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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苏斯的视线将这些跟随自己战斗到最后的战士的面孔一一送进记忆深处,他踩着瓦砾,踏过自己人又或敌人的尸体,当他最终走过长街,走进一座面朝敌阵的石头建筑时,他在门口犹豫地停住了。
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缓缓转过身,士兵们的身影瘦削、单薄,克拉苏斯猛地向这群勇猛地战士们挥起手臂,他想为勇士们欢呼,可他突然发现自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们……去忙吧!”军群总官最后这样说。
士兵们陆续散开了,再一次消失于荒凉的街市,乌鸦重新占据人群聚集的地方,这些来自地狱的生物又找到了新鲜的血肉,对于它们来说,一日三餐都是最为奢侈的享受。
“看啊!他多么平静!”克拉苏斯打量着一具软靠在石墙上的尸体,石墙外面就是好似永远也杀不完的德意斯鬼子。
李·麦克伦蹲了下来,他打量着布伦要塞卫戍司令塔尔塔克利夫兰中将的遗容。塔尔塔将军在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即使是现在,青灰色的面孔上布满干裂的皮肤和上了年纪的皱纹,可若是不算那些浓黑的污血,他还是那位神采熠熠的将军。
“没有伤口?”麦克伦疑惑地皱起眉头。
克拉苏斯点了点头,“我们早上辛辛苦苦地应付了一伙搞偷袭的鬼子兵,战事一结束他就在这儿睡下了!然后……等到士兵们打算叫醒他的时候……”
巨熊比尔突然摸了摸塔尔塔将军的铠甲,这个细心地大力士只是一阵摸索就从布伦要塞卫戍司令的腹甲里面掏出一大团棉花。
“呵……怪不得老是见他吃得圆滚滚的!”比尔叹息着摇头。“你们相信吗?塔尔塔将军是饿死地?”
沉默良久,克拉苏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挥了挥手。“咱们走吧……”
“走去哪?”李,麦克伦望了过来。
北方军总指挥指了指要塞北方:“就像你说地那样,带不走的就留下!能带走的都带走!避开德意斯人的锋芒,一直向北。再沿着德坦边境撤往捷洛克。”
李·麦克伦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扯住军群总官的手臂。“老伙计!你得想清楚。你没有都林方面地授权,也没有最高统帅的授命!”
克拉苏斯苦笑了一声,他望往首都的方向:“那就让那个下命令的人去见鬼吧!”
“是啊是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个坏小子!”已经退休的莫郎左·哈宁将军大声抱怨着!看来……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在数落泰坦帝国的实际统治者。
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若有似无地哼哼了一声,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清近卫军总参谋长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这是一栋深处于要塞核心的贵族人家的大院落,纯粹泰坦式的房屋。环抱了着整个花园地百年橡树、玻璃瓦屋檐、镶花的窗格。一切都中规中矩,就连挑剔的鲁宾元帅在久居多时之后仍然找不出可以指摘地角落。
近卫军总参谋长的临时官邸就是瓦伦要塞中的这处贵族院落,主人家早就逃得无影无踪,老元帅不由分说就把院子的钥匙从管家手里拿来了。每天晚上,鲁宾就会躲在屋檐底下乘凉,他自带一壶上好地花果茶,一旦茶香飘散开来,住在隔壁的退休老将军莫郎左就会像狼狗一样摇摇晃晃地挪进屋。
鲁宾为莫郎左·哈宁将军填注了一杯新茶,曾经的典狱长就点头哈腰地接了过来,两个老人都把茶杯捧在手里。他们同时愣了一下:
“注意隐蔽!”街道和城墙的方向同时传来尖利的吆喝声。
伴随一阵忽忽作响的疾风,远远望去,一枚巴掌大小的石头翻滚着、旋转着。从城外抛进来,沿着一条弧线急速下落。
近卫军总参谋长和帝国军事情报局西部战场的总负责人瞪大眼睛盯着院落之外的天空,天空映着晚霞,一片火红。巴掌大小的石头就从晚霞中“腾”的一下钻了出来。在人眼底渐渐放大,当这枚小石子变成一辆马车那么大时,莫郎左就碰了碰身边的老元帅:
“咱们是不是得避一下……”
话还没说完!巨石已从院落上空翻滚而过,然后就是“咚!”……“咕隆隆隆隆隆……”
大股烟尘从院落后面的街区涌了出来,伴随着近卫军士兵的呼喊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噪音,宁静舒缓的黄昏就把彻底打破了!
等到烟尘飘散,鲁宾元帅这才拿开掩住茶杯的手掌,他转向和自己一样苍老憔悴的莫郎左·哈宁伯爵:“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莫郎左笑呵呵地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咱们说到……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主宰者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坏蛋!”
“哦!小坏蛋!”鲁宾元帅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但他还是朝哈宁伯爵摇了摇头,“咱们都吃过那个小混蛋的苦头,但千万别小看他。这个小家伙若是发起火来可是会吓死人的,更别提他想要你命的时候!”
“是这样没错……”莫郎左喝掉了茶水,他留意了一下房间里的座钟,傍晚六点,该是晚餐的时间了。
“我记得……您的作息一向很准时的!”哈宁伯爵出言提醒鲁宾元帅。
近卫军总参谋长点了点头,他知道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但今天他另有安排。老元帅没有向战区军情长官解释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发呆,他的视线停留在院落里的一盆阔叶植物上,老人对伺弄花草不太在行,他叫不出这盆植物的名字。
在参天的橡树下面,橡皮树繁茂倔强地生长着,这是产自南方沿海地区的一种珍惜物种。其实在沿海地区是比较常见的,可到了深处内陆地一座普通的贵族庭院,它自然是珍惜的。
橡皮树地根茎异常发达。这样它才能够抓牢土壤,枝干笔直。向上、向上、一直向上!直到遭遇阳光的地方才舒展开翠绿地圆叶,叶片大而多汁,老元帅的灰斑黑蹄子马在没有草料的时候曾经咬过一口,结果这个倒霉鬼当天就死了!
“在想什么?”不甘寂寞地莫郎左凑了上来。
鲁宾元帅由沉思中醒转,他冲对方笑了笑。“我在想……这是咱们在瓦伦要塞的最后的晚餐了!”
晚餐很丰盛,虽然都是军需仓库里地陈年旧货,可在西面八方层层叠叠的包围圈里,要拿出这样一份像样的晚餐还是值得随军伙夫极为自豪的。
鲁宾元帅自然坐在餐桌的主位上,西方集团军四大军区的长官以及十二位军长全都坐在元帅两侧。鲁宾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将校们,他们中间有好几位都是刚刚提拔起来的,至于他们的前任……谁知道呢?战场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事情!鲁宾就记得他的一位主任参谋官就是被蚊子叮咬之后变成白痴,然后这个白痴跑到街上撒欢,最后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真是可办——“,“鲁宾想,那是一个有望在未来地某一天获任近卫军总参谋长的好小伙子。“好啦先生们!”老元帅敲了敲酒杯。“首先,感谢你们为帝国所做的一切!”
元帅说完话便喝了一口酒杯里地威士忌,辛辣的味道和浓烈的酒气立刻就让垂垂老矣的近卫军总参谋长涨红了面孔。
“其次。我得告诉你们!能在这场战争中担任你们地总指挥,并与你们一同战斗,是我有生之年遇到过的最开心的事!”
老元帅又喝了一口!
莫郎左·哈宁在瓦伦要塞的支柱还没有醉倒之前拼命扯住他的手,“元帅!您这是怎么了?威士忌不是这样喝的!再说您从不喝酒!”
鲁宾推开莫郎左。“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在瓦伦要塞的最后的晚餐,酒是少不了的!”
在座的军官们不禁面面相觑,他们的元帅怎么了?
“在最后的晚餐上,我最后想告诉大家的是……”近卫军总参谋长走出座位,他卷起餐厅角落里的一扇帷幕,一副巨大的战术地图就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该是我们突出重围困的时候了!”
没有想象中的热烈氛围,所有的军官都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带领他们抵御敌人的进攻长达半年之久的老元帅。如果鲁宾元帅告诉大家死期到了,相信他们仍然会像现在这样坚定且淡漠。
“没有声音……那就表明大家没有意见喽?”
“谁说没有?”莫郎左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我知道!我是个典狱长!这里还轮不到我发牢骚,可突围关系到这里所有人的命运!我们向哪个方向突围?我们突围去做什么?我们能不能突围而出?我们在突围而出之后还会不会被敌人的纵深防线给挡住?我们……”
“我们不在乎!”鲁宾打断了军情长官的话。
“不在乎?”
“是的!”
“为什么?”
鲁宾按住地图:“在都林斯平原,大决战就要降临了!这种时候,当反坦联盟主力集群的右翼出现了一直龟缩不出的近卫军南方集群主力,当它的北侧出现养精蓄锐多时的斯坦贝维尔,当它的侧后方、守卫瓦伦要塞的西线主力突围而出……侵略者的阵营里面也有聪明人,他们不会看不出,这一战若是拖延下去,他们就会载进一只百万大军制造的口袋。你说说,他们敢不敢做那样的尝试呢?”
莫郎左摇了摇头,但他的语气更加严厉,“我只知道反坦联盟军会尽力避免这种状况,他们会在我们突围的路上设置重重封锁,他们会尽快尽早地解决都林斯平原上的……”
“没错!”鲁宾点了点头,“他们这样做就对了!他们必须快!他们必须要在近卫军形成反包围之前结果奥斯卡的中央军!但……他们已被我们打乱了战争部署,或者说……他们一直被自身的因素和奥斯卡的部署束缚着,他们败了!”
“就这么简单?”莫郎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只要我们突围?反坦联盟就败了?”
鲁宾笑了笑,“在世界上最完美、最具破坏力的战争机器面前,西方来的下等人会像木偶一样不堪一击,更何况我们还有世界上唯一一支被神化了的骑兵”卜混蛋就算想打一场败仗也不可能,其实是我们占尽了优势,即便我们在各条战线上的境遇只能用惨苦来形容,但请相信我,我们是胜利者!我们会为伟大的泰坦和伟大的泰坦人民赢得这场战争!”
“那咱们还等什么?”座位上有人不耐烦了!
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最先离席,他向鲁宾元帅致以军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
陆续,各方的控军主官都离开了,他们要去集结队伍、集结战具、集齐口粮,不管他们命运如何,他们坚信!就像鲁宾元帅说的那样,伟大的祖国伟大的泰坦,将因他们的牺牲而得永恒!
最后,莫郎左也走了,他要去动员尚且能够投入运作的所有的战地情报系统,这件事会比冲出要塞跟敌人拼命更加繁琐。
鲁宾元帅就一直等,等到晚餐凉了,最先离席的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也回来了。
“总参谋长阁下,要塞大门已经打开了!”
“谁是第一个?”
彭西勒将军自豪地挺起胸膛:“我部所属第1232师师长潘尼蒂哥隆·阿斯根少校!我已委任他为全军的前锋总指挥!说实在的,我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鲁宾放心地点了点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先是整理了一下军容,又紧了紧系在腰间的元帅剑,老人扫视了一遍久居的厅堂,然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出门。
第一第六章
据说,昨晚的那场大雨席卷了泰坦帝国的整个中北部地区,从都林开始,一直到德坦边境都笼罩在漆黑雨云里。首都东郊,过了近卫军第一军区最后的一所兵战,到访的人就能隐隐望见一座高大的石头山,都林人称它是霍克特利,意思是“青色的城堡”
在霍克特利的顶端,最先进入视线的自然是帝国英雄塔,英雄塔从它屹立于世的那天起就是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奇迹。
在英雄塔之下,从霍克特利山的角度来看,都林的城市格局是倾斜的,由北向南。最高大的宫殿和方正的贵族聚居区全部集中在胜利广场和王者之路附近,狭小的积木一般的民居散布在城市中的各个角落,被它们从属的教堂和教会分成若干面积不等的街区。所以……总的来说,都林城的壮丽只局限于皇室和贵族看到的部分,在其他地方,这座城市不但杂乱无章,而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水仙骑士团的总指挥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住进霍克特利山上的石头碉堡还是昨天傍晚的事情,他本来是在这里避雨,可他那小兄弟的一纸通令让他彻底改变主意。
围拢在费戈身边的水仙军官里面不乏面相青涩的年轻人,一个年纪最小的军官不满地问:“表哥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呢?”
费戈下意识地转过头:“哪个表哥?”
“大家长呀!我的奥斯卡哥哥!”年轻人提到统帅的名字时就露出一脸自豪地神情。
“白痴!”费戈朝对方啐了一口:“奥斯卡是你母亲的表哥,你得叫他舅舅!”
“呃?”年轻人尴尬地抓起脑袋,在他身边的军官们就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
费戈调转头。继续打量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地都林。应该说……费戈从来就没喜欢过这座城市,他爱安鲁哈啦,就像他爱着自己的妻子。
可他地弟弟似乎要在这个假仁假义的鬼地方继续做他的摄政王,也许会在不久的未来做他的大帝。水仙骑士地总指挥不禁有点害怕:奥斯卡会不会把舍恩布隆大本营也搬到汉密尔顿宫?按理说。他极有可能这么做,但大家都知道!水仙骑士若是离开了水仙郡,就会变成红虎那种不伦不类的东西。
费戈突然撇了撇嘴,提到红虎就令他有些生气。最近一段时间,他左思右想也搞不清楚。奥斯卡为什么要把红虎变成那副六亲不认的怪样子?他的弟弟是那位集泰坦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现实主宰者,他若是对自己的境况不放心,也犯不着秘密组建一支骑兵集群,更别提这支骑兵部队还是从水仙骑士里分裂出去的!安鲁家族在成军以来就没有过这种先例!费戈琢磨来琢磨去,直到听说奥斯卡不允许任何一支水仙部队进驻都林之后他才隐约感知到,他害怕的不是弟弟的所作所为,而是这个小弟弟在不断成长中不断膨胀的权利。
“在想什么?”
突来地声音唤回费戈的神志,年轻的骑兵总指挥转过头,卢瑞尔安鲁内塔加波将军走了上来,作为水仙骑士团地总参谋长。卢瑞尔在费戈上任以来就不曾离开过舍恩布隆大本营,这次他能亲临战线还是得由大家长的明令。
“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魂不守舍,我注意到了。奥斯卡也注意到了!”
费戈没有回答,他坐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并伸手挥退了满屋子无事可干的水仙军官。
“这场大战过后,安鲁将登临一个新地……”
“我知道!”费戈突然打断总参谋长的话。他有些恼火地拨开了手边的一应小东西。“新的权利、新的使命、新的帝国、新的皇帝……这些我已经听腻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
卢瑞尔拍了拍年轻的总指挥:“相信我孩子,我当过两位家长的总参谋长,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还记得你的爷爷吗?”
费戈摇了摇头,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正忙着尿床呢。
“说实在的,我老了!我也记不得太多过去的事情,可你一定知道,你的父亲也有过一个亲兄弟!”
费戈突然警惕地皱起眉头,“科洛尔叔叔吗?我参加了他的葬礼!”
“我也是!”老人点了点头,“你就像是年轻时的科洛尔,勇武!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