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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你听见了吗?你怀了朕的孩子。”慕容元策自言自语的坐在床沿,神情有些呆滞。这个世界乱套了。
不久之前,司马逸还在御书房苦苦纠缠,索要若倾城。现在,若倾城却躺在这里,肚子里孕育着属于他慕容元策的孩子。当真世事弄人,令人唏嘘。
这个孩子是去是留,全在他的手心里攥着。
只要他动动嘴,若倾城连同这个孩子都会消失得不留痕迹。可是……他忽然舍不得了。但是留下这个孩子,势必会引起朝廷风波,群臣非议。更有甚者,若然有人上谏,要他留子去母以绝后患,他又该怎么做?
留子去母,非他所愿。
留母去子,亦非他所想。
即便花未眠怀孕,他都未见得如此谨慎。心中油然而起的不再是恨,而是淡淡的喜悦。一种为人父的欣喜之情。
倾城,其实相比之下,你才是真正该恨的人。你该恨朕,该恨朕!是朕夺了你父皇的江山,逼死若纣在金殿上;是朕,亲手毁去你的倾城容颜,残杀你的族群;也是朕,让你陷入非人非鬼的生活,从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沦为任人践踏的宫奴。
你我之间,也许真的有无法逾越的鸿沟,无法执手的情仇。
脑海里,是若倾城那夜的惊鸿舞姿,火树梅花在午夜无尽绽放。犹记得那夜她所唱的词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含义,不觉吟出声来,“一点一画一山河,一生一世一璧人。梅开三弄落凡尘,碧海青天夜夜心。红袖空揽春日风,莫愁湖边去不回。当年若知今日事,生死不入帝王家。君不知,多少萧郎陌路人,多少红颜悲白发……”
他们之间,有着千山万水之隔,此生都无法成为璧人。
正如若倾城自己所说:当年若知今日事,生死不入帝王家。
一个萧郎陌路,一个红颜空悲。
整整一个时辰,慕容元策将自己与若倾城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时辰,对他们而言,已是最奢侈的宁静。
静静的相处,静静的只剩彼此。没有仇恨,抛开恩怨。
萧丹青与窦辞年守在门外,心中惶惶不安,谁也不知道这个高深的皇帝,最后会下怎样的决定。宫中的人,哪个不是命如蝼蚁,生死捏在皇帝的掌心之中?
除了轻叹一声,别无他法。
门,忽然打开。所有人的头骤然抬起,视线全部投射在伫立门口的慕容元策身上。
只见慕容元策面色微恙,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愤怒,只绷着脸。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若倾城。在若倾城的身上,还盖着皇帝的金丝绣龙外袍。一切,明了清楚。
萧丹青嘴角漾开欣慰的笑靥,站着未动。
窦辞年躬身上前,压低声音轻问,“皇上可是要将公主送回何园吗?”
慕容元策低眉去看怀里昏昏沉沉的女子,口吻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不用,去【披香殿】。”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披香殿是距离春风殿最近的殿宇,皇帝自立朝以来,从未让人进驻。即便眼下最得宠的兰贵人,也不曾受旨入住。现在让一介宫奴入住披香殿,可见皇帝对若倾城态度的微妙转变。
边走,慕容元策边冲身后的窦辞年冷道,“让江泰安去披香殿候着。”
“是。”窦辞年转身走向太医院方向。江泰安乃是太医院的院首,皇帝御用的太医,而今调去披香殿,可见皇帝对若倾城的重视。窦辞年低头浅笑,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彼此折磨,闹得血淋淋的两败俱伤。
在慕容元策抱着若倾城进披香殿之前,窦辞年已经让手底下的太监,抢先一步去收拾了披香殿。待慕容元策进门,到处干净无余。江泰安亦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肃冷的天气竟也一路小跑,跑得大汗淋漓。
望着软丝榻上的若倾城,慕容元策面色有些泛红,许是一路抱着她过来的缘故。所有人见到皇帝抱着若倾城,都不由自主的背过身去,谁敢直视,除非不想活了。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件事,宫奴若倾城只怕……即将不再为奴。
原本欺辱过若倾城的人,开始胆战心惊,要么学会去找靠山,要么静心想想该如何弥补逢迎。
云嫔()
望着软丝榻上的若倾城,慕容元策面色有些泛红,许是一路抱着她过来的缘故。所有人见到皇帝抱着若倾城,都不由自主的背过身去,谁敢直视,除非不想活了。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件事,宫奴若倾城只怕……即将不再为奴。
原本欺辱过若倾城的人,开始胆战心惊,要么学会去找靠山,要么静心想想该如何弥补逢迎。
披香殿。
江泰安一抹额头冷汗,从床头凳上起身转向慕容元策,施礼跪身,“启禀皇上,所幸有太医事先为公主扎针续脉,公主才能一口气撑到现在。微臣已经为公主重新施针,再加上微臣的几帖药,想必不久便能醒转。”
顿了顿,江泰安看着慕容元策欲言又止的摸样,心中不觉明白了几分。
但听到慕容元策身旁的窦辞年开口问道,“公主当真无恙?”事实上,窦辞年是替慕容元策问问,若倾城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江泰安也不是傻子,方才诊脉,已经确诊若倾城有孕。现在窦辞年这样问,想必也是知道实情的,否则按照皇帝的性子,又怎会把若倾城移出何园入住披香殿。缓了缓,江泰安道,“皇上放心,公主母子平安。微臣下针十分小心,即便是药石,也是慎之又慎,绝不敢伤及公主母子分毫。”
闻言,慕容元策似乎松了口气,终于将手中的茶杯慢慢端起,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窦辞年冲江泰安使个眼色,江泰安即刻跪安,“皇上,微臣先行下去,汤药不久便能送来。”
慕容元策颔首,江泰安随即退下。
“皇上大喜,如今公主也有了身孕,算上贤妃娘娘的龙嗣,来年便会有两位皇子诞生。”窦辞年喜笑颜开。
皇室血脉,枝繁叶茂自然是好事,但是一想到若倾城的身份,慕容元策的眉头便再也无法舒展开来。
他是皇帝,有些事不能为所欲为,不能随心所欲。有些事,更不是想象的那么简易。他决意留下若倾城与其骨肉,注定了要与很多大臣不快,说不定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不过若倾城有孕倒让他想起一件原本很棘手,如今却迎刃而解的事情。
司马逸!
司马逸总不会想要一个,怀着皇帝骨肉的女人做妃妾吧?
也能教慕容元楹彻底死了对若倾城的心思,安安分分的做他的靖王。
“去御书房取朕的圣旨来。”慕容元策忽然开口。
让窦辞年也吓了一跳,莫非皇帝是想……拧头看了床上的若倾城一眼,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但皇帝毕竟是皇帝,窦辞年也不敢违拗,只能俯首称是,躬身退离房间。
圣旨?皇帝要下圣旨?是册封若倾城?还是……
笔走游龙间,大气磅礴。
慕容元策的字,苍遒有力。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有一个身为宫奴的母亲。如果这样,那这个孩子会是宫闱斗争的牺牲品。别说长大成人,只怕平安降生都是个问题。
后宫的倾轧,世人皆知。只是未到,需要他动手清理的程度罢了!
窦辞年看着慕容元策书写圣旨,一字一句小心斟酌,何其谨慎。也只有对若倾城,他肯花这样的心思。想那皇后的册封诏书,还是皇帝直接让文渊阁撰写的。
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若倾城得沐皇恩,身怀龙嗣,特废去宫奴身份,赐嫔位。册为云嫔,入住披香殿。待生下皇子,再行封诰。
其言下之意,只要若倾城生下皇子,来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
皇帝的话外之音,惹来多少女人的羡慕嫉妒恨。本是一介宫奴,没想到一朝爬上龙床,果真飞上枝头跻身嫔位,何其殊荣。
后宫人心怎么想,显而易见。
兰姬不置可否,充耳不闻;安璧却带着欣慰的笑意,倒是乐观其成的模样;滕丽华气得直跳脚,破口大骂安璧贱人,竟救下这样一个小骚蹄子,反倒骑在她这个从四品知府之女的头上。想来,都能气得吐血。
皇后苏流云眼底杀气毕现,恨得切齿,但也未形于外。毕竟是一国之母,总不能教皇帝说她,连容人之度都没有。皇后毕竟是皇后,不能与一般的狭隘女子相提并论。嫁给皇帝,便应该知道,皇帝的夜晚从来不属于一个人。
皇帝,有的是女人。
玩的,就是喜新厌旧。
花未眠却因此动了胎气,所幸已经四个多月了,孩子才能安然无恙。整个清微宫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慎再惹怒花未眠。
“想不到本宫一朝不慎,她若倾城竟有咸鱼翻身的一日。”花未眠倒卧在床,太医叮嘱,需得卧床静养。
夏音捧着安胎药过来,小心翼翼的递到怒容满面的花未眠眼前,“娘娘莫要生气,小心身子。”
坐起身子,看到黑黝黝的药汤,花未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碗里自己的倒影,顿时火冒三丈,“若非贱人可恨,本宫何须喝这个苦得倒胃的东西。”话音刚落,愤然将汤药打翻在地,胸口的气息起伏得厉害。
见状,房间里的宫女太监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都在这里看本宫的笑话吗?滚!滚哪!”花未眠大动肝火,面色难看至极。
夏音急忙挥手,“去给娘娘重新煎一碗药过来。”语罢,摒退了所有的奴婢。躬身行至花未眠床前,夏音一脸狡黠,“娘娘为了皇上册封云嫔之事伤身,实在不值得,还是保重身子要紧。来日诞下皇子,哪里用得着怕她一个小小的宫嫔。”
闻言,花未眠仿佛被人一语惊醒,嘴角露出一丝冷意,“不错,再怎么样,本宫的孩子都是皇长子。她若倾城即便生出个儿子,也占不到本宫任何好处。”
“娘娘所言极是。”夏音急忙附和,随即压低声音道,“何况怀胎十月,能不能生得出来,也不是云嫔一个人说了算的。”
话外之音,花未眠清楚无比。
没错,她若倾城确实怀了龙嗣,宫内唯一能与她抗衡之人。可是比起心狠手辣,若倾城又怎是她花未眠的对手。
“若倾城,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让佛祖保佑你的孩儿平安降生,免得你空欢喜一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花未眠阴森的吐着冰冷的话语。
正说着,门外一声“皇后娘娘驾到”,花未眠的脸霎时黑沉到极点。
看了夏音一眼,夏音转身快步迎向门口。不多久,便听见苏流云爽朗的笑声,听在花未眠的耳朵里,格外刺心。
花未眠的借刀杀人()
正说着,门外一声“皇后娘娘驾到”,花未眠的脸霎时黑沉到极点。
看了夏音一眼,夏音转身快步迎向门口。不多久,便听见苏流云爽朗的笑声,听在花未眠的耳朵里,格外刺心。
苏流云踏进屋子时,身旁的锦月娴熟的解下苏流云的披风,露出一身鲜亮的锦绣凤袍。锦月将披风交给身后的宫婢收着,随苏流云进屋。
花未眠看着苏流云锦衣华服的走来,自然明白她不是来探病的,是来炫耀的,也是来嘲讽自己几句。思及此处,花未眠慢悠悠的让夏音取来软垫,靠在背后坐正身子,赔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姐姐怎么得空来了?”花未眠明知故问。
见到花未眠故作妖媚的坐起整理发髻,苏流云笑盈盈的坐在床头凳上,眼底堆满了锐刺,“妹妹不必起身,还是身子要紧。若是再为姐姐伤了胎气,可就是姐姐的不是了。”说着,笑得花枝乱颤。
花未眠咯咯笑着,“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身为皇后,能屈尊来妹妹的宫里,自然是妹妹的荣幸。”
“妹妹为何如此不小心,竟动了胎气?”苏流云不紧不慢的说着,皇帝圣旨册封若倾城,她是知道的。也明白花未眠为何会动了胎气,这般问,只是要趁机羞辱一下花未眠而已。
心里头嗤冷,花未眠面上是不露痕迹的笑意。
明知故问!
眸色一转,花未眠突然转移话题,“姐姐,你说大毓是皇长子为尊,还是嫡长子为上呢?”
一句话,让苏流云面色剧变,宛若吃下一只死苍蝇,咽不下吐不出。花未眠分明是指苏流云承宠不孕之事,摆明了觊觎太子之衔。
敛了神色,苏流云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妹妹临盆尚早,还是莫要操心这些,日久伤神哪!本宫听闻,孕期乱思,可是极易生女儿的。”
花未眠笑得愈发媚骨,“这就不劳姐姐费心。姐姐还是好好想想,来日若倾城诞下皇子,那姐姐这个皇后的位置,是不是还能坐得住。”
“你什么意思?”苏流云嗖然起身,面色凝然。谁敢威胁她皇后的位置,她绝不手软。花未眠如此,若倾城也一样。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姐姐,若倾城与咱们的皇上,毕竟做过两年的夫妻。而今皇上能在姐姐的眼皮子底下,教若倾城怀上龙嗣,想来若倾城献媚皇上已久。姐姐身为皇后,六宫之主,竟也浑然不觉。姐姐是不是觉得若倾城的手段,要高出姐姐许多啊?
皇上不来清微宫已久,妹妹也没什么指望,只盼着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便是。然若倾城一旦生下孩子,姐姐是否觉得,她还会安于现状,不会抓着藤蔓往上爬呢?”花未眠一席话,说得苏流云心惊胆战,更是怒火鼎盛。
见到苏流云被震住的表情,花未眠继续表演她的巧舌如簧,“若倾城是被贬为宫奴的女人,难保不心存怨恨。一旦荣登高位,你我势必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这些,姐姐可曾想过?”
花未眠恨不能让苏流云去对付若倾城,自己坐收渔利。
让皇后对峙云嫔,确实是最好不过的借刀杀人。
苏流云面目凝重,“妹妹好生休养。”转身大步流星的跨出房门,头也不回。
冷哼几声,花未眠笑的阴黠无比,“若倾城,如今有皇后陪你耍耍,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夏音笑的一如主子般的森冷,“娘娘可曾看见皇后的脸色,都快成猪肝色了。”
“皇后又怎样,只要善加利用,皇后会是本宫对付若倾城的最狠杀招。有了皇后这个挡箭牌,就不愁若倾城东山再起。”花未眠阴冷至绝。
婢女躬身进来,端上稍稍放凉的安胎药。
夏音将药碗呈给花未眠,“既然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那娘娘更该保重身子,才有力气看戏啊!”
花未眠笑得妖娆极致,伸手接过汤药,“没错,本宫会睁眼看着,看若倾城怎么死!”语罢,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甘露宫。
兰姬笑着将安璧搀坐起来,“姐姐好些吗?你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真将妹妹吓死了。以后可不敢再这样不顾性命的救人,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得了?”
安璧全身酸痛得厉害,许是发烧后,出了一身大汗的缘故,手脚酸软得提不起力气。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安璧终于正视兰姬姣好的容颜,凄美一笑,“教妹妹担心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些昏沉沉罢了。”
“还说呢,姐姐你都发烧了。”兰姬说完便伸手去探安璧的额头,松了口气道,“好在烧已经退了。”
仿佛骤然回神,安璧猛然抬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