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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林禹点燃香烟,接话道:“当然了,陈老师不是说了吗,这三个老外,不是在铁路上滚轱辘,就是在公路上飙车,肯定不容易撞见人啊。”
我点燃香烟,表示同意。这几个老外也真是够有毅力的,竟然真的穿越了太平洋,从一块大陆,追寻到了另一块大陆。而他们所追寻的,仅仅是一段在网络上未经证实的“爆料”。在西藏建防疫站?这完全就是电影儿里的情节啊。
总之,我不相信眼镜儿男口中的这段“爆料”。但话又说回来,他们也许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在追寻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三个老外也是闲得无事可做了,才会这样的想法。是啊,谁叫人家有穿越太平洋的能力呢。
如果我们有游艇,我也想到美国去玩上两天。
格洛丽亚见陈莉姗没有说话了,便知道她向我们翻译完毕了。格洛利亚扭了扭身体,盘稳双腿,问我们道:“How_about_you?I_mean,in_China,dead_man_everywhere?”
陈莉姗几口吞下嘴里的饼干,答道:“I’m_afriad_so,as_you_see,excpet_us,the_others_dead_already。”
“But,”陈莉姗顿了顿,“There’s_some_people_still_live_somewhere,you_know,the_alive。”
格洛丽亚点头:“I_think_so。”
陈莉姗翻译说,格洛丽亚是在问她,是不是中国也和其他国家一样,绝大多数人都成尸体了?陈莉姗给了她肯定的回答。但陈莉姗还说,其实除了我们,和那个中国大妈,这块大陆上仍还有不少人活着,只是他们没有遇到。
这时,瑞克和安迪一起从车里走了出来。瑞克,手里拿着一卷纸。他俩翻上月台,坐回原来的位置。
眼镜儿男安迪脸上挂着微笑,看起来他刚才的气已经生完了。
“Look,”瑞克展开了手中那卷泛黄的纸张,“The_maps_we_got。”
这张纸,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就和挂在墙上的那种地图一般大小。等到火光映亮了上边儿的内容,我才发现,这真的是一张地图。
通过上边儿的轮廓,一眼就能看清,这是一张中国地图。瑞克动了动手,示意让我们接过去。我微微站起身,接过了地图。
身旁的陈莉姗和吴林禹,伸出手,帮我将手里的地图铺平开来。火光跳映,果然,这张泛黄的大地图,画的是咱们国家。
有些不同的是,地图上找不到一个中文字。省份的轮廓里,都用英文字母代替了。这地图还要比一般的国内地图详细,每个省份里,密密麻麻的用英文标注满了各个城镇的名称。还好,这些密集的英文其实都是拼音,很容易就能看懂。
地图应该有些年份了,因为我注意到,在地图的中央,重庆和四川的轮廓是并在一起的。
最醒目的地方,在地图的左侧。在西藏的省份轮廓里,有几笔粗细不一的红色笔迹。仔细一看,那其实是几个潦草的英文大写字母:
“TARGET”
“这不是咱们国家的地图吗?”吴林禹探过头说。
“是啊。”我在心里拼着上边儿写有的拼音。奇怪的是,地图上的每个省份都是用拼音标注,只有”XIZANG”所代表的“西藏”下边儿,还用括号括着另外几个英文字母:TIBET。
TIBET?我怎么都拼不出来这是个啥意思。这应该不是拼音,是个单词。
“怎么全写些洋文?看起来怪糟糟的。”吴林禹抚着地图道。
“因为是美国制造啊。”程佳华答道。
吴林禹的手指在地图上移来移去:“陈老师,你来找找我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我家还有英文名。”
陈莉姗有些无语:“其实这些不是英文,是拼音。”
“比如说这里,”陈莉姗指着湖北的省份轮廓,“H…U,B…E…I,看吧,一拼就出来了。”
“原来美国人也会弄拼音啊。”吴林禹挠了挠头。
瑞克和安迪靠了过来,他们指着地图上的西藏,问了陈莉姗几句。经过陈莉姗的翻译我们才知道,原来瑞克拿地图来的原因,是想让我们检查检查,他们有没有走错路,以及,现在走到哪儿了。
程佳华好像有点儿地理知识,他自告奋勇的拉过地图,一边在上面指着,一边让陈莉姗给他翻译。
程佳华告诉瑞克和安迪,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走错。他们携带的指北针,也没有失灵,因为这条铁路,应该就是呈东西方向延伸的。再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进入重庆,越过四川,再攀上青藏高原,到达西藏。
安迪和瑞克看着程佳华的手在地图上移来移去,一个劲儿的说”YES”,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
“你这样指来指去他们不一定能明白,没有定位,说不定一下就拐错方向了。”我对程佳华摇头说,“不如这样,直接告诉他们318国道,顺着那条道,就能直通西藏了。”
“也就是周志宏走的那条路。“我看着地图,缓缓补充道。
”这是个好主意。”程佳华赞同我说。
接着,我们借陈莉姗之口,告诉瑞克和安迪,沿着这条铁路过去,会有一个火车站。到了那里,就不要再傻乎乎的在铁路上跑了。你们可以转到城里,盯着路牌,寻找“G318”的字样,再跟着这条路走,就能到拉萨了。
“OK,G_three_one_eight。”瑞克念叨着,对我们点头。
“Thrity_one_eight。”安迪也跟着点头,“Got_it。”
“这西藏那么大,老外又不识中国字,我看就算他们真的走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吴林禹收着火堆上的铁锅说。
”没事儿,他们总认得布达拉宫吧?”程佳华答道。
“希望如此,”吴林禹笑道,“说不定他们还能碰见周志宏那臭小子呢。”
“嗯,周志宏。”我看着地图上湖北与西藏的距离,缓缓念道。
之后,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我们用中文,标记在每个省份里边儿。这样,他们通过路牌上的汉字,就能知道自己到哪儿了。
我还在想,到时候他们到了我们出发的城区,或许还会遇到李工头他们呢。如果李工头他们已经搬过来了的话。
篝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烧着,火势在逐渐变小。我将地图卷起,归还给了瑞克,顺手往火堆里加了些柴。
众人又吃了一会儿小零食,算是解决了今晚的饱腹之需。
格洛丽亚刚站起身,耳朵里,突然就传来一声嚎叫。众人一惊,纷纷抬头往四周看去。
当然,这不是人的哀嚎,一听就知道是某种动物的嚎声。是狼的嚎声。
听起来,这声音离我们很远。至少,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
”Wolf?”眼镜儿男左顾右盼着。
“You_bet。”瑞克说着站了起来。
这狼的肺活量还挺高的,嚎叫绵延了好长时间。嚎声一完,那狼又接着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它的心里到底有多压抑,需要在这月夜下宣泄出来。也有可能是,月夜下有两匹狼,正在用我们听不懂的话语相互倾心交谈。
“他站起来干嘛?要去找狼狗?”吴林禹仰头,有些好笑的看着瑞克。我也很奇怪,因为狼叫我们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声音离我们那么远,不会有什么威胁的。就算有威胁,也比过昨晚遇到的花豹。
“不知道。”陈莉姗摇头。
瑞克好像对这嚎叫声很厌烦,他皱着个眉头,把地上的步枪拿了起来。他用两根手指拉出枪栓,顶弹上膛。然后,也不提示我们一句,直接朝天放了两枪。
枪声虽然不是很响,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空下,已经算得上是惊炸了。狼的嚎叫即刻停止,夜色里就只剩下枪声荡来的回响。
步枪抛出的子弹壳,刚好落在跳下月台的格洛利亚肩上。格洛利亚对瑞克抱怨了几句,继续往皮卡车走去。
嚎叫停止,瑞克弯起嘴角一笑,好像很满意。
”See?”瑞克放下枪,坐了下来,“God_create_them,but_can’t_stop_them。”
“And_bullets_can_do_so。”他补充道。
陈莉姗翻译说:“看见了吗,上帝虽然创造了狼,却不能阻止他们嚎叫。但他的子弹可以。”
“So,do_not_put_your_faith_on_God。”
“所以,不要相信什么上帝。”
“I_do_only_trust_in_bullets。”瑞克抱着枪说。
“要相信子弹。”
第一百七十三章想象()
“要相信子弹?”吴林禹看着瑞克,重复了一遍陈莉姗的翻译。
“这句用来当歌词,一定特别酷。”程佳华对瑞克点头。
“不过这句话倒还没说错。”吴林禹道。
安迪听完瑞克的论调,又有些不满了,他推了推眼镜,对瑞克正色道:“But——”
瑞克立即伸出手,挡在安迪面前,打断了安迪的话:“No_but,just_keep_them_bollted_up,ok?I_don’t_wanna_hear_it。”
“安迪想反驳他,但瑞克叫他别把那些话说出来,自己憋在心里就好了。”陈莉姗拍走手上的饼干渣,对我们翻译道。
“什么话?”我问。
“不知道,”陈莉姗对我耸耸肩,“也许又是想用那些经文,来表述自己的观点吧。”
安迪没有就此罢休,瑞克的手刚放下,他就张开嘴巴,准备继续开口反驳。可就在这时,皮卡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帮瑞克打断了安迪。
声音引过我们的注意力,众人纷纷移过目光。车灯亮起,直射进前方的黑暗,驾驶座里,也能看到仪表盘所亮出的荧光。刚才进车里的人是格洛丽亚,奇怪,她发动皮卡车干嘛?
只见皮卡车发动后,开始缓缓向左后方退去,然后贴着我们对面的月台,一路退到了火堆的垂直方向。
皮卡车停住,格洛丽亚打开车内的顶灯,转头对我们俏皮一笑:“well_fellows,it’s_music_time!”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格洛丽亚在说音乐时间到了,原来他发动皮卡车的目的就是用车里的音响放歌。
“她要放歌了。”陈莉姗说。
瑞克转回头,对安迪道:“You_hear?It’s_music_time,so_stop_your_missionary_work。”
安迪对瑞克撇下嘴巴,直接将眼镜取了下来。他呆呆的望着跳动的焰火,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程佳华听罢,立即拍手叫好:“OK;OK;music_time!”
“我好久没听歌了,耳朵都要起茧了。”他迅速转换回了中文,对我们道。
“又扯淡吧,今天才把周志宏的MP3听没电了。”吴林禹卸下战术背心,伸了个懒腰。
“那不一样,”程佳华指了指皮卡车,“车子里边儿装的可是音响,那破MP3能比吗。”
吴林禹从背心里摸出了已经没电的MP3,在手里翻看着,没有再接话。
格洛丽亚欠着身子,在车载CD面前按来摁去。一会儿,音乐声果真从皮卡车里响彻了出来。
瑞克对我们说,每天饭后听音乐,是他们最轻松,也是唯一的消遣。他说,只有这些前人留下来的歌声能提醒他,我们仍然还生活在以前的世界里。
话语间,播放出的音乐,越来越响,甚至可以说是喧闹了。不仅仅是格洛丽亚将声音调得很大,还因为,她播放的这首歌曲,本身就是一些电吉他和架子鼓并杂的摇滚乐。静谧的夜晚,配上摇滚乐,突兀无比。
就连程佳华,也没有对这吵闹的曲乐、嘶吼的唱腔,表现出来兴趣。他拿过吉他,抚着琴颈不说话。
安迪呢,拿着眼镜儿,继续对着火堆发呆。
吴林禹放下MP3,皱起眉头对陈莉姗说:“要不你跟那黄头发讲讲,让她开小点儿声,吵着我了。”
我也觉得有点儿吵。音响的效果果然和MP3大不相同。
瑞克缓缓地用纸巾擦拭着步枪,时不时跟着吵闹的曲调哼上几句。好像在座的只有他对这种摇滚乐习以为常。没等陈莉姗跟格洛丽亚提出意见,这个在驾驶座里用摇滚乐陶冶情操的金发女孩儿,好像读懂了我们的表情。
她又欠出身子,按下了暂停键。吵闹的乐声,终于停止了。
“seems_that_you_guys_don’t_like_this。”格洛丽亚的语气有些尴尬。
”So_we_change_some_kind_of——”她躺下身,在副驾驶的储物柜里翻腾着,“Queit。”
”总算安静了。”吴林禹说,“看起来平平静静的一个姑娘,干嘛听这种吵吵的歌?”
“文化差异四个字,能回答你的所有问题。”程佳华趴在吉他上,双眼无神,“大晚上的,当然不适合听枪花。”
“什么花?”
“就是很吵的花。”
格洛丽亚在储物柜里找出一张CD盒,然后打开取出碟片,推进了车载CD里。
这次,车里音响响起的是钢琴声。嗯,总算是比上一首好多了。我的意思是,钢琴比电吉他更适合响彻在万籁俱寂的夜空下。
格洛丽亚蜷着身子,移过座位,走出车里。
“John_Lennon,you_know_that?”格洛丽亚关过车门,问我们。
“约翰列侬。”程佳华听着乐曲,突然一笑,“Imagine。”
钢琴的伴奏里,响起了演唱者的嗓音。不吵,很安静,听起来很舒服。
“Yes,Yes。”格洛丽亚对程佳华猛点头,“Imagine。”
“that’s_my_favorite。”她笑着补充道。
“wow,so_the_Beatles_well_known_in_China?”瑞克放下枪,好像对程佳华的回答很惊讶。
陈莉姗听完,便问程佳华:“这是甲壳虫乐队的歌?”
程佳华摇头:“算不上,只是唱这首歌的人,在那个乐队待过。”
“约翰列侬啊,就是死得早了点儿。”程佳华在吉他上刮着被花豹抓破的袖子,叹气道。被抓破了袖子的墨绿色风衣,又为他增添了一分粗犷。
我努力在他们的谈话之中,聆听演唱者的声音。怎么说,这首歌的平静悠慢的调子,以及慢悠悠的唱腔,像是撞到了我大脑中的舒适区,让我觉得很舒服。虽然我听不太懂歌词,不知道这首歌曲在表达个啥。
程佳华好像在说,这首歌是一个叫做约翰烈龙的人演唱的。约翰烈龙?这么摇滚的名字,怎么会有如此悠慢的唱腔?
“imagine_all_the_people……”格洛丽亚靠在月台旁,面对皮卡车,跟着歌曲小声哼唱着。程佳华也在跟着哼。
”洋歌曲我没听过几首,不过,这个屎壳郎乐队还行,至少不吵。”吴林禹玩笑道。
“是甲壳虫。”陈莉姗不忘纠正他的玩笑。
很快,这首让我觉得舒心无比的歌曲,演唱完毕。车载音响自动切换到了下一首歌曲。这次响起的是吉他。之后,平静的钢琴,换成了更加律动的节奏。俏皮的唱腔,替代了之前的慢悠悠。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很想再聆听一次那个约翰烈龙的声音。那柔软、使人平静的钢琴旋律,还在我的脑海里循环着。意犹未尽,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让陈莉姗替我向格洛丽亚提出了这个请求。
格洛丽亚抬起头,对陈莉姗笑答了一句SURE。她一边走向皮卡车,一边说着:“Nobody_gonna_hate_John_Lennon。”
“Yes,”瑞克以嘲弄的语气接话道,“Then_Lennon_killed_by_his_big_f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