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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进听着,不禁看了看四周。见心道:“这人也不杀我,如此一直跟着我,如同鬼影,直到昨日,我跑上大路,遇上了几位江湖英雄,身手着实了得,他们见了跟着我的那人便一齐动手,说那人叫什么什么狼。。。。。”
树上早有一人脱口而出:“玉面血狼!”
见心道:“好像是。看那人长得的确不错,我已经一日没见到他了。”
树上一人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见心刚要说出是雷狱,忽然想起密林中的刘德沈,地窖中的赵邬二人。心道:看他们的态度似乎江湖中人只识得玉面血狼,却不识得雷狱这个名字,若此时说出是雷狱,只怕他们会大起疑心,这恐惧便会大大折扣。于是道:“你有胆子便自己问问去吧。我担心那些江湖侠士不是此人对手,只怕片刻又要跟过来了....”
徐进道:“夫人,你看这‘玉面血狼’好对付么?”
夏无萍道:“我们只听说过此人凶狠异常,却是没见过他真功夫...”说着看了看见心打断的树,道:“我们还是避免和他交手吧,我担心无冰...”
“好吧。”徐进招呼其他人立刻启程,见心走到那四人旁边,突然出手急速点了四人穴道,见心于少林中除偷学金刚掌外,在点穴上颇下功夫,临战对敌可能这几手排不上用场,但对付早不能动的人却是毫不费力,这几下出手干净利落,而且力道也不凡。
见心道:“徐施主,这四人该当留下。我听说那玉面血狼见人便想折磨,把他们留在此处,或可拖他一阵。”
夏无萍只觉得不妥,却待说几句,却见见心对她悄悄摆摆手。
树上四人听了果然大惊失色,道:“你。。。你说血狼也会来此地?”
见心道:“我可没说,不过既然小僧走到这里,想那什么狼也不远了。”
刚才见心叙述的清楚,不用多说,四人也知血狼定会出现,有一人忍不住叫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请小师父快放了我们!”
夏无萍道:“小师父,放了他们吧,只要他们领咱们去无智堂。。。。”
见心道:“夏施主此言差矣,若没那血狼来闹,或许可放了他们,但现在小僧逃命要紧,说不得借他们的身体用一下了。”
四人脸如死灰,又一人叫道:“我告诉你无智堂在哪里。你们放了我吧!”
见心暗喜,刚要答允,却听另一人道:“浑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怎对得起堂主!”
那人道:“大哥!非是兄弟贪生怕死,只是。。。。只是落到那血狼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其他两人不置可否,却都是一脸惧容。突然,一人突然嘴角流出献血,耷拉下头不动了。见心急上前查看,那人竟是咬舌自尽了。见心大出意料,闹不清此人是因惧怕血狼自尽还是不愿说出无智堂而轻生。
夏无萍不忍,上前道:“小女子斗胆求小师父一件事。。。。。”
见心料到是求他放人,抢先道:“几位施主请了,小僧不能连累你们,那血狼找的是我,与几位无关。小僧自有拖住他的方法。”言下之意,若是放了这几人,便是害了他。果然,夏无萍听后不再多说,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树上的那人眼看最后的救星正在渐渐远去,便似血狼一步步逼近一般,突然大叫:“天池娘娘!观音菩萨!江湖人皆言天池仙子菩萨心肠见人就救,我带你们去徐州吴家镖局,求你救救我!”
此言一出,另一人大骂:“浑蛋!操你妈王八蛋!。。。。。”
见心松了口气,心道:难怪谁都找不到地方,无智堂竟是藏在镖局中,哈哈,师父你威名在外,弟子真该谢你呢!
徐进夏无萍等人急奔而回,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道:“无智堂就在那里,求菩萨娘娘救命啊!”
徐进见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料来不会说谎,心中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忙上前给那人松了绑,但随即觉得不妥,面带歉疚地看了看见心,见心微笑道:“既如此,你快带几位施主去找!”徐进大怀感激。
那人看了看树上的另两人,道:“求大侠也放了我两个哥哥。”
树上那人本来还想骂他,听他竟替自己求情,不禁叹了口气。夏无萍见灭祖教中人竟会如此有情,大感意外,但不会再鲁莽行事,剩下这两人只怕见心要用来保命,怎能随便放了。
正为难间,见心走上几步,替两人松了绑,却没解穴。
夏无萍心下又是佩服,又是歉疚,上前深深一礼道:“小师父,请随我夫妻一路行走,那玉面血狼来了,我夫妻定保小师父平安无事!小女子虽是女流。。。。。”
见心心道:师父似乎对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极为厌恶,我没杀得了莫瑞齐已是不该,若再跟这些人同行,只怕惹师父怒了,自己性命难保,我身怀报仇大任,怎能不珍惜生存的机会!
见心无奈道:“女施主请过来说话。”
夏无萍跟他走得离众人远了,见心才悄声道:“施主不必多礼,小僧刚才说的话全是胡说八道的,我知玉面血狼出手残忍,无论正邪中人,都对他惧上几分。所以无奈间,搬出他的名号吓吓人。好在奏效,如今女施主只管去寻无智堂便是,小僧没事。”
夏无萍怀疑道:“你刚才说的当真都是假的?小师父,适才见你说话时的神情绝非作伪,莫不是劝我们走的托词吧。”
见心苦笑一声,心道:刚才说的虽然不是实情,却也不是胡编乱造,当然像真的。当下道:“玉面血狼残忍之极,凡有人落到他手里,怎会平安无事?就算他真的走经此地,这几人未必能拖住他半分,小僧只是吓吓他们罢了。施主快启程吧。”说完,转身便走。
夏无萍看着他的背影,暗道:这一路看来凶险万分,偏偏无冰又不能放在家中不管,这小师父乃少年高手,心机又如此细密,若得与他同行,也多一分保险。
“小师父,我们既然目的一致,何不一起上路?”夏无萍追上道,“我派人去通知江湖各路豪杰,大家人多,到了无智堂也好说话。”
见心暗道:这伙人与那莫瑞齐不同,只怕真能帮上我的忙,我只是利用他们一下,算不得同流合污,大不了露馅时再跑。琢磨妥当,道:“由于某些原因小僧不能以僧人的身份与几位同行,请容小僧先易容一下。”说着,看了看那个求饶的人,问道:“怎么称呼?”那人忙道:“小人霍明鉴,大师有何吩咐?”
“想委屈你作一段时间和尚。”
“是,是,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说着跪下就要磕头。
“起来!谁说要收你做弟子了!我借你的头发用用。徐施主,请借把刀来。”
徐进递上一把匕首,见心接过,直觉冷气扑面,确是利刃,道:“几位稍等。”
见心揪着霍明鉴走了开去,其他人便在原地休息,夏无萍解了儿子的穴,叮嘱他一定要听那位小师父的话。
见心见离众人远了,突然伸手点了霍的穴道,霍明鉴吓了一跳,颤声道:“师父。。。饶命!”见心低声道:“别大声说话!我有几个问题。。。。”说着,动刀开始削发。
“是,是。”
“你可知道狼牙剑派在何处。”
“狼剑派极为隐秘,我们这些教中小辈全不知情,只怕便是堂主也不尽知。不然,江湖中人也不那么费劲找无智堂了。”
“恩。你们教主叫什么?”
“小的只知姓刘,从未谋面。”
“你们与红袖帮,狼牙剑派到底有何联系?”
“小的只知本教常与他们一起出外办事。”
见心手一抖,险些划破他的头皮,问道:“七年前,你们做过什么?”随即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刚要改口,却听霍明鉴道:“这。。。。师父,我们灭祖教建教才三年左右,这七年前的事。。。。。”
见心失声道:“什么!你们才建教三年!早干什么去了!”
霍明鉴道:“这。。。这。。。是是,师父教训的是。”
见心颇为失望,但又不甘,又问:“听说江湖各派失秘籍的事,究竟何人所为?”
霍明鉴道:“这。。。小人没有参与,所知不多,只怕。。。还得问堂主他们。。。。我只听说各派中都有眼线。。。。”
见心暗想:我当时在少林藏经阁偷阅大力金刚掌,却只是借看守经阁之便,每日翻阅而已,在记下里面的修习之法之后,直到秘籍失窃也未在翻过,原来少林之中当真有内奸,别的也就罢了,这《易筋经》时而在达摩院,时而在菩提院,有时便在藏经阁,便是方丈也未必知晓这天秘籍会在何处,看来这内奸还是寺中重要人物。。。。
见心问道:“你对复国剑知道多少?”
“复。。。复国剑?”
“不错!就是那柄传说能驱除异族的宝剑。”
“不瞒师父,小人也只是听说此剑藏着一个恢复汉人江山的大秘密,仅此而已。”
“这剑是不是狼牙剑?”
“狼牙剑?小的没听说复国剑便是狼牙剑啊,师父从何处听来?”
见心道:“别师父长师父短的乱叫!最后一个问题:你今日洗过头没有?”
“是,是,洗了。”
那匕首锋利,几下霍明鉴变成秃子,见心手提毛发,解了他腿上的穴道,走向徐进几人。徐无冰看到霍明鉴奇怪的样子笑道:“娘,娘,大和尚....”夏无萍忍住笑,道:“小师父,我替你粘发,保证像长上的一般。”见心道:“那就有劳女施主了。”
“小师父,请随我来。”说着也走了开去,见心心道:怎么粘个头发还走这么远,难道和我一样有什么机密的话要问?心里想着,还是跟了过去。
夏无萍接过他的头发,让见心转过身去,不知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见心只闻到一股香气。
夏无萍动手为见心粘发,小声问道:“小师父适才问到复国剑的事,不知小女子能帮上什么忙?”
见心心惊,暗道:此人不凡,我倒忘了她耳聪目明了。
江湖篇 第二十三回 顾虑重重
夏无萍见见心不语,道:“小师父莫怪。我无意偷听你的话。只是小师父对我们有恩,而关于这复国剑,我又略知一二,所以有此一问,若小师父不便相告,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见心只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不时地碰触自己的肌肤,柔和得就像母亲的爱抚,心里感到久违的平和。忍不住道:“夏施主言重,小僧无意隐瞒。只是这事牵连我的灭门之仇,与别人无关。”
夏无萍道:“原来你是孤儿,难怪小小年纪便被迫流浪江湖,小师父,你这些年来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见心被说中心事,尤其那“被迫流浪”一句,又让见心感伤不已,颤声道:“谢施主体谅。”
夏无萍叹道:“可怜的孩子!”便不再说话。
见心许久没有再感受母爱的温暖,听了夏无萍的声音,不禁把她当成了亲人,不自禁地低语唤了一声:“娘。。。。”
听见身后一声轻笑,见心暗叫不好,她耳力极好,怎会听不见,立时觉得十分尴尬,为转移注意,问道:“施主说知道复国剑的事,能不能告诉我?”
“那柄剑只是锋利而已,尚无人知晓为何人所铸,剑上题有几句话,其余没什么特别。先师曾说,他有一位世外高人朋友,我只知他叫世外道人,曾经被人称作‘千百算’。。。。”
见心道:“千百算?”
“对,传说此人道行高深,前知千年江湖之事,后算百年国家兴亡,他见此剑时,立时预言:此剑内藏中原驱虏,汉人复国之机也。世外道人平时言语不多,但凡出口,必含玄机。先师说,当时听到这话的人不少,世外道人当时‘惊觉失言’,忽然一把夺过那剑,一步跃出老远,众人皆惊,不知他用意为何,只听那道人说:‘众位,此剑借贫道一用。’说完飞奔而去,众人不解,这世外道人向来行善积德,于名利上全不挂怀,更不曾见他有贪图武功秘籍,神兵利器之行。此种举动,众人皆大惑不解。时金人占我沃土,江湖众侠士无不以复国为己任,多人相信世外道人所言绝非虚妄,只要找到那把剑,便复国有望,于是当时曾在江湖上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大江南北皆闻此剑,但大多数人认为此流言乃小人所传,意欲挑起江湖争端,况且自此世外道人销声匿迹,连同那柄剑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久了,金朝覆灭,便无人再传了。时至蒙古人野心现于人前,南宋孱弱,眼见汉人仅存的江山要落入他族之手,这传说再现江湖。。。。。还听说,有人找到此剑。。。。。”说到这里,夏无萍言语间有了犹豫,很快住口不说。
见心听了,心中满是疑惑,但听夏无萍言语,像是有很多为难,也不便相问,再说,听起来与父母之仇毫无关系。心道:父亲当年在朝为官,听觉选师父说,他是为国为民的忠臣,定然也曾想法找剑,难道仇家是为了抢剑?
见心道:“夏施主,这柄剑你见过没有?”
“没有,许多事都是先师说的,如今他老人家过世,我所知晓的就止于此了。。。。”
见心听她语气勉强,也不想再问,道:“多谢施主告知,小僧感激。”
夏无萍道:“小师父,若不是看你出家,真想让你叫我姑姑。”
见心心道:果然刚才让她听到了,嘴上却说:“小僧无缘,不敢高攀。”
“小师父,你用簪吗?”夏无萍已为他束好了头发。见心想:我一个小和尚,要簪干什么。。。。对了,用杨放的吧。见心递上铁簪,一切安排妥当。
众人便要上路,谁知徐无冰闹着要母亲抱,不愿走路,徐进道:“这么大了,还要抱?自己走!”夏无萍心疼,俯身要抱起来,却见夫君皱眉摇头,知道在怪自己宠孩子,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好。
见心见这一行人不雇车,不骑马,也不知这一路怎么走的,只觉得这个徐进倒是跟自己的父亲颇为相似,对自己的孩子要求如此严格,心里颇能体会徐无冰的苦处,上前道:“小弟弟,和你玩骑马的游戏好不?”徐无冰笑道:“好好,我玩骑马,我要你当马骑。”夏无萍斥道:“无冰,不得无理!”
见心上前躬身道:“无妨,小弟弟,来吧。”
徐进不愿挡见心的面子,也不管了,徐无冰欢喜的爬上见心的背,嘴里叫道:“驾!快走,快走。”见心等他坐定,觉得这孩子还不算重,躬身走了两步,身子一直,将他托在肩上,向前走去,喜得徐无冰笑不拢嘴。
白头山庄外出寻书,把孩子放在家中又不放心,无奈带了出来,这一路徐进不用车仗,其他人倒好,只是苦了徐无冰,夏无萍不忍,却也不能违背夫君从小磨炼孩子的意思,至今已许久没见爱子这般开心了,心里早把见心谢了几百遍。
霍明鉴领路不提,这日便在徐州住店,霍三人仍被点穴看管。徐进进了见心的客房,道:“小师父,打扰了。”
“徐施主有何事?”
“小师父,我们明日便到吴家镖局,但江湖各路豪杰尚未尽到。无义堂只怕早与他们合兵一处,我们应该如何走下一步?”语气竟是十分客气。
“徐施主,无论有要求,便请明言,但叫小僧力所能及。。。。。”
“不敢不敢,适才在下本想径去无智堂讨书,被内人挡住,我二人争了一番,内人说小师父心思细密,让我来讨教一下。”
见心心道:这徐进也忒心急,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单凭你们这几人不是去送死吗,怎的一个大老爷们见识竟赶不上妇人。忍不住问道:“小僧斗胆问一句,施主究竟失了什么秘籍,如此急于找回。”
“唉,在下不会相瞒,那是我祖上留下的一册图,唤作《宣和奉使高丽图经》,是先祖出使高丽时所绘下当地的山川地理,及记载的历史、文物、制度等,共四十卷。此图册曾于金人南下时散落民间,我等后辈努力找回大部分,于是不敢再有闪失。。。。”
“这么说,只是一些图册,怎会被人盗取?”
“唉,白头山庄世代习武,在下虽无能,祖上却是高手辈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