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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那样的灾难。众神需要一个理由,一个靶子,一个敌人。
一个解释为什么神力无用的理由,一个背负所有骂名和罪恶、聚集所有不明真相者仇恨的靶子,一个让所有信徒必须专心对抗、没空胡思乱想的敌人。
果不其然,克劳迪娅紧接着说道:“在众神的谕令中提到,无论是法拉若的大灾祸、还是这场从卡拉尔起并迅蔓延的可怕瘟疫,背后都是德鲁伊在捣鬼。”
“甚至在会议上,柯蓝沃的教宗表示道,之所以众神的牧师怎样都无法驱除这些瘟疫。是因为德鲁伊通过神秘的亵渎仪式窃取了自己的神力。只有将所有参与亵渎仪式的德鲁伊全部净化,瘟疫才能解除。”
克劳迪娅叹了口气。
昔拉的手顿时握紧,指甲几乎刺进了血肉之中。
他的面色阴沉,碧绿色的瞳孔中蒙上了厚重的阴霾。
“一派胡言!根本就没有那种仪式!”
昔拉坚定的答道:“若不信奉神明。根本就无法举行任何与神力有关的仪式。因为他们的灵魂和神明完全不同调,就算神明想要将神力注入,也根本就做不到。”
“然而,一般的枢机主教都没有接触到神力。他们自然不知道真相为何——而知道真相的,都被自己的神明警告过,为了大局不要招惹是非。如果不想参与欺骗。保持沉默即可。毕竟会议的最终结果早就已经决定了,缺的只是一个流程。能做到枢机主教的,不至于连这都看不清……”
克劳迪娅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请进来那位直勾勾的盯着昔拉的老妇人。
她意味深长的对着昔拉说道:“至于你想知道的,关于‘乌鸦’和这里的居民的事情,你就单独请教她好了……我还要为那些可怜的孩子治疗,就不陪你了。”
与此同时,罗兰和加哈拉德已经回到了穹顶大教堂。
而在罗兰推开顶层大门的时候,他不禁挑了挑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古德里安?”
罗兰表情肃穆,声音威严:“我应该说过,无论生任何事,也不许进入顶层。”
“但您也说过,您是要在这里静修……”
古德里安低垂着头,一边像已经失去光芒的泰尔圣像祷告,一边低沉的说道。
罗兰没有理会他。他只是自顾自的走上前去,和古德里安并排跪在一起,闭上眼睛冲着圣像无声的祷告着。在罗兰的背后,银甲的英灵虚影若隐若现,紧紧地盯着古德里安。
在完成一大段的祷告之后,罗兰才开口缓缓说道:“我想,教宗不需要一个与他为敌的最高主教。”
古德里安也同样没有扭头看罗兰。
“而我想……我们也许需要一个并不信奉泰尔的教宗。”
他直直的盯着失去光芒的泰尔的圣像,轻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所谓忠诚()
听到古德里安这话,罗兰挑了挑眉头。
威胁?摊牌?投诚?
抑或说,这仅是权宜之计?
“古德里安枢机主教,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罗兰丝毫不慌,沉声说道:“如果放在两百年以前,就算是枢机主教说出了这种话也是要被处以注银之刑的。”
“如果这一切真的生了……那么如您所愿。”
古德里安低着头,以谦逊到几近谄媚的态度恭敬的低声说道:“无论是注银还是钉十字架,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的罗兰陛下。”
“嚯?”
罗兰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愉悦的古怪笑容。
他轻笑着,睁开眼睛,微微斜视着古德里安的表情,声音低沉的开口道:“这么说来……你的意志还真是坚定呢。”
“没办法,大人,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是选民,更不是教宗,也不是神子,能爬到最高主教这一步,早就已经远远乎我自己的能力了。”
古德里安嘴唇微动,轻声说道:“我早就想到有今天的这一天了。”
“今天这一天?抱歉,我似乎听不太懂呢。”
罗兰缓缓说道,眼神戏谑。
终于,古德里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人……您没必要戏耍我这个普通人。您是域外的魔神也好,是魔鬼也好,是恶魔也好,这都与我这种小角色无关,不是吗——我们只是图口饭吃。我们信仰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着。如今泰尔冕下已经陨落,我们这群信徒便如丧家之犬一般无人荫蔽。圣城陷落也只是早晚的事。”
“我便直说了吧,罗兰陛下。无论您是什么身份,无论您准备让我们干什么,只要您能给我们留条活路……”
“——你想多了,古德里安。事情没有这么糟。”
罗兰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打断了他的话。罗兰的手就这样搭在了古德里安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开口道:“若我是魔鬼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跪在这里跟我说话?”
那是无声的威胁。
顿时。细密的冷汗就从古德里安鬓角渗出。
如同被凛冬的寒风刺透了背脊一般,即使没有回过头来用眼睛确认,他也能感受的到罗兰此刻的恶意是多么的明显。
“别紧张,古德里安枢机主教。我说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您不要逗我了,陛下。”
古德里安额头微微滴汗,声音中满是颤抖:“我上周参加了众神议会……所以我大概知道您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种就连神明亲自出手也无法治愈的瘟疫传染到班萨的时间,与您来到班萨的时间相差无几。”
“然后,我这两天出去调查了一下。”这么说着,古德里安苦笑了一下,“您的身份……并不是传闻所说的,班萨南方的一位牧师。在不久前,您应该还在白塔……而在您来到白塔不久后,白塔就坍塌了,而泰尔冕下也就是在那时失去联系的。”
“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是您与倾覆了财富之城的奥兰多也有几分关系。因此我个人猜测,那传闻中奥兰多藏匿的价值三分之一个眺望白塔的巨大宝藏大约您也知道下落……”
古德里安毫不避讳的说道。
因为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罗兰已经有了杀掉自己的理由。如果接下来自己的答案不能让罗兰满意。他绝对无法避免死亡的结局。
古德里安抬起头来,诚心诚意的对着罗兰说道:“我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您。我所求的,仅仅只是活下去,如果能带着教众一起活下去就更好了……无论您的目的是什么,我想泰尔教会总能帮上些什么忙。”
“信徒们崇拜泰尔,只是为了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至少对大多数的人来说,他们也没有明确的要信仰谁、听从谁的意愿。”
古德里安谦卑的说道:“我们无意质疑您的权威——但我想,如果您能实现信徒们的愿望,无论要信奉魔鬼还是什么,相比他们都会欣然接受的。”
听到了他的话。罗兰不免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
然后他便笑出了声。
“说得好,古德里安。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罗兰将手从古德里安的肩膀上松开,顿时,古德里安体内沸腾的神恩便平息了下来。
古德里安不禁松了口气。
他看着罗兰从自己身后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抚摸泰尔的圣像的背影,眼神微微一动随即便安分了下来。
如果这时候偷袭,也许可以将罗兰击杀——但那是在仅有罗兰和古德里安两人在场的情况下。
古德里安可还没有忘记,他的背后还有一位英灵骑士紧紧地盯着自己呢。
“古德里安,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很优秀。很有才能的人。卡拉卡和你比起来只是一个小丑罢了。”
“您过誉了。”
“不,我所说的无一句谎言。”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朱庇特四世的能力吧。”
“是。”
“很好。”
罗兰这么说着,回过头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古德里安:“那么,就无需我多说了。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忠诚的机会……你要知道,我要这么一个教会并没有任何用处。”
“您是说——?”
古德里安心中微微一动。
罗兰轻笑道:“你要知道,古德里安——一个人无法同时就任最高主教和教宗。”
说到这里,已然无需任何解释。
古德里安激动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就这样跪在地上爬到了罗兰身前,虔诚的亲吻了罗兰伸出的左手上的权戒。
“我必将我全部的忠诚全部献给您……愿您与泰尔一般伟大。”
“那么,接下来,古德里安……”
罗兰的声音低沉而魅惑:“你和我是站在一起的了。不要紧张,把你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因为我与你同在,我的剑,我的杖都庇护你,直到永远。”
在罗兰的声音安抚之下,古德里安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不,不仅仅是平静了下来——他的视线渐渐被拉宽,心跳和呼吸开始减缓,全身肌肉不自觉的松弛。
心跳的声音在他耳边变得越来越大,喉咙变得干燥,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嗡鸣,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一种甜蜜感、幸福感和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平静感冲上了他的脑海。
古德里安的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四肢抽搐着,剧烈的愉悦感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这是,妖精之吻?什么时候……”
“看来,你与财富之城的那位骑士果然有关系。能够第一时间辨识出妖精之吻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罗兰擦拭着自己的权戒,温和的开口道:“那么,你的忠诚,我就收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谓渎神()
那个老妇人的形象让昔拉联想到乌鸦。
她的鼻子像是鸟嘴般高高隆起,颧骨上满是比山民还要鲜艳的的异常的艳红,紧紧抿着的嘴唇近乎发青。黑色的破烂斗篷将她的大半个身子罩住,叠在一起撑着手杖的瘦骨嶙峋的干枯双手看上去就像是锋利的鸟爪一般。
比起人类,她更像是中毒而死的尸体。
昔拉被她盯了一小会就有些承受不住。与定力无关,那是一种正常人对疯子本能的厌恶感。
于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昔拉开口说道:“婆婆,我为我的同僚所做的错事道歉。”
“您是牧师老爷嘛。您哪有错嘛。”
老妇人以貌似谦卑的古怪笑声嘎嘎的说道,声音粗糙到近乎刺耳的程度,眼球不安的在眼眶中颤动。
“我是诚信诚意的来道歉的。”
然而昔拉并不为她的失礼而感到不悦。他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平静,其中满怀歉意:“我知道,我如何道歉也无法弥补我的同僚的错误。但我希望我至少能知道事情的经过……我会用我剩下的一声去弥补的。”
老妇人听到了昔拉的话,一脸惊诧,眼球几乎都要瞪了出来。
“弥补?嘎嘎嘎……弥补!你说弥补!好极了!弥补嘛……就是……弥补——”
她的声音尖锐到刺耳,语调也不如那些贵族们所说的那般优雅而沉稳,而是乡下人那种充满了浮躁、尖锐和不必要的弹舌音。那种口水在口腔中拍打的声音令人感到不悦。
“对嘛!您是老爷嘛!这么好的词……弥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老妇人嘎嘎的笑着,然而就在昔拉放松下来的前一瞬间。她的瞳孔瞬间变得血红:“——让泰尔见鬼去吧!让神明见鬼去吧!我们不需要什么见鬼的弥补!”
她佝偻的身躯一下子挺直,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她如同一个剑士般挥舞着手杖。瞪着昔拉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两步:“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那些骑士老爷和牧师老爷做了什么吗?弥补——好一个弥补!真是个傲慢的文化人!”
昔拉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老妇人毫不避讳的骂过他之后。才稍微消了消气。
“好好好……老爷您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嘛。反正老东西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也不怕那柴火堆热。”
随后,她就用她那模糊不清、满带着乡间土话的声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村那天发了疫症。先是种田的汉子们,然后就是街上那些闲汉,一个个的都发了热。就连春耕都没人去管,只能是家里的女人们去管田,还要去管她们家的男人。”
“那时候没人在意的嘛。往年里也有在春天得病的人。就是没今年这么多……就是在村里的男人们一周还没好之后,老洛克就去城里求了牧师老爷来治病。女人们还有男人们和孩子要照顾,也没管过田,要是错过了时候,等到夏天起不出来麦子就只能挨饿了。”
“但是,牧师老爷们来是来了……”
说到这里,老妇人嘎嘎的笑着:“一起来的还有骑士老爷——好多骑士老爷!老太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马。”
“好家伙啊……这么多的老爷都要听前面那个牧师老爷的话。人家一声令下,领头的骑士就直接拔出剑把老洛克砍死了。”
“……然后呢?”
昔拉开口追问道。
“然后还能怎样嘛,砍死了就真的砍死了嘛。洛克他都被砍成了两截。我看到他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没死,但最后被从背后补了一剑,总算是死了。”
“孩子们都吓坏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从广场上跑开,就被那些骑着马的老爷们追上一个个的砍死了。女人们尖叫的从门里扑出来。拿着菜刀和木棍想要把他们打下马来,但她们哪能打得过骑士老爷,最厉害的一个也就砍了一下马就被那马一蹄子踹在脑门上。眼球都被挤爆了,当场就没气了。剩下的一个个连碰都没碰到就被砍死在了原地。然后老爷们还不放心。非要用长枪将头和心脏戳两下才肯作罢。”
“怎么会——”
老妇人所说的场景几乎浮现在了昔拉眼前。他不禁为此感到恶心。
“还没完呐!”老妇人用尖锐的声音将昔拉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骑士老爷们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里跑了一个来回。把进出村的路都堵上了。然后就有一批穿着红衣服的人被那个牧师带了过来。他们手上能冒火,把所有的尸体全烧掉了,然后又进屋把那些得病的男人们抓的抓,杀的杀——老太婆我的两个儿子都被直接烧死在了屋里,然后把灰抛在壁炉里——我当时就被儿媳藏在壁炉里面!我被泼了一头的灰呀!一头的全是我的儿子的灰呀!”
“我……”
昔拉不禁感到牙齿发麻。他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
身为牧师三十余年,他是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安抚一个人。
那些红衣服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枢机主教。那么就唯有是邪教徒的可能性——更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些人便是克劳迪娅所说的南风之环。
各大教会一直以来都与一些相对不太激进的邪教徒有所联系。毕竟没有邪教徒的直接威胁,很多人是意识不到信奉神明能为他们带来什么的。
没有信仰,就没有募捐。没有募捐,就无法举行仪式,取悦神明。更没有培养圣殿骑士的经费,和在贫民区施饼和施菜汤的钱。
所谓羊毛用在羊身上。穷苦人得到的神殿的救助,正是另外一批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