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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高速路。”段可点头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邂逅地点呢。”陈莉姗有些好笑的说。
吴林禹用脚蹭了蹭我,说:“给讲讲呗。”
“没啥好讲的。”我别过头,看向后边笑道。
这时,三轮摩托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转头朝前一看,王叔手臂挥了几下,对我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第八十七章摇滚青年()
货箱里的五个人还没有搞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王叔收回右手,慢慢跨腿,走下了摩托车。
“那儿有个人。”王叔边说边取下围巾。
“哪儿?”我伸长了脖子,低声问道。举目失望,街道的右边是一列整齐的行道树,行道树旁是工地的围墙,刷着白漆的围墙里,就是未完工的两栋大厦楼。街道的左边,则是一排商铺,基本上都拉着卷帘门。有一辆暗绿色的皮卡货车,停在一家小超市前。可是,我没有发现有活人出现在我视野里,那辆皮卡车里我也观察过,车里边空无一人。
“那里。”王叔左手拿着围巾,递给了陈莉姗,然后用右手指出了一个方向。
我微微站起身,顺着王叔的手势看去。他右手所指出的点,就是大概八九米外的那辆皮卡车。经王叔这么一提醒,我才多放了些注意力在那辆车上。
果然,从皮卡车货箱尾部底下的缝隙,能看到一双穿着鞋的脚。眯起眼睛再仔细一看,那双脚穿的是一双棕黄色的皮靴,还能看出靴子上套的是墨蓝色的牛仔裤。王叔为什么能看出哪里有个活人呢?因为那双脚,正翻着脚掌,很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
“你下车,和我过去看看。”王叔转回头对我小声道,然后取下头盔递给了吴林禹,“其他的人,待在车上别出声。”
我点点头,拿上夹在左腿和背包里的枪,轻巧的跳下了三轮摩托车的货箱。
王叔走在前,猫着步子,朝那辆皮卡车靠去。距离不是很远,十来步的距离,我俩就走到了皮卡车的车头前。站在这里,能听到靴底拍打在地面的声音,感觉这人是在听什么音乐,脚底正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拍打。
奇怪的是,站在车头,偏头往皮卡车的后部望去,却见不到那人的影子。这皮卡车的货箱本来就比车头要矮一截,要是有人站在那儿的话,我们肯定一眼就能看到。不见他的影子,只能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那人矮得离谱,要么是那人正躺睡在皮卡车后边。
王叔见状,转回头,对我说了几句唇语,打了一串手势。唇语我没有听懂,但他比出的手势我倒是看懂了。王叔的意思是,他准备从皮卡车的这一侧摸过去,让我绕到皮卡车的右侧,配合他。
我点头,几个快步绕过了车头,准备朝车子的后边走去。隔着车玻璃,王叔对我扭了下头,然后就佝腰走向车后部。我也跟着动起了步子。没走几步,我就看到那人的头部。不容多看几眼,王叔和我就走到那人面前。
的确,有一个大活人躺坐在我们面前。那人躺的椅子,就是大排档里常见的那种塑料椅。他躺在椅子上,头对着我,脚对着王叔。那人闭着双眼,脸上却满是陶醉的表情。原来不只是脚,他的手也跟着在比划,全身都在扭动。如果不是瞧见他耳朵里塞着耳塞的话,我肯定会以为这人是患上了什么病症,现在病发了,正在原地不停抽搐。
但那对耳塞告诉我,眼前这个差不多全身都在抽搐的人,十有八九是陶醉在音乐里。
我和王叔很是无语的对视了一眼,我俩蹦着心跳的摸过来,结果这人还在自己的世界里陶醉着。王叔举起枪对准他,然后踢了一下他正在抖动的左腿。
座椅上的那人,感受到了这一脚,惊乍得快要跳起来。他猛然整开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黑洞洞的枪口。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王叔,随即就快速移动着双腿,带着身下的塑料椅子往我退来。
“哟,哟,你慢点。”我立即弯下腰,横过步枪,用步枪的机匣处,顶住了塑料椅,让他不能继续往后退。
然后我腾一只手,取下他左耳朵里的耳塞,冷声道:“别激动。”
这人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耳朵了,我光是站着都能听到耳塞里传出来的喧闹,这得开了多大的音量啊。
座椅上那人明晓了他后边也有一个人,于是转过头,将惊恐的眼神投向我。他这回头一望,不仅看见了我,肯定也看到了横在他脑勺后的冲锋枪。
这人应该是个三十来岁的男性,留着一头短发,短发下是有些浓密的眉毛,和粗犷的五官。虽说面相有些凶狠粗犷,但配合着利落的短发,和他下巴处的那一小撮胡子,还是挺帅气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现在的表情不那么惊恐的话。
那人注意到了脑后的枪口,再回头看看举枪不放的王叔,知道自己是被前后夹击,没有机会逃跑了。转瞬即逝的惶恐后,他冷静了下来。
他吐了口气,用手取下了另一个耳塞。取下耳塞后,他又从兜里摸出一个iPod,不慌不忙的将耳塞绕到上面。他用浑厚的嗓音说:“要绑架?”
他这一连串故作轻松的举动,演得还是挺到位的。为什么说他是在故作轻松呢,因为他绕耳机线的双手,不停的在颤抖。我还注意到,他那头短发,应该是自己剪的,因为好多头发都是长一截断一截的,特别是后脑勺部分。
王叔对他摇摇头。
“那就是要抢劫了,”那人舔了舔嘴唇,用拿着iPod的右手触了触皮卡车说,“这车你们要就开走吧,吉他留给我就行了。”
我望了望身旁的皮卡车,货箱里放了不少矿泉水方便面之类的食物,可没有看见他说的吉他,可能放在车里边吧。
“你一个人?”王叔看也没看皮卡车一眼,开口问道。
我望了望周围,街道上除了被风刮动的垃圾,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物体,这人应该没有其他同伴。
“是。”那人点头回答说,然后把iPod揣进风衣的大兜里。
王叔盯着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朝他努头说:“你站起来。”
“行,全按你说的来,大爷你的枪可要端好啊,别走火了。”座椅上的那人说着站了起来。
“抱头。”王叔命令道。
那人照做了,他双手放到后脑勺,背对着我。这人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大不少,估计有个一米八出头的样子。所以他展开手臂挡住我面前,我根本就看不见王叔了。他身穿的风衣,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又想不起来。
我看到王叔伸出一支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是在搜他的身。
吴林禹这时也端着枪慢慢走了过来,那人好奇的看向走来的吴林禹,肯定也看到了三轮摩托车上的人,他说:“你们的人不少啊,还有女孩儿。”
吴林禹走过来,和他对视了几眼,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到我这边来。
“行了,你坐下吧。”王叔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就叫他坐下了。
那人点点头,将目光从三轮摩托车的方向移回来,然后看了看我和吴林禹,又坐回了椅子上。
王叔放下枪,背到肩膀后边,他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烟递给那人,说:“你住在这里?”
“谢谢,我不抽。”那人摆起双手拒绝道,“我不住这里,只是路过。”
王叔收回拿着香烟的手,将香烟塞进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
“是这样啊。”王叔说,“那没事儿了。”
说完王叔向我和吴林禹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往回走。我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那人,他也有些惊讶,可能是在奇怪王叔的突然离去吧。
我和吴林禹对视了一眼,满怀疑惑的跟王叔走了回去。三轮摩托车上的三人正好奇的看着我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叔走回去后,右腿一跨,就又坐回了摩托车上。王叔右腿一蹬,车子又发动了起来。
“走了?”我惊讶道,然后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站起来看向我们这边儿。
“不走的话,你还想跟他吃个饭吗?”王叔抽了口烟说。
虽然不是想跟他吃饭,但跟一个陌生的活人聊会儿天,也挺不错的啊。
“我觉得我们可以借他的车,找到车再走,这摩托挤着太憋屈了。”吴林禹建议道。
王叔取下嘴里的香烟,想了一会儿。他说:“也行,你俩过去说吧。”
我对吴林禹挑了挑眉毛,就提着枪快步走了过去。
“我叫娄厉。”我站在那人面前,伸出手道。
他看到我伸出的手,没有犹豫,直接就握了上来:“程佳华。”
我指了指旁边的吴林禹说:“这是我朋友,姓吴。”
我本想着等吴林禹自己报名字,不料他却直截了当的说:“兄弟,我们想借你的车,你看成不?”
“借车?”程佳华抹了抹短发说。
“嗯,你自己来开就行,我们那三轮车太挤。”
随后吴林禹将我们借车的理由给程佳华解释了一遍。
“当然没问题啊,来吧。”程佳华爽快的答应道。相由心生,长相粗犷的人,一般都小气不到哪里去。
吴林禹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抬步往回走,准备把车里的行李带过来。我笑着对程佳华点点头,也往三轮摩托车走去。程佳华下巴的那撮胡子,梳理得很顺,让我生出一阵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
两三分钟后,我们就背上包,转移到了皮卡车里。程佳华发动了汽车,我跟着坐进了副驾驶座里。程佳华将吉他和一个拉杆行李箱搬到货箱,让陈莉姗、段可、周志宏有空间能坐在后排。而王叔和吴林禹,上到了皮卡车的货箱里,说是视野开阔些。
“好了?”程佳华问我。
我从反光镜里看到王叔两人都上到了货箱,便说:“好了,走吧。”
程佳华点点头,将皮卡车开了出去。
“来吧,帮你们找车,我这车就是前几天才找到的。”程佳华握着方向盘,四处张望道。
我看向程佳华,他虽然看起来不像是青年,但他这一身倒是有些摇滚青年的范儿。联想到刚才的吉他,程佳华说不定是个音乐工作者呢,我便问他:“大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程佳华将立着的风衣领放了下来,回答说:“你问我的工作?我毕业没多久,就在朋友的酒吧里唱歌,不知道算不算是工作。”
我这才想起,他这件风衣,《第一滴血》里的兰博好像穿过。
“对了,别叫我大哥,我今年才23,说不定还没你大呢。”程佳华转头继续笑道。
第八十八章凯旋门()
【笔者还有两门课,考试就结束了,结束后恢复正常更新:…】
“啊?你才二十三?”我侧过头,有些不相信的回答道。
头部侧在座椅上,我轻轻一偏头就看见了后座的三人。段可他们可能是觉得和程佳华不熟,没有接他的话。不过,三人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们也不是很相信程佳华只有二十三岁。
“是呀,二十三,还是虚岁。”程佳华点头笑道,“不过也没啥,我在大学里都习惯了,经常被同学认作老师。”
“噢。”我打量着他的面部说。这要是高中能认识这么显老的同龄人,完全可以让他换上一套西装,给我去开家长会了。程佳华的嘴唇比平常人要厚不少,甚至是厚过了亚洲人的平均水平。我就猜想着,这人会不会是有外国人的血统,才会面相成熟得有些过了?
思绪间,程佳华驾驶着的皮卡车,向左拐了一个弯,面前的道路就变得开阔了些。终于有点城市干道的样子了。
道路两旁都植有一排整齐的行道树。遗憾的是,冬天里的温度和光照让它们的叶子枯萎后掉落了下来,不再是翠绿的枝叶。散满了枯叶的道路,以及尖锐的、没有树叶点缀的树枝,为这座空寂的城市添了一份落寞感。
“嘿,”程佳华对我道,“刚才你朋友说,你们刚从利川过来?”
或许他真有外国人的基因,连说话的开头方式都跟那些电影里的黑人一样。我回答说:“是啊,从利川来的。”
程佳华将车开到了道路的中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以此来享受没有人约束的自由感。
“哪里有人吗?”程佳华瞟了我一眼,继续问道。
皮卡车沿着路中间的两条分道黄线行驶,没一会儿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座桥。
“有,但是不太多,可能跟这里差不多吧。”我回答道。
“差不多?那岂不是没什么人活下来?”
“是这样。”
程佳华有些纳闷,他放慢了车速,皱起浓眉毛道:“不对啊,我从武汉一路过来,见到的都是一副烂摊子,不是有专家说,越往西就越安全吗?”
“专家?”我有些惊讶与好笑,便坐直了身子问他,“有专家说过这事儿?哪个专家?”
“我也不知道,”程佳华握着方向盘,耸了耸肩说,“我听朋友讲的。”
哦,那肯定就是人们惊恐时相互流出的谣言,为了增加谣言的可信性,还故意加上了“专家说的”。这位“专家”也挺牛逼的,搞得国内好多高速路都瘫痪了。
“这种说法,我也听到过。”我回答说,“不过应该是瞎编的,我们从重庆来,要说西,那里要比利川更西边吧,但还是跟这里一样的情况。”
那座大桥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近,可能桥体离我们只有七八十米的距离了。
“你们从重庆来?”程佳华有些惊讶。
“对头。”我故意换了一口川口音回答他说。说着我将安全气囊旁的空调扇叶往下抹了抹,这暖气吹得我有些闷。
程佳华可能想问我们干嘛往湖北跑,但又觉得才认识不久,不好开口询问。他听到我的川话,点头笑了笑,分析着说:“其实也不能说那是瞎编的,我仔细想过,你看,奥提米特是从美国那边过来的,要传染到中国,肯定得跨过太平洋,太平洋上的风往大陆上吹的话,一定是自东向西,一步一步往内陆传染。到最后,病毒没多少效用的时候,肯定是方向往西、深居内陆的地方最安全。”
那可不一定,我心说,这地球是圆的,要传染到中国,可以有很多个方向能选择。但是我不想和他争执这套白话理论的真实性,我说:“可能是吧,你大学读地理的?”
“没,”程佳华摇头说,“高中翻过几次地理教材。”
“所以你在往西边走?”我问他说。
“嗯,但是听你说重庆也是这么一副状况,我有些不想去了。”程佳华一头倒在座椅上说。
我点点头,没有做回答。其实,我也是想去看看的,谁知道更西边的地方,会不会有大批的幸存者呢?
皮卡车离视野里的大桥越来越近,过不了一分钟,就会驶上桥面了。这时我看到,左边街道的护栏外,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里停着不少车辆,再看招牌,那里是一所驾校。程佳华也发现了驾校的存在,便转头问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在上大学吧,你会开车不?”
“嗯,大四。”我有意避开了会不会开车这个问题。
后座的段可突然调皮的插话道:“他不会开车。”
五个字传入耳朵里,我恨不得投给段可一百个白眼。在一个同性、同龄的陌生人面前,我感觉自己的能力遭到了奚落,只好强撑着尴尬的微笑望向车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哈哈,你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