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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开拓?发展?”奥斯卡像跟着老师学舌的小学生一样重复了一遍。
“是的殿下!创新、开拓和发展!”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的目光炯炯有神,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帝国的主宰者,想要在对方身上寻找答案,可问题是……萨缪尔若是对一个实业家或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地方官说起刚刚那番话,相信对方一定会为他的发言起立鼓掌,可换成是现在这位帝国摄政王。不管兰登布雷侯爵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期望有多大,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哦啦……”泰坦摄政王叫着口头禅,他抓了抓头、搓了搓手。最后又挠了挠鼻子,在把他的不自在表达清楚之后,奥斯卡终于对南方政府的政务书记官说:
“呃……你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我的天哪殿下!”兰登布雷侯爵展示出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或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您看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国家不能是一成不变的国家!在经历与敌人的殊死决斗之后,泰坦的出路只有两条。一为倒退、一为前进!我们自然要选前进,像近卫军一样大踏步地前进,可凭什么呢?帝国的民生经济始终无法恢复战前的水平,西部地区南部地区和北部地区又面临更为艰巨的重建工作,而国家又花不起这笔钱!”
“是啊!”奥斯卡无辜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的责任:“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凭什么发展?凭什么前进?”
“国家的前进与发展需要一个长久的规划!”兰登布雷侯爵忽然严肃起来,他挺直胸膛,话音短促有力,甚至用上了家乡口音:
“我国的人口基数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神圣泰坦作为主流强国之首的政治地势,怎样利用这项优势是您的事情!就像上一次,您从斯洛文里亚带回了百万黄金,这很好!可您绝对不会想到,这笔钱都被大量充作宫廷的奢侈用度以及地方财政和军队系统里的浪费!”
奥斯卡的眼睛转了转,“你想说明什么?”
“请殿下容许我再举一个更生动地例子!”
摄政王点了点头,他的头脑在身体上船之后第一次飞速运作起来。
“我的故乡。亚辛昆德拉!”兰登布雷侯爵在提起老家地时候又摆出那副痛心疾首的嘴脸:
“刚刚咱们不是说过了吗?亚辛昆德拉港口新区地卫生状况简直糟透了!在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能用经济学或是商业上的思考来对待亚辛昆德拉的问题,因为,“…不管商贸和航运的发展给亚辛昆德拉带来多少收益,只要有一种疾病在人畜杂居的环境中蔓延开来……历史上有过一次教训,教历六世纪晚期地意利亚宾斯法利亚港,一只老鼠携带的病菌夺走了西大陆数百万人的生命!我的意思就是——没有经过长久发展规划,的城市最终面临的处境就是毁灭!同理。国家也是如此!再深入一点……任何没有经过合理规划的建设和发展都只是对资源的浪费,等我们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一切都晚啦!”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板着圆脸,他没有继续这番谈话,而是独自一人默默地走开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他都不是那种把话藏在心里地人。如果他觉得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是个精明的行政官,他会当面称赞对方:如果他觉得对方说错了,他会当即否定,用自己的言论打败窝囊废。
帝国摄政王什么都没说,他拒绝早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大帆船地卧室里,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触动了他。
熟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人都清楚,泰坦帝国的现实主宰者一定受到深刻地触动,如果不是受到强烈的心灵震撼,他不会表现出落落寡欢地神情。更不会像失恋的女人一样躲在房间里!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自然以为是他说错了话,于是他一直守着摄政王的舱门,可这并不关他多少事。只能说事情的起因缘于他的那番话。
“没有经过长久发展规划的城市或国家最终面临的处境就是毁灭!”
“任何没有经过合理规划的建设和发展都只是对资源的浪费,等我们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奥斯卡反复琢磨这样两句话,以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来说。我们之前强调过的,他在面对自我的时候很少反省,即使有过,也仅仅是懊悔或是困惑之类的情绪。单就情绪而言,他的暴虐经常性地得到宣泄,而他的内心却对这个世界认识得并不是多么深刻,至少对于他来说,身为泰坦摄政王的世界应该是多姿多彩,并且必然是广袤无垠的,可奥斯卡却觉得自己被一些条条框框束缚起来,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却失去了不羁的狂野的心灵。
多说无益,很难得的,在为期一星期的多瑙河之旅就要结束的时候,泰坦帝国摄政王开始了全面的反省。
有思想……哪怕是稍稍有些见识的人都该相信,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一件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没有了长远的计划,就像亚辛昆德拉城一样,一场瘟疫就可以彻底毁灭它!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发觉,他的人生,即使具体到婚姻、军旅、政治生涯,他对这些事从没有过完备的计划,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以说是在不停地前进,他的事业也在不停地发展,但他已经明白,再这样走下去的结果只有极小的可能登临辉煌,而更大的可能是彻底地崩溃!
这件事已经有过印证!为什么南方贵族三番五次地针对帝国摄政王实施暗杀?原因就是他们发现,泰坦若是没有了安鲁家的小儿子,这个神圣的大帝国就会陷入彻底的惊慌失措,然后在混乱中轰然崩塌。
奥斯卡就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他第一次这样想,但他知道这是事实!生老病死,这都是光明神的安排,没办法的事!如果有一天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得给他的家庭和亲人留下什么?
答案是奥斯卡早就准备好的,一直以来他都有这样的念头:要把一个繁荣强大的帝国留给自己地儿子(女儿也行)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但他总会有的。
既然要给后人留下这样一件物事,那么他在有生之年地工作就是建立一个繁荣强大的帝国!天可怜见!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肯定。他在之前只是梦想着自己会是一位皇帝,却没想过自己做这个皇帝是为了什么?
“我若为皇……”泰坦摄政王开始犯嘀咕,现在看来……只要他地妻子乐意的话。新皇加冕并不是一件难事,奥斯卡有泰坦国民的拥戴。
还掌握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系统。
军队!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又是一惊!他的人生也好、他地梦想也罢,他的军队是他拥有一切进而达成一切的根本,可他再一次醒悟,军队的前进和发展同样没有经过合理的规划,水仙骑士和帝国近卫军都是如此!
也正是如此——泰坦在打赢一场大战过后面对军队冗员无计可施。
而裁军之后又使保家卫国的常规力量显得异常薄弱;一味减员不是办法、一味扩张也不是办法,一切都得有个长远的计划!
“任何没有经过合理规划的建设和发展都只是对资源的浪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深以为然,他是聪明人,聪明人做起事来才会得心应手。当他打开卧舱大门的时候正好遇见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跪在甲板上一脸惶恐地望着自己,泰坦摄政王就拍了拍安鲁王朝第一任内阁总理大臣地肩膀:
“很遗憾地告诉你,再过一段时间南方五省联合政府就要撤消了,这意味着你会失业,明白吗?”
兰登布雷侯爵意兴索然地点了点头,首都传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南方自治政府寿终正寝地时刻就要到了。
“我这里有一个职务上的空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是什么?”萨缪尔有些惊惧地打量着帝国摄政王,“你要知道,我是南方最有名的败家子。对行军打仗也不是很在行!”
奥斯卡摆了摆手,“肯辛特宫派驻内阁政务观察员!你可以把这个职务理解为我的私人政务秘书,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宫廷对内阁事务地协调官。“兰登布雷侯爵似乎并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甲板上已经有些好事的家伙过来恭维他。人们都说这个职务相当于内阁总理大臣和帝国摄政王的副手。萨缪尔吧嗒吧嗒地眨着眼,他想说点什么,而且现在的情况表明他必须要对帝国摄政王说点什么,可他能够想到只是自己在南方政府的例会上把面前这位主宰者气得大喊大叫。
“您……我……”
“不用谢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摆了摆手,说实在的,他并不了解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这个人,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决定肯定没错!
多数时候,也就是在莫瑞塞特皇室成立内阁之前,所谓的“皇室政务观察员”都是为准国务大臣准备的。通过这个职务,即将接任国务大臣的人选可以提前接触皇朝政府事务,为他顺利上位执掌朝政铺垫道路。
对于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来说,现实意义上的提升来得突然又匆促,他甚至怀疑大英雄王一定是在卧舱里吃错了什么东西!至少是在一刻钟之前,他还是南方生意场臭名卓着的“破产专业户”而此时此刻!看看随行的那些政务官员的嘴脸,他们争着巴结帝国的下一任内阁总理大臣。
船在水面上,舱室的私密性并不是十分完善,兰登布雷侯爵在有了新身份之后又找帝国摄政王谈了一次,人们在甲板上就能听到幸运的破落户在和至高无上的独裁者激烈地争辩着什么,可这种声音响过片刻之后就被窃窃私语取代了。摄政王的护卫驱散了守在船舱外面的闲杂人等,这些好事之徒又开始嘀咕,他们都说兰登布雷家的败家子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说话的口气尖酸刻薄!
中午一点,载着帝国摄政王一行的武装船队还是没有赶上顺风,他们错落了午餐,而独裁者又厌倦了船上的伙食,随行人员只得陪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饿肚子。好在阳光正艳的时候,亚辛昆德拉港口卫戍区的军乐团奏响了《近卫军进行曲》摄政王地船队像接力一样吹响海螺号。他们的多瑙河之旅眼看就要结束了。
奥斯卡直到船舶靠岸的时候才豁然发现,他地座舰就是大名鼎鼎的“维耶罗那天行者号”这是泰坦船工和不服输地设计人员自主研发的五桅吊帆式远洋战船,尽管它从来没有出过泰坦内河。但它左右两舷二十八个炮窗也不是摆设。在维耶罗那会战期间,“天行者”一直担负运兵补给船队和救伤船只的护航任务。许多受过它关照的伤员都亲切地叫它“老大哥”
“维耶罗那天行者”体积庞大,近百名水手在船长的指挥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艘炮舰泊进港口吨位最大地码头。
就像兰登布雷侯爵形容过的那样,亚辛昆德拉的港口新区完全就是苦力和贫下市民的聚居地,与码头一街之隔的生活区俨然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低矮的棚户杂在牲口圈中间。肥大的母猪拖家带口满街乱窜,样子比到场迎接帝国摄政王的人群还兴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朝人山人海的口岸挥手致意,他地精力多半用在龇牙咧嘴和抓耳挠腮上。眼瞅着码头上的船工已经推来下乘的木梯,摄政王还是忍不住和他地史记官咬起耳朵:
“罗兰娜!你看到了吗?港口的河面上飘着一层粪水,近卫军搭建的街垒上拴着奶牛!这是什么鬼地方?杂技团的集散地吗?”
奥热罗男爵夫人没有搭理心情烦躁地摄政王,她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像所有的贵妇人那样对着热情的市民轻轻挥手。
“水手在干什么?还不让我双脚着地吗?”
奥斯卡开始左顾右盼,烦不盛烦的男爵夫人只得大力捅了一把,自知离谱的摄政王只好端正态度,对着码头上的人群挤出难看至极的笑容。
在战争期间就开始戍守亚辛昆德拉港的近卫军官兵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他们力挫地方官员,把码头上的一些欢迎节目全都为最高统帅省掉了!等到“维耶罗那天行者”响过一阵礼炮,帝国摄政王一溜烟的跑下船。尽职尽责的帝国军人就把大英雄王严密护卫起来,也不管地方官的脸色,径直引领摄政王离开了肮脏混乱的码头。奥斯卡没有骑马,尽管他走得很匆忙。但他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在铠甲和盾牌组成的围墙里头,大英雄王撕开领口,高高举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卜小的神牌在阳光下冉冉升辉,人们就向神明赐予人间的圣徒高呼万岁,少女会晕倒、老人会流泪、热血男儿会袒胸露背,把拳头伸向天空……
总的来说,亚辛昆德拉的底层市民和绝大多数泰坦下层人民一样狂热!他们为大英雄王的到来欢欣鼓舞,为神牌和帝国军魂的到来彻夜狂欢,尽管近卫军把贵族聚居区划为戒严地段,可在城市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声势惊人经久不绝的欢呼声。
亚辛昆德拉的贵族和上层人士对帝国摄政王的欢迎张弛有度,先是一大群小鸭一样的少女争相献花,然后就是贵族男士在市政厅前集体宣誓……这个节目有点意思,贵族们的效忠对象不再是莫瑞塞特皇朝,而是顶大英雄王头衔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人们甚至公开表示“忠于安鲁”
既然已经脚踏实地,奥斯卡再也没有轻飘飘的感觉,他在亚辛昆德拉的市政厅展示出帝国主宰者应有的权威和风姿,他在临时草拟的演讲稿中极力赞扬了亚辛昆德拉的地位和在第二次卫国战争中的突出贡献,但也对这座城市的法度和港口新区的混乱面貌进行了猛烈的批评,一时间搞得在场的地方官员忽喜忽忧、冷汗奔流。
结束了短暂热烈的见面会,市政厅提前开放晚宴。饿了大半天,摄政王殿下的随行人员大快朵颐,只有奥斯卡有所收敛,他在摆满一桌的菜肴中只拣选了好消化的荠麦面包和草莓沙司,至于炸得金黄夺目的河鲜却一口未动,他一见到餐桌上的鱼虾就会下意识地想到浮在码头河面上的粪水——哪里会有胃口?
晚餐在五点刚过的时候就结束了,摄政王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善于察言观色地聪明人都看得出。亚辛昆德拉市政官员为了讨好大英雄王就把准备了一个多星期的政府招待会推迟到七点举行。这样一来就能让帝国的主宰者休息片刻。
“不想休息?”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瞪圆了眼睛,他一把撇开手上地信纸,一旁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连忙从地上拣起信件。这是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派人送来地亲笔信——丢不得!
“我的殿下!尤金将军要是不想休息的话……”
“叫他算了吧!”奥斯卡用咆哮打断军情分析处长,“不想休息?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生病的时候就好好休息。现在我把阿贝西亚派过去了,他反倒喊着复出!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要拆我的台吗?”
“您先别发火!”卢卡斯一边说一边示意门外地侍从们把殿下的冰熊沙发抬了进来:“我的殿下,您总得考虑一下尤金将军为什么一直跟您唱反调,他这样做总是有目的的!”
“他有什么目的?”奥斯卡一屁股坐倒在他的冰熊沙发上,好在科宝,贝格尼的制造工艺仍能承受泰坦摄政王的体重。“他的目地无非就是为了继续把持南方军。我不会让他如愿!这个老家伙要是把我逼急了……““殿下!殿下……”军情分析处长连忙叫停,“我的殿下,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