酒时情绪挺不错,频频举杯。王桥、李澄和黑唐三人喝了三瓶酒,这才作罢。
王晓见三人都有些酒意,只得依次将三人送回家。先送黑唐,再送李澄,最后送王桥。与王桥来到自己曾经的家时,看着正堂空荡荡的大墙,往日的忧伤如冷风,又朝着王晓扑过来。她努力摆脱了这股冷风的纠缠,让自己情绪好起来。
“你这人也是,喝这么多做什么?”王晓到厨房里烧了开水,然后泡了些柠檬水。
王桥靠在沙发上,腿上一阵阵疼痛。他接过水杯,嫌水热了,放在一边,道:“难得放松。多喝点,现在不算醉,真正喝得大醉是在城管委。”
王晓道:“你和李宁咏是怎么回事?”
王桥靠在沙发上,道:“邱家摊牌了。我们的事情完结了。”
王晓坐在王桥对面,道:“从理论上说,邱家这个时候拉你一把,你以后就会忠心耿耿成为邱家人。这个时候踢你一脚,说不定会增加一个仇人。我觉得邱家的人很短视。所以只做到县级就结束了。”
“是副厅级。”
“这个副厅级的份量稍显轻了一些,只能是个人享受。”
王桥也多次考虑这个问题,道:“有句话叫做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邱家平时讲究顺势而为,大约他们觉得我是站在背风口,飞起来很难。”
王晓道:“说不定他们有了更佳选择,他们这种家庭,利益算计始终强过爱情,我估计恰好在你遇到背运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新的选择。两个因素同时出现。所以做出了这种选择吧。”说到这里时,她发现王桥小腿裤腿上有些湿漉漉的,坐在对面才能看得清楚。
“你裤子怎么是湿的。”
王桥低头看着裤腿,朝上拉了拉。小腿袜子以及袜子以上部位全部被血染红了,凝结成黑红一片。
“啊。”王晓惊叫了一声,脸色变得苍白。她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拉开了弟弟的裤腿,小腿处一片血肉模糊,是抽打香樟树时,受到香樟树的报复所致。
多年前。王晓曾经亲眼目睹过亲人的惨状。此时血肉模糊的小腿猛然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头脑一阵昏眩,差点摔倒。她用手撑在弟弟肩膀上,稳住心神以后。道:“这是怎么搞的?”
王桥道:“踢到树上了。”
王晓就盯着王桥,忽然抡起手臂,重重地一耳光打在了弟弟脸上。这一耳光还真重,王桥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王晓又抡起了手臂,在半空颓然入下,骂道:“愚蠢。”
王桥苦笑了一下。道:“谁没有个发泄情绪的时候。”
王晓眼泪夺眶而出,道:“发泄情绪不能用自残的方式,我最怕这种方式,简直愚不可及。你以后不能用这种方式,好不好,求你了。”
王桥没有料想到姐姐看到伤处会这样激烈。他从姐姐充满着伤痛的眼神里,明白了姐姐伤痛的原因,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道:“下次绝不这样了。”
王晓一字一顿地道:“绝对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保证。”
王桥道:“我保证。”
得到了弟弟的保证,王晓这才将沉重的心事强压了下去,低头看看伤处,道:“我们去找一个诊所,处理一下,否则发炎感染就麻烦了。”
“不必,都是些外伤,破皮而已,又没有弄脏,不会感染。小区外面有药店,弄点酒精喷雾剂,消毒就行。”王桥是强健的粗人,身体自愈能力不是一般强,打篮球摔伤不在少数,都是用酒精喷喷,从来没有觉得这点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晓匆匆到外面买了些酒精、医用棉签和创可贴,将东西递给弟弟,道:“你自己弄吧,我怕见血。”她坐在王桥身旁,看着弟弟弄伤口,直抽凉气。
“你这伤,是为了吕局长的女儿,还是李宁咏?”
“是为了吕琪。”
“吕琪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她?”
“我和她没有利益,只有最简单的,爱。”最后一个字不好出口,王桥语气稍有停顿,这才说出最后一个字。
“既然这样爱,为什么就分手了?”
“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从看守所出来,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后来听说她正在相亲,我到东城分局去找,果真见到她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王桥叹息一声:“当时我最不应该的是犯了爸爸一样的傻气,内心自傲得让幸福从指尖溜走。这是我们一家人都有的毛病,想改都难。”
王晓想着父亲倔强如石头的样子,同意弟弟的说法,道:“事情分成两面看,爸这硬气脾气,未尝不是我们立身之本。既然我们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就扬长避短吧。”
酒精喷在伤处,痛得王桥直抽冷气。
王晓道:“在处理李宁咏这件事上,你是不是又犯了臭脾气?”
王桥摇头道:“李宁咏和吕琪不一样,邱家让其长子找我谈话,他们的意义表述得很明确了。而且,自从我被纪委调查后,李宁咏的态度变得太快。我就算要改掉臭脾气,也得保留点底线,不可能去舔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