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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回去吗?回去维耶罗那!”
“想!走着在想、站着在想、坐着在想!”引导官话风一转。“可该死的方面军司令部要我陪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满世界地找一个辎重小队!我是军人,军人就得服从命令,所以想也没用!”
法利莫瓦特并没理会引导官地抱怨。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引导官已经勒住战马,手里还朝一个方向扬起了小马鞭。
“看到了吗?你要找的第凹运输分队!杰布灵魔鬼团就编在里面!”
法利莫瓦特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的报道在等着他!一个又一个感天动地的战斗故事在等着他!他松开军马。任其朝着碧运输分队的落脚点狂奔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叫喊:
“维尔辛赫中校……维尔辛赫中校!”
维尔辛赫中校不在!大主编扑了个空,等到兴奋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才发现杰布灵魔鬼团幸存的几名战士对自己的问题不大理会。
“维尔辛赫中校去哪了?”
“死伤聚集点!”
“他……他怎么了?负伤了吗?”
“你问他!”魔鬼团的战士伸手指了指穿着南方军制服的战地导引官,目光和口气极为不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回答我!这是命令!”法利莫瓦特有点不耐烦。
战士们中间走出一位服役多年的老兵,“昨天夜里,我们团长出营散心!他最近一直睡不着,经常在外面转悠到天亮才回来,可这一次……一个该死一万次的哨兵朝他射了一箭!”
“话也不能这么说!”看热闹的人群里涌出了几个南方战士,“是你们团的中校大人在夜里乱跑,违反了战地宵禁令。再说那个乱射箭的小家伙差点被你们活活打死,人家还没成年,刚刚参军!”
老兵直起脖子,“那又怎样?我们团长那样的大英雄就合该被一个刚参军又没见过市面的蠢货给射伤吗?”
“那只是误伤!”南方战士大声辩解。
莫瓦特上校格开两伙正要大打出手的战士,他把气得浑身发抖的老兵拉到一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具体一点!”
老兵看了看对方地眼睛,又看了看大主编的军衔。气势不由弱了下来:
“上校,您来评评理!我们团长!一个比天还高的大英雄!夜里出门散心,违反宵禁令是一回事。被哨兵射倒就是另外一回事!按照常理,哨兵在示警之前总得向可疑目标确认一下识别口令。那个神经病一样地小疯子可倒好!连招呼也不打,在暗夜里头一箭射过来,疯归疯!箭射得还挺他妈的准!我们团长连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我们团长……我们团长……”
老兵哽咽起来,他和所有地老兵一样,不会轻易流露感情。可是现在……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搏杀的老兵双手捧面,泪如泉涌:
“我们团长就那么倒下了!我们团长……那么大的英雄!多少鬼子兵都要不了他的命,他……他……”
“他到底怎样了?维尔辛赫牺牲了?”法利莫瓦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昨天就夜里就已送到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直属医疗营,现在还没消息呢!”
大主编推开老兵,飞速跳上战马,他不相信!克利斯中尉被压在马车底下已经够离谱地了!即便这是光明神的安排,维尔辛赫中校也不该死于误伤!就像老兵说的,他是比天还高的大英雄,他不该这样告别这个世界!
黄昏,世界的尽头被晚霞的光火燃成通红的一片。美中不足的是,大片阴云从北方天宇涌了过来,转瞬之间便形成一条横贯南北的雨带。
白昼积累的热气遇到冷气流地袭击便幻化成缥缈的雾霭。原野之间腾起白色的水气,围绕着泰坦近卫军望不到边地宿营区,凝而不散!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直属医疗营坐落在雨带的边缘,冷空气制造的硕风吹响了挂在营门上地铜铃。铜铃发出单调的乐音。合着天上的乌云、合着病患的细弱呻吟。
比起我们熟悉的死伤聚集点,这座医疗营显得孤单又宁静。地面整齐,遍生董草,草间没有滴淌血珠,也没有遗落断指、断耳之类的东西,只有几条人为开辟的小路,从营门开始,散向弥漫着消毒药水味道的白色帐篷。
通过伤员登记部门,法利莫瓦特上校很快就找到了安置维尔辛赫中校的帐幕,他在走进帐幕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派驻此地的唯一一名军医官告诉他,杰布灵魔鬼团团长伤得很重。
“维尔辛赫?”
维尔辛赫轻轻点头,他醒着。
大主编轻手轻脚地坐到染着血迹的行军床上,像往常一样,他准备好羽毛笔和笔记本,然后就用审视的眼神打量面前这名从卫国战争爆发开始一直坚持到今时今日的大英雄。
“我不认识您!”
维尔辛赫眨了眨眼,他的确伤得很重,但一发急箭还要不了他的命。
“我来自首都,青年近卫军杂志社!”
“《青年近卫军》”维尔辛赫的目光亮了起来,他还年轻,《青年近卫军》伴他度过了苦闷的学生时代。
“我是《青年近卫军》的执行主编!”
“哦?”英雄陷入迷惑。
法利莫瓦特握住对方苍白的手掌,“我要把你和你的部队的战斗事迹改编成报告文学,登在《青年近卫军》杂志上,在整个帝国刊行!”
维尔辛赫紧紧回握着上校的手,可他似乎并不在乎这项殊荣:
“他们说……我得退役!”
“为什么?”
维尔辛赫看了看自己的下腹,那里都被绷带包裹着。
“小家伙射得好准!医师说……那一箭伤到了我的腿部神经!我看他可真是发神经,我的下腹部为什么会有腿部神经?箭落在下腹,双腿无法动弹?这是什么道理?”
法利莫瓦特探手按住英雄的下肢,那里无痛无感,肌肉像石膏雕塑一样僵硬。
“我不是英雄!”维尔辛赫边说边苦笑着摇头,“真正的英雄都牺牲了!留下来的只是普通的士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我要是英雄……那一箭就得要了我的命,就像克利斯!你知道克利斯吗?”
莫瓦特上校点了点头,“听说了!他的牺牲……很遗憾!”
维尔辛赫把头靠向一边,他一直都在怪责自己为什么要把辎重马车装得那么满。
青年近卫军的代言人和一名普普通通的近卫军军官相对无言,法利莫瓦特准备了许多问题,也为他的纪实作品设计了许多激动人心的桥段,可故事的主人公就在眼前,他的那些故事却无法和这个人联系起来,就像故事本身的某个环节突然与整体彻底脱节。
“你要讲故事?”
“恩!”
“我这里有一个!”维尔辛赫摊开手,在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条缀着神牌的黄金项链。
“这是什么?”法利莫瓦特把神牌接到眼前。
“这是多姆尼斯上尉的故事,这是乔伊下士的故事,是普帕卡上校的故事、哈森齐中校的故事、虎克上士的故事、也是克利斯中尉的故事!”
“这是怎样的故事?”大主编仔细端详还带着英雄体温的神牌。
“关于使命……关于忠诚……关于信仰……关于泰坦军人拥有的一切美德和精神……”
“是英雄的故事喽?”
“是!英雄的故事!”
第一第六章
俯视泰坦帝国的疆域,多摩尔省和萨维西省的省界藏在一片广袤的原野上。在平原南部靠内里的地方,应该是离多摩尔省更近一些,坦荡的大地出现褶皱,地势开始了舒缓的起伏。就在两座稍稍突起的小山包之间,索卡拉齐亚城孜然而立。
和许多默默无闻的小城镇一样,索卡拉齐亚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没有显赫一时的大人物,没有值得说上半日的典故,也没有值得市镇的居民骄傲自豪的历史,有的只是不咸不淡空洞乏味的家常里短,还有平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静。
教历802年8月28日,这对索卡拉齐亚城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在光明神的刻意安排之下”卜城忽然成为世界的焦点。
神圣泰坦帝国第二次卫国战争已经进入最后一场决定性战役的最后阶段。反坦联盟军在由都林斯平原大决战败北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里,四国盟军分路突围、三面出击,可直到现在,只有荷茵兰人曾与胜利保持一线距离,但又万分遗憾地与其失之交臂。
8月初至8月中旬,按照泰坦帝国控军部门的统计,为了确保彻底包围敌军主力,除去战役进程中固有的在编战斗部队,由帝国各方,特别是一直都未受到战火波及的南方两省和东方两省一郡,四十多万人组成的预备役战士被送到多摩尔省,再加上地方上的豪门显贵在战争期间组织起来的独立师级武装和独立旅级武装,破天荒地!参加最后战役的泰坦战士突破了110万人。若是把零零碎碎都算上……120万还不止!
28日,也就是今天,120万人组成的庞大至令人窒息地战斗集群将的余万法、利、威联军包围在索卡拉齐亚城极其附近地区。由包围圈南部的前锋战线向北眺望。单薄地小城无法完全遮挡反坦联军拥挤的营垒,在城镇左近。密密麻麻的行军帐篷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可真的到了地平线,你会发现那里依然站着身姿挺拔地泰坦近卫军。
最后的总攻定在28号,就是今天!
从西线战场到南线战场,尽管包围圈已经缩小至极限。可骑马也要走上半天。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元帅一夜没睡,他在凌晨的时候出发,日出之后便赶到南方集团军群的战地指挥部,这座指挥部靠近前沿,就在索卡拉齐亚南侧城墙的正对面。
完片朝霞给安然卧在一块高地上的行营大帐抹上金色的光辉,老元帅下马的时候,赶来凑热闹或是在司令部当值的士兵将校全部跪倒路边。
鲁宾微微笑着,可他步履艰难!风湿、腰腿痛、神经衰弱、间歇性的心脏偷停,这些预示衰老地症候从始至终都在折磨他的肉体和心灵。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长官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和集群参谋长达答拉斯中将就站在行营门外迎候老元帅的驾临,他们和普通士兵一样单膝跪地。用迎接帝国主宰者那样地谦卑礼仪对待领军奋战一年之久的近卫军总参谋长。
鲁宾元帅既无娇侈也不客气,他知道自己当得起这样的礼遇。
挽起南方军的两位控军大员,再向列在身前地军官队伍致以标准的军礼。经过一番口味清淡的客套。近卫军总参谋长被请进指挥部。老人奔波一夜,进门没多久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勤务官奉上一杯清水,人们都知道老人不太会饮酒。可在场的人亲眼所见,鲁宾元帅朝水杯里倒了一些白兰地,也不谦让,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
“校长!”达答拉斯中将言辞恳切,如果说有一段岁月影响了他的人生,这段岁月不是和年轻的统帅为友为伴的岁月,而是作为鲁宾元帅的教务助理在学院教学的岁月。
“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您看是不是……”
“这里是不是就你一个聪明人?”鲁宾元帅语气不善地打断南方军的参谋长,搞得指挥部里的气氛立刻跌至冰点。
“尤金!”撇开莫名其妙的达答拉斯,老人转向南方集团军群的最高统帅。
“是将军!”尤金上将立即出列,他已看到达答拉斯递过来的眼色,一切都说明总参谋长的心情坏到极点。
“南方军主力由布拉利格要塞出发,到现在这个位置……多长时间?”
“两个月!到今天整整两个月!”尤金下意识地回答。
“两个月?”鲁宾元帅和尤金上将年纪相当,可他在对方的部众面前一点也没给南方军总司令留情面:
“抵达中央战场两个月,南方军的歼敌数字是多少?战场伤亡数字是多少?物资和军械损耗的数字又是多少?”
尤金上将固然明白鲁宾元帅的言下之意,在投入主力决战的两个月来,南方军的长途奔袭再加上包围战役的消耗已经大大超出了军部最初的预算,由于缺少充足的准备和对战役持久性的正确估计,南方军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用尽了自身储备的军械粮草,保持进攻势头的日常所需用度全靠首都战区的接济。也许这在一次伟大胜利面前并不算是多么严重的问题,可事实就是事实,南方集团军群投入了全部,他们歼灭敌军的数字却在整个近卫军中排数倒数第一。投入与产出的巨大反差令尤金上将面红耳赤,可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
“一直以来,南方军的战场动作严格遵照军部决策机关和最高统帅奥斯涅安鲁……”
“别提那个臭小子!”鲁宾元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尤金将军立刻闭上嘴,就像他的参谋长说的那样。老元帅地心情坏得出奇。
就在南方军官集体被尴尬和不甘搞得有些气馁的时候,炮声忽然响了起来!沉闷的轰鸣就像一阵连续不停地惊雷,呼啸的炮弹似乎就在帐幕外面腾空而起。带着撕开空气地裂音和尖声厉啸,一直冲进云天。
落往远方的小城!
“出去看看!”近卫军总参谋长坐不住了,他率先走出向北开着的帐门。
充作帐幕卷帘门的厚重布匹被守门的卫兵掀到两边,南方军将校跟随面目阴沉地鲁宾元帅走向面朝战场的一侧营区。站在矗立于高地顶端的旗杆下面,索卡拉齐亚城和绵延十几公里的战场一览无余。
泰坦穹苍下,聚集在四面战场上的帝国战士排成了千余座方阵。骑兵阵营往返奔驰、步兵阵营藏于其间,战鼓和旗手组成的队列堪比一个方面军!
迎着初生的朝阳,向东、向南、向西、向北,围绕着侵略者占据的战场中心地带,所有的泰坦军人都在做着向心运动,连绵不断的欢呼声响彻云天,先是东边地战士敲响盾牌之类的军械,然后是北边的战士在马背上唱响军歌,紧接是西边地战士发生声声万岁的呐喊,最后是南边的战士!我们只能看到来自南方的战士在嘴里絮叨着什么。奈何惊天动地地炮击阻隔了一切声音。
炮阵就在索卡拉齐亚城下,刚刚完成整编的近卫军炮兵第一师部署在锋线右翼,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的三个炮兵连部署在锋线左翼。火炮制造了浓雾一般的硝烟和剧烈的爆炸光焰,围绕侵略者在索卡拉齐亚城的矮墙上修筑的箭堡和垛口,吞噬一切的烈火和弹幕的炙烈光影带走了一切。
就在炮兵阵地后面,南方军排开了冲车和十几辆楼车组成的第一攻击集群。泰坦战士的钢铁铠甲就在这些庞然大物附近闪耀着海洋一般的光彩!只要浮云一动、阳光陡然猛烈,钢铁海洋便发散出金属的特有光闪。刀剑、盾牌、长矛、刺枪,所有的凶器都在这片令人难以直视的光彩激流中涌动,战士的身影完全消失,只有泛着蔚蓝的大地、只有蒸腾着浓黑的铠甲丛林。
“恩……”鲁宾元帅难得地点了点头,若是说到冲锋陷阵,无论是战役中的哪支部队都无可指摘。
达答拉斯将军稍稍靠向身后,一名知机的通讯官立即对他耳语几句。南方军的参谋长向军群司令官示以眼色,然后便悄悄退到所有人的后面。
鲁宾元帅早已留意到正待偷摸落跑的达答拉斯,老人朝从前的小秘书使劲儿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快去告诉咱们的最高统帅,就说一个口齿不清的老头子赖在尤金将军的指挥部里发神经!”
达答拉斯停下脚步,他只得苦笑以对:
“校长……这里也是奥斯涅摄政王殿下的临时指挥部,殿下人已到了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