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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怡马上从文件夹里拿出早准备好的一叠资料,给三位领导各发了一份,每份大概十来页,是高度简化的版本,没有提及预算,这是古阳事先的吩咐。自然,吕小怡没有发给贺局长,她对贺局长的印象原本就很差。
古阳刚刚离开,气急败坏的贺力强就马上就打电话,向包书记添油加醋汇报了情况。
听完汇报,包寿的脸顿时变得很难看,居然又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不是因为有上一次酒厂的前例,包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电话,包寿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起来,越想越心惊,这简直是要翻天了,规划资金就有3个亿,项目规模难以想象。
“胡闹!”包寿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马上,包寿又接到了古阳的来电,说了马上过来汇报工作,包寿极力按捺住没当场发作,淡淡同意了,他很想看看,亲自听从古阳嘴里说出来又会是什么一个样。
古阳到了包寿的办公室后,包寿连茶都没泡一杯,古阳也不在乎,自己喝的可是常人无法享受的灵茶,只道这领导心眼有点小,不懂逢场作戏。
包寿就坐在办公室桌后,领导架子十足,古阳只好搬了张椅子坐在对面。
虽然知道包寿已经知道情况,古阳还是装作不知道,带着一丝歉然说道:“包书记,有件事要向你补报一下。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和旅游局的吕副局长在做莲云山景区的理论研究,本来想着这种研究费时间和精力,就没麻烦大家,反正也就是理论研究。不过在邀请一位客户前来参观时,这客户忽然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很想参加项目开发,当场还要求签个协定,要投3个亿作为项目立项规划资金。我认为机不可失,又怕对方嫌我没实权,就没打电话向你汇报,当场先同意了,把钱要到再说。这事我做的有点不太好,还请包书记多多包涵。”
包寿极力按捺住没发作,不置可否:“签的协定呢?”
古阳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起身递过,“这是复印件,原件在吕副局长手上。”
包寿接过,非常认真的反复看了三遍,抬头问:“全在这里?没有别的补充条款了?”
“就这些了。”古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认为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能错过,才先斩后奏,要是对方反悔就可惜了。3个亿,就算以后暂时没什么结果,也可以给莲云山好好规划一下,等将来条件成熟了,还可以搞。”
包寿有气也发不出来,按照这协定,对方就相当于白送一大笔规划钱。他只是无法想象,搞一个规划就要花3个亿,那简直是在糟蹋钱。但既然钱已经得了,包寿当然不会吐出去,搞规划还不容易,组织市里的专家搞就行了,3个亿自产自销了,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至于以后搞真格的,那是做梦!
包寿隐隐感觉到,这是古阳的一种手段,不过他才懒得理会这种小手段,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可不会因为占了便宜就手短,不切实际的好大喜功,是绝对不会干的!
想到这里,包寿故意面露难色:“要成功搞一个景区,是相当困难的,你看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以后项目被证明行不通,这笔规划钱就算砸到水里了。”
古阳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包书记的那点小算盘,这就是他故意弄的诱饵,只要工作开展起来,以后的事情自然好办。
“管他的。”古阳说得轻巧:“我在现场也和对方说了,以我们市的情况,可能没这个条件,最终未必就一定能搞起来,就算搞起来,我们的条件也会比较苛刻。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迷糊水,居然也不在意,说做大事,就要敢于冒险。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包寿很是无语,真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可一个常委副市长总不能拿这种事来说笑。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就好好规划一下,同时认真研究可行性。”包寿沉吟道:“规划可以组织我市优秀的专家团队来进行。”
古阳道:“我担心我市的专家团队实力稍微有点欠缺,莲云山景区的设想很大,也很新颖,我市的专家经验怕不足。我认为除了我市的专家团队,还要另外聘请一些有丰富经验的专家。当然了,经费主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团队,聘请来的专家只给小头。”
闻言,包寿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了,点头说道:“聘请外来专家要严格节约经费,我市的专家团队规模可以组织大一点。”
古阳故意附和道:“那是当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梦州的利益,是要优先保证的,我会尽快拿出对我市最有利的方案。”
包寿满意地道:“你这样想就对了。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情,得先报告才行,身为党员,要高度尊重组织程序。”
古阳虚心接受:“我会注意的。”注意而已。
“对了。”包寿又认真问起,“酒厂的事怎么样了?”
古阳轻松说道:“试生产的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不用一个星期就能正式生产。另外酒厂还接到了全国品酒大会的邀请,我认为应该能出一下风头。”
“是吗?”包寿心里微微一动,不过马上就压了下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算酒出一点名气,离成功还是太远了,要冒的风险还是太大。
包寿认真指出:“不管结果如何,脚步都不能过快,要稳妥可靠的一步一个脚印才行,走快了容易摔倒。酒厂的事不要操之过急。”
古阳继续虚心接受:“我会注意的。酒厂是企业,我们也没必要干涉太多。”
包寿皱了皱眉,终究没多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看后续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3个亿要赚回来。这还得靠古阳自导自演,反正最后没有下文,也是由他去向对方交代。
古阳给了包寿一份简化版的景区计划,热情告辞离去。
看到消失的背影,包寿嘴角不由轻轻一笑。这小子,还想来算计我,谁不知道你是想借机把事情搞起来。但最终能不能搞起来,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反正对那天上掉下来的3个亿包寿是不会客气的,全市一年财政预算才200多个亿,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3个亿看起来不太起眼,实际用处却很大,到处一个萝卜一个坑,忽然多出几个萝卜,那可是很大的财喜。
开车回市政府的路上,古阳不由哼起了小曲,他之前实在太小瞧了3个亿的魅力,没想到包书记这么热心想把3个亿收入囊中,结果假装那么配合自己。
事情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最麻烦的就是开头,开头搞起来了,后面自然就有下文。
古阳决心把专家团搞大一点,把梦州有影响力的专家都拉上,好生伺候,让大家好好**一把。当然,更重要的是把景区的理念推广开来,深入人心,勾得大家热情十足。
回到市政府,古阳意外碰到了包玉环,就领着她到了自己办公室。
包玉环坐下皱眉说道:“你还真敢干啊,景区计划直接就这样开始了。你这种做法太鲁莽了。”
“你就知道了?”古阳微微一笑,“传得可真快啊。”
包玉环摇头,“这么夸张的事情,市里传得一向很快。你怎么向他交代?”
古阳轻松说道:“我刚从包书记那里回来,他认为我做得不错,还表扬了我。”
“不可能!”包玉环死死盯着古阳的眼睛,想看出一点端倪。
古阳不以为意:“你可以去问他啊。他指示我,要好好组织专家团队进行规划,不能浪费了那3个亿。”
包玉环苦笑一声,“你还真相信了?他这肯定是要帮市里赚到那3个亿,不是真的支持你。”
古阳欣慰地道:“他现在不反对,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包玉环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等以后你会感受到阻力的,那时你可就非常被动了。要知道,阻止这样的计划有太多的充分理由,因为这个计划存在太多的不现实因素。”
古阳一脸豪气,“要想做出一番成就,就要有勇于冒险的精神,如果成功不用冒险,那么成功未免就太多了。正是别人不敢想,不敢做,我们敢想敢做才能获得最大的成功。结局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梦州向来谨小慎微,让大家习惯一下大步子,何尝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改变习惯,这不是一下就能实现的,需要给大家机会,一步一步体验。”
包玉环轻叹了一口,“你总是太激进了。”
古阳道:“人生就那么长,难得有几次激进的机会,抓住机会就要放手大干,不可等闲,时间是最宝贵的。”
包玉环沉默小会,真切说道:“希望你能够成功,或许,你能稍微改变一下梦州。”
古阳点头甚是殷切:“谢谢你。”
“你能拿协定和景区设想计划给我看一下吗?”包玉环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古阳甚是爽快,马上拿出了协定的复印件和景区计划,“你可是发改委的副主任,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你的分内工作。现在既然包书记也不反对,你也可以做点事情了。对了,景区规划组建专家团队,你们发改委也是少不了的。我打算亲自担任规划团团长,由你和吕副局长担任副团长,你愿意吗?”(。)
250、娶了那么牛的老婆()
包玉环皱眉迟疑了一下,终于回道:“我现在只能答应你帮忙做规划,只是规划而已。”
古阳轻巧说道:“这本来就是个规划团,当然只做规划。以后的事不用多想,走一步算一步。”
“好吧。”包玉环点头,“我会认真对待的。”
古阳道:“回头我向吕副局长也说一下这事,你自己和她联系,一起挑选参加团队的专家,规模不要嫌大。”
包玉环担心:“人太多了开销大,我家那位会有意见的。”
“不用担心。”古阳轻松说道:“对方说了,只要做好规划,钱不是问题,3个亿不够可以再加。我在这里可以保证,专家组成员每人每天的补贴从五千到两万不等,根据级别和能力综合确定。至于市里财政从中抽成多少,那可以另外商量。”
“每人每天五千到两万?“包玉环不禁咋舌。
“对!”古阳甚是认真地道:”当然工作要求也很高,必须热情投入,高度认真,滥竽充数的人要第一时间请出专家组,另外找人替补。”
包玉环深呼吸一口,“假如组织100名专家,平均每人每天按一万元计算,工作100天的话,就需要整整1个亿啊。”
“不是有3个亿么?”古阳说得轻巧,“市里要想从中多赚钱,就要多组织人手,我觉得可以组织200人,尽量多占一些经费,毕竟规划主要是个脑力活,准备大干100天,一举完成任务。余下的钱,用来购买和租用设备,另外还要请别地的专家,日常开销也要保证。反正3亿不够就再加,加一两亿估计没问题,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你就按从市里抽调200人组建专家规划团的准备进行吧,每个人的具体定价,你和吕副局长共同决定,当然,市里肯定是要从这些人的劳务中抽取一些作为财政收入的,因为这实际上是政府劳务。具体抽多少,你和你爸商量一下,但要尽量保证大家的积极性,抽得太多,积极性就没那么高了。规划既是一个创意活,也是一个精力活,必须有足够的积极性和动力才行。”
饶是淡定惯了,听了之后包玉环还是忍不住激动,这可是巨大的福利啊,这么好的事,谁不想加入专家团呢?挑选专家的权力实在太诱人了。
包玉环按捺住激荡的心情,说道:“我会认真做好的。”
古阳目光殷切:“我相信你”
晚上在家听包玉环说了情况之后,包寿沉思了好一会,确认这其中没有猫腻,是在给市财政送钱,经过反复争论,包寿最后让步,同意专家团成员每人每天一千到四千,仅仅只是五分之一而已,其余五分之四皆上缴市财政。其实按照包寿的想法,每人每天一百到四百就够了,但包玉环态度实在太强烈了。
听到包玉环打电话说明定价的情况,古阳表示了认同,只道那老头也实在太抠门了一点。不过就梦州这么落后的情况,每天一千到四千的额外报酬,另外还好吃好喝伺候,也已经很夸张,能够保证积极性了。
事实上,古阳这就是在送钱,当然也不是白送,拿了钱上了船,就得好好办事。真正的专家领导,他会另外找人,届时在这些专家领导的组织下,市里的专家就有得忙了,每个人都将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对古阳来说,钱不过一个符号而已,只要能顺利完成任务,给出一点好处也没什么。而且梦州的领导也实在需要被钱刺激一下了,享受了切实的好处,以后才能更加期待,思想更加开放。不过古阳也看到了包寿的一点魄力,为了给梦州财政切实挣一点钱,居然不怕这种奢侈的行为曝光政治影响不太好,反正古阳是不怕影响的。
专家团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顿时引起了广大干部们的轰动,200个名额变得格外抢手。
一时间,负责名额的包玉环和吕小怡变成了超级香饽饽,脑袋都大得不行,难以取舍。选人,既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艺术活,既要选有能力的人,又要平衡各个层面的利益。在这一点上,古阳和包寿却是不约而同,各自分别给了吕小怡和包玉环大胆行事的指示,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很好的从政锻炼机会,对以后在更高位置上灵活自如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两袖空空的古阳却也没能逃过,正在办公室喝茶上网的他被吴天逮住了。
吴天坐在对面一脸苦色:“老大,你帮我向吕姐说句好话吧,我想参加专家规划团,保证高度认真努力。”
古阳瞪了一眼,“你得忙酒厂。难道你还缺钱?”
“缺啊。”吴天忍不住大倒苦水,“我就这么一点死工资,家里管得也严,没钱给。你不知道,现在我连请菲菲看场电影都得抠着点才行。”
古阳一脸无语,“你不至于这么惨吧?”
“就这么惨。”吴天煞有介事地点头叹道:“要是没追菲菲,我自己一个人,倒还过得去,但追女孩子是要经常花点钱的,我堂堂一位公子哥,还真是丢脸。”
古阳摇了摇头,“知道穷也是一件好事,以后要牢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艰苦,这可是非常宝贵的回忆。”
说着,古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丢过,“不够用就拿这个刷,需要的地方不用省,不需要的地方不用浪费,是朋友就别客气。”
吴天眼前一亮,抓着卡瞅了瞅,“这样不太好吧。”
古阳轻描淡写,“这是朋友之间的赠送,不要有任何负担,也不要感恩戴德。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对合得来的人一向很大方,你要是有压力,我就不给你卡了。”
吴天深呼吸了一口,认真说道:“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有出息了,有好处绝不会忘了你。”
“行了行了,一张信用卡而已。”古阳摆了摆手。
吴天好奇问:“这卡的透支额度是多少啊?”
古阳轻描淡写:“以你的正常消费水平,永远也刷不爆。”
“我靠!”吴天一脸兴奋,“我和菲菲永远也不会忘了你的好。”
“瞧你那点出息。”古阳摇头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