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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是日本人,你们走吧。”
持刀的黑色和服少女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出言驱赶起了他们,但不是因为楚方刚才的话在赌气,而是真的不希望连累这三个“普通人”。
但得知对方是日本人之后,楚方就更不可能拉着宁宁离开了,否则岂不是说明他的同情心和科學家一样是有国界的了吗!不管怎么说,这些日本人还正在为了帮助华夏的流浪儿踊跃捐款,楚方实在无法忘恩负义地选择袖手旁观,哪怕这份恩义其实半点都落不到楚方的头上也一样。
“就算你是日本人我们也不可能走吧!”
楚方没有再跟对方磨叽来磨叽去,直接强硬地示意宁宁把她搀起来,然后自己和御坂妹妹一边回头观察追踪者的情况,一边谨慎地询问道:
“后面的人到底为什么追你?”
“你们……”
好像早就知道到楚方三人肯定会“多管闲事”的黑色和服少女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痛快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非常配合地回答道:
“后面是东京的一个小小的黑社会团体‘天王洲组’的成员,而我则叫做‘天王洲神无’,所以……这其实算是我家里的‘内部事务‘,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插手。”
“天、天王洲神无……不管姓氏还是名字都太霸气了啊……这么说你家是黑社会?”
尽管十分清楚现在并不是可以悠哉游哉地吐槽的时间,可是听说了这个穿着神秘而又高贵的黑色碎金花和服,但却怀抱长刀,好像日本古代的“姬武士”一样的黑长直少女那异常带感的名字之后,楚方却仍然忍不住吐了一个槽。
“黑、黑社会?”
虽然会说日语,但是对于“组”这个字在日本的特定用法却不甚了解的宁宁听说自己搀扶着的这个有“血的味道”的带刀少女竟然家里是混黑社会的之后,身体立即变得僵硬了起来,而被她扶着的天王洲神无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这种变化。
——尽管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情景了,可是无论重复出现了几遍,每次却都仍然让人觉得既无奈又失落啊。
“不用怕,宁宁。
日本的黑社会和华夏的黑社会不太一样,通常是由日本底层的劳动人民自发组成的工会组织演变而来的,和日本的右翼团体基本都不对路。”
“宁宁?你的这……两位同伴都是日本人吗?”
从楚方口中听说了宁宁的名字之后,天王洲神无立即就想到了某位猴子太阁的正妻,于是也下意识地问了个与刚才的楚方相同的问题。
“我姓宁名宁,百分之百是华夏人!
那边的那个也只是因为cosplay才穿着日本的校服,我们都是华夏人!”
民族自尊心好像很强烈的宁宁有些生气地抢在楚方之前做出了回答,但随后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态度好像有些歧视日本人的感觉,脸蛋不由得红了一下——毕竟刚才楚方误会对方是华夏人的时候对方可没有生气。
“没关系,我知道有许多人对日本人的观感并不是很好。”
赶在宁宁开口道歉之前,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好说话的天王洲神无竟然就主动地原谅了她,然后这个黑社会家庭出身的少女扭过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应该是暂时追丢了她的那两个平头男子,这才稍微放松地苦笑着对楚方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地方看到的关于日本黑社会的起源,虽然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千万别因此就对日本黑社会抱有一种亲近感。
黑社会就是黑社会,无论哪国的黑社会都是一样的。
也许他们之中仍然有人坚持着先辈最初的信念,但是绝大多数都已经逐渐变成普通的地痞流氓团伙了。”
说到这里,天王洲神无露出了非常感慨的表情,不过她随后又努力地挺立了腰杆,满脸自豪地对楚方、宁宁,还有御坂妹妹说道:
“但创建了天王洲组的初代组长——我的爷爷天王洲淳平,曾经可是‘赤军’的一员哦。
直到前两年他去世的时候,他仍然每天都将红色的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我的汉语就是爷爷教的,而且我的名字也是爷爷起的,‘神无’虽然是一个凝聚了日本传统文化的名字,但同时也代表着我爷爷坚定的无产阶级信念,和誓要扫清所有牛鬼蛇神的决心!”
提到自己的爷爷,天王洲神无那张原本已经相当疲惫了的脸庞突然变得熠熠生辉起来,不过楚方已经被“雷”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恰巧救下了一位“又红又专”的日本“同志”的孙女。
“赤军?就是红军吧?你的爷爷曾经到华夏参加过红军吗?”
宁宁对天王洲神无的“日本式汉语”有点不适应,结合她后面说的话才反应过来赤军就是传说中的红军,于是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讶而又钦佩的表情。
一个日本人,却跑到华夏参加了红军,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
——不过很可惜,宁宁仍然搞错了。
为了避免宁宁在国际友人前面闹出更大的笑话,楚方解释道:
“赤军虽然和红军是一个意思,但它其实是日本那些崇拜主席的年轻人在战后建立的一个左翼组织,要说起来其实更加类似‘红卫兵’,不过后来逐渐转变成了为革命而奋斗的恐怖主义组织。”
“你……这种杂七杂八的知识还真多呢。”
明白自己其实搞错了的宁宁盯着楚方嘟囔了这么一句,然后在楚方尴尬的表情中沉默了下来,再也不打算随便开口了。
——是的,与楚方不同,宁宁一直都在努力學习,所以根本不会去关注课本之外的东西,她的知识库里只有“红军”、“长征”、“手撕鬼子”,什么“红宝书”、“红卫兵”、“红七公”她绝对是一问三不知。
原来她认为那种东西就算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她心里却觉得自己今天颇为丢脸,并且打算在上了大學之后多补充补充这类“与考试无关”的知识,只不过在楚方面前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无知就是了!
0034 我们中出了几个叛徒()
“楚方说得没错,后来赤军的行事变得越来越极端,我爷爷便和几个同样是‘温和派’的同志创建了天王洲组,开始以自己的方式为被压迫被剥削的工农阶级‘主持公道’——这也许是因为我爷爷不仅崇拜主席,同样也崇拜总理的缘故。”
天王洲神无提到主席和总理的时候态度很是崇敬,这应该也是她爷爷教导的结果。
虽然能够在日本遇到对华夏抱有极大好感的“同志”让楚方和宁宁都觉得相当高兴,可是这个身穿和服手持武士刀的少女左一个“阶级”右一个“阶级”的,好像把他们带回了政治课上一样,这种感觉实在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现在的华夏和日本其实没什么区别,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acgmn中的一类或几类,爱好体育活动的人都比过去少了许多,满口“阶级斗争”、“解放全人类”的人不仅会被认为老土,更会被当成愤青——可是在90后和00后里愤青也早已经不流行了。
尽管楚方和宁宁都是所谓的“好學生”,但他们同样也是接近00后的90后年轻人,就算再“保守”也觉得自己和这个太过另类的日本同龄人之间有着很深的代沟。
特别是宁宁,她觉得自己和天王洲神无之间的代沟已经不是三年五年,而是三十年五十年这样的宽度了,就像对方身上的和服和手中的武士刀一样,对方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和他们、和整个现代社会都好像格格不入。
“嗯,你们天王洲组的起源我是知道了,不过可以告诉我们后面的人到底为什么追你吗?”
为了避免天王洲神无继续对他们讲述爷爷的“革命道路”,楚方只得打断她的话头,将自己之前的问题再次重申了一遍。
“他们……”
提到后面的那两个人,天王洲神无表情有些黯淡地垂下了眼窝,声音非常低沉地说道:
“他们是叛徒、内奸、工贼、是资本主义的走狗。”
“噗~”
对方的回答让楚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在什么都没有的平地上摔倒了,不过对那些“没有用的知识”几乎一无所知的宁宁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勉强稳住了身形,抬起手抹了把汗,非常无奈地对天王洲神无说道:
“我、我说……你可以好好说话吗?现在华夏其实也不流行这个了。”
“啊……对不起,其实我平时在學校里用日语说话的时候并不会这样,只是回到家里用汉语和爷爷说话总是会用到这类词汇,所以自然而然地就……”
被误会成“老古董”的天王洲神无红着脸解释了一句,然后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些别扭地用和日语一样的说话方式回答道:
“总、总之他们是来抓我的,不仅是身后的两个人,一共有十几个人。
今天我刚刚‘处置’完一批违反了爷爷定下的规矩,在暗地里贩卖毒~品的……高级干部,然后最近几年在品川区内风头很盛的此木组立即就集体冲了进来,指责我是‘下克上’。
而这个时候我们组内的几个老成员也突然站到了他们那边,跟着他们睁眼说瞎话,于是我不得不从天王洲岛逃向这边,希望能借助庞大的人流和众多打扮和我类型的cosplayer混淆对方的视线,然后乘电车逃走。
——别看我这样,但我也是知道cosplayeric~market这些流行的东西的,我可一点都不落伍哦。”
即使在这种危机四伏的逃亡时刻,天王洲神无仍然试图用几个必须写成片假名的“现代词汇”来证明自己并非已经被流行抛弃了的“老人”,可是真正参与到其中的御宅族,其实都是用coseriket这样的简称来代替那些音节较长的正式名称的。
不过楚方等人却没有嘲笑天王洲神无的意思,因为他们三个也同样不是真正的御宅族,只不过是因为“工作关系”才出现在这里。
对方能在关键时刻立即冲进来,这绝对是一个阴谋,除了不谙世事的御坂妹妹,无论楚方还是宁宁,又或者是天王洲神无自己,都应该瞬间就能猜到这一点。
可就算是如此简单的计谋,只要策划得当行事隐密,在发动之前也是很难被人察觉的——起码真正支持天王洲神无的那部分社团成员就没有发现他们中出了几个叛徒。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过我想问一句……”
说到这里,楚方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御坂妹妹所说的血的味道,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那些贩卖毒~品的人你是怎么处置的?”
“我‘帮助’他们切腹谢罪了,作为一个男人,这就是他们最体面的结局了。”
“帮、帮助……”
即使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宁宁也在影视剧里看过切腹,而对此了解得更深一些的楚方所联想到的内容自然就更加丰富了,可是如果他们知道“被切腹”的那五个人中,为首的便是天王洲神无的亲生父亲,恐怕他们俩现在就不仅仅是脸色有点发白而已了。
“虽、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是你这么做,如果有人报警的话……”
楚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了,尽管现在木已成舟,但他还是委婉地劝诫了天王洲神无一下,以免她以后再用自己手中的武士刀擅自地去“伸张正义”。
“不会有人报警的,那些人是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孽,光荣地切腹自尽了。”
天王洲神无轻轻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就算是此木组的人也一定会对警察这么报告,而警察也不会再继续深究,这就是日本的警察与黑社会之间的默契。
‘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警察插手,否则也没有脸面继续混黑社会了。
因为我现在也同样不可能让警察来保护我,如果那样的话,对方自然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报警抓我。”
说完这段话之后,天王洲神无停住了脚步,表情平静地看着楚方、宁宁,以及始终默不作声的御坂妹妹,等待着他们做出最后的决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她其实是个杀人犯了,尽管那些贩~毒的黑社会分子是切腹自尽,可是在法律上,对方还未将刀刺入自己的身体并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直接把对方的头颅砍掉,这无疑是故意杀人罪,更何况“被切腹”只不过是把“斩首”换了个体面的说法而已。
不过就算这三个来自华夏的同龄人就此离去,天王洲神无也同样会对他们心怀感激,起码在她生命的最后,她竟然意外地遇到了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尽管这些来自华夏的年轻人也同样不再提起那段赤红色的岁月,但是他们多少也还记得一些、了解一些、理解一些。
能够在最后的最后把爷爷的事情告诉他们,这真的太好了。
穿着黑色碎金花和服,好像来自地狱也即将回归地狱的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而又欣慰的笑容,明明手持已经沾上了血腥之气的刀剑,但是她的身边却围绕着一种安静而详和的气氛。
恍惚间,楚方仿佛看到她正站在忘川对面的彼岸花丛中向这边微笑,正是这种幻觉……又或者是直觉,让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只要没有警察参与,那我们就没有理由见死不救。
而且我觉得你没有做错,如果警察真的有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犯罪了。”
“虽然我不赞同楚方的幼稚观点,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帮你一把。”
这个时候,自从把赤军当成了红军,大大地丢了一个脸之后就再没有出声的宁宁也终于开口了。
和天王洲神无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起码在身份上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当她竖起两条好似即将腾飞的龙形眉毛,挺起胸膛站在对方面前的时候,却能够散发出与之旗鼓相当的强大气势。
至于面无表情的御坂妹妹……则如同沉默而坚实的山峦一般,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楚方和宁宁的身边,比一般人更加纤瘦的身躯里好像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们……”
天王洲神无颇为动容地看着他们,没有想到这三个“华夏友人”竟然无论如何也要把闲事管到底,可对方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够让对方陷入这有九成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险之中。
这些好像与她同龄,但却太过天真单纯的孩子们,根本没有深刻地理解他们所将要面临的危险,只是为了区区一个“英雄”的美梦,就冲动地想要脱离和平的日常生活,这一点与几十年前的那群年轻人们又是多么的相似!
尽管时代已经不同了,人心也已经改变了,但是能够在最后的最后意识到,无论经过了多么漫长的岁月,少年人心头的那份热血却从来未曾冷却……
这就足够了!
0035 踢爆全场的楚方()
“放心吧,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一头脑发热就不知道zi几斤几两了的傻瓜吗?”
赶在天王洲神无再次拒绝他们的帮助之前,楚方直接阻住了对方的话头,不过虽然他脸上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但不管是天王洲神无还是宁宁都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
——无论怎么看,如此大言不惭的楚方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