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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地打开院门,一跛一拐地走了。
院门自动关闭了,基因汉回过身来,得意洋洋。阿娜异常高兴,搂着他,亲了几口。阿超也激动万分,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把抱起基因汉,转了两圈,放到地上,嘿嘿笑着说:“你这小子,真捣蛋。枪从哪儿弄来的,又到超市去啦?去了就去了,今天老爸高兴,不怪你。”
基因汉忽然变了脸,猛地用枪顶住他的肚子,命令道:“举起手来,不然,我就打死你!”
阿超一时吓得面色如土,本能地举起双手,急叫道:“基因汉,你别胡来!别,别胡来。”
阿娜也惊恐地大叫:“基因汉,放下枪,快放下枪!他是爸,不是库尔辛苦斯基。”
基因汉得意地哈哈大笑,收起枪,满不在乎地说:“慌啥?又不是真枪,你们参加查理斯的宴会去了,乌斯佐科夫送来给我玩的,说可以吓唬人,因为他们不知道真假。嘿,真灵,今儿个连连得胜。”
“哦,是这样。”阿超长长舒了一口气。“你就好好玩吧。”
阿娜关爱地说:“以后,我给你再买飞机、航母、飞船模型。”
“太好了,你可要说话算数。你还要教我击剑。”
“击剑嘛,就免啦。”阿娜用母亲的口吻说,“你要当个文化人,将来文化人的地位会越来越高,舞枪弄棒的人啦,会越来越少,和平啦,永久和平。”
“我听你的话。”基因汉乖巧地说,指着阿超,“你的话比他的好听。你说,管理部现在忙啥呢,怎么没消息来呀?”
阿娜刚要回答,电话就响了,她接了,是司马部长打来的,叫阿超一个人去他那里,有要事相商。三个人分析来分析去,也猜不准究竟有什么要事,只好让阿超先去了再说。
阿超说,我去见司马部长,你们马上报案。阿娜就打电话。向乌斯佐科夫报告库尔辛斯基企图窃取配方的事。乌斯佐科说,管理部已掌握了库尔辛斯基的资料,要马上把他逐出月球村。他劝慰她,别把库尔辛斯基的事放在心上,将来后悔的,只能是多行不义的人。
阿超准时到了司马的办公室。司马把他领到计算机大厅,同早已等候在此的安黛茹斯打了招呼,表情严肃但口气显然有些不满地对他说:“阿超,‘三会’今天联合审查你的专利申请报告,说有几个问题,由你一个人当面解答,不肯告诉我们是什么问题,你就好好对付吧。”
阿超眉头锁了起来,说:“只叫我一个人?我舌拙口讷,这真糟糕。”
司马拍拍他肩膀,鼓励道:“什么都货真价实,还怕人家讨价还价?关键的时候我们会帮你。”接着,他吩咐道:“安黛如斯,接驳过来吧。”
安黛茹斯朝阿超投过同情的一瞥,就将电视画面一个个地调了过来。阿超一个个地细看了,方才明白,这是一场网上审查会——国际科委、国际专利协会、国际基因人技术协会这三个组织的成员,在各个国家的全频网上开展审查工作。长方形的网络大厅东西两面墙上排列着几排电视,屏幕上都显现着审查成员的画面;南面是被审查者的位置;北面是一个大屏幕,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出:国际科委主席拉波尔背北面南坐着,成员们分坐两旁,阿超背南面北,正面对着拉波尔,也让每一个成员对他有着最佳的审视角度。
“唉哟,司马部长!”阿超有些紧张地说。“这么多人,要问多少问题呀?”他指着大屏幕,“搞网络审查,不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了么?”
司马摇摇头,笑着说:“这个你倒用不着担心。审查会比你考虑的还要多。拉波尔特别跟我说,一定要用卫星专线再加上全息保密。他还要我告诉你,国际科委研究决定,在你的专利申请批准前,不准接受采访,不准开新闻发布会,不准走漏消息。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阿超眨巴着两眼,非常疑惑。
“哼,说起来可笑。”司马以不屑的口吻说。“他们不大相信啊。害怕万一是弄虚作假,损害他们一贯正确的光辉形象。”
阿超苦笑一下,说:“哦,是这样,做得对呀。不然,会乱套。”
司马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阿超,你太憨厚了。嗳,这些我本不该现在告诉你,你可别受影响,坏了情绪呀。”
阿超使劲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开会的铃声响了。
“现在开会!”拉波尔威严地宣布。“今天的会议,是根据联合国主席穆玛德琳的要求召开的。把三个组织集中在一起又是上网会议,可以节省时间和经费,提高办事效率。这次会议的议题,是审查a国遗传学专家华宇美智超的华氏基因人配方专利申请报告。他的申请报告已获得a国专利局的批准,获取了a国的专利。a国专利局很谨慎,事先委托月球村管理部作过调查,a国科委和专利局也作了必要的核查工作。所有核查材料已经发给大家看过了,就请大家听专利申请人华宇美智超回答问题。”
他抬眼看着阿超,说:“华宇美智超,请你回答第一个问题,你的基因人发明根据是什么呢?”
“根据我的华氏基因人配方。”阿超自豪地说。
“华氏基因人配方又是什么呢?”拉波尔的口气冷了。
阿超略作思索,说:“配方嘛,简单说,就是人体基因组排列顺序的数据和每个基因密码的破译答案,加上所有基因优化组合后再造的程序、方法和数据。”
拉波尔用命令的口气说:“你把那些数据和破译答案给大家说清楚。”
“不行!”阿超果敢地回答。“请主席原谅,为了技术保密,在取得专利之前,我决不能公开那些数据和破译答案。这一条《国际科学技术发明保护法》早有规定。”
“法规我们知道!”拉波尔严厉地说。“我们也尊重你保守技术秘密的权利。但是,这么多年来,人体基因研究出的乱子太多了,你要大家相信,最好说清楚你的基因人到底是什么?”
拉波尔这几句话虽刻薄但也算坦率。阿超最清楚不过,几个世纪以来,整个地球村先后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克隆人实验都出了事,当然,最后还是取得成功。可是,公众们造成了克隆人不保险的印象,也便没了热情。后来,基因人兴起,许多国家的科委争先恐后,五花八门的技术研究机构应运而生,急于求成,弄出了许多笑话。那些笑话就像一瓢瓢凉水,从头浇到脚,把人们的热情泼了个透心凉,支持的人越来越少。现在,阿超说基因人成功了,是个啥样子,当然也得说得清清楚楚。不然,真不好理解,谁能给予支持?要知道,假新的阴影还没清除干净呢!
“尊敬的主席及各位委员!”阿超温和地说。“我可以向大家说明,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梗概,但请允许我保留保密的权利。”
华氏基因人配方倾注了华氏家族六七代人的心血和汗水,溶入了阿超40年的苦思冥想和无数次的查验、演算。它的精巧奇妙之处,就是彻底摆脱了两性繁殖方式,完全剥离了有孕繁殖方式,确立起全新的无孕繁殖方式,不要两性**,也不要母体孕育,只要人体基因优化组合——把人体全部基因计算出来,再计算清楚所有遗传基因所必须的营养成分,最后把各部器官所有的基因及所需营养成分分别精确计算出来,进行定位局部编程组合,制成基因生长液,置入可以呼吸的恒温箱——人造**中,让其发育生长,49天便再造出完全一样的人来。“简单地说,我的基因人与以前的克隆人有质的区别,不是有孕繁殖,而是无孕繁殖。不像人们传说的和复制文件一样,而是人体基因整体再造。复制完全是机械的,再造却是能动的。选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华氏基因人配方的作用下,再造出一个或若干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来。”阿超的脸上满是得意和自豪。
从屏幕上可以看到,所有的委员们都愣了——不像复制文件一样,而是人体基因整体再造!等于说人类的繁衍方式发生了革命性转变,由人体十月怀胎刷新为人体基因再造,且只有49天。这不是天方夜谭么?不是。华宇美智超明明胸有成竹,理直气壮,毫无畏缩地面对大家,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拉波尔缓过神来,口气温和了:“华宇美智超,请你继续回答提问。”
后面的问题由委员们提出,每个提问者都在屏幕上显示出真面目,并有文字说明其身份。但阿超顾不得看清他们的面孔,那些文字说明也清清楚楚地从眼睛里溜掉了。不管是谁,只要答题,千万千万别被问住了。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拉波尔又要求阿超回答第二个问题,他发明基因人有什么动机和目的。
说实话,阿超从来没有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他只牢记着华继业给他的教训,并且身体力行,鞠躬尽瘁。40多年前,阿超七岁,华继业把他领进一个窄小的办公室,拿出几本资料册,稳稳地放在桌子上,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太爷说了,地球人类太传统,需要拯救。爷爷也说了,地球人类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算自然人,不能算是自由人,必须在进化上予以革新,研究出基因人。祖宗的遗愿遗训一定要实现,在谨记。爸爸不行了,全靠你啦。你一定要做人类的大救星。说完,又拿出纸笔,叫他立下誓言,将来一定攻破基因人这个科学的堡垒。父亲的话,那份誓言,都像滚滚的钢水,灌注在幼年阿超的心坎上,铸成一个永久的信念——在人类的旗帜上画出基因人的全新模样。起初,阿超不懂得为什么要拯救又怎样拯救人类,后来的生活实践,尤其是与阿娜朝夕相处,他渐渐悟得,地球人类的确有许多方面都很古老陈旧,苦难太多,劣根性太多,缺陷和不足太多,遗憾、无奈甚至绝望也太多太多,似乎人类已经筋疲力尽,已经消极颓废,现成的一切东西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循规蹈矩一层不变地代代相传而已。两**配、有性繁殖,简直就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模型,明明老朽不堪,却不得不视为唯一。该有个全新的东西了!不然,人类极可能步履维艰,甚至寸步难行。有性繁殖已成羁绊,无性繁殖也多灾多难,真正的希望只能在于无孕繁殖——用基因重组的技术再造人类。“我知道,从克隆羊多莉诞生那时候起,就有了克隆人动机的争论。我的成功说明,多少争论都是无谓的。再造人类,刷新人类,开创人类进化的崭新局面,动机很纯,目的很高尚。”
阿超不知道这样回答是否恰当,忐忑不安地看着大屏幕。他并没有想到,参与审查的人们,并没有谁对人体基因整体再造有多少真切的研究,也无正确而丰实的感知,所以,大多像听天书一般,想不出有什么疑问。
“请你回答第三个问题,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如何考虑社会伦理关系的?”
“嗳呀!”阿超摸摸后脑勺。“这个我没想过。”40年来,阿超夜以继日,经常头昏脑胀,基因人技术上的一个个难题熬得他常常疲惫不堪,阿娜常常心疼地说他:“亲爱的,你又是神思恍惚的样儿了。”不恍惚怎么行?摊子铺下了,海口夸出去了,心爱的人儿也厮守在了身旁,稍不留神,半途而废,或者钻进死胡同,那他有何面目去见一切爱他、支持他、理解他的人们?好在阿娜在身旁,简直是他的主心骨,什么难题同她一商量,就会迎刃而解。科研这事儿,非得专心致志,来不得丁点儿的心猿意马,也没有齐头并进那回事。也不知有多少回,一些专家学者还有亲朋好友,包括司马常新他们,都同他们说起过克隆人的伦理道德。20世纪末,克隆羊多莉诞生那个时候,这个问题就搞得整个地球村风风雨雨啦。后来,基因人试验开始直到基因汉诞生前,基因人的社会伦理问题时起时伏,多次整得阿超心神难安,一肚子气。阿娜总是劝慰他:有啥可气的?我们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嗳,对了。基因人与克隆人有质的区别,其涉及的伦理道德问题,也应与克隆人有质的区别。阿娜说得好,伦理道德问题是伦理、道德学家的事。你们该请专家来。”
阿超这句话虽不那么顺耳,道理却顺当,谁的饭碗就该由谁去端,谁能两只手都端着碗吃饭,谁能做抢人家饭碗的事情?科学和伦理道德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却也不能算成一样炉灶。科学可以走在前头,伦理道德在后面慢慢跟着也无妨。拉波尔朝他点头,大家也没有吱声,就转到了第四个问题上——
华氏基因人配方就是基因整体再造人,而且可以多次再造。这样,尽管配方的发明者主观上没什么邪恶念头,但客观上会不会发生人类的进程、人类的多寡,特别是国家、民族的兴衰,由某些掌握基因人技术的专家和组织来控制。
阿超猛地吃了一惊。这个问题对他太陌生,阿娜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只是想刷新人类,让所有的地球人在基因再造技术的促进下,从苦难的旋涡中跳出来,由自然人进化为基因人,更自由、更安全、更幸福,更健康地享受生活,更好地为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多做事情。可这个提问等于指责他这第一个基因人的再造者,害怕今后他会做出用这种技术左右国际社会,替谁兴风作浪,或者叫谁归于毁灭。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发明就是发明,基因人就是基因人,我哪想到那么多?阿超又气又急又恐慌,不由地颤抖起来,叫道:“我拒绝回答这个提问。”
拉波尔笑了:“不出所料。华先生,我们给你时间思考。休会。”
所有影像消失了,网络大厅一下子归于沉静。阿超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简直就是僵了。第一次答辩就这样结束,实在委屈。成功就是成功,看事实不就得了,事实胜于雄辩,干嘛还要东拉西扯,提一些他根本用不着去思索的怪题目。休会?下一次也许还有更怪的提问呢,恐怕就不是休会,而是罢休……
司马常新和安黛茹斯上前把他扶起来,劝他别在这儿犯呆,赶紧回去与阿娜和基因汉商量商量,想好下一步棋怎么下,管理部怎么都会尽力相助。事情有些磕碰,不一定就坏了事。相信碰了一回头,就少了一个钉子。
阿超有气无力地走出管理部大门。乌斯佐科夫追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真切地说:“阿超,挺住!我们坚决支持你。我的姨侄儿还盼着你去呢。”阿超说声“谢谢”,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了。
司马常新又给穆玛德琳打专线电话,请她给“三会”做工作,不要提一些跟基因汉有关系却根本不是阿超他们所要考虑、解决的问题。穆玛德琳有些犹豫,她虽有不少想法,却也有不少难处。怎么她也打起了退堂鼓?什么想法、难处的,别卖关子嘛。你们有你们的千般计,我有我的老主意。司马在屋子踱着,忽然一拍桌子:“有啦,给她也敲敲锣。”
他拿起话筒,拨了999号小楼的代码,大声叫道:“请阿超接话。”
司马常新的电话犹如及时雨,把999号小楼里的“战火”浇灭了。
从管理部回到实验室,阿超的脸上仍然阴云密布。基因汉见了,知道情况不妙,叫阿超说说。阿超不肯。阿娜叫他说,叫了几遍,他才没精打彩地说了一遍。
基因汉一听,说:“你怎么能拒绝回答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嘛。”
阿娜也说:“你可以请求我们去,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