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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起耍嘴皮子,平等谈条件,是彼此实力相差无几的势力和人才能做到。
国与国,势力与势力之间,本不存在什么道德正义,俱是以强凌弱,强势的一方开出条件,弱小的一方只能被动选择接受与不接受。
往往这些条件十分苛刻,带走极强的目的性,弱小的一方若不接受,就得受到强势一方的打击,或者干脆被战争逼着同意。
李唐派来的使者虽分父子两方,但李唐是一家,在联合对待白夜时,观点和目的一致,他们以为自己是强势的一方,而白夜处在弱势,应当接受他们的条件。
李唐的条件不多,可每一条都带走极强的目的,完全是要瓦解白夜的势力,要其俯首归降,成为李唐的一员臣子。
由于自认是强者,所以杜如晦和崔仁师二人态度强硬,说话的语气腔调十足,杜如晦唱白脸,崔仁师唱黑脸,两人搭配,威逼利诱,想要达成李唐不战而屈人之兵,统一天下的目的。
杜如晦相当有才,在这大唐世界亦是有名臣重宰之相,他在谈判桌上叱咤风云,列出十条李唐战必胜,白夜战必败的论据。
一条条说的极其在理,如果白夜势力是一个封建冷兵器势力,那么他的十点论据确实充分,白夜必然会最终失败。
可惜没有如果,杜如晦虽是当世治世之才,名臣风范,智慧才学无一不足,但他唯有一个缺点,正如前文所言,不是他们不够智慧,不够聪明,然而生于这个时代,他们眼光一定会被时代所限制。
石之轩和徐子陵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人在谈判桌上占了下风,不是说二人才智不足,嘴角不利,而是两人深深生出了对牛弹琴的无力之感。
石之轩和徐子陵知道自家势力的优势和长处,却无法说给杜如晦和崔仁师听,即便说了,杜如晦和崔仁师也是根本不懂,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什么工业基础,什么全民教育,什么科技武装,除了中间那个,其余两条,听得杜如晦和崔仁师云里雾里,想不明白。
谈判进行了三天,双方不欢而散,没有再组织下一次谈判,倒是另外一边,白夜人员和师妃暄关于四大圣僧的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
白夜人员和师妃暄达成协议,正道为白夜势力提供一大批基础武学和医药配方,白夜势力释放抓捕的四大圣僧。
李唐使者回去了,师妃暄也跟着回去准备搜罗基础武学和医学书籍,白夜势力开始调动军队,准备和李唐好好打上一架。
白夜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年,趁乱世崛起,默默蛰伏,早已成为了一只庞然巨兽,横亘大地之上,没有人再是这只势力的对手。
当谈判失败的消息传回长安,李渊大为震怒,命太子李建成统兵十万向白夜境内压来。
白夜军方参考各方面情报,进行战前评估,按照冷兵器时代最巅峰的军队计算,为达成战略目标,白夜势力出动了三个军团,共计十万左右的人数,将在击溃唐军之后,以三个方向横扫扩张。
这次的战役庞大,双方投入的兵力众多,然李唐一方,无论是军中士卒,还是平民百姓,皆是十分轻松写意,仿佛白夜军队随手可破,会在旦夕而灭。
天下不在白夜势力地区的人们,也都相信这将是李唐一统江山的最后一场硬仗,从此之后,举国之内,不会再有人敢撄李唐兵锋。
天下间,曾经有实力的势力反王几乎都被消灭殆尽,唯独只有白夜和宋阀依存,宋阀难出岭南,那就只剩下白夜尚且能和李唐一争,那些剩余的小势力们,基本只要唐军一到,立马献城投降,求保一个富贵平安。
战争在六二三年的春天展开,严冬初过,大地春回,避开了寒冷的季节,在这温暖的时间,南方陷入了猛烈的战火。
超过二十万人的战役,战争由多点展开,本在人们想象中,唐军应是所向无敌,白夜军将闻风而逃,被打得一溃千里。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一溃千里的不是白夜军队,而是唐军。
在白夜军队的推进当中,一座座城池被崩毁,李唐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送上了天,步兵一群一群接着被消灭,可怕的武器,可怕的进攻方式,要不是同为一族,白夜军队在第一天将会消灭至少三万唐军。
差距实在太大了,一方是拿着大刀长矛,使着弓弩的冷兵器军队,一方是进入炸药时代的热兵器军队,且冷兵器军队不占有人数优势,这仗究竟该怎么打?
第一天被打得脾气全无的唐军,为了恢复士气,在第二天拿出了他们的神器,一架架用来攻城的投石车被推了出来,可悲的是,这些投石车才没投出几块石头,就被白夜军队的炮兵轰成了齑粉。
不在一个层次的战争,他们是如何也赢不了的。
战争进行到第十五天,白夜军队彻底击溃了唐军,三个军按着事先的作战计划,向湖南、湖北、河南三个地区挺进。
一路所向披靡,不投降的势力和唐军,皆被炮火打成了筛子,甚至撤退不及时的李建成,也被此时身为第三军军团长的寇仲抓获。
寇仲并未杀他,看过他后,给了他比一般俘虏稍好的待遇,将其送到了破虏城。
战争进行的脚步太快,天下讶然无色,战前声势浩大,都以为李唐已成大势,没想咬人的狗不叫,藏在草丛里露出尾巴的未必是猫,也有可能是老虎。
宋缺在宋家山城看到了消息,他在磨刀堂中久久站立而不语,他凝视着那份宋家人员传来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这个时代最为变革的大世到了。
成都今日下着暴雨,解晖站在自家院中走廊,背负双手,望着阴沉的天空,面无任何的表情。
长安太子东宫,一片的哭声,秦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李世民被李渊闲置家中,他手里拿着那份大哥战败被俘,唐军全军覆没,洛阳等多地被攻占的消息,长长一声叹息。
雨蒙山,帝踏峰,长年云雾飘渺,似有仙踪遗迹,师妃暄和梵清慧在慈航静斋的主殿慈航殿中同样看着手中消息,师徒二人不知此时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
白夜势力在短短半个月内翻身,刷新了人们对他和李唐强弱之间的判断,为这天下一统,似乎又添加上了几分不稳定性。
一些人开始真正的关注白夜势力,一点点将其真实的一面展露于外。
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是一个比南宋末年更好的岁月,人们能够接受很多的思想观念,远不是南宋腐儒称道天下,谈什么士大夫共治,却把国家搞的乌烟瘴气,弄了些封建礼教愚昧人心的时候。
人们越发现,越惊恐,因为这些人是世族门阀,是五姓七望,他们从白夜势力的制度之中,得出了关键的一点,这方势力是要消灭世家,而非用世家门阀之人统治天下。
他们惊惧了,他们不敢告诉老百姓这真实的一面,他们害怕有朝一日,白夜军队会抄了他们的家,将他们生来高贵的一切没收,让他们与那些低等的贱民一致,不再有半点特权。
白夜绝了他们想要压宝白夜势力一方的心思,他们举目四海,唯有李唐这棵大树可以依靠。
唇寒齿亡,现在李唐是唇,他们是齿,他们将竭尽全力帮助李唐壮大自己,打败,甚至彻底消灭白夜,让白夜的思想不会再出现在世界。
于是,一批批俊才投向了李唐,五姓七望的世家子弟纷纷在李唐任职,他们不敢,恐惧让白夜获得天下,所以他们要拼尽全力。
李世民手下聚拢了很多的人才,他的目光依然犀利,知道自己现在的军队绝非白夜军队对手,他便要向白夜军队学习,研究白夜军队依仗的武器。
一时间,白夜势力赢得了战争,却在天下人眼中,好像成了魔道,成了仇敌,没有盟友,没有任何世家投靠,唯有些寒门士子跑到了白夜这里,不过他们需要从新学起,从最低的地方攀爬。
举目皆是敌,李唐输了战争,却得到了民心,那些世族门阀纷纷出来吹捧,文人墨客作词上表,努力逢迎李唐,极力丑化白夜势力。
武林中,白夜对待武林门派的手段政策被揭露了出来,无数的门派指责白夜,在慈航静斋的组织下,甚至成立了反白联盟,他们偏向李唐,要与白夜势力作战到底。
在这四面皆敌时,宋阀站在了白夜的一边,宋缺在宋家山城上宣布,宋阀加入白夜势力,成为其中的一员。
天下顿时哗然,宋阀的加入为白夜势力带来了一系列影响,一些小的家族,一些弱的江湖门派,也都投入到白夜势力之中。
白夜为了给李世民添些堵,在要了一大笔赎人费后,将李建成放了回去,双方从此进入了一段漫长和平的发展时光,互相都在蓄力,都知道下一次再战,将会决出谁是真正的胜者。
第三十二章 重归一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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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时光过去了五年,李唐如一根紧绷的弓弦,箭在弦上,拉到了力量最大之处,不得不发。
天下风波骤起,决定这片神州大地命运的最终战争即将要开始。
五年发展,五年之中的改变,我们先从白夜势力说起。
白夜势力如今占据了半边的南方国土,土地人口不下李唐,又有宋阀加入,一举破灭了正道在人们心中塑造的白夜魔道邪教之形象。
一年又一年的教育,一批又一批的初中生和高中生毕业,为白夜增加了更多的人才,提供了后续发展的蓬勃动力,科技武学、军事行政,都比五年之前更为强盛。
宋阀加入了白夜势力之后,家族没有解散,反而更凝聚在了一起,白夜从不是要击溃一个家族,他要搞垮的是世家门阀体系,将他们从高高在上变得与常人一致,让他们不再拥有知识垄断的权利。
如果有的家族凝聚力够强,即便几人,几十人,几百人,甚至几千人形成一个家族,生活在一起又何妨?前提,是他们遵守法律法规!
五年,实际白夜来到这方世界已有十五年了,曾经他的那些学生,现如今都已成为大人,男孩们成家立业,女孩们嫁人育儿。
寇仲在五年前,应宋缺两年之约,挑战天刀,虽不敌落败,但他达到了令宋缺满意的境界,他和宋玉致不再有阻挠,于三年前成婚。
一世人,两兄弟,徐子陵和寇仲同一天完婚,他的妻子,是白夜在大唐世界的第一个学生,卫贞贞。
少女长大,时光不再,青春的萌动化为了豆蔻年少时的记忆,她和徐子陵牵手,步入了婚姻殿堂。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孤儿,无父母亲人在世,白夜这个老师便是他们心中最敬的长辈,白夜看着两对新人在他面前结缘今生,许下不负一世的诺言。
宋师道的婚姻之路曲折难言,幸而他遇上了商秀珣,不说两人是在偶然间邂逅,一见钟情什么的,他们是慢慢互相了解,平淡如水。
在去年,鲁妙子这老头实在看不下去,跳了出来,找上了在科研基地研究武道的宋缺,一番长谈之后,宋师道和商秀珣在去年桂飘香的时节完婚。
还有一人的婚事比较令人瞩目,整个白夜势力上下都在等待,都在期望,那便是白夜和石青璇之间的婚姻。
许多人看了这么多年,很想这两人结为连理,可这两人似无所觉,一人不说,一个不提,反倒让一群等候的人急得不行,尤其是石之轩,要不是打不过白夜,恐怕早就跑过去殴打白夜一顿。
不过,石之轩最近很烦,他跑去找了白夜几次,提了下女儿,他回头就发现阴后找上了门来。
这两人纠缠不清,说不清其中恩恩怨怨,情仇爱恨之纠葛。
白夜和石青璇还是那副看样子,平平淡淡,让人猜不透这两个家伙在想些什么。
一日晨起,虫鸣鸟啼,晨曦透过叶之间的露珠,照进破虏城东一处清幽的小院。
小院里种满了各式草,位置稍显偏僻,远离繁华闹市,旁边是一片人工修建的湖泊竹林。
竹叶随风,湖泊碧水清波,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沿向竹林深处。
白夜和石青璇肩并肩走在一起,他突然回眸看着她,素颜倾城,不是师妃暄飘飘谪落尘世的仙子,不是婠婠魅惑众生的妖精,而是出于自然,仿佛青山秀水之间,走出的无瑕精灵。
一身碧衣,微微被晨风撩起,发丝轻舞,她笑问:“有什么事吗?”
白夜轻笑:“有很多人,在等我们成婚,包括你的宋伯伯,鲁伯伯,还有你的父亲!”
石青璇闻言一笑,眨了眨如星辰的眼眸,俏皮笑道:“那你怎么想的?”
两旁积落的竹叶被风卷起,飘飞上天,于空中又飞旋落地,他伸手接过一叶,“叶落归根,将会有一个结果!”
石青璇和他并肩一起,清晨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蓝衣碧衣,竹影摇动,如一道风景永远定格。
李唐五年的发展变化很大,现在的皇帝不是李渊,而是李世民。
在四年之前,在慈航静斋和手下人才的劝动下,李世民发动了政变,历史仿佛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他杀掉了自己的兄弟,逼迫李渊禅位,他登上了帝王的宝座。
年号和普通历史上一模一样,一样是贞观,一样是那位伟大的帝王,只是时代已经不同,他拥有的和他面临的大不相同。
他无愧于千古一帝的称号,他在不触动世家门阀的基础上,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他发展民生,鼓励农耕,五个丰收的年份,让他积累起最后一战的资本。
他召集工匠,提高工匠的地位,让李唐得以拥有了火炮和火枪,进入到热兵器时代,虽说已经跟不上白夜前进的步伐,但李唐军队的战力比以前更上了一个档次。
他改建军队,参照白夜军制,设立了特有的大唐军制,李唐军队在努力磨练热兵器的使用,摸索热兵器的战法,他的将领都是当世人杰,从战场上厮杀过来,他们终于慢慢摆脱冷兵器的影响,向着热兵器军队进步。
两年前,突厥突然入侵李唐边境,号称十万突厥铁骑压来,李世民发兵三万,纯热兵器军队开拔,战争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突厥崩溃,李唐大获全胜,反攻突厥,占领好大一片土地。
李世民和他的臣子在接到捷报时,既是兴奋,又是无奈,他的热兵器军队都这么强了,那白夜军发展多年,又无世家门阀制肘,会是多么的强大?
他现在心中已明,透过几年为帝执政,不论是慈航静斋,还是世家门阀,都是一类人,他(她)们有着自己利益诉求,他们不允许有人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底线,他们像是寄生虫,吸附在国家身上,却自以为高贵。
自己为世家门阀时,李世民不曾这么觉得,以为自己生来高贵,争霸天下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安康,等登基后才发现,原来这些庞大的世家门阀是蛀虫,是天下霍乱的根源所在。
他知道,不能说,不能想。
因为他皇室亦是世家门阀,只不过是最大最强的那个,和世家门阀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呼吸,共命运。
他和不少人心中均懂得和白夜势力真正的差别在哪里,他们都是聪明人,没有愚者,可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不得不闭上眼睛,说着瞎话,糊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