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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伤后还想进攻,而且是对准了心泰!僧人苦于自己实在不如这个蒙面人敏捷,心泰也离自己很远,不得已对着心泰发出一阵排山倒海内力,眼看蒙面人的剑已刺入心泰胸口,心泰却突然横飞开去,硬生生避开了这一剑。这一停顿,僧人已箭步到了心泰身边。
蒙面人知事不成,恨恨地转身逃走。僧人拭去汗水,今日之战,实是自己生平所未遇。他低头见心泰昏迷,忙解开他胸前衣襟检查伤势,却并未流血,只是胸前一块大玉碎成几块,而且“璇机穴”也被劲力封住,僧人感叹那人对个孩子出手也这么不讲情面。
僧人替心泰解了穴,见姚芳已捡起地上一柄剑,努力对着另一个蒙面人扎了下去,那人已被僧人点了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剑尖刺进自己心窝,哀嚎一声就此死去。心泰大哭着扑向母亲,姚芳对僧人一拜至地,道:“大师的大恩不敢言谢,请教大师法号。”
“女施主不必多礼,贫僧少林觉玄。”
“您。。。您便是觉玄师父,您还记得华承武这个人么?”
“贫僧次来临安正为此事,哪想到的城中人皆传言,说四品都尉华承武等人谋反,已株连九族。。。。”
姚芳哭道:“我夫精忠为国,天地可表!大师你相信他是反臣吗?”
觉玄摇头叹气道:“华施主为人我岂有不知,这莫须有的罪名连市井之徒也骗不了。华夫人,你不该刺死这人,我或许能探得消息,救出华施主。。。。。。”
姚芳摇摇头道:“大师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已无以为报,只求您收了心泰为弟子,小女子来世愿做牛做马以报大恩。”说着把心泰推到觉玄面前。
“华夫人放心,此事贫僧义不容辞。还请华夫人将此事来拢去脉道来,贫僧。。。。。”
姚芳摇了摇头,拉过心泰,抚摸着他的头道:“心儿,以后要听师父的话,你年纪还小,可以选择自己的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活下去,娘不知你身边,却时时都看着你,想着你。”说着把心泰揽入怀里。。。。。。
“娘!娘!”心泰见母亲嘴角留出鲜血,身子慢慢瘫了下去。
姚芳自华承武告诉她“倘若那些人知道是陷阱,必定会杀我,你不必回来救我,只求你带好心泰”,便知丈夫活不成了,本想随丈夫而去,却可怜华家只有这么点血脉,在受人奸污时,为了儿子咬牙没有自尽。而如今,华府已被血洗,丈夫定是凶多吉少,自己清白被玷污,心泰也找到了依靠,千百个理由中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娘!娘。。。”心泰扳住母亲的肩膀用力摇晃,只盼能把母亲摇醒,怎奈看着母亲眼角的泪水都已干了,也没能再睁开眼睛。觉玄在一旁没有劝阻,只是不住地摇头叹气。。。。。。
少林篇 第四回 习武风波
觉玄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而从心泰嘴里,实在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大致知道她母子二人这个月来受的苦,姚芳至死也未说出仇家为何人。觉玄难料这些人是否会就此罢休,将姚芳草草埋葬,即刻带上心泰启程。
一路急行,顺便探得那日与他交手的蒙面人乃新近浙闽一代出的邪派,他手中那把剑不知来历,但剑刃之利当世罕见,此门派自称狼牙剑派,内功走纯阳至刚一路,尤以轻功善长,不屑于使暗器。觉玄回想当日之战,对那人的步法记忆犹新,那人脚下移动不踩八卦,不按五行,只是一个“快”字。如此快马行得几日,看看将近河南,尚未出现异状,觉玄稍稍放心。这日两人投宿客栈,觉玄见心泰连日来极少说话,只道他尚未从丧亲的阴影中走出,只是安慰一下,也没多在意。谁知今日心泰首次主动开口了。
“师父,我爹说少林寺的人都好厉害是吗?”
觉玄随便应道:“是啊是啊。”
“那师父教我练武吧。”
“你练武做什么?”
“报仇!”
觉玄心下一动,暗替心泰难过,年仅六岁便遭受如此打击,实在可怜,若一直让复仇的念头在他心里停留,实是不利于这孩子的成长。觉玄转换话题问道:“孩子,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报仇!”
“那以后再说吧,回去我先教你读书识字。。。。。。。”
“不,我要学武,报仇!”
“你可知学武是很苦的。。。。。。”
“我不怕,我要报仇!”
充满稚气却又坚定的回答竟使觉玄感到丝丝冷意,却待对他讲些佛法,但随即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听得懂佛,于是慈祥地说:“好好好,只要你听师父的话,就叫你练武。”
“嗯!”心泰用力点了一下头。
深山藏古寺,碧水锁少林,陌生的树林,陌生的大庭院,陌生的钟声和一群群陌生的人让心泰感到一阵阵想哭。了无大师坐于蒲团之上,静静听完觉玄的讲述,转头看向旁边的心泰,见心泰一幅瘦弱的模样,无半点仕途人家的高贵之气,一双丹凤眼中满是稚气,却夹杂着一股不太适合他这般年龄的刚毅。
“孩子,几岁了?”
心泰见这个爷爷慈眉善目,便是陌生人见了也觉得亲近,答道:“我。。。我七。。。八岁了。”
了无大师点头微笑道:“你识得字吗?”
“我会写华心泰。”
“你可愿留在少林?”
心泰点点头。了无大师转头问觉玄:“觉玄,我见这孩子非比寻常,只怕是你前世的债啊。你已决定了么?”
觉玄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如有菩萨,遇善不助,纵恶不除,此菩萨亦妖魔也!前世今生皆有业果,方丈,觉玄愿当此任。”
觉玄退出,领心泰向后走,进了一个小屋,道:“心泰,你以后便住在这里了。”心泰见这屋里只有三个炕,三张桌子和一箱子书,简陋之极,心里明白从此这里便是他的家了,从此荣华富贵与他无关,父亲母爱与他无缘,心里又一阵难过,鼻头一酸,马上狠瞪了瞪眼睛,忍住了。觉玄道:“先歇息一下吧。其它事明天再说。”心泰答应着,随便挑了张床,爬了上去。
觉玄刚退出房,边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师弟,你又摊上事了。”
觉玄转身道:“原来是觉性师兄,觉玄正有一事要与师兄商议。这个华心泰,年纪虽小,心里却中了魔种,而且他六根难净,我等又无法以佛法化解,只得请师兄的那两个小徒带他一带,将他导入正途。”
觉性道:“这有何难,今日我便让见聪见明搬过来住。”
“师兄,师兄,师弟醒了。”心泰还未睁眼便听得耳边一个兴奋的声音。心泰揉了揉睡眼,见眼前是一个小和尚头,圆溜溜的十分有趣,心泰坐起,才发现这位小师父年纪和自己相仿,只是胖得有点过分,他见心泰坐起,咧嘴一笑,嘴边还有酒窝,问道:“师弟叫什么?你饿不饿?你会念经吗。。。。。。。”一连串的发问,语气迟钝,口齿不清,心泰半天才弄懂他在嘟噜什么。
“你是谁呀?”心泰反问道。
“师弟,叫你别打扰人家,怎么不听?”旁边闪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五官端正,也不像刚才那个那么胖。
“师兄,是师弟自己醒的。”小胖和尚急忙辩解。
“废话,早叫你别老从桌子上往下跳,乱死人了,就是不听。”他转头对心泰道:“师弟,我叫见聪,这是见明。我俩是觉性师父的弟子,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请多指教。”
从此,心泰有了新伙伴,见明与心泰同年,但是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类,心泰每日跟他一起在寺内窜上蹦下,不亦乐乎,竟渐渐淡忘了丧亲之痛,其余僧人念在这两人是寺中最年幼的,也都懒得管,只是苦了见聪一人。见聪聪明伶俐,好学上进,如今十一岁,已可习武念佛,抄录经文,他的任务便是看管心泰与见明,每日教他俩读书习字,无奈这两人竟全不体会师兄的苦处,本来一个见明已叫见聪忙不过来了,如今又来了心泰,偏偏二人“相见恨晚”,这威力增加了不止一倍。于是,少林寺山门前,厨房里,嵩山后,甚至茅厕里都能见到二人嬉笑打闹的情景,有时闹下蠢事,念及年幼,最多赏几下板子,倒是见聪不知背了多少次“看护不周”的罪名。一次,二人就要洗脸睡觉,没洗几下又闹上了,两人来回泼水,吓得见聪连连制止,两人不加收敛,见明突然端起整盆水就要泼向心泰,心泰嬉笑着跑出门,谁知一出门便站住了,因为他见师叔觉性阴着脸立于门口。见明不知,端着盆追了出来,偏偏脚下一绊,木盆脱手飞出,觉性被溅了一身,两人吓得不说话了。觉性一手抹去脸上的水,喝道:“见聪!出来!”。。。。。。
若如此无忧无虑下去,心泰会快乐地长大,而突然一天,心泰却又忆起了一些本已淡忘的事情。
这天理应教心泰见明功课的见聪难得不在,两人偷懒不学习,又商议如何上后山去玩,刚出了屋,耳边隐隐听到吆喝之声,心泰一时好奇心起顺着声音找去,走着走着就到了大雄宝殿后,耳边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心泰偷偷探出头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宝殿前,却是少林僧兵在习武练棍,一排排僧人队列有序,进退一致,出棍带风,落地砸坑,少林都监僧觉亭持棍于背后,于行伍间来回踱步,凛然一股威严。
原本这个时候两人都该在屋里学习,是以从未见过这般壮观场面,见明半天反应过来,拉拉心泰道:“师弟,你看你看!”不用说心泰早就在看了,脸上渐渐露出异样的表情,心道,不知师父每天都在忙什么,每天只会检查我的功课,却不教半点功夫。当天,心泰便扯住见聪问为什么自己不能练武,见聪说师父只是让他们先识字,于武功上并未要求。心泰不悦,在觉玄来检查他功课时,突然问道:“师父,你何时教我练武?”
觉玄道:“心泰,你年纪还小。。。。。。”
“不是,我爹早就说我已经不小了,我在家时,我爹都已经都教过我了!”
觉玄放下他的作业,抬起头来道:“心泰,师父早说过,练武必须吃苦,必须先像其他师兄一般挑水砍柴,你现在只怕还做不了这些!”
“那我明天就干活去!”
觉玄思虑再三,终于答应了。
于是,少林寺又安静了下来,人们见不到那两个四处捣乱的孩子了,只是在每天砍柴挑水的队列中多了两个幼小的身影,那是见明与心泰
,心泰要干活,见明称不离砣地也要跟着,两人还时常要去厨房帮忙,还有那个无辜的见聪师兄也被一起发配到了厨房。
开始还好,又过了一个月之后,心泰渐渐又耐不住性子了,干活也干了一个月了,可以练武了吧。一天,心泰又缠着觉玄要求学武,觉玄只把出些话来搪塞,心泰渐渐不满,差点便冲着觉玄喊出来,在央求不果的情况下悻悻地走了,觉玄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觉亭走到觉玄身边道:“师兄,这是何苦?难得他练武心切,便是教他些入门功夫也无妨。”
觉玄道:“师弟有所不知,这孩子的经历不比常人,别人练得武,只他练不得。”
觉亭道:“如何练不得?”
觉玄道:“你道他练武所为何事,是报仇。心中伤痕未愈合之前,练武只怕会将他引向邪路。”
觉亭道:“幸亏他还是个孩子,师兄导之以正途,未必是难事。我少林武功讲究禅拳归一,以武助禅,未必于他有损。”
觉玄道:“可惜他还是个孩子,这些道理,他未必会懂。”
觉玄所料不错,心泰只道师父不愿教他功夫,但他却没打算放弃。这天上午的习字时间,心泰忽说要上茅厕,见明自然要跟着,见聪也未在意。心泰出门不去茅厕,却径向大雄宝殿溜去,见明傻头傻脑跟了过去,到得大殿边,心泰缩在一角,凝神看僧兵练武,看得一会,忍不住跟着比划起来。
觉亭注意到了他们,沉吟了一会,向他俩走去,长棍一挥就要把他俩吓走,哪知心泰倒也不怕,定要在这里看下去,觉亭想到觉玄的话,把脸一板道:“不许在这里看,快走!”
心泰来气顶道:“为何不许我练武?”
觉亭一愣,心想这孩子真是不了解他师父的苦心,只是真地说了,他也不会听,于是喝道:“不许就是不许!再不离开按门规处罚!”
心泰气得转身就跑,见明在后面跟上他问:“师弟师弟,你不是要去拉屎吗?”
“拉屎?”心泰心念一动,在家里时淘气的点子又来了,对见明说:“走,师兄,去茅厕。”
二人到了茅坑,心泰二话不说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又找了个浇菜园的大勺,接着就往外衣上舀粪。见明捂着鼻子问:“师弟呀,你干什么呢?”
心泰道:“玩游戏呀,你要不要玩?”
见明的父母只怕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痴呆,所以才会弃置不管,他实在蠢的可以。于是便见两个孩子各兜了一包粪,捡了根木棒,又走向大雄宝殿。到得殿后,心泰说:“师兄啊,一会你看到我扔那个大和尚时,你也去扔底下那些人。”说着冲着觉亭大喊一声:“大和尚,你过来!”
觉亭见心泰又回来了,正感到奇怪,却见心泰,拿木棒插起一块什么东西甩了过来。心泰人小,力气却是不小,一下便甩道觉亭脸前,觉亭闻到一股恶臭,大惊闪身,定睛一看,竟然。。。。。。
这时众武僧也乱了起来,众人直喊“住手住手”,却是见明傻笑着将大粪砸向他们,见明比心泰厉害,心泰好歹还用木棒去挑,见明直接拿在手里四处乱扔,地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粪便。众僧不敢去碰见明,只喊住手。这边心泰道:“让你们也练不成!”说着就要在甩,觉亭无奈,箭步冲上,躲开一砣,右手长棍飞出,捣中心泰腰部“志室穴”,心泰仰面跌到,见明转身看到心泰倒地,也不闹了,扔掉手里的东西,跑向师弟。
觉玄跪于了无大师,俯首请罪,觉字辈弟子立于两侧。了无大师道:“我执是烦恼,大雄大力是菩提,众生烦恼皆为尘,放下一切执着的时候,方可成就法身光明。”
觉玄道:“信仰不定,诚心不坚,此非妄执,弟子愿一力承担。”转头问觉亭:“此次顽徒华心泰,该当何罪?”
觉亭道:“这。。。。这。。。。师兄,心泰只是个孩子,若按少林寺规来处,只怕。。。他吃不消的,况且,心泰只是我少林俗家弟子。。。。。”
“虽为俗家弟子,亦应守戒律,少林百年清誉岂可毁于一人之手!我身为华心泰之师,教徒不严,理当受罚,况身为戒律院首座,刑罚当加倍,”说着,觉玄对了然大师一拜道,“顽徒所应受之刑,虽不可省,但念他年幼,便由弟子代了吧。觉亭师弟身为都寺,当监督行刑。”
觉亭语塞。
旁边觉性出列跪于觉玄身边道:“少林寺规严明,赏罚需当公正。觉性弟子见聪有失职之过,见明亦当与心泰同处。弟子管教不严,愿替顽徒受刑,不应只归咎于师弟一人。”
觉亭也跪下道:“觉性师兄所言及是,少林寺规向来公正,觉亭身为都监僧,未能尽职,致使宝殿神威受辱,亦有失职之过。不应只怪罪于两位师兄。”
觉玄见状一时无语以对,只是对了然大师一拜至地道:“弟子甘愿领罚。”
觉性觉亭也叩拜道:“弟子甘愿领罚。”
少林篇 第五回 北盟之邀
千佛殿前的立雪亭上,见明与心泰被罚站立思过,还有倒霉的见聪也惨遭牵连,他们此次闯祸不比以前,好在其他处罚大半已有他们的师父代了。见明立于亭中,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心泰对见聪道:“师兄,对不起。”
“不,我们对不起师父,”见聪心中伤感,两眼含泪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舅舅嫌我累赘把我赶出家门,我躺在街上生病时,师父收留了我。从此我便留在了少林,师父见我爱读书,每次下山回来都给我带回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