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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威胁之下，没有时间思考！
找到发射炮弹的战舰，解决它！
陈默的速度远不如狼王，但他不会疲惫，狼王却重伤未愈。
两发舰炮之后，也没有继续袭来的炮弹，陈默跑了十数分钟，逐渐追上了狼王。
在遥远的海岸线上，已经能清晰看到一艘静静停泊的黑影！
第五十二章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
狼王不发一言，在前方踏尘狂奔。
但它在陈默追来时，转头看了陈默一眼，目光幽邃。
陈默明白其中意思。
先解决掉舰炮的操纵者——再谈其他！
即使要继续厮杀，狼王也不愿意死在舰炮的打击之下，而是宁愿死于刀剑相击之中！
此时一人一狼奔跑之中，都已经很接近那停泊黑影的位置，距离不过两千米左右。
陈默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艘私人游轮，装饰华美奢侈，一看就是巨商游玩之所，但其上竟然装了一门舰炮，其冰冷强悍气质，与游轮格格不入。
它黑洞洞的炮口，正缓缓转动，指向陈默。
轰！
火光炸开，震耳欲聋！
这一发轰击距离极近，但陈默已经看到了炮口指向，自然有了防备，脚步一错，已经是斜向飞掠出去，狼王则向另一个方向疾驰冲去，将炮弹的落点抛在了身后。
背后冲击波和火药味化作暴风吹来，陈默早就用小盾防住后心，反而起到了助跑的作用。
游轮已经近在眼前！
在陈默的视野之中，这一发舰炮打出，整艘游轮都晃动起来，在水面摇摆不定，陈默心中有数——这游轮并非是为了开炮而设计，因此舰炮的后坐力它也难以吃的下来，每开一炮，都要过上数十秒，才有第二炮的机会。
而现在，它已经没有第二炮的机会！
狼王离游轮还有数十米，已经足下发力，骤然跃起，如同暴风吹息过数十米的距离，跃到了船上。
十几秒后，陈默也随之跃上，他的弹跳力在助跑之下，跳上游轮的第二层绰绰有余。
唰。
陈默落在甲板上，四下环顾。
这里装修的风格，可以说古朴中带有艺术的华贵气质，让人一看就明白，其主人绝非寻常暴发户、资本家可比。
而对于陈默来说，这种风格他非常熟悉——只有身为永生者的血族，才有这样古老的艺术品位，而且这艘船的整体气质，与他手中的两把银剑如出一辙。
令人有些不安的是，这里空无一人。
狼王四足踏地，在前方静静伫立，它的肌肉并未继续破裂或坏死，大部分仍坚如钢铁，心脏如巨兽咆哮般轰鸣，显然其生命并无危险，但坏死的肌肉和烧焦的皮肤也没有好转，显然其状态也绝称不上很好。
“这里。”
陈默走上前去，对狼王说道，“你熟悉吗？”
狼王的碧绿瞳孔扫过这里的一切，低沉的说：“不，但这里并非是蝙蝠的地盘，太透彻了……”
陈默扫过这艘船的装饰，明白它的意思。
这艘船用的水晶未免有些太多了，一派华贵的金碧辉煌景象，虽然丝毫无损它的高贵气质和整体风格，但却不像是血族会喜欢的——吸血鬼会恨不得把自己关在棺材里，一点光都不出现。
“那么……”
陈默的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名字。
不是血族，不是狼人，那结论其实并不难猜，“你听说过，亚历山大·科维努斯吧？”
这个名字让狼王瞳孔一缩。
“黑暗始祖……”
在狼王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骤然之间，灯光大亮！
这艘游轮的每一处，每一个偏僻的角落，都亮起了明亮而柔和的灯光，在大量的水晶装饰下，使整个游轮，都在一瞬间被笼罩在了轻柔的淡淡光芒之中！
陈默架起剑盾，看向前方无声洞开的水晶舱门。
“欢迎。”
苍老，但睿智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仿佛充塞了每一寸空气，使之变得粘稠凝实，几乎要将一人一狼禁锢在其中的，恐怖气势！
“嗷——”
狼王骤然发出悠然长啸，如暴风席卷细雪，将这气势一气吹散。陈默瞳孔中圣焰一闪，亦将这气势卸去。
然而这恐怖气势实在太过强大，简直如水银泻地，深沉大海，即使是狼王与圣焰，也只能暂时将这气势吹开卸去，其仍如海浪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涌上。
即使在圣焰不停抵消这涌来气势的情况下，陈默仍然能感受到，隐隐从上下四方压迫过来的，实质般的可怕压力！
精神压制！
陈默深吸一口气，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擅长精神力量的敌人！
舱门洞开，睿智苍老声音的主人，缓缓从舱内走出。
从外表看来，黑暗始祖与他的儿子完全不同，与任何一位永生者，无论是血族长老，还是狼王，都完全不同。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是一位银发老者，他的双眼如同湖水般清澈，而又深不见底，面容带着一丝忧愁，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思想。他的银发梳到一丝不苟，身穿典雅礼服，持着一根式样简朴的纯银手杖，虽然外表苍老，但却显出老者的睿智魅力。
他的气质丝毫没有阴沉、晦暗，而是如这游轮上的光芒一样，醇厚而柔和，岁月给他带来的并非是腐朽和僵化，而是如同参天大树之中的圈圈年轮，在悠远的历史之上，仍有勃勃生机。
总而言之，陈默心想，亚历山大·科维努斯不像是黑暗始祖，如果换上带有金色十字的装束，冒充教皇倒是有十二分相似。
亚历山大环顾四周。
“欢迎，狼王路西恩，欢迎，主神的先锋。”
主神的先锋！？
陈默的心脏骤然如雷轰鸣，他几乎要不假思索，冲出斩杀，但肌肉一动，狼王就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陈默克制住自己的暴起冲动，缓缓舒了一口气，但那如平地惊雷，震撼万分的感觉，却一时难以消去。
主神的先锋……？
“你很惊讶。”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低头看去，他苍老的面容上露出忧愁的微笑，“当我被你主的第一个先锋袭击时，我也很惊讶。”
亚历山大曾经被另一个“先锋”袭击过？
陈默瞳孔紧紧收缩，心念电转。
没错，这个世界，是开扩世界——并非是未被主神观测到的，完全沉没在万千星辰中的未知世界，而是已经被先锋确定过的，开扩世界！
但陈默一直以来，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中，见到之前先锋的痕迹。
现在，竟然在亚历山大口中，得知了先锋存在的消息！
第五十三章 先锋之力（）
“他死了？”
陈默沉声道。
那名先锋袭击了亚历山大，而亚历山大还活着，站在自己面前。
先锋的下场，可想而知。
“死于九百年前。”
亚历山大说出的时间，超出了陈默的预料。
九百年前？第一位到此的先锋，是九百年前到此？
“等等，尊敬的亚历山大，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狼王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谈论……一位神明？还是一个代号？一支军队？什么是先锋？”
狼王什么都不知道，但亚历山大知道的似乎比我还要多。
事情明显脱离了我的预料，陈默心想，最坏的结果是，我会和那个九百年前的先锋一样，死在这个老者手中。
“先锋是为主神服务的战士，它们将这个世界引导向光明之中。”
亚历山大做了个手势，“主神，应该是一位真正的神明，不过，即使是那位先锋，也没有见过它的真实存在。”
“那就是不存在。”
狼王低沉的说，“没人能证明它的存在，它就是不存在。”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笑了笑，不得不说，老者的微笑充满了年长者的慈祥，丝毫不像是黑暗种族的始祖，
“很不幸，那位先锋证明了它的存在。”
亚历山大举起一只手。
如同山崩一般的巨大压力轰然罩下！
狼王全身上下，骤然喷出了鲜血，而这些鲜血并非是向外坠落下去，而是向上漂浮起来，甚至连狼王那巨大的猛兽身躯，都随之上升了起来！
“不！”
狼王狂吼一声，钢铸般肌肉猛然发力，但它此时四肢竟然已经离地，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将其拦腰抓起，使其根本无处借力！
任凭狼王如何挣扎，那无形巨手纹丝不动，甚至隐隐向其中收缩，将鲜血从失去皮肤的狼王体内，不断挤压出来！
陈默的瞳孔瞬间收缩，几乎瞬间就要爆发全部力量，拼死搏杀！但瞬息之间，无形压力就突破了圣焰的保护——圣焰实在没有任何保护能力，笼罩下来，缠绕在陈默周身，迫使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连狼王都不堪一击的力量……
“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位先锋的能力，神之战士的力量。”
看着狼血如注流出，狼王徒劳挣扎。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微笑起来，看向陈默，仍然不带任何黑暗气质，“九百年前，他用这种力量袭击了我。”
“很可惜，他的力量虽然很强，但不足以胜过我。我吸干了它的血液，获得了他的力量，与记忆。”
亚历山大看向陈默，碧蓝色的苍老眼睛中终于不再是平静一片，涌现出陈默熟悉的——狂热情绪，
“那记忆之中，是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我和我的孩子，以及这整个世界！都不过是一部电影而已！”
面对亚历山大·科维努斯足以秒杀狼王的惊人力量，陈默只能选择静静倾听，同时竭力从老者的话中分析出有用的情报。
但听到这句话，他的思路立刻就卡壳了。
电影？
这个世界，是一部电影？
陈默看着亚历山大·科维努斯。
有着千年寿命的老者，显然看懂了他目光的意思，他的狂热情绪变成诧异，“你不知道吗……也许只是你没看过这部电影。”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用这个理由解释了过去，不在意的继续说了下去，“在那部电影中，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所以他自信的找上我……不过，现实和电影还是有所区别的，尽管我不愿意吮吸野兽之血，但我的力量，仍然不弱于我兽化的孩子们。”
好极了，这就是说，即使忽略掉这强到可怕的无形之力——多半是那个先锋的天赋力量，亚历山大·科维努斯的实力也与马库斯差不多。
不过，这样的肌体力量，对陈默来说虽然很强，但对狼王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陈默看了狼王一眼，但狼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瞥视，而是试图挣脱这无形束缚。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继续说了下去，“在他死后，我观察着这个世界，等待着下一个先锋到来，并且变得越来越强。”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忧愁，“九百年中，我没有等到第二个先锋，但我的力量经过了九百年的成长，已经足以扫描数十公里的范围，举起数百吨的物体，我的孩子们，在我的眼中，已经脆弱如蝼蚁一般。”
“不。”
亚历山大否定了自己的话，“不是我的孩子，是整个世界！在我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如蝼蚁般脆弱！”
亚历山大张开双臂，海水被恐怖的无形之力劈开，扬起，然后轰然坠下，整个游轮都在它的巨大力量中动荡，发出令人牙酸的钢铁吱呀响声，陈默感到浩然力量在整片海域上激荡，简直如山崩海啸一般！
这样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陷阱、计策，都如蝼蚁般脆弱！
“嗷——”
被无形之力禁锢的狼王本来已经头颅曲起，完全被控制在半空之中，但亚历山大·科维努斯正在展示力量之时，它突然暴起，电光火石之间，身体挣开枷锁，骤然扑下！
这一扑如同闪电一般，即使陈默都没能反应过来，亚历山大的反应也慢了半拍，那血口狼吻已经近在咫尺时才反应过来，唰的一下，海域之中力量收回，无形之力猛然涌出，将其固定在了空中。
这一瞬间狼王动作如兔起鹘落，抓住了亚历山大展开力量的一个瞬间，趁其禁锢力量稍松，立刻暴起，几乎完成了反杀的壮举！
要知道，亚历山大的力量虽然恐怖无比，但其身体却仍然是人类的身体，不愿意吮吸野兽之血变成怪物的他，如果头颅被路西恩一口咬下，必死无疑。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也对此非常清楚，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他带着慈祥和淡淡忧愁的面目阴沉了下来。
他也不将狼王几乎碰到他头颅的巨大狼吻推走，就盯着狼王的双眼，缓缓说道：
“你真是没有耐心，奴隶，等我解决了这位先锋，有很多方式来款待你。”
狼王的碧绿双眼中充满杀意，但现在它已经做不了什么。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微微低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带上忧愁的微笑，转头看向陈默，
“说实话，我并不想见到你，虽然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但也许另一位先锋会拥有比上一位强大的多的力量，甚至足以杀掉我。如果舰炮能解决掉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力量，看来并不能威胁到我，那真是太遗憾了……”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似乎是想要动手。
陈默心思电转，立刻阻止了他。
“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第五十四章 亚历山大没有死（）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能确定我是先锋？”
“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先锋。没有人会像你那样做事。”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说道，“这实在太明显了。”
陈默点点头，如果他知道有一位明知内情的强者在一旁窥探，他的手段当然就不会那么激进粗糙，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于有着上一位先锋记忆的亚历山大·科维努斯来说，想要隐藏都是一件实在太难的事情。
“第二个问题，你的目的什么？”
这个问题对亚历山大来说，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他低头沉思片刻，等到陈默几乎要忍不住马上动手时，才抬头说道：
“我想要什么？在我没有遇到先锋之前，我的人生就是给我的孩子擦屁股，它们真是一群惹祸精……但九百年前开始，我就不再纠结我的孩子，也不再管束它们，除了偶尔看望一下被你杀掉的马库斯，我不在乎它们到底在做什么，是生是死。”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举起一只手，浩荡力量在指间激荡，“主神……我想要的只有一个，我想见到主神。”
“主神？”
陈默挑起眉毛，亚历山大·科维努斯这是什么想法？
“当你发现你的世界是一片虚妄，是幻影，是想象，你会怎么想？”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毫不掩饰，“我想见到真实……主神，高于这一切之上，绝不虚妄的力量。”
陈默点点头。
毫无疑问，先锋与主神是有联系的，虽然先锋自己对主神也是一无所知，亚历山大应该已经从那个先锋的记忆里明白了这点。
但如果能再得到一个先锋进行研究，那么离主神的距离，就可能缩短一点。
永生者不缺时间，永生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