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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日后的大事而谋!”
“日后?”萧瑀冷笑一声:“日后会是怎么样本殿不知道,但本殿知道,如果百里光知道真相想必不会再对本殿一心一意。”他停顿下来,望着杯中淡绿的茶水,如果杜云锦知晓真相还不会如此思慕于他?这句话埋葬在心里,没有地方诉说询问。
“百里光知道真相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一路升迁都是靠的殿下,朝内早已将他视作殿下一派。即使殿下安排百里迆成为庆王侧妃,只是在帮他割舍掉自己最在乎的东西,真正地成为有用之臣,也免得将来被别人所利用。”
“你啊。”萧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有你才明白本殿的苦心。不过本殿安排百里迆成为庆王侧妃,还希望百里光能借此成为本殿在庆王处的眼线。”
郭厚生拱手道:“小人不如殿下想得长远。”
“此刻宣元殿里该是热闹起来了吧。”萧瑀的目光望向宣元殿的方向,萧玉礼未定正妃先娶侧妃,这不仅是对萧沨的肆意挑衅,也是对未来庆王妃的下马威。不知道萧玉礼和清妃此举会不会气得萧沨病情加重呢?
第三十五回 庆王大婚(1)()
雪彻底停下的那日,整座帝都陷入一片喜气洋洋之中,就连缠绵病榻多日的皇帝萧沨也破天荒地出现在宣武门上,大敕天下。
一大串隆重的仪仗队伍后,是乘载着皇帝和皇后的那辆过分金碧辉煌的车撵招摇过市,而在他们身后稍微小一点的车撵上端坐的是倾国倾城的清妃,再后来则是萧瑀和杜云锦所乘的车撵。
百姓们匍匐在地,在浑身都发着冷光的宫卫军面前,谁也没有掉脑袋的胆量去打量打量那一排车撵中的天家容颜,也没有人敢出一点别样的声响。
偌大的帝都除了车轮碾压过地面的响声,余下的是一片宁静,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周遭早前挂上的红绸子都显得冷渗。
出行得很早,萧瑀似乎没什么精神地靠着身后的椅背。虽说是要穿过繁华的京畿街市,但车撵的布帘子遮得厚实,他也卸下什么东宫太子的风度,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他没有睁眼说话的意思,杜云锦自然也没有。她和他,自从雁回被执行的那日起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萧瑀每日下朝后要么和百里光在书房里商议事情,要么就独自一人在书房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见有朝东厢房里去的意思。
而杜云锦也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再眼巴巴地望着回东宫的那条路,每日里都很安静地在屋子里绣花,绣那副雁回还在时未能完成的花。她绣了又拆,拆了又绣,没人知道她反反复复究竟在折腾什么,只有一日,伺候在一旁的如玉才听到她低低的地念了句:“没人教总是绣不好。”
这下,明眼人都知道杜云锦究竟在折腾什么,也能猜得出太子和太子妃因为那个陪嫁的侍女有了间隙。就连之前上撵前,太子与太子妃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大抵是风声传得有些远,不多时便见到萧沨身边的黄园窜到太子车撵旁,低低地唤着太子殿下。
“何事?”被打断梦境的萧瑀不耐地掀开布帘的一角,冷冷地看着不速而至的黄园。
对于他的冷淡态度,黄园倒显得荣宠不惊,只低低地回了句:“陛下打发小人前来看看太子和太子妃二位可还安好。”
不过一句话,萧瑀如明镜似的心里就立即明白了萧沨的意思。今日庆王大婚的日子,萧沨不顾自己的病躯,一大早就率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庆王府赶去,为的就是这一份喜悦。他于公是太子,理应遵从陛下的旨意,于私是兄长,更不应该冲淡弟弟的喜庆。
“劳烦黄公公转告父皇,本殿与太子妃都安好,请父皇不必操心。”
黄园趁着布帘的缝隙瞧了一眼里面的杜云锦,低下头应了一句就策马朝前方帝后的车撵赶去。太子与太子妃假若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岂是他一句话就能打消的,今上要他传话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太子而已。黄园将这句话带到,便算完了这份差事,其余的就不在他的担忧之内了。
太阳从多日阴沉的云朵里钻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撒了点点的日光下来,算是给萧玉礼凑了礼。
萧瑀看着那一隙的阳光,悄然地皱了皱眉,正待要重新闭上双眼时却不期然地撞上杜云锦关切的目光。
“你……”
杜云锦本是听见黄园的声音才朝这边探过头来,哪里会预料恰好能撞进萧瑀的目光里。她不自然地朝另一边,努力忽视萧瑀的关注。
“还生气么?”
既然寻到个裂口,萧瑀没打算就此放过。
杜云锦万般没料到萧瑀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他那样骄傲的人也许连道歉是什么玩意怕是都不知道。
“锦儿,我知道因为处置雁回的事情伤了你。”萧瑀停顿下来,无声无息地握过杜云锦垂落在一侧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若是能选择,我不会那么做。”
听到他示弱的话,杜云锦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压抑多时的委屈霎时窜了上来,逼进她的眼眶。“雁回不是多嘴的人,百里迆的事情应该另有隐情,她是无辜的。”
“我知道。”萧瑀将那个咬着唇拼命止着泪的杜云锦揽到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抚:“这我也知道,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和雁回。我要保住你,就只能牺牲雁回了。”
杜云锦没想到萧瑀的心里竟然会是这般想的,她以为萧瑀不过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只认为雁回是个可有可无的侍女而已,却不承想他心里的想法会这样。
萧瑀轻轻地拍着杜云锦的背,像是哄着婴孩般,语气也放得更轻。“我的处境你也瞧得清楚,百里光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人才,我如是不抓紧他,那么将来他要是为庆王或者别人所用,对我都是极大的威胁。登不登上那个位置于我并没什么重要,但是我的身边还有你。只要有你在的一日,我就要为我们们的将来与人为战。”
“阿瑀……”这番肺腑之言更是出乎杜云锦的意料之外,她笨拙地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萧瑀,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萧瑀也同样悄悄的守护着他们。
“所以,还跟我赌气么?”萧瑀刮了刮杜云锦的鼻梁,逗笑地说道。
“阿瑀……”他这么一说,却教杜云锦瞬间就红涨了脸。她细弱蚊蝇,似喃喃自语般:“我哪里有和你赌气的意思,你不肯来东厢房,我想你肯定是生气了,因此不敢再去惹你。”
“怎么会这般痴傻!”听到她的解释,萧瑀好笑地将她朝自己怀中抱得更紧。“我永不会生你的气。”
杜云锦缩在他的怀里,望着布帘子缝隙里的外界,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他说他永不会生她的气,这对她而言大抵就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太阳似乎被下界这条缓慢移动的长龙弄得心烦,自顾自地躲在白云的背后睡起大觉,它那金色的衣边调皮地溜了出来,越来越多,将半边的天空都映成红色。冰雪开始逐渐融化,滴落成水,汇集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偶尔伸出的树枝上,闪过几点嫩嫩的绿色,昭示着春天的逼近。
雁回的事情就如同路边的冰水,从杜云锦和萧瑀的心里流向了不知名的地方,流出了他们的世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三十五回 庆王大婚(2)()
庆王大婚的场面比几年前萧瑀的那场婚礼隆重许多,迎接新人的红色地毯滚过了半个帝都城,就更别论那些街头巷尾缠裹的红绸子,以及各家各户门上挂着的红灯笼。
后世的史书用了许多绚烂的词藻来描绘这等的盛况,自从萧氏夺位以来的第一次过度奢华,又由此可以看出庆王不喜节俭,不适合做一个守成的帝王。
杜云锦和萧瑀下车时,已经同来时的模样大不一样。萧瑀亲自扶着杜云锦下车,那一脸的担忧与小心让周遭不少偷偷打望他的少女们欣喜万分。果然和他外表一般无二,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夫君!
因帝后同时驾临,朝中大臣几乎是倾巢而出,纷纷携家带口地到庆王府这里凑个热闹,也想着能不能在帝后面前露一露脸。为了接待这些不请自来的大臣们,庆王府门口迎宾的人从庆王府管家升级到了某位吏部侍郎。
这无形中又将庆王大婚的规格上升了几个档次,再加上萧沨的出席,隐隐地在告诉世人,庆王的恩宠比起之前那是过犹而无不及。都是在宦海里沉浮的人,见风转舵的功底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杜云锦轻蔑地看了眼门口那堆堵在庆王府门口的人,悄然地挽紧身边人的手。
面对她的举动,萧瑀好笑地反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若要说实话的话,他此时此刻恨不得那些大小官员都出现在庆王府里,在萧沨的眼前晃来晃去。庆王再得宠,毕竟只是个王爷,有人不说不代表有的人心里就很舒坦。
随着前来引路的下人,萧瑀和杜云锦跟在萧沨的身后朝席上走去。
帝后安坐后,清妃才施施然地坐在高位,再接下来便是萧瑀和杜云锦。大抵是因为此次庆王大婚并非宫中宴会,席间的礼节也随之少了许多,比如说家眷竟然同坐在列,比如说皇后小陈氏和清妃在座。
杜云锦安坐下来后,便悄悄地打量着席间。自她和萧瑀以下,紧挨着他们的位置上坐着的是柔嘉长公主和她的驸马,在他们旁边的位置空着的,她想那应该是裕王萧少康的。
而在萧少康之下的位置,左方端坐的是有过几次谋面的段相,与之相对的则是今日主角,庆王正妃的父亲——工部侍郎李政。没想到小陈氏倒是一语成谶,庆王还真娶了这位著名病痨鬼的女儿。紧紧挨着李政端坐的人则是帝都巡检时百里光。按理百里光虽属京官,却只是个正五品而已,离工部侍郎还有两个等级,可他却坐在这个位置上,引起不少人的唏嘘。不过关于百里迆和庆王的那桩风流韵事早已传遍了帝都,也有人提前知道今日庆王大婚,娶的不仅仅是正妃李千兰,还有侧妃百里迆。
杜云锦的目光从那些小声议论今日婚事的无聊人身上转开,又在人群里找了又找,终于找到她今日的关注焦点,梁乃心。
几年未见,梁乃心的姿色又艳丽了些,从前的那一丝稚嫩全部转化为了一颦一笑的风情。她像是春日里艳压群芳的牡丹花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蜜蜂围绕其间。
像是感觉到杜云锦的目光,梁乃心微微地抬头朝她淡淡一笑。被当场抓包的杜云锦匆匆忙忙地调转目光,梁乃心在自己心中冷笑一声,也转开目光,却在那一刹那与萧瑀对视上。
在他如往昔关切温柔的目光中,所有的委屈霎时浮上心间,令梁乃心悄然地湿了眼眶。她和父亲都认为,庆王正妃的头衔是无论如何都会落到她的头上,所以她默许了父亲将她的名字从太子选妃的名单里划去。与其跟随一个前路不明朗的太子,不如选择一位俨然实质上的储君王爷。
梁乃心的小算盘是这般打,不过她比她的父亲更为精明的是,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太子,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仍可以得到权势的后路。
事实的发展终究证明了她的考虑并非是凭空而至的,今上故意搁置庆王妃的人选,她眼看着女儿家大好的年华都消磨在无谓的等待中暗自着急。庆王如果能够登基,无论什么岁数都有的年轻貌美的后宫,然而她呢,等到人老色衰的时候,庆王还会不会娶她都是个未知数。
她能想到的担忧,段相自然更能想清楚,他借由日前庆王整肃吏部风纪一事委婉地向萧沨提及,却得到这样的一个晴天霹雳。庆王妃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不是他的女儿梁乃心,而是李政的女儿。
他不敢有所争论,更加不敢为自己女儿争取,否则就会被今上视为党派之争,引起今上的猜忌,届时想将自己摘干净都是不能。
段相没想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一场。眼瞅李政那个病痨鬼也开始四处嚣张炫耀起来,他就觉得心中堵得发慌。今日的婚礼,他也想借由染病而推辞出席,没想到萧沨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干皇室亲临庆王府,作为一国之相他自然要出现,还得带上乃心出现。
梁乃心那一眼委屈,如同狂风暴雨中弱小的梨花枝般,无力抵挡却又没有办法的苦苦支撑。
她的处境,不用萧瑀向人打听就早有好事者在他耳边添油加醋地说道。瞧着她那双略微红肿的似水眼眸,萧瑀悄然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轻轻地,遥遥地朝她一敬。
萧瑀的举动,梁乃心的心里说没有窃喜那是骗人的。她与萧瑀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就算现在娶了杜云锦也无法抹杀。从来她若是受了委屈,第一个看不下去的便是萧瑀,她如今只需装得楚楚可怜,许是就能再次攀上萧瑀这株大树。
萧玉礼也好,萧瑀也罢,谁登上那个高位对梁乃心来说并不重要,她关切的是选择谁才能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就如同此时在席的小陈氏。
梁乃心和萧瑀之间的互动隐晦而短暂,逃过了大部分人的眼睛,这其中包括了杜云锦。此时的杜云锦正嘟着嘴,气鼓鼓地看向姗姗来迟的萧少康。
第三十五回 庆王大婚(3)()
杜云锦与萧少康,这几年的交情是越发的好。除却百里迆,帝都城里肯理会杜云锦的也只有这位裕王爷了。但凡宫里好用好吃的,萧少康都会在次日给杜云锦送来一份,另外还有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冰糖葫芦。
说起来,那冰糖葫芦确实是个好东西,和寻常街面上卖的不同。萧少康的冰糖葫芦甜而不腻,还隐隐有股清新的药香。杜云锦初时不明所以,碍于萧瑀让她吃,后来才发觉其中的猫腻。当初的“梦断”对她身体造成的极大损害,每个月都会死去活来地疼上几日,但自打吃了萧少康的冰糖葫芦却没那么疼痛了。现在不用萧瑀嘱咐,杜云锦都每个月眼巴巴地伸头等着萧少康的冰糖葫芦。
眼下杜云锦对萧少康的不满其实也来自冰糖葫芦,这月送来的有些迟,据说是萧少康瞧上某家小姐,以至于忘记炼药的时间。果真是见色忘友!竟然有了喜欢的姑娘,就把她这个患难之交给忘得干净。
其实杜云锦的气恼好没道理,萧少康再有一年也都及冠,此时若纳上个人在贵族之中也实属平常之人。这点杜云锦心里也明白,但知晓萧少康送晚了冰糖葫芦时心里还是很不平静。
萧少康并未察觉到杜云锦的怒意,瞧见她在座后便咧嘴朝她一笑。这一笑,让身侧的萧向晚都为之侧目。
萧瑀为长兄,萧向晚亦为长姐,萧少康出生落地时,这位长姐都已经开始议定亲事。也因岁数相差得有些大,萧向晚对这个年幼的九弟素来疼爱,甚至超过自己的同胞弟弟萧玉礼。
她的记忆里,萧少康虽为人温和有礼,但总归端着王爷的架子,平日里难得见到他有笑脸的时候。她的目光悄然顺着萧少康看向坐在萧瑀身侧的杜云锦,微微地皱了皱眉。
而杜云锦并不知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招了长公主的不喜。
久病的萧沨已有近三个月未出现在群臣面前,此时的他看起来脸色虽不如正常人般的红润,可也还有些精神奕奕的模样。席间不时有人在悄悄地交头接耳,大抵都在小声地议论着,萧沨的病情并未到最严重的时候。
下面人的动静,萧沨自是都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