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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吗?”
苏笺摇了摇头。
老人自嘲地笑了声,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过去,“都是我年轻的时候,从世界各地盗来的。”
苏笺一惊。
“别惊讶,你随便在镇上走走,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件藏品。”老人瞥了苏笺一眼,轻轻晃了下手中的茶杯,“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苏笺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这整个小镇的人,竟然都是从事盗贼行业的!
这地方特么的就是个贼窝!
“我年轻的时候非常崇拜我的父亲。他曾经经手过非常多赫赫有名的神兵圣器,我一直想成为像他那样成功的盗贼。后来,我也的确做到了。”
“不知道你是否留意到,我们镇上没有教堂。”老人低头抿了口茶,“其实很早以前是有的,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拆了。拆的原因倒是挺好猜的,身为盗贼,我们不需要什么信仰,毕竟,神明是不可能原谅我们盗窃的行径的。我们有罪,也不准备悔改。”
“呼……说实话,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想我到死也不会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吧。就像这个小镇的其他人一样,一辈子就这么错下去。那样也许更轻松些。”
那件事?
苏笺微微皱了皱眉。
他忽然想起了酒馆里泊森提起过一个人。
他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有个叫富尔的神叨叨的老头子,老喜欢把恶魔挂在嘴边?
所以,眼前这个老人,就是富尔吗?
“年轻人,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笺冷不丁听到老人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一脸错愕地看着老人半天说不出话来。老人一脸探究地盯着苏笺看了一阵子,突然哈哈大笑道,“瞧把你紧张的,放松点,喜欢就是喜欢,还不敢承认了?”
苏笺被老人笑得有些窘迫,下意识否认道,“我没有……”
老人摆了摆手,“你不需要说服我,这事情得你自己去想明白。如果觉得有希望,就趁着年轻赶紧追到手,如果没有希望,就趁早放手,去找适合你的那一个。”
苏笺略带尴尬地点点头,握着茶杯的手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
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开始说这种话题了?是线索已经说完了吗?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借口离开了?
苏笺这边陷入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中,老人喝了口茶,看着茶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了窗外。
“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这真是一段让人不想去回忆的过去。”老人的侧脸看上去无限落寞,他深吸了口气,“三十多年前,我在一次盗窃行动的途中,认识了一名少女。”
老人,或者该直接称他为富尔,在一个美丽的小镇上,认识了一个让他至今难以忘怀的少女。
那个少女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外貌,也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要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她不能说话。
富尔和她的相识有些戏剧性,那日富尔正在为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踩点,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他不小心撞见了几个小混混围堵一个少女的场面。
接下来就是非常老套的英雄救美情节,富尔倒不是出于什么善心救下那个少女的,他当时只是想把这些碍事的家伙都赶走,他好继续他的踩点。
那个少女却执意要报恩,她努力地用手语比划着,想表达自己的意思,富尔怎么也赶不走对方,只得顺了她的意,跟她走了。
富尔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竟将他带到了一个教堂里。
富尔不信神,他对这些神叨叨的东西很是不屑,若不是少女一再回头确认他跟在自己身后,或许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关于那个少女的很多事,他都是在后来才逐渐打听到的,比如她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人遗弃在教堂门口,她是在教堂里长大的。
比如那天她之所以这么感谢富尔,其实是因为,她当时手中揣着的篮子里,是她用攒了很久的工钱,给镇上孤儿院的孩子们买的一些平时吃不到的点心。
当时的富尔对这些一无所知。
少女将他带到教堂后,领着他来到神像面前,双手合十无声地祷告了起来。
富尔在一旁非常不自在,身边的人都在安静地祷告着,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异类,他坐立不安了一阵,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要离开。
他还以为少女要给他什么东西作为谢礼,现在看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刚准备离开,少女急急忙忙拉住他,满脸诚恳地用手势表达着让他再等一小会儿。
富尔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竟然就真的坐下等到她结束祷告。
祷告完之后,少女将自己脖子上戴的一个小牌子摘下来,递给了富尔,让他收下。富尔自然没有和她客气,接过来看了看,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木牌子,上面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咒文,少女指着牌子又比划了一下,让他戴在自己脖子上。
富尔虽然有些嫌弃那个牌子,但是为了打发少女,还是戴上了。
少女表现得很高兴,又对着富尔做了些手势,富尔没有看懂,敷衍地点点头后,少女终于放他离开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富尔又在小镇上见到了少女几次,他没有主动和对方打招呼,每次都只当做没有看到。
几次踩点后,富尔终于动手了。
那是富尔出师以来第一次失手,但就是这一次失手,让他险些丢了性命。
他错估了他所要盗窃的物品的危险性,在危急关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为他挡了一下,让他没有当场丧命,但也受伤不轻,他狼狈地逃离现场,最后昏倒在了那条偏僻的小巷里。
等他再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少女。
第121章 第十四幕 日月镜()
富尔的伤势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被少女救回来,高烧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醒来后依然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开口说话都费劲。
他大多数时候是昏睡的,全身的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他能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很近。
偶尔几次醒来,总能看到少女在一旁忙里忙外地为他换药喂水,富尔在这些短暂的清醒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去想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少女要对自己这么好,如果只是为了报恩,当初自己救她根本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值得对方这样的回报。
自己不值得。
但是富尔没有开口让少女别再管自己,他一直是个很贪心的人,他没有办法逼自己开口将少女赶走。
他开始依恋这份温暖。
少女闲下来的时候会坐在富尔床边发呆,若是富尔状态好些,就会和她说些话,但是很多时候他都看不懂少女回答他时所用的手语。
富尔经常会暗自感到遗憾,不过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少女为教堂干活赚到的工钱并不多,这段时间为了给自己买伤药花了不少钱。他觉得这笔冤枉钱不该由少女来承担,于是让少女把他一些随身物品拿去当了换钱,结果当天少女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镇上的医生。
真正听到医生说自己没有救了的时候,富尔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少女。
他亲眼看着少女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她哭得很安静,富尔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迅速擦干眼泪送走医生,然后在屋外待了很长时间才再次回到屋里。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富尔的情况持续恶化,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一次在昏睡间,他隐约听到有两个脚步声先后进屋的动静,他没有睁开眼,屋里先是静了一阵子,然后一个温和的男声低低地响起。
“维丝,他的身上没有神的庇佑,恶魔要带他走,我无法为他做什么,很抱歉。”
是神父的声音,富尔迷迷糊糊地想道,连神父都这么说了,看来自己……
富尔沉沉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之后,富尔几乎没有多少时候是清醒的了,他心知时候快到了。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可是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我的情况神奇地开始好转了起来,但这一次我睁眼看到的却不是维丝。代替维丝照顾我的人告诉我维丝有事暂时离开了小镇,我信了。直到我能够自己下床走动了,我才从神父那里得知,维丝已经快不行了。我见到了她最后一面,那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我在她的床前跪了一整夜。”
苏笺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
“我活了下来,维丝却死了。”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问神父为什么?他只告诉我,维丝希望我活着。”
富尔放弃了盗贼事业,独自一人去了很多地方,直到年过半百才再次回到故乡,静静地等待迟到了这么多年的死亡将他带走。故事本该就这么平静地画上句号。
“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我竟然会通过那样的方式,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
大概在年头开春的时候,一帮年轻人盗回来了一件东西,听说是个比较有年头有来历的好货。富尔并没有刻意去关心这件事情,那东西被暂时寄存在了镇上一个仓库里,等着找到合适的买家出手。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富尔听到消息,那几个年轻人一夜之间全不见了。
几人消失得实在蹊跷,一般来说干完一票单子后,大家都会先回镇上先歇一阵子再准备干下一票。几个年轻人回来时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伤,怎么也该把伤养好了再说,更何况,就算再怎么急着要走,总不会连跟家人知会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想找人,又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几个年轻人的家人干着急了几天,谁也没有想到,几天后,几个年轻人突然就再次出现在了家中。
奇怪的是,几个年轻人对自己曾消失过几天的事表示浑然不知。
人们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镇上却再次出现了有人离奇失踪的情况。
同样的事情重演了一遍又一遍,人们开始惶恐,担心下一个消失就是自己或自己身边的人。这样的恐慌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人想起了那些年轻人带回来的那个东西。
镇长召集了一些人一起去了趟仓库,然而当他们打开仓库门,却发现仓库里空空如也。
“他们盗回来的到底是什么?”苏笺忍不住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他们盗回来的……是个魔物,名为日月镜,传闻是一对一大一小的铜镜,月镜早已不知所踪,日镜则在数年前被一名大巫师找到并且封印了起来,他们盗回来的正是那面被封印的日镜。”
终于和传说对上了!
“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苏笺急道。
老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晦涩,“日镜不见了,镇长担心是大巫师发现东西不见亲自找来了,于是发动全镇的人想找到他。但是直到最后,我们也没能找到他。”
“我们没有找到大巫师本人,但是我们找到了那面日镜。找到日镜时我也在场,日镜的封印被解除了,我们没有防备,看到了镜中的内容。”
“我看到了维丝。”老人的声音变得干涩,他抬起颤抖的手盖在眼睛上,“我在镜子里看到了维丝,她对着我笑,眼神写满宽慰,她的身边,全是恶魔,拖着她,把她一点点拖进深渊……”
“我彻底崩溃了。”
苏笺看着浑身止不住颤抖的老人,一时间也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人花了点时间平复,他抹了把脸,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那是我最后的记忆。那之后,我似乎一直不停地在做梦,再也没有醒来过。我逐渐意识到这些都不是现实,我梦到了很多年轻时候的事,大多不是很愉快,这还是第一次梦到陌生的面孔,我想这大概意味着,这一切快结束了吧。”
老人看向苏笺,扯起嘴角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苏笺的肩膀,“我有些累了,就说到这里吧。年轻人,与你聊天非常愉快,愿神明保佑你。”
苏笺一怔,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没来得及问,可没等他开口挽留,老人的身形在他眼前迅速淡化,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远处的钟声再次敲响。
第122章 第十五幕 拼凑线索()
苏笺坐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老人的故事很长,而且前面一大段都和眼下的情况毫无关联,苏笺一开始听得很迷茫,不知道故事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苏笺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已经彻底凉透了的茶,开始整理思绪。
整个故事的重点,其实只有最后那么几句话而已。
结合之前得到的一些线索和老人的这个故事,苏笺可以大致上确认几点:
首先,这个小镇的人全都是从事盗贼这个行业的,这也是为什么导致这一切的铜镜会出现在小镇上。
其次,苏笺和陸之一起找到的那面铜镜,应该就是老人所说的「日镜」,老人虽然提到「日月镜」是魔物,却没有告诉自己它们到底能做什么。单从老人的叙述来推断的话,日镜似乎可以挖掘一个人内心深处最难以释怀的事,但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笺不得而知。
同时,苏笺也有了新的疑问。
按理说日镜应该已经被封印了,为什么它被带回来后那几个年轻人马上就出事了?
大巫师在老人的故事里压根没有真正出现过,为什么传说中却会有他?这个大巫师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
日镜是被谁从仓库转移到小树林的木屋里的?
月镜是否也出现在了小镇上?
最后老人说自己一直在做梦,甚至误把与苏笺交谈的过程也当做梦境看待,这是不是意味着,老人其实是真正的小镇居民,而不是这一层镜中世界的镜中人?消失的那些小镇居民们都和老人一样,被困在某个地方不停地做着梦吗?
那个把自己引过来的存在,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这些事情?
苏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窗外,外面阳光正好,街上空无一人。
苏笺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该前往下一层继续寻找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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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笺看到那道熟悉身影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跑过去叫住对方,而是往身后的店铺里一躲,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对方。
那个戴着眼镜神情冷淡的男人从面包店里走出来,怀中竟然抱着一个装满面包的大袋子,一看就可疑到不行。
苏笺一点都不觉得以林消的为人,会无聊到在这种鬼地方买面包吃。
苏笺看着那个疑似林消的人越走越远,眼看着快要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了,才一个瞬移跟了上去。
有了假秋雨沐的先例摆在那,苏笺再次遇到疑似队友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暗中跟踪那人跟了一段路,亲眼看着对方来到一间房子前,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苏笺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又是哪一出?
这个林消……竟然是住在这个镇上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苏笺想不明白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存在到底想干什么?
苏笺呆站在原地,脑子里一时间闪过无数念头。
自己该不该试着和这个林消接触一下……?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