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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可惜呢。”李语嫣客气的接了一句。
柳皇后道：“谁说不是呢？”
顿了顿，柳皇后看着李语嫣，“所以，李小姐知道本宫的意思了吗？”
李语嫣抬头对上柳皇后的目光，“臣女愚钝，不是很懂皇后娘娘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皇后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嘴角一勾便是一抹冷笑，“李小姐是真的不懂吗？”
“臣女怎么敢欺瞒娘娘呢？”李语嫣垂首，看起来诚惶诚恐。
“既然李小姐不懂，那么本宫就明白一点告诉你。”柳皇后从高位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的李语嫣，“这一次的事情，怀英已经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所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就当此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李语嫣垂着头，神情看不清楚，只是心中却已经冷笑连连——柳皇后的算盘倒是不错，让柳怀英出来卖惨，然后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了。虽然不对在柳怀英，但是李贤的手臂到底是没有废掉。
只是——李语嫣的心中涌起几分疑惑来——柳皇后就算再聪明，也无法预料到那场比试的结果，若是李贤的手臂废了，而柳怀英的手臂没有呢？既然如此，按照柳皇后做事的风格，定然是早就已经想好每一种情况的应对方式的。直接将柳怀英推出来顶罪才是最好的办法，至少还能够博一个好名声，可是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后退一步呢？
“李小姐，本宫的话，你听清楚了吗？”柳皇后没有等到李语嫣的回答，加重语气问道。
李语嫣抬眸看着柳皇后的眼睛——柳皇后气势迫人，根本就不像是在跟她商量，更像是在威胁她一定要答应。
“娘娘，这件事情，不是臣女能够做主的。”李语嫣重新垂下头去。
“但是本宫相信，你有办法能够让秦国公答应。”柳皇后伸出手指挑起李语嫣的下巴，目光锐利如刀。
“娘娘会不会太高看臣女了？”李语嫣这般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都没有透露出畏惧的意思。
柳皇后的脸上也带着微笑，只是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意思来，“本宫看人的眼光很准，本宫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只要你愿意。若是这件事情没有成，那么定然是因为你不愿意。”
“娘娘这样说，那可真是冤枉臣女了！”李语嫣笑着道，“这件事情不是已经交给皇上定夺了吗？这样说来，其实我们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如何，不是吗？”
话音刚落，李语嫣不出意外的见到柳皇后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话虽如此，但是皇上一向器重秦国公，若是秦国公自己提出想要息事宁人，皇上一定会好好考虑的！不然本宫为什么要来拜托李小姐呢？”柳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也更冷了几分。
“娘娘的话，臣女会转达给父亲的。”李语嫣垂眸，十分乖巧的回应了一句。
柳皇后这才松开了抓着李语嫣下巴的手，“希望李小姐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顿了顿，柳皇后忽然道：“对了，若是李小姐你没有做到，那么本宫就只能够用别的办法了。”
柳皇后果然还有后招！
李语嫣心中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垂首道：“是，臣女明白了。”
李语嫣离开之后，漠荷姑姑上前来到柳皇后的身边，“娘娘，这四小姐会按照您的意思来做吗？”
“不会。”柳皇后斩钉截铁的道。
漠荷姑姑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娘娘您跟她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哼，当然是为了让她相信本宫暂时不会用别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柳皇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漠荷姑姑有些好奇，“娘娘，奴婢斗胆一问，您口中的别的方法，是什么方法？”
柳皇后勾起唇角，笑容有些诡异，“若是李家和柳家一荣则荣，一损俱损，那么这件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站队（）
李烨下朝之后，李语嫣一五一十的将柳皇后的意思都告诉了李烨。
李语嫣没有避讳别人，李夫人李贤和李昕也都将李语嫣的话听在了耳中。
李夫人看了一眼还半靠坐在床上的李贤，气就不打一处来，“柳皇后倒是好计算！可是柳怀英有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凭什么还要我们退一步？”
李昕跟李夫人是同一个意思，此时也是义愤填膺，“母亲说的没错，柳皇后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烨没有立刻发表意见，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半晌，他抬眸看着李语嫣，“此事，嫣儿以为呢？”
李语嫣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情，女儿只有一点想不通，柳皇后为什么会选择退一步呢？想要完美解决这件事情，这个方法并不是最好。”
“是啊，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李烨的脸色有些凝重，“柳皇后的行事作风一直以来都十分强硬，这一次怎么会忽然服软呢？”
“因为皇上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这次都不会轻易放过柳家。”德妃从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进来，“柳皇后应该是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了。”
“德妃娘娘金安。”除了李贤之外，所有人都冲着德妃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德妃抬了抬手，见到李语嫣等人站起身来之后这才接着道，“只是，以本宫对柳皇后的了解，柳皇后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
“可是皇上若是已经下定了决定，柳皇后毕竟只是皇后，还能怎么办？”李昕提出疑问。
德妃摇了摇头，“本宫不知道柳皇后会怎么做，但是我们姑且以为柳皇后这一次是真的想要委屈求全，那么就是要从你们这里入手，让皇上的算盘不能够得逞。”
“娘娘的意思是，若是柳皇后还有别的计划，也一定会从我们这里入手？”李语嫣顺着德妃的意思问道。
德妃点了点头，“本宫觉得是如此，毕竟想要皇上对柳皇后一直都不喜欢，这一次明显是柳家人有错在先，你们秦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皇上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步的。”
“那，柳皇后到底会想要怎么做呢？”李烨皱紧了眉头。
德妃没有说话，顿了顿，她道：“对了，有件事情，皇上要本宫告诉国公。”
“不知是什么事情？”李烨立刻正襟危坐，等着德妃的下文。
德妃的神情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皇上想要收回一部分兵权。”
李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语嫣和李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
李昕最是沉不住气的，用最后的理智勉强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次的事情我大哥才是受害者，为什么我们还要”
“住口！”李烨低声呵斥了一句，“这是在宫里，你说这样的话，是不要命了吗？”
李昕立刻噤声，但是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气。
李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后转向德妃，“多谢娘娘特意前来告知，这件事情，微臣明白了。”
德妃点了点头，神情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看，低声道：“皇上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都被柳家掣肘，疑心病也是越来越严重。明眼人都知道你们李家跟柳家不一样，但是皇上他”
李烨摆了摆手，示意德妃不要再说，“娘娘，微臣知道您心中也有不满，但是他是天子，是我们效忠的皇上，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是这兵权呢？”
闻言，德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兄长，也亏得是你。只是底下的那些人，还请您多多费心了。”
“微臣明白。”李烨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德妃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父亲，女儿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谈谈。”李语嫣上前对李烨道。
李烨早前便看见李语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多问，答应了之后就带着李语嫣去了隔壁的书房。
“嫣儿想要和为父说什么？”李烨笑着问道。
李语嫣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这才下定决心一般道：“皇上这次的决定，父亲心中真的没有丝毫怨言吗？”
闻言，李烨先是一愣，旋即无奈的笑了一声，“我便知道你要跟我说这个。”
李语嫣微微皱眉，“父亲，不是女儿不忠于皇上，只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错，皇上此举，当真让人寒心。”
“嫣儿，为父早就想到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不是事出有因，而是无妄之灾。”李烨的神情平静，但是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些无奈来。
“皇上此举，一来是想要安抚他自己，二来是想要安抚柳家，但是他没有想过我们李家也会心寒的吗？”李语嫣相当不服，“皇上知道我们忠心，但是忠心就是他让我们做冤大头的理由吗？”
李烨看着能够被称得上是口出狂言的李语嫣，好一会儿，忽然道：“嫣儿，有件事情为父想要问你。”
“父亲请问。”李语嫣点头道。
“事关三皇子。”李烨来到李语嫣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跟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语嫣倒是没有想到李烨会提到赵成桓，当即就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上次楚帝的事情过后，父亲应该知道，女儿跟赵成桓之间是什么关系了才对。”
李烨摇了摇头，“为父想要知道的，是嫣儿你，是否心悦三皇子。”
李语嫣猛地抬头看着李烨，眼睛都瞪大了，“父亲，这”
李烨笑了笑，道：“你祖父一直教导我说，在朝堂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效忠皇帝，这也算是另类的明哲保身。但是就如同你们说的，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让人寒心。”
李语嫣明白李烨的意思，“那父亲是决定要支持赵成桓？”
“如果你心悦他。”李烨温柔的看着李语嫣，“那么父亲就支持他。”
“父亲，女儿是不是新月赵成桓暂且不论。这是大事，您不能这么草率吧？”李语嫣的神情有点尴尬。
李烨笑着伸手摸了摸李语嫣的头，“这不是草率。没什么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父亲”李语嫣心头一暖。
“而且，赵成桓确实不错。”李烨接着道，“至少比起算计过你的赵成钰，还有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和平共处的赵成尧，赵成桓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语嫣也不再隐瞒，道：“父亲，赵成桓帮了我不少，其实女儿本来就是打算劝说您支持赵成桓的。但是此前一直都没有找到好机会。至于我与他之间的感情”
说到这里，李语嫣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与其嫁给别人，我会选择嫁给赵成桓。”
李烨看着李语嫣的眼睛，在李语嫣的眼睛之中，李烨看到了坚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烨点了点头。
李语嫣也点了点头。
顿了顿，她道：“父亲，这次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李烨双手背在身后，眯起眼睛道，“你最近注意一点，还有不要让你三哥落单。为父思来想去，若是柳皇后想要对我们出手，你和你三哥是最容易被突破的。”
李语嫣垂眸想了想，“父亲，女儿明白了，不会让柳皇后有可乘之机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针对之人（）
在高旭精湛医术的治疗之下，李贤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能够下床走动。
今日阳光正好，李贤修养的宫殿又距离御花园不远，李语嫣和李昕便扶着李贤在御花园中漫步散心。
没走多久，迎面便遇上了宜城公主搀扶着柳怀英正从对面走来。
见到彼此，两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李大公子，三公子，四小姐，你们也在这里，可真是巧啊！”宜城公主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兄妹三人立刻福身行礼，“参见宜城公主。”
“不必多礼，李大公子还有伤在身，病人最大。”宜城公主说的十分善解人意，只是知道的说是宜城公主心善大度，不知道的只会说是宜城公主为了不让柳怀英和柳家受到惩罚，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倒显的他们李家盛气凌人。
“多谢公主体谅。”李语嫣不动声色的还礼道，“柳公子看起来脸色好多了，想来再过不久，也能够痊愈了吧？”
宜城公主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心里却是清楚，柳怀英的手臂废了，根本就不可能好起来了。
李语嫣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关怀，实际上不过是在讽刺。
柳怀英自受伤之后性格就偏激了不少，简直就像是第二个安乐。宜城公主想到今日的计划，有些担忧的看了柳怀英一眼。
柳怀英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多谢四小姐关怀，我的伤势，确实快要好了。看起来李公子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话头直指李贤。
李贤抬眸，神情也是平常，“多谢关怀，也快好了。”
两个本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人却是五个人之中最平静的两个，这倒是让其余的宫女太监们看着有些好奇。
宜城公主清了清嗓子，忽然道：“今日遇到，那是缘分，不如一起坐起来谈谈，也好化干戈为玉帛啊！”
说着，宜城公主也没有顾及别人的意思，直接挽起柳怀英的手臂往边上的凉亭带，还一边招呼道：“你们也快些过来坐啊！”
公主终究是公主，命令不能不从。
李语嫣和李昕扶着李贤来到凉亭之中坐下。
凉亭靠近湖水，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李贤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语嫣微微皱眉，道：“公主，臣女想先回去给大哥拿一件衣裳，先告退了。”
宜城公主眨了眨眼睛，道：“诶，让三公子去就好了，不然就本公主一个女子，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呢！”
神情羞涩不像是在作假。
李语嫣想了想，看向李昕，“不如三哥你去？”
李昕本来就对这种场合十分不喜，尤其是还要面对伤害李贤的柳怀英和会做戏的宜城公主，早就想要离开，但是却担心李语嫣和李贤留在这里会吃亏。
性子直爽的李昕根本藏不住事情，心里想些什么，脸上全都表现出来了。
宜城公主有些尴尬的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李语嫣笑着道：“三哥，你快去快回。大哥身子弱，可受不了冻！”
听见李语嫣这样说，李昕也放下心来，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宜城公主的嘴角微微一勾，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不知公主想要说些什么？”李语嫣看着宜城公主，笑容满面，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尴尬。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吗？
宜城公主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李语嫣是这个意思，但是眼下却也只能够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道：“前两日母后不是已经召见过四小姐了吗？其实今日，本公主和表哥，也不是与几位偶遇，本来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说到后面，宜城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尴尬。
李语嫣故作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