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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各自回乡,自行婚嫁。朕有生之年,绝不选秀,亦不再纳娶任何女子为妃为嫔。
不止天下百姓震惊,连若倾城都愣了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慕容元策一纸圣谕,不但恢复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而且还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她为仅此皇后的皇贵妃,赐后宫大权。不但如此,他竟然真的照她的话做,散去了三宫六院,独留下她一人,真的以她一人为尊。
心,微颤,微疼,眼眶湿润,心中的复杂无以言表。
“娘娘,皇上心里是真的独您一人啊!”窦辞年宣读完毕圣旨,轻叹一声搀起若倾城,略带惋惜,“其实,皇上还是属意您为后,只是您执意不肯,皇上也只能出此下策。其实娘娘,您又何必执着呢,到底也是……”
“窦公公!”若倾城哽咽着,“别说了。”
窦辞年叹息着摇头,“奴才是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皇上心中的苦,奴才明白,娘娘您又何尝不知啊!你们原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历经多少风雨磨难才能走到一起。若是娘娘您肯为后,皇上该有多高兴!”
若倾城望着手中的圣旨,强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不是本宫不肯,却是本宫不能。若本宫应允为后,你可知会有多少矛头直指皇上?”
“皇上既然肯为娘娘正名,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窦辞年道。
闻言,若倾城摇头,“不,你不会明白人言的可畏。千里之堤可防,悠悠之口难堵!本宫不能拿皇上的江山做赌注,一个皇后之位,本宫从未放在眼里,也实在没必要置皇上于风口浪尖。”
仿佛明白了一些,窦辞年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叹息着。这样的女子,一心只为他人,何曾想过自己。换了别的女子,皇后之位,怕是求之不得的。
他们,即便彼此不言,却能明白对方心思。这样的默契,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不历经风雨,何来明媚阳光?
从此往后,整个后宫便是若倾城一人天下,没有妃嫔,也不再有从前血雨腥风般的宫斗故事。一切,就像是平静的湖面,除了自己的影子,再没有旁的。
“听说这里原是春风殿?”新进的宫人对一切都是这样好奇。年轻的面庞,大抵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眼神甚是稚嫩。
稍微年长一些的宫女压低声音,“小声点,不怕被人听见吗?”
小宫女嘟起小嘴,“只是好奇问问,怎就了不得了?”
宫女左顾右盼一番,这才道,“四下无人,告诉你也无妨。此处原是春风殿,如今已是闲雅阁。皇上独宠皇贵妃,将闲雅阁赐予贵妃,闲暇时分吟诗作画之用。如今,皇上只居云藻宫一处。”
“这皇贵妃何许人也,竟然这般厉害,连皇上都这般舍不得?听说她为皇贵妃两年,仍是圣宠不衰,不知是否有什么关窍?”小宫女抵着眉头深思。
宫女在其脑门上一记爆栗,“想什么呢?这也是你该想的吗?不要命了!”
搓揉着生疼的脑门,小宫女颇有些委屈,“人家只是好奇罢了,随口问问而已,有何大不了的?既然敢做,何必怕人问呢?”
“你这性子,真不该进宫做宫女!没看到如今后宫无妃吗?你是不是也想让后宫无女子啊?”宫女压低声音呵斥,“不许再问了,否则当心我告诉姑姑,送你去暴室。”
说着,忙不迭拉着小宫女转向假山后的鹅卵石小径,预备清扫一下。
岂料假山后,若倾城锦衣玉服,傲然伫立。
一瞬间,两个宫女吓得扑通扑通跪地,瑟瑟发抖得厉害。甚至连整句的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磕头求饶。
“怎么,本宫如今已是吃人的猛*兽,你们一个个见了,都这般魂不附体吗?”若倾城的口吻略带冰冷,她们的话,她方才听得一清二楚。也不是她故意站在假山后头,实在是方才出来散步,走累了又觉得冷了,使唤宫人回去取披肩,故而独自一人坐在假山后休憩。不想,却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楚。
长袖一挥,金丝绣成的浅蓝色蝶羽幽兰,月影纱衣裙逶迤在地,发出细碎的声响。若倾城不动声色,缓步走到二人跟前,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挑起小宫女的下颚,嫣然轻笑,“你不是说,既然敢做就不怕人问吗?方才那一股子傲气哪去了,怎如今真当见了本宫,却变得这般胆小如鼠?”
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若倾城的脸。小宫女骤然愣住,不由一声惊叹,“好美啊!”
金色的阳光温柔的洒落在她身上,不断浮起五彩的光晕。完美的脸部轮廓,衬着若倾城的五官,精致得宛若鬼斧神工的雕刻。羽睫微动,恰似扬起春日的暖光,瞬间暖透了人心。肤色白皙细腻,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却能教人感受到凝脂般的幼滑。嫣然一笑间,天地失色,这样的绝世简直连女子都难以抵挡。
想起了一个故人()
金色的阳光温柔洒落在她身上,不断浮起五彩的光晕。完美的脸部轮廓,衬着若倾城的五官,精致得宛若鬼斧神工的雕刻。羽睫微动,恰似扬起春日的暖光,瞬间暖透了人心。肤色白皙细腻,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却能教人感受到凝脂般的幼滑。嫣然一笑间,天地失色,这样的绝世简直连女子都难以抵挡。
若倾城缩回手,幽然伫立,“本宫如今便站在这里,你们有话何不直接问本宫,兴许本宫一时高兴可解你们心中之疑。”
语罢,望一眼有些神色痴凝的小宫女,若倾城嗤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只这般的倔强和稚嫩。向来快人快语,不计后果。蓦地一声长叹,见她们不语,若倾城笑得轻蔑,“你们心中定以为本宫是凭着这张脸才能久居高阁,难道你们未曾听过:以色侍君,能好几时的道理吗?”
“难道不是吗?”小宫女撅着嘴轻轻嘟囔一声。
身旁的宫女立时用胳膊肘狠狠撞了她一下,两人的头深深垂下,不敢抬起。
冷哼几声,若倾城有些自嘲般轻笑,长袖一挥,“起来吧!”
“奴婢不敢!”年长的宫女迟迟不敢起身,倒是小宫女一骨碌站起来,直接盯着若倾城绝世的面貌。
“你叫什么?”若倾城想起了弄凉。尤其这样的眼神,格外的相似,一样的坚强一样的澄澈倔强。
小宫女看了跪地不起的宫女一眼,冲着若倾城稍稍施礼,“回娘娘的话,奴婢洛儿。方才是奴婢口不择言,还望娘娘勿要牵连旁人。若有责罚,尽管由洛儿一人承担。”
“一人承担?”若倾城挑眉,颇有些趣味,“你可知方才的话若被旁人得知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治你个以下犯上的死罪。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闻言,小宫女砰然跪地,“奴婢一人过错,奴婢不怕死!”
一瞬间,若倾城想起了国破那年,弄凉为保护几个馒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情景,一时间鼻子酸涩无比。那年的她们,也曾这般烂漫,这般倔强。可是弄凉,我们们说好的相依为命呢?为何变成如今的相忘于尘世?
忍着酸楚的痛,若倾城冲跪地的宫女道,“你走吧,洛儿留下。”
年长的宫女一顿,霎时如开释般叩头谢恩,溜之大吉。
“你一人承担罪责,她却连为你说句话都没有,你还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吗?你要明白,你的命此刻就在本宫手上。本宫动动手指头,你就会粉身碎骨。”若倾城凝视着洛儿。
洛儿抬起头,狠狠甩头,“洛儿无父无母,什么都不怕。娘娘要杀便杀,洛儿遵命便是。”
若倾城长长的羽睫微微扬起,嘴角抿起满yi的弧度,“洛儿,你可愿跟着本宫?”
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洛儿不敢置信的望着若倾城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迟疑了很久很久。直到若倾城那双白净无瑕的手伸到她面前,她才幡然顿悟,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若倾城浅笑盈盈,搀了她起身。
口口声声不怕死的洛儿,眼眶竟有些泛红。
这样一个尊贵无比的人,还能这般待自己,当真是要感动的。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要被处死的。没想到……
“洛儿顶撞娘娘,娘娘为何还要留下洛儿?”洛儿带着浓浓的鼻音问。
“因为你让本宫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个……曾以为可以相依为命的故人。”若倾城说这话时,眼睛远远的看着天际,血色残阳,总是带着毫无预兆的美,美得让人心碎。
洛儿睁着不解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如此美丽的女子,面带忧伤的神情。莫怪皇帝六宫无妃,只这皇贵妃一人足以倾尽天下。眉目之间,胜过如画河山。
洛儿跪在地上,诚恳而坚定,“洛儿谢娘娘不罪之恩,谢娘娘不杀之恩,日后必当以命相报。”
“小小年纪,说什么以命相报。”若倾城有些嗤笑,搀起颇有些稚气的洛儿,毕竟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竟也会说这样的话。只是当年,弄凉也曾这般说过,她当是玩笑,当是奉承,最终弄凉实践了最初的誓言。神色顿了顿,若倾城敛了容颜,略带斥责的口吻,“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本宫留你在身边并非要你以命相报。若说要人拼命,本宫nǎ里没有这样的死士,何须你小小弱女子。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本宫最好的报答。本宫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得血腥了!”
洛儿神色一怔,傻傻的点头,“奴婢遵命。”
弄凉,每每看见这样的残阳,总会想起你我当年的情景。只是白云苍狗,如今的你怕早已轮回再世,听不到我的声音,听不到我的思念呼唤了。可是,我还是好想好想你。历经岁月,终也无法忘怀。
身后匆匆赶来的云藻宫婢女,手中拿着刚刚取来的白色绣合欢花的蜀锦披肩。洛儿见了,忙接过披肩,小心的为若倾城披上。
若倾城的神思晃了一下,回过神来,由着洛儿为她把披肩丝带系成美丽的蝴蝶结。眼神缓和得犹如一汪泉水,清澈而带着点点涟漪。
远远的,看着窦辞年慌慌张张的走来,怕是来寻她的。若倾城傲然伫立,看着窦辞年快速朝这边小跑,继而跪在自己身前。
“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窦辞年的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想来是找了她很久。见这神色,若倾城心里咯噔一下,有了底。怕是前线……
“窦公公请起。”若倾城敛尽神色,“公公这般神色慌张,莫非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
窦辞年深深咽了口口水,重喘气才道,“娘娘聪慧,一语中的。奴才正是为了前线而来。小公爷领兵剿叛两年,始终未能灭尽叛王之军。如今前方战事吃紧,皇上正在勤政阁为此事发了好大的火。大臣们跪了一地,奴才们哪敢上去劝谏,故而特来跪求皇贵妃娘娘去一趟。奴才们挨打挨罚都不要紧,可别气坏了皇上的龙体啊!”
若倾城眼底的流光微微闪烁,看了洛儿一眼,“去勤政阁!”
不知治国却深知亡国()
若倾城眼底的流光微微闪烁,看了洛儿一眼,“去勤政阁!”
黑压压的一片人,大臣们俯首跪地,谁也不敢把头抬起。即便是丞相萧城也是站在一片,垂眉不语。毕竟,萧漠南是他的侄子,如果皇帝怪罪,他是首当其冲。
大殿里,每个人大气不敢出。慕容元策方才连折子都摔了,怒气正盛,谁敢当出头鸟找死!
门口,若倾城示意洛儿与窦辞年勿要进来,解下披肩交予洛儿,顾自轻轻走进去。
美丽的月影纱拖在地上,与她的脚步声极为和谐的发出细碎的声响。高高的座上,至尊的男子怒气腾腾,正烦躁而快速的翻阅手中的折子,将近三日内的边境塘报看了个遍,脸色难看到极点。
若倾城一步一顿,小心的走上台阶,而后温婉得体的跪在慕容元策身侧,叩行大礼,“臣妾参见皇上,敬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元策显然一怔,脸上的怒色还未消去,看到若倾城时不由的僵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折子,慕容元策冷着脸搀起若倾城,而后扫一眼一殿众臣,压低声音道,“你怎来了?”
闻言,若倾城笑得轻浅而柔美,“臣妾若是不来,皇上岂非要一直板着脸?”语罢,竟不管不顾的伸出微凉的指尖,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臣妾不懂战事,不知国事,但臣妾知道,君乃一国之主,怎可自失分寸先乱了手脚?大臣何罪,竟要长跪不起?皇上虽然心中不快,却也要摆出帝王的气魄。没有诸位大臣,何来皇上的千秋万祚呢?臣妾不知治国之论,却深知亡国之理,若臣妾今日之言触怒龙颜,臣妾愿意领罪!”
语罢,若倾城跪身在地,垂眉顺目,面不改色。
环视四周,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慕容元策一声长叹,再次将若倾城搀起,“独你之言,朕无可反驳。”冲着所有人道,“都起来吧!”
仿佛得到开释,殿内随即响起一片高声,“谢皇上不罪之恩,谢皇贵妃娘娘。”
若倾城嫣然,眸色明媚的看着慕容元策缓和许多的容脸。她总能说得头头是道,总能让他无话可说,总能教他听见无法听见的声音。她的话很简单,却没有一个大臣,一个奴才敢对他说。
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慕容元策轻叹一声,“都散了吧,此事明日再议!”
音落,众大臣俯首跪安,悉数退出勤政阁。
待人走尽,若倾城才松了口气,他却一下子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坐着。像个孩子般拥着她的腰际,慕容元策将头埋在她的胸口,没有说话。
“皇上怎么了?”若倾城一顿,才发觉他是这般沮丧,带着些许疲累。
抬起头,慕容元策蹙了蹙眉头,“倾城,朕累了。”
若倾城的心,颤了一下,只是抱紧他的头抚慰在自己胸**前,“南陵王征战两年,虽有捷报传来,但终究未能替皇上清除心头大患,皇上忧心忡忡自然无可厚非。奈何打仗的事情,岂是一蹴而成的,总归要有些时日。试想一下,两王围城的日子皇上都捱过来了,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
慕容元策艰涩的笑了笑,“你总能看到好的一面。”
“难道要自己为难自己才算痛快?”若倾城反唇。
“你只顾着说朕,怎不检讨自己?”慕容元策忽然转了话题,仿佛心境开朗了许多。
闻言,若倾城一怔,“皇上此话何意?”
“近日思安身子不适,你便一心扑在她身上,何曾记得朕。”慕容元策说这话时,满是怨妇般的口吻。
若倾城听在耳里,格外别扭,不觉轻轻一笑,“皇上是在责怪臣妾冷落了你?外人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也这般小女子般斤斤计较。思安虽不是我所生,却也是你的女儿,哪有为人父亲的,与自己的女儿吃起醋来,传出去怕是要教人笑话。”虽说思安公主是花未眠的女儿,多年来若倾城一直视如己出,宫中亦很少有人再提及那个赐死的贤美人。
“那又如何,你便自己算算,摸着良心问问,你已多久未曾与朕亲近了?”慕容元策不依不饶,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朝后殿走去。
“皇上,这是勤政阁不是云藻宫,怎可……”若倾城羞得满脸通红,心中明白他即将做什么。
慕容元策最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愈发心头难耐,“这是朕的皇宫,一切由朕做主。你我是夫妻,何拘于此。莫非……你要朕下旨召幸,皇贵妃娘娘?”
“怎如此小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