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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鲁主母在将混血小美人儿的面孔细细亲吻一遍之后才望了望薇姿德林,“哦?怎么不见米卡尔特?他没跟你一块儿来吗?”
“真是算了吧!别提他!”薇姿听到儿子的名字就有些头疼,“都怪13那个神经病老头儿!他给卡尔造了一具有胳膊有腿的木头人儿!”
“然后呢?”
“然后?”薇姿德林学着儿子的口气大声叫着:“嘿……哈……嘿!鬼知道他会把那个木头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啊……真羡慕你们!”安鲁主母大人的寝宫门口又传来一声叹息。
“卡罗阿西亚!”萨沙伊颇为不满地跺了一下脚,她转向门口:
“听我说!不许你那么没出息!你要给奥斯卡生个儿子!把阿卡、薇姿、还有阿赫拉伊娜全都比下去!”
泰坦摄政王地第四顺位夫人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站在一旁的薇姿德林还是面色不郁地翻了翻眼睛。她越来越讨厌安鲁主母旁若无人地四处挑衅。
““哼!”这一次,安鲁主母的寝宫门口传来一声不屑地轻呼,泰坦摄政王第三顺位夫人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由门外闪身而出。她穿着最令意利亚公主厌恶地民族服饰,但无可否认的是。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地美艳就像光明神布置的星空突然闯入一颗蓝色的彗星蓝色的珠宝首饰、蓝色的宝石发饰、蓝色丝绸织造地繁复华丽的宫廷礼服、嵌满蓝色碎钻的蓝色面巾,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像蓝色的精灵一样婀娜多姿地步入安鲁主母的寝宫,她朝丈夫的所有女人里面最虔诚的那个信徒吹了一口气:“你就做梦去吧……”
卡罗阿西亚,曼努埃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她对阿赫拉伊娜这个异教徒的一言一行厌恶至极,但她受到的教育并不允许她像骄纵惯了的波西斯公主那样动不动就出言挑衅。
“去找妈妈!”萨沙伊亲了亲刚刚学懂几个单词地伊芙泰勒。混血小美人立刻就向她的亲生母亲伸出手臂。
阿赫拉伊娜在面对小女儿的时候终于收起脸上地戒意,她像所有母亲那样小心地抱过孩子,“向萨沙伊妈妈问早安了吗?”
混血小美人瞪大眼睛,她不确定早安这个词的含义:“奶酪……起司……橘子水……”伊芙泰勒用自己理解的“早安”答复母亲。
“哦不!奶酪、起司和橘子水会让你变成一个宗教疯子!”阿赫拉伊娜用警告的神情纠正女儿。站在一旁地卡罗阿西亚只得丢给波西斯公主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真不知阿赫拉伊娜是从哪得来的这些谬论,不过她也承认,光明神和真神之间以及两大教派之间的冲突多半就是这种道听途说的谬论和相互之间的偏见、误解制造了仇恨的依据。
“别这样!”萨沙伊不得不出面干涉阿赫拉伊娜的无理取闹:“伊芙还小,再说奶酪、起司和橘子水都对健康有益!”
阿赫拉伊娜没有理会出面平息事端的安鲁主母,她径自抱着女儿走向缩在乳母怀里大力吸着乳汁的普莱斯利。
“看哪!萨沙妈妈的小儿子……叫弟弟!”摩加迪沙公主一边羡慕地打量男婴一边颠着自己的小女儿。
无可否认,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是个异常聪明的女人。她生于摩加迪沙王庭,从小便见惯了后宫中的争斗和女人之间的角力,有时这种角力甚至论及生死。在初临贾伯丽露宫的时候。阿赫拉伊娜敏锐地把握到薇姿德林夫人和阿欧卡亚女伯爵的性格特征,这两个女人都是那种自主能力强、思维和脑域异常开阔的实力派人物,她不会轻易招惹,只能与之维持良好的关系。
对萨沙!阿赫拉伊娜最先认识安鲁主母。她对萨沙伊的了解同样最为深刻,在她看来,即便性情偏失越来越大的安鲁主母变得多疑、变得喜怒无常,但萨沙本质不坏,换句话说萨沙伊还是那个好骗的萨沙伊,阿赫拉伊娜只要投其所好就能像亲姐妹一样应付安鲁家族的主母大人,就像现在!
当萨沙伊的“小儿子”普莱斯利获得摩加迪沙公主的肯定时,安鲁主母自然喜翻了心,她干脆就把阿卡忘到一边,乐得轻松惬意。
对于阿赫拉伊娜来说,就剩下张口闭口不离鬼佬教义的意利亚公主,她始终都不明白自己的丈夫怎么会看上一个连做*爱这种事都要查询宗教典籍的所谓圣女!真是见鬼!阿赫拉伊娜只要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把卡罗阿西亚剥个精光,再用一根浸了盐水的皮鞭抽打这个异教女子的肉体!让她在屈辱中哭泣、让她在鲜血中呻吟!
“哦……”阿赫拉伊娜轻叹出声,她不得不放弃幻想,因为她已感到自己地身体完全彻底地亢奋起来。就连手心都钻出黏腻的汗水。
“大家怎么都没换衣服?”摩加迪沙公主巧妙地转移话题,“我在出门的时候碰到盛装打扮地阿卡,她把宫里布置得妥妥当当。就等着迎接男主人呢!”
很明显!阿赫拉伊娜的一番话激起了所有女子地好胜心理,即便是与世无争的意利亚公主也立刻招来了自己的侍从和由意里亚赶来宫她差遣的造型师。
阿赫拉伊娜望着忙成一团的女人们得意地笑了笑。她喜欢搬弄这些小聪明,当她抱着混血小美人离开安鲁主母地寝宫时,她已打定主意要去慰问一下阿欧卡亚——跟女伯爵谈谈普莱斯利的事情!
“普莱斯利?他叫普莱斯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瞪大眼睛望着安妮,他有点坐立不安。
“我以为你知道了!”安东妮伯爵夫人像吓了一跳一样用手掩住嘴。
奥斯卡像身上生满跳蚤一样别扭至极地动了一阵,他无奈地摊开手。“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只知道阿卡生了个男孩子!他……他叫普莱斯利?”
“是的!普莱斯利!”安妮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啦……”奥斯卡轻轻吐出口头禅,对于他来说,与妻子和情人的会面自然令他期待至极,但他伤了肩膀,又有一大堆烦心事搁在心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清楚窗外的景致在看上去的时候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乏味。
帝国摄政王由车窗的方向收回视线,应该说他错过了上泰坦尼亚省许多美丽的乡间风景,但他就是怕,怕一不留神便看到熟悉的爱人。怕隐忍不住就会冲出马车无形无状地拥抱他的爱侣!哦对了!他还得面对自己地子女,他在泰坦已经拥有两子一女,除去早就失去联系的德意斯女王、除去在英格斯特顺利分娩的伊利莎白。光明神在上!他是两个男孩尔和一个女孩儿地父亲,可他的肩膀还缠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一股子消毒药水味道的绷带,他还怎么向孩子们解释这件事?
巨型马车在水仙骑士地声声万岁中停了下来,奥斯卡下意识地望向窗外。他瞥到艳丽的裙摆,于是他便倏地收回视线,他知道那是他的爱人们,但他还未做好与之相会的准备!
“快收起你那副冲锋陷阵的怪样子!”阿莱尼斯由座位上站起,她不得不出言提醒自己的丈夫。
奥斯卡虎头虎脑地踱到车门处,他已经听到骑士们在车外放置门凳的声音。
“要不……你先下去?”奥斯卡向阿莱尼斯投去求助的眼神。
“别那么没出息!拿出当初你娶她们时的勇气!”帝国女皇还给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安东妮伯爵夫人就被逗得笑了起来。
“哦啦……好吧……就这样!”奥斯卡整理了一下收拾妥当的军衣,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妻子讥讽他的口气。
车门打开了!阳光令帝国摄政王眯起眼睛,在他重见光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拥抱着一具颤抖的女体。
“萨沙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发出一声足以感天动地的呼唤,他拥紧无声抽泣着的女人,还把整个面孔全都埋入女人的发间,他从馨香的发间汲取到足够的温暖和勇气。
“这次……你真的瘦了!”萨沙终于开始打量仿若分别了一个世纪的丈夫。
“你也是……”奥斯卡用手指描画妻子的面孔,他不知自己还能说出别的什么东西。
阿莱尼斯其实是跟随丈夫走下马车,她满意地看到在场的女人和骑士甚至包括那位穿戴奇装异服的波西斯公主都在向自己行礼。不过她的视线很快就被藏在女人中的几个小孩子吸引过去了,帝国女皇急切地扯了扯丈夫的手臂。
“奥斯卡,奥斯卡,快来看哪!那是米卡尔特、那是伊芙泰勒、那是普莱斯利!”
奥斯卡松开被自己紧紧拥着的小妹妹,他转向在宫门前翘首以待的女人们,在一一扫视这些熟悉的甜美地面孔之后。他见到了自己的子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前踱出几步,他的身形突然晃了晃,抱着孩子地女人们连忙扶住他。但男人的身体就像灌铅一样沉沉地坐倒在地。
帝国摄政王双目通红、呼吸急促,他单手撑地。疼痛难忍地眼睛令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如此情急地渴望早已干洇的泪水。
“叫爹地!叫爹地!”最为聪明的阿赫拉伊娜首先打破僵局,她使劲儿把缩在自己裙摆后面的小女儿向前推。
伊芙泰勒惊恐地四下打量,好多铁皮罐子、好多刀弓枪剑!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可血液中留存下来地印记却又让这个刚刚学会说话和走路的小美人稍稍有些犹豫。
奥斯卡被小女儿的美丽完全吸引住了,在看到女儿的畏惧之后。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毛绒玩具。父亲将这个玩偶递给女儿,可他突然发现玩偶上竟沾着血迹,奥斯卡有些懊恼,必定是这个小东西擦到了他的伤口,他将玩具上的血迹在自己衣袖上用力擦了擦,然后重新递给还没有大人膝盖高的小女儿。
伊芙泰勒仍在躲躲闪闪,她不知道陌生人递来了一件什么东西,但是!她感受到陌生人的亲切、感受到流经心脏的血液在向她传递某种讯息。
伊芙泰勒小心地挪出母亲地裙摆,她从陌生人手里接过玩偶,然后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红着眼睛叫了一声:“爹地……”
“哦啦……哦啦……哦啦……”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悍然击碎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全部地伪装。他哆哆嗦嗦地呓语、他颤颤巍巍地揽住面前这个小得离奇、小得仿佛稍稍一碰即会打碎的玻璃天使!光明神在上,这是他的女儿,旁边还有他的儿子!
突然!一道异常凌厉地拳风袭向奥斯卡的额头。就在所有的女人全都吓得闭上眼睛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探手一揽便挡住了米卡尔特的攻击。
父亲放开女儿,他抓住儿子的拳头,并用长着厚茧的手指使劲刮了刮卡尔的鼻子。他已预感到这个好斗的小家伙在未来一定是个伟大的骑士!
“拳速很快!但着力点和发力点都随着过快的拳速产生偏移!”
米卡尔特似乎是在仔细思考父亲的教诲,他在琢磨一番之后重新递出一拳,但他的母亲已经忍无可忍地掖住了这个小疯子!
奥斯卡像薇姿笑了笑,然后他便转向怀抱男婴的阿欧卡亚,他在拥抱女伯爵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对不起……”
女伯爵没有言语,她只是主动把孩子交到安鲁主母手里,然后便对男人低声说,“快进去……午餐……午餐在等你!”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享用午餐的时候一直没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打量围桌而坐的女人和孩子。在餐后,一位常年留居贾伯丽露宫的大画家请求摄政王殿下留下他的一副作品。从来都不曾给自己留相的奥斯卡出奇地答应了。
在宫殿的巨型天光画室里,以一幅神教经典壁画为背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集合了安东妮、萨沙伊、阿赫拉伊娜、卡罗阿西亚,当然还有薇姿德林和阿卡。在换好衣服的阿莱尼斯走进天光画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帝国女皇摘掉了皇冠,也没有穿戴那身与此时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的皇袍。
于是,奥斯卡坐在他最终爱的冰熊沙发里,一手抱着玻璃樽一样美丽的小女儿,一手揽着沉沉睡去的小儿子,身边还站着面无表情的大儿子,他的妻子和情人分列左右围拢着他。
“注意!保持这个姿势……”画师边说边在一块巨大的画布上落下浓重的第一笔。
后来,《安鲁大帝在802·5·11》成为唯一一幅描绘了大帝与其众多女性的传世之作,也是世界帝王画像中最为重要的一幅肖像作品。它的意义并不在于高绝的艺术价值,而是向后人揭示了一代帝王与爱侣之间的情感纠葛和安鲁皇室内部最初的、由女性组成的利益集体。
第一第四章
从瓦伦要塞一直向东,要到达坎登戈尔,先得去罗斯城。802年5月12日,瓦伦要塞卫戍军第415师师长隆贝里哈森齐中校带着他的二团战士在远离国道的一个废弃农庄过了一夜,按照中校的算计,他和第二团仅存的九名战士再有小半个月就能抵达罗斯——那里有通往首都战区的最后一个兵站。
小半个月?若是平常……从瓦伦要塞走上这段路,抵达罗斯城只要一个星期,可是现在……隆贝里哈森齐产生一种幻想,他好像身在国外!遍地都是侵略军的探子和斥候骑兵,他得像田鼠一样在夜间的田埂里活动,这是他的祖国,这是他的泰坦!这种做鼠辈的感觉真是叫人心烦,不过更多的是痛心。
这个时候……西方来的下等人多半已经完成对瓦伦要塞的合围!隆贝里心虚地琢磨着,他担心鲁宾元帅能否在5月11日,也就是昨天,按捺不住的虎克艾尔曼上士第一次向他的指挥官说了一些心里话,虎克说,他不想离开要塞,那就像是把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彻底抛弃。
隆贝里哈森齐中校没有像往常那样用戏谑的眼光和轻佻的语句打发415师最棒的带兵长,他在事隔一天之后才向一直闷闷不乐的艾尔曼上士解释这件事。
隆贝里对自己手下唯一一名军官说,“鲁宾元帅命令我们远离战场,是为了给英雄的415师留下种子!只要我们还在,415师就会保留建制。牺牲的战友就会在天堂获得永生!”
听了这句话,虎克再也没有提起回到前线战场地事。
除了一言不发的虎克,仅存十人的415师还有一些小问题。“大虾“肩膀上地伤口有发炎的迹象;“卷毛狗”一直念叨着要回家里看看;“六指”在战前就做了父亲,他想老婆孩子想得要死;“馅饼”地精神出了点问题。他总是对一个笔记本自言自语:“扳机”对火器着了迷,他在参加要塞攻防战的时候就想开小差,跑到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那边去;“小妇人”刚刚中学毕业,提起分隔两地的初恋情人就哭哭啼啼;“老滑头”最不是东西,若不是中校看得紧。这个老痞子迟早会当逃兵!
“快箭”……终于说到“快箭”了!
“头儿……”415师甚至是整个瓦伦卫戍区射得最快最准的快箭手有些难堪地朝指挥官敬过军礼。
“你又想干什么?”缩在草垛里假寐着的隆贝里中校不耐烦地瞪大眼睛。
“快箭”拍了拍自己地箭壶,他更加难堪地摊开手,“头儿!箭壶里没有箭!这就像有妈的孩子喝不到奶水,这种感觉……”
“哦不……”隆贝里重重地躺倒在草地里,“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你念叨了整整一个星期!”
“嘘!”一直默不做声的虎克艾尔曼上士突然从草垛里滚了起来,他抓紧自己的铁锤,并小心地从摞得高高的草淀上探出头。
十名泰坦战士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他们抽出刀剑,像乖巧的小猫一样聚在一起,屏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