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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锋不敢妄动,仍然躲在刚才的地方向内观察,里面只有刚才那个食盒,里面的饭菜未动,烛火微弱,看不清牢内的情景。半晌,一阵吱吱声传来,自铁栅栏里溜出两只小老鼠,它们爬入食盒就是一阵大吃。牢内传来一声异响,两只小老鼠嗖地又钻入牢内。许久,只见一个枯瘦的手伸了出来,将食盒中的饭碗拖了进去。梁锋恍然:难怪这些人用尽心思下毒,看来牢内的人也不简单,竟能操纵老鼠先行尝试,若是无毒便能进食。梁锋想到那个厨子的言语:对鸟兽无效,人吃了过了一个时辰就会发作!
也不知想清楚没有,梁锋迈步就走近了铁栏,道:“且慢!”
牢中一声响,那个声音道:“你是谁?”
梁锋反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缘何被禁在此?”
牢里那个声音惊讶道:“原来你不是点苍的人!如何竟能寻到这里,阁下想必不是泛泛之辈。请教大名!”
梁锋仍不作答,道:“无名小卒,偶然至此,阁下。。。。”
那个声音道:“无名小卒?恐怕不然。。。。也罢,说出来只怕你不信,我是点苍前掌门李冉之子李晓非!你信么?”
梁锋倒吸一口冷气,定了定神,道:“你说你是李晓非,那我问你,三年前八月初七,你身在何处?见过什么人?”
只听牢中一阵铁链声响,像是那人在发抖,只听那个声音激动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难道。。。。。您是。。。。您是侠剑梁大侠!”
梁锋再无怀疑,道:“李少侠,许久不见,你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李晓非道:“我原该有此下场,怪不得人!”
梁锋颇为诧异,回想当年李晓非给他的印象乃是名副其实的通晓是非,明辨事理之人,难道他也犯下了连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的错误么!梁锋道:“李少侠,你听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自当不拘小节,这才能无愧于大义,你万不可如此灰心!”
李晓非凄然笑道:“不错,不错,在我报仇之前,我是不会想不开的,梁大侠放心!”
梁锋道:“如此最好!那就把这些饭菜倒掉吧!”说着将他在厨房听到的事说了一遍,李晓非连道:“好险好险!”
梁锋暗道:此时谁是谁非还未定论,我不能就此助他脱身,还是该弄清事情缘由为上,我虽一时救了他性命,但若他当真罪有应得,我还是不能饶他!
“李少侠,你究竟缘何被关在此,我上点苍之时,人人都说你已经。。。。。”
李晓非见他不说救援,只是问他缘由,心中当然明白其中意思,不过此时夜深,点苍断不会再有人来此,时间倒也有的是,于是定下神来道:“我李晓非对天鸣誓,以下对梁大侠所说若有半句虚言,必叫我死于千蛊万毒之下!”
梁锋忙道:“李少侠何故如此!”
李晓非长叹一声道:“我虽名晓非,却是极不通晓是非之人,当年听信一面之辞,逼死了师兄,如今悔之晚矣!
杀手篇 第二十七回 心狠手毒
三年前,无智堂一役,武林同庆铲除了灭祖教一大堂,而李晓非却远没有别人那么欢愉,石铮虽然必然中毒身亡,但终究自己没有手刃仇人,再者石铮的一番话到底是在他心里引起不小的震动。回想中,虽然与石铮相处不多,但留下的都是质朴与善良的印象,相比之下,赵作却是算得上老谋深算。李晓非留了个心眼,悄然不觉地返回了点苍山,山上的地形已是了如指掌,借此悄然潜伏十日,密切关注赵作的行踪,怎奈赵作行事缜密,毫无可疑之处。李晓非原本也只是怀疑,这回又使他疑虑大减,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这回做的怀疑掌门的“糊涂事”,是以深夜一人进入赵作房间,巧逢段蕊不在,李晓非的出现,让赵左着实吃了一惊。李晓非上来就将事情本末诉说一遍。岂知赵作心中有鬼,怀疑李晓非此乃试探,要与他争这掌门之位,是以安抚一番,却暗中派心腹当夜就囚禁了李晓非。李晓非被捉之时,方才恍然大悟,方才了解到赵作的阴险狠毒,情急之下信口胡诌了些言语将赵作吓住,是以得以保命至今。
梁锋听了,道:“李少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言语,得保性命,如今他要杀你,想必是那些话被拆穿了。”
李晓非道:“看来是这样,我当时骗他说,我已经将事情真相告诉了江湖中的几大门派,并说好此次若我回点苍丧命,可证明我所言非虚!赵作不敢不信,把我囚禁在此,每日送饭送水,但我仍存有戒心,每日的饭菜,都让这些虫子老鼠先尝,才敢自己用。我知道我父罪有应得,但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姐姐为了父亲名誉,被那奸人玷污,况且我师兄为人正直遭他陷害,又被我。。。。逼死,若不能为他正名,不能为父亲姐姐报仇,我李晓非妄生于天地,九泉之下如何。。。。如何有脸去见师兄!大仇未报,岂能轻生于此!梁大侠,你若不信我言语,可近前来观瞧。”
梁锋掌灯靠近牢房,微火下,只见李晓非面容憔悴,周围竟是簇拥着一窝老鼠,周围蟑螂异虫遍地,令人毛骨悚然!梁锋久经血雨腥风,此时竟是忍不住阵阵作呕。常人若无坚定的信念,怎能在此环境下生活半日!
梁锋沉声道:“李少侠,梁某佩服,当年无智堂一事,梁某难辞其咎,此番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李晓非见梁锋信了他的话,带着手铐脚镣顿首道:“若得梁大侠相助,李晓非复仇有望,先受我一拜!”
梁锋拔剑道:“少侠退后!”
李晓非退后两步,梁锋照准铁索一剑挥去,铁锁应声而落,李晓非赞道:“好剑!竟然连这种锁也砍得开!”
梁锋打开牢门就要扶他出来,李晓非制止道:“且慢,梁大侠,我自己能走,这一身污秽别脏了您。”
梁锋稍微靠近便闻到一股难闻的怪味,但仍忍住道:“李少侠,我且帮你砍开脚镣。”
利刃之下,脚镣全不在话下,李晓非终得解缚,只感一阵轻松,他俯身托起一只小老鼠,自言自语道:“这些年委屈你们了!我就要走了,若以后我能重振点苍声威,决不让点苍弟子伤害你们!”不伤害老鼠?那以后点苍山就成老鼠窝了。梁锋听他说的正经,先是莞尔随即感到凄凉。李晓非再拜道:“梁大侠,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梁锋道:“请讲。”
李晓非道:“我在牢里三年,几乎觉得老鼠比人还可靠,但就在前不久,我旁边的这个牢中被关进了两个姐妹,起初我以为是赵作派的奸细,更何况她们一来就被老鼠吓得乱哭,我心中不悦,对她们大吼大叫。谁知有一天,有人送来饭后,我仍是不敢先吃,就让老鼠去吃。那一个大点的姐姐注意到了,她小声对我说,老鼠沾过的东西不干净,她还把自己的饭菜推给我,我当时没给她好脸色,自然不去理她,哪知她说,如果我怕饭里有毒,可以让她先尝,总比老鼠先尝得好。。。。。”李晓非说着,语气哽咽,很是激动,“。。。。当时我觉得,她好像我的姐姐。。。。。有时她看我大嚼饭菜后仍不觉得满足的模样,还把自己的省给我吃,还推说自己胃口不好,那个小妹妹,不过十来岁,也说要省给我吃。。。。。我曾问她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她说不知道,但见她时常被这牢中的恶气熏得呕吐,日渐消瘦,我才不再怀疑。大丈夫受人点水之恩当报以涌泉,我曾承诺她们姐妹,若我能一日得脱,一定救她们出去。哪知不久这对姐妹就被赵作关到了别处,至今生死不明。。。。。。梁大侠,我求你,我求你救她们出来,我。。。。。”话未说完,已是叩头如捣蒜。
梁锋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忙扶起道:“少侠不须多礼,这是既然让我梁锋遇上了,断没有放手不顾之理!”
两人起身边向外走,来到岔路,梁锋问道:“李少侠,这条路通往何处?”
李晓非道:“想必又是一处牢房。”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抢进了那条岔路。果然,这边的布置几乎与那一边相差无几,李晓非轻声唤道:“小梅?小梅?你在这里吗?”
“李哥哥,我在这里。。。。”
一句有气无力的答应传了出来,李晓非精神一阵,跑上几步道:“小梅别怕,我来救你!”梁锋出剑斩断铁锁,将那女孩救了出来,小梅不顾李晓非身上的污物,抱住他大哭。李晓非道:“秦姑娘呢?”小梅道:“姐姐被他们带走了!”梁锋忙道:“秦姑娘此事已然脱险,此事我可以担保,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
三人安然离了点苍山,连夜北行。待至天明,梁锋三人都换了不起眼的装束,往九华山而走。路上梁锋说了他此次到点苍的目的,李晓非听了吃了一惊,问道:“梁大侠,请问,最近都有哪些门派遭了狼魔的血洗?”梁锋说了几处,听得李晓非是冷汗涔涔,梁锋察觉有异,道:“莫非李少侠知道当中的曲折?”李晓非叹道:“我定当与赵作同归于尽!”梁锋道:“何出此言!”李晓非道:“不瞒梁大侠,我李晓非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当初我骗赵作,说我讲他的秘密告诉了几大门派,这。。。。。便是如今被血洗的几处了!”
梁锋大吃一惊,言语不得,李晓非黯然道:“为我一人,多出这许多冤魂。。。。。我已无面目再生于天地之间,梁大侠,此事一过,你一定要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我李晓非愿以死谢罪!”
梁锋忙道:“少侠且莫灰心,此时尚在调察,说什么都为时过早,难保不是那狼魔所为!”嘴上这么说,梁锋心里却道:此事无疑是赵作以公谋私,想掩盖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不想道貌岸然的南北盟主竟是如此一个工于心计,心狠手毒之辈,可怜那些性情耿直的武林志士皆被他蒙骗了!
李晓非道:“梁大侠,此事是不是因我而起尚且不论,单就我父主谋血洗曹溪寺就让我难以面对天下人,此事已过,点苍的声誉必将荡然无存,纵使如此,我仍要将所有真相遍告天下,告慰所有亡魂,在此之前,还请梁大侠为我保守秘密。”梁锋见他神情自然,却态度异常坚决,不禁暗叹:这点苍有李冉赵作等辈把持多年,本以为这一派上下已是乌烟瘴气,不想还有李晓非这般光明磊落之人!
看看将近九华山,梁锋三人来到那家农家,却不料因为最近传说狼魔也到了此地,武盟上下一片紧张,觉玄无奈派人将秦芸带回了少林,李晓非道:“梁大侠,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秦姑娘在少林必然无忧,我们还是先将小妹安顿好,再行商榷下一步。”梁锋只好同意,但说到要将小梅安置何处,却又是一难题,李晓非久思之下道:“如今,我只好将她先教于我师父照看。”梁锋道:“早听说少侠自小不在点苍学艺,转投他人为师,却不知尊师何人?”梁锋寻思:看李晓非为人,他师父定是德高望重之人,有机会定当拜会则个。岂止李晓非犹豫道:“这个。。。。不瞒梁大侠,其实在点苍也只有我父知道我师承何人,只因我师父性格古怪,不欲让他人得知他的名讳。”梁锋听说便不再多问,两人就此告辞。
梁锋自去寻觉玄不提,李晓非带小梅向北而去,不过走了一日,便出了不速之客。这日与小梅宿之客站,却听小梅屋里传出哭泣之声,李晓非却待进门询问,却听小梅哭诉:“。。。。。哥哥,你怎么都不来救我们?”
屋中一男子,声音激动道:“当真?!!芸儿她。。。。怎可能。。。。。。”
李晓非听得是小梅的亲戚,也不怀疑,遂推门而入道:“秦姑娘安然无恙,这位。。。。。。”屋中正是雷剑,李晓非虽然觉得眼熟。断料不到与秦芸小梅为亲戚的他便是最近名震江湖的狼魔!雷剑却一眼便认出了他,沉声道:“你是点苍李晓非!?”
李晓非略显诧异,自己被赵作控制三年,江湖中应该都当他是死人,怎的眼前这人能指名道姓?“不错,正是在下。”雷剑还没发作,小梅抓住他道:“哥哥,多亏了李家哥哥照顾,我和姐姐才得脱险境。。。。。。”
李晓非暗暗惭愧,他不过是在牢中为她姐妹俩许下一个承诺,就被她们竟敬如天人,如何消受。雷剑脸色缓和道:“小梅,你姐姐。。。。。她。。。。真的还活着。。。。。。”一语未毕,泪如雨下。小梅哭着点头,不能言语。雷剑大失常态,搂住小梅只道:“太好了!太好了!”
雷剑真情难抑,哪里有江湖中传说狼魔的半点影子,李晓非见了,只当他是一个情深意重的江湖剑士,忍不住上前道:“有梁大侠作保,秦姑娘在少林定然无恙,这位少侠请。。。。。。。”
雷剑转眼看向他,虽然眼中带泪,李晓非却从这双眼中感到一丝凉意。雷剑低声道:“不知李少侠要将我妹妹带到何处?”李晓非听他语气不佳,好像自己欠他钱一样,一时也不明白,只说:“我想带她到我师父身边躲避些时候,等我铲除了点苍叛党再作打算。”雷剑点点头,蹲下身对小梅道:“小梅,再委屈你些时日,等哥哥办完了事,就去接你!”小梅哭道:“哥哥,为何你的事总是办不完?”雷剑无法回答,自己给了她姐妹俩许多承诺,却大多没能实现,尤其秦芸,自己亏欠她太多。“小梅,我去巡回你姐姐,一定会带你们去南方,你一定乖乖等着。”小梅道:“去那里无所谓,但你说的,一定要把姐姐好好地带回来!”雷剑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些月来雷剑一直面无表情,脸部肌肉都变得僵硬了,这一笑非常勉强。
李晓非见雷剑要走,自己还没问他姓名,正要询问,却被雷剑先开口道:“李晓非,既如此,我们的帐压后再算!后会有期!”话音刚落,人已出门,李晓非张大了嘴巴,也不知是惊讶他的身法还是他的话语。
。。。。。。。。。。。
徐州城郊,密林中,雷剑走至一处,往地下扣了几扣,只见地下泥土涌动,竟钻出一人来。雷剑对那人拱手道:“大哥,老伯可好?”那人道:“兄弟不必多言,愚兄有一事相求!”
“大哥言重!请讲!”
“下月初,南北武盟将有行动,听说是要增援襄阳。若这些人上了战场,必然死于他人之手,不但你我不能报仇,还让仇人得个精忠报国的好名声!所以。。。。。”
雷剑道:“兄弟明白,一个月!我只要一个月定将他南北武盟搅个天翻地覆!”
。。。。。。。
路过河南,雷剑住马片刻,眼望嵩山,心道:芸儿人在少林,定然安然无恙,我大可放心,待我先杀光南北武盟那些伪君子,再去接她不迟!
杀手篇 第二十八回 饿鬼道主
河南嵩山脚下的一个下村庄中,一间普通的农舍,周围坐着几个农夫打扮的壮汉,不像是在打盹,却是个个闭目,懒散的舒展着四肢。屋中传来零星言语,几人时不时地转头看看,仍然闭目不动。
屋中乃是一老妪,与一对儿夫妇正在交谈,正是赵作与段蕊。那老妪满面皱纹,鬓如霜降,看起来上了年纪,却身挺腰直不用拐杖,于屋中来回踱步。一十来岁的小丫头自厨房端茶而出,那女孩子眉目俊俏,显然是美人的苗子。她将茶奉与赵作夫妇,赵作夫妇连声致谢,眼光仍然不离那老妪。那女孩儿走到老妪身边道:“奶奶喝茶不?”
老妪道:“红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女孩儿应了一声,走出屋去,赵作忙道:“前辈。。。。。”
老妪摆手道:“既是赵盟主亲到,老身岂敢妄言,家兄确实早过世多年,葬身之处便在此处不远。。。。。”
赵作忽然跪地,道:“晚辈岂敢怀疑前辈所言,只是。。。。。晚辈本事低微,奈何那人不得,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