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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衿抿唇忍住笑意:“那不就是咯,女人摸骨,男人看相,你既不愿让我看,又不愿让我摸,我也不知你是何意……”
“不就是个神棍么?竟也想亵渎我家公子,你也忒胆大了。”小侍从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不满地啧道。
小丫鬟见不得旁人说自己小姐,顿时也反驳了起来:“我家道长肯碰你们家公子就该烧香拜佛了,他穿得这么严实,该不是身上长了什么东西,见不得人吧。”谁家还不是小公主咋地。
“你!”小侍从从未遇到敢大声跟他说话的人,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的。
小丫鬟鼻尖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会他。
如若平时遇到这等事情,夜溟肯定是要转身走了,绝不会在此多作纠缠。
脑海中却有一把声音,一直催促着他伸手,他微叹一口气,将自己的右手放上桌面。
陆子衿满意地伸出双手,将他的手掌捉住。
仔细一看,道长的手,竟比男人的手还小些。
夜溟装作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样子,任由对面的人两只手在他手掌上反复揉捏,她的拇指轻轻滑过手背,将他每根手指都轻抚了一遍,两人身份都不凡,平时在家里也娇生惯养的,也不需要做什么粗重的活,倒是比旁人保养的好。
摸起来滑腻腻的,格外令人陶醉。
第218章 侯爷你真美(7)()
最后,陆子衿用指尖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那一刻,夜溟觉得自己似乎被调戏了。
但两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淡定地坐定,等了一会儿,夜溟忍不住问:“不知道长可看出什么了?”
“赠你十六个字。”陆子衿高深莫测道。
“什么?”
“年少成名,乱世惊澜,孤影归途,铁甲已寒。”
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对面那人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随即绷着身体一动不动。
夜溟确实年少成名,是当年整个京城里最具盛名的翩翩少年,十七岁那年,陡逢乱世,随父出军,回来时,却只剩自己一人,他父亲葬身在战场上,连尸骨都未能收回来。
谁知,等他打败敌军,凯旋回京,皇帝却觉得他拥兵自重,三番四次试探他。
战士尸骨未寒,铁甲却已经冷到了谷底。
之后,他告病,归还兵权,不过一瞬之间。
小侍从没念过书,自然不懂这其中的涵义,只是觉得自家少爷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忙在桌上拍下一粒碎银:“不算了不算了,”然后又扶着自家公子的手臂,低声哄道,“公子,咱们进去吧。”
夜溟没动,微微抬头,声音不复刚才那般镇定:“不知……道长是如何看出来的?”
陆子衿低低一笑,自然是系统告诉她的。
不过她没有直接说,略一沉吟,道:“自然是摸骨摸出来的,贫道从不为男人摸骨,此番只因你是有缘人,才破例一次。”
斗笠下的人低笑一声,又问道:“那不知道长对于我那十六个字的赠言,有什么要提点的?”
陆子衿想了想,答:“安于现状。”
夜溟明显地一愣,却又听到对面那人凑过来一只头,她斗笠上的白纱落在桌面上,刻意伪装为男声的低沉女音道:“君心难测。”
这大不敬的话……
夜溟神色略惊,未恢复过来,已看到对面那人已经施施然坐直了身体。
两人坐在位子上尬对了一会儿,夜溟忽然觉得自己在心中积郁多年的压抑略为减轻了些,他有很多话,都埋在心里,没人能说,久而久之,就算是装病告的假,也终于还是积郁成疾。
那些话,说不得,一说,就是要砍头的后果……
他一边诧异对方竟能知道这么多,又诧异对方才是个年轻姑娘……
她或许并未刻意伪装,只要略有眼力之人,便能识破她的伎俩。
但这句句在理的话,又让他心生疑惑……
“好了,我这里本来算的就是姻缘,先前破例为公子摸了一次骨,算的是功业,现在,贫道该为公子算姻缘了。”
夜溟的沉思被她拉了回来,他抬起来的头略一停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已经可以了……”
他排队过来,不过是觉得这道长有意思,并不是真的……要算姻缘。
陆子衿看他想站起来离开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爽了:“公子慢着。”
夜溟堪堪要站起来的腿被她这么一喊,又软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何事?”
“贫道方才将客人都疏散了,就为了你这个有缘人,现在你倒是说不算就不算了,这让贫道……”这话里满是为难。
鬼使神差地,夜溟抬起帽檐,从里面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微微抿唇,才坐定,轻叹一口气:“那便算吧。”
他心已死,又怎么会有姻缘?
陆子衿等了一会儿,又说:“把手伸出来啊。”
“刚才不是摸过一次了吗?”
“手感都快忘了,需要再摸一次。”
“……”默默再伸出手。
实在不是他多想,她的手指按在他手上,指甲修得圆润平滑,指尖带着淡淡的粉红,指腹或按在他的手背,或按在他的掌心,那温热干燥的感觉,与想象中的很不同,至少不是想象中的冰冷,又不像寻常男人的硬朗。
她的手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那处皮肤传来阵阵战栗……
第219章 侯爷你真美(8)()
“公子近日,红鸾星动,相信不日便会有良缘。只是……在遇到真正良人之前,还请公子静待,身边的野花最好也清理干净。”不然我会吃醋,哼。
夜溟收回手,止住内心因对方的触摸泛起的淡淡波澜,让小侍从拿出一枚更大的银锭子放在桌上,并不将陆子衿的话放在心上。
“哦,怎样才算确定对方为真正的良人?”夜溟反问道。
“到了那日,公子自会知晓。”
“那我便等着。”夜溟微微起身,往桃花庙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盯着那白纱里面的双眼,她白纱帽里面还戴着丝巾,就连双目也都看不真切,更何况她的脸。
陆子衿见他走了又折身回来,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目直盯着她,现在,他倒是没对他的容貌多加遮掩,她不由得反问道:“公子怎么?”
“没,只是觉得……略为熟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摇头步入寺庙。
这么多年了,整整五十几年,都没出现那人的影子,现在看到个相似的身形,就觉得是她了吗?
她的模样,他都快忘记了……
陆子衿看着他萧索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略为怅然。
她让小丫鬟把桌子椅子就地卖了,主仆二人急切下山,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才回了陆府。
午膳时间,陆子衿没回来,陆清远并没发现,只因梁素清正跪在陆清远的书房门口,拿着一把短刀试图自残威胁。
陆清远一向吃软不吃硬,梁素清这样做,无疑是自掘坟墓,陆清远一个眼光都不会递给她。
更何况他正在气头上,还想方设法让他屈服,更是火上浇油。
陆子衿去厨房让厨子给他偷偷煮了两碗馄饨,一碗自己,一碗给小丫鬟,两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完,摸摸肚子,才决定去书房看看老爹。
梁素清在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短刀又迟迟不肯真的割下去。
连守在门口的家丁都看不下去了,在梁素清埋头哭泣的时候,默默压下自己弯起来的唇角。
陆子衿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下,低声道:“爹爹,我给您送点吃的。”
里面略一沉吟,才答道:“送进来吧。”
难得女儿贴心,陆清远当然得捉住机会温存。
陆子衿进去之前,回头看了梁素清一眼,又蹲下身来,低声道:“清姨,既然您下定决心要求情,那便真诚实意些。”
梁素清看着她,不知道她要玩什么把戏。
只见陆子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刷一声把刀鞘拔了,刀锋对着梁素清,声音凉凉道:“我这把锋利些,用这把。”
梁素清:“……”
她有些呆愣,被那刀锋逼得往后退了退身子,陆子衿轻笑了一下,将匕首扔在地上,哐当一声,陆子衿站起身来,端起刚才放在一旁的托盘,直接进了书房。
专业治裱三十年,你值得拥有。
梁素清气得不行,在陆清远书房门口又不好发作,在宽大的袖子下,微微攥紧了拳头。
第220章 侯爷你真美(9)()
陆子衿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上,招呼自己老爹过来吃:“爹爹,凉了就不好吃了,过来吧。”
陆清远放下笔,近日要发放官员银钱,自然得忙碌些,他走过来慢慢坐下,捏着勺子似乎想起什么,又放下,问道:“百花宴是不是快到了,到时候太后肯定要宴请京城年轻公子小姐,今年你会参加吧?”
往年女儿因容貌丑陋,心生自卑,轻易不敢参加这种宴会,只是……方才女儿在门口与她清姨玩笑,也不似平日那般胆小,或许今年能尝试认识一两个公子哥……
陆子衿听着,也想起了一点事情。
前身20岁那年,鼓起勇气参加了一次百花宴,也正是在这百花宴中,认识了左丞相,孟肖,从此芳心暗许,越陷越深。
20岁都没能嫁出去的老姑娘,谁稀罕得上,在百花宴上被人当众嘲笑,引得孟肖多看了她两眼,就以为孟肖也对她有意。
真是天真。
“参加的。”陆子衿答。
再不参加,陆清远都要愁疯了,女儿二十岁都没能嫁出去,自然是心头的一件大事。
整个京城里,户部尚书之女待嫁,自然是被人多家留意才是,但不知为何,大家却好像避嫌那样,唯独不上陆府提亲。
“衿儿,为父是户部尚书,你在宴上也无需拘谨,该如何便如何,只要不太离谱,为父还是能帮你摆平。”陆清远将馄饨放进口里,又道,“看上哪家公子了,跟为父说,为父去请旨赐婚便好。”
陆子衿略一思索,问道:“那若是那人对我无意呢,或是嫌我容貌……”
这倒是把陆清远问住了,他张了张嘴,道:“他敢……”
说这话,他也没多大信心,他虽不觉得自家女儿容貌有多丑陋,但外人,并不这样觉得。
“若是看不中京中的世家公子,看上哪家小公子,为父也能……”
“爹爹,好了,等百花宴之后再说吧,我近日新寻了一种花露,说能去脸上的胎记,我且先用着,万一好了呢。”陆子衿说,“我要的是真心实意待我好的人,如若只看重我的脸和身份,那不要也罢。”
陆清远想着,是这么个道理。
两父女又谈了些其他话,陆子衿才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梁素清仍跪在那里,陆子衿没看她,直接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对我心有芥蒂,但你也无需在你父亲面前说我坏话,你就这么恨我?”
陆子衿脚步一顿,微微转身。
“我倒是没有在父亲面前谈起你,你何必这么自作多情?难道我们父女之间除了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梁素清一噎,面前的人兀自散发出来的冰冷让她有些不适应。
“好歹我也是你的继母,你就是这样对我说话的?”梁素清不可置信道。
“想当我母亲?”陆子衿冷笑一声,“你不觉得异想天开了点么?”
梁素清愣住,陆子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何事在外面吵吵闹闹?”陆清远背着手,从书房里走出来。
第221章 侯爷你真美(10)()
“老爷,陆子衿她……”梁素清欲先告状。
陆子衿冷淡的收回视线,目无波澜。
“够了!”陆清远止住她的话,“你弟弟的事,无需再议,我已托人调查清楚,他入赌坊在先,欠钱伤人在后,被官府收押人之常情,就算你再怎么求情,也于事无补。”
“老爷……”梁素清跪着往前,匍匐在陆清远的脚下。
陆子衿低着眉,听着陆清远在训斥梁素清。
原来两夫妻的感情竟这般浅薄,前一天还是睡在一起的夫妇,转眼因为小舅子出事,就能冷血道如此地步。
想来前身的娘亲刚死没所久,陆清远便娶了梁素清,前后不过一年。
陆清远为此可能也对陆子衿心生悔意,寻思着机会补偿她。
她借口推脱开来,回了房间。
……
如此过了半月,百花宴的请柬果然送到了陆府中来。
陆子衿早上起来,便看到脸上的胎记已经全无痕迹,她这半月来日日涂着那神仙水,每日都能看到胎记变淡一些,她看到放在一边的丝巾,唇角一勾,将它轻轻戴上。
百花宴中被褥,无外乎是丝巾被扯了下来,自己小心翼翼遮起来的丑态突然暴露在公众之中,无疑是在她的伤疤上撒盐。
那些人有意或是无意,都已经因为她的容貌嘲笑她。
她今日倒要看看,那些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陆子衿坐着陆府的马车,慢悠悠开到了孟府。
太后设宴,直接选了孟肖的府邸,传闻左丞相已成年,太后是他的姑母,自然对他的婚事多加上心,此次百花宴,换一个表达方式,就是为孟肖择良人。
陆子衿从马车上掀开帘看下去,那些个姑娘,一个个穿得跟花儿似的,左丞相这等青年才俊,不仅容貌俊俏,在朝廷上又有实权,可谓是个抢手货。
小丫鬟为她掀开车帘,托着她的手肘,慢不下来。
她脚尖还未触地,便已听到一把尖锐的女声:“哟,这不是陆子衿么?”
常人并不知她容貌,判断她这个人,多半是靠着脸上那丝巾。
这朝代民风彪悍,女子可随意追求男子,因此也不会因为羞涩随意遮挡容貌,陆子衿这样的,若非容貌缺陷,心生自卑,也不会常年挂着丝巾。
陆子衿抬眼,便看到站在门边那鹅黄色女子的身影,她看着她讽刺般的笑容,俯身行了个没什么诚意的礼,才道:“萧小姐,我怎不知我如此大的面子,劳烦萧小姐特意在门前等候。”
箫青兰哼道:“才不是等你呢,怎么,你今日还是不肯摘下丝巾,你的脸还没好吗?”
陆子衿前身最讨厌人讨厌她的胎记,那色块在脸上洗不掉揉不掉,随着她的年纪也越长越大,放在平时,她肯定是要被激怒了。
此时她小步踏上台阶,一双桃花美目从低往上看,眼里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你年纪尚小,自然不懂事,我为人低调,也不跟你计较。”
“该不会是心虚吧,若是你容貌如常,又怎会不敢扯下丝巾,整个京城里,就没哪个人,见过你的容貌,等下见了太后娘娘,该不是也已这副尊荣示人吧。”箫青兰哼声道。
第222章 侯爷你真美(11)()
陆子衿在她身旁站定,有些无奈,激将法对她是没用了,这样的把戏,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胡闹。
“到时候若是太后让我摘下来,那我摘下便是了,何时轮得到你多言?”她声音清冷,无意中便让人感到其中自带的寒意。
“你……”
“好歹我爹爹也是一品官员,比萧小姐的父亲官阶,不巧,只高了一品,你既然懂得在太后娘娘面前的那些礼法,怎么不知道与我行礼?且不说官阶,单单年纪比你大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