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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拢在高地上的波西斯武士纷纷向骑士致意,他们惯常是不会这样的,他们只会沉默地侍奉曾经的天敌、现下的征服者,可当深入天敌掌控的土地,他们才明白屈服的确切含义。在这里,他们的生命就像草芥一样廉价,就连当地信奉和平的居民也对形态古怪的异教徒抱以仇恨的注目。在这里,他们要像侍奉真神一样侍奉征服者,或者说,这是波西斯武士对屈服的另一种肯定。
“我想……世间任何地方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领略在这儿更为深沉的和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边说边跃下了他的红蹄子雷束尔,小奥斯路在摆脱主人之后自孤自地走到一边,山梁上的带着雨滴的鲜草令它极感兴趣。
“吻我!”阿赫拉伊娜如此忠实地表达了她的心意。
我们要说……对妻子的热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迟疑了一小会儿,但他还是亲吻了一下他的异国妻子。
萨沙伊出神地望着丈夫,她的丈夫在亲吻另外一个女子。在她面前。似乎也出现了“ABCD”四个选项,而她自然是其中之一,而这种认知多少都令她感到沮丧。
漫天地阳光披挂满山的绿意。高地边缘的红砖小教堂传出钟声,萨沙伊地视线离开了丈夫。她开始关注教堂。
教堂的钟声像是和平地主题音乐,正如啁啾的鸟语来自春日的呼唤。一对新婚夫妇在教堂前等待着人们的欢呼和祝福,诚实淳朴的山民并没让他们等得太久,鲜嫩地花瓣和飘舞的彩带腾空而起,令人鼓舞的提琴和短笛为置身幸福的人儿送去欢快的音符。
萨沙伊在魂魄离身的时候陷入丈夫的怀抱。直到此刻她才记起,这是她与丈夫告别的日子。
小小姐置身于男人的胸怀,她嗅到了只有自己的丈夫才会拥有地气味,这种气味令她心安理得地面对现实,她的丈夫要回都林,为他的另一位妻子征战沙场。
谁更幸运?萨沙伊望了望面浮红霞地阿赫拉伊娜,但她立刻又将目光投向山下那所孤零零的小教堂。最幸运的应是那位新娘,她在远离战争的山谷嫁给了一位勤劳质朴地小伙子,那一定是她心爱的人对不对?
她的一生都会与她的爱人共同分享。
不像自己!要面对丈夫的多情,或者说是家族赋予给他的特殊权利。
“我要走了萨沙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吻了吻妻子的额头。
他不敢将她带回都林,他不敢想象阿莱尼斯会怎样看待他的新婚妻子。
“在维耶罗那等我!好好照顾自己!”
萨沙伊无言地点头,命运早已教晓她如何打发等待中的时光。
“你呢阿赫拉伊娜?”一身戎装的帝国亲王转向初为人妇的波西斯公主。
阿赫拉伊娜含着满眼的微笑。她用双手掩住肚子,目光中都是热切的希冀。
“我会在龙鳞勇士的卧舱分娩,等待远方归来的战士为他的孩子取名字!”
奥斯卡眯起眼睛,“我叫她伊芙泰勒……”
波西斯公主毫不掩饰地蹙紧眉头。“我不喜欢,这是女孩儿的名字!”
奥斯卡笑着扯住妻子的手臂,“没错!我有预感,我的小女儿叫伊芙泰勒!”
“会是男孩儿……”阿赫拉伊娜倔强地别开头,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未来安纳托利亚的哈里发皇帝……”
奥斯卡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的妻子计较这种问题,他吹响口哨,散布在山谷间的骑士就像他的雷束尔一样顺从地跑了上来。
奥斯卡跃上马背,萨沙伊便无奈地跃上红毛黑蹄子的卡捷佳。已经贵为安鲁主母的小小姐又要忍受分离,她似乎除了胡思乱想就不会在做别的。她想到了卡捷佳这个名字,那是丈夫的一位情人留下的,不知道那位西葡斯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她已经有了子女,年轻时的过往会像山谷中的风,说是飘忽不定,其实却有千篇一律的定理。
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山下小教堂的花藤栅栏旁边穿行而过,即便是最严肃的骑士也不禁向那对快乐的新人投去注视。他们的目光似乎在抱怨,抱怨登临战场之前,伟大的神明不该让他们见证人类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在印象中,他们看到的应是残破的市镇和无处不在的战争威胁,而不是现在的和平安详。
参加婚礼的人群也静了下来,他们认出水仙骑士的战旗,狰狞的猛虎水仙立刻让人联想到远方的战事。这些山区居民向神选战士行礼,连新娘新郎也不例外。队伍缓慢的经过人群,人群用无言的沉默发出同样的抱怨,为什么要在欢乐的今昔提醒他们战事的降临?
萨沙伊利落地夹动双腿,她的纯血马急奔而出。看得出,她想尽快摆脱这片地域,让这里的人们回复欢乐、回复自然赋予的和平时光。
奥斯卡追上了他的妻子,然后……他们并骑而行,不过最终,他们要在某处告别,男人去往首都面对未知的命运,而女人去往维耶罗那等待所有的未知。
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见证一种变化。和平、战争。这场变化来得异常突然,可也不是神明地旨意使然,甚至不是人类的意志使然。而是因为远在别处的少数人怯于开诚布公地善待同类。他们手中握有足以令人战栗地大权。这种权利就像一根绷紧的弹簧发条,谁都知道这根弹簧发条不能轻易触动。可这些手握大权地人毕竟去触动了,就像明知犯错的调皮的孩子那样。为了这些家伙的淘气,现在世上的人都要跟着受苦受罪。
我们应该看得出,以上言论是小小姐地说辞,而阿赫拉伊娜就对这种怨天尤人的说法嗤之以鼻。波西斯公主找来一本旧书。上面临摹了一块古老的碑文。碑文上记载着尤利乌斯恺撒的信条,神圣罗曼帝国最伟大的君主告诉后人,“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这才是人类最原始的笃信。
不过,萨沙伊对波西斯公主的想法给予猛烈的抨击,她认为是恺撒制造了人类的一种原罪。
“得了吧!”阿赫拉伊娜合上书籍,“那个时候还没有光明神教,原罪只是像你这样的人为苦难制造地附会。”
萨沙伊无言以对,她为阿赫拉伊娜对历史的熟悉感到惊异。阿赫拉伊娜很自豪。她与安鲁家族的小小姐聊到深夜才沉沉睡去。也许是在梦中,波西斯公主地遇见了她的孩子,她竟然分辨不出孩子的性别!这已经够令她恼火的了!可更令她厌恶地事情还在后头。一群披着红衣斗篷的怪物死命拉扯她的胸怀,这些家伙要带走她的子女。
阿赫拉伊娜从睡梦中惊醒,她看到……是该死的萨沙伊在撕扯自己的手臂。娇纵的波西斯公主要发脾气,可她发现丈夫的女人满含泪水。
还在不断呼唤那个男人的名字。
阿赫拉伊娜有些空虚,但她还是用衣袖为可怜的女人拭去眼泪。
不知道……黎明降临的时候,有多少人思念心中的彼此。
于是……翌日早晨,就像与光明神约定好的那样,朝阳如期而至。
柔和的阳光随着日升降临宁静的山谷,这是远离战场的大后方,人们还不习惯谈论战争、也不习惯早起。
不过事情总有特例,在萨沙伊和阿赫拉伊娜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她们看到,一名预备役士兵穿上制服,在农舍门口告别了他的新婚妻子。
这名预备役战士爬山出谷,带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带着一件精光闪亮的兵器。除此之外,他的新娘还为他准备了一袋精心烤制的炒面,还有去年冬天的肉干、今年春天的水果。即将奔赴战场的新郎带不了太多,他只需要妻子的祝福就足够了,可他的妻子非常固执,在男人上马之后还在朝他的背囊塞东西。
萨沙伊和阿赫拉伊娜在年轻的预备役战士走远之后才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们吻着对方的额头和眼帘,分享彼此的泪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处水潭边做了一下午短暂的停留,他和送行的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讨论了许多问题,比方说即将由逆龙鳞引发的新一轮安纳托利亚争夺战,还有不断向海岸渗透的阿拉拜酋长联盟的武装团体。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奥斯卡真正担心的,他的头脑不会永远思考这样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离开妻子骨肉的男人,每天都在计算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
其实……这位年轻亲王的做法多少都有些可笑,他一边在计算分离的日期和距离,一边拼了命的赶路,似乎一门心思地打算远离他的家庭和朝思暮想的妻子。
但别忘了,这种矛盾的心情也算合理,因为他在目的地还有另一位等待他的爱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老是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场战争,正是这场战争才为他制造了与阿莱尼斯重新聚首的机会。如果没有战争,他不知该如何向孱弱的妻子解释这一切,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打算解释。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性的在尚未接受驯化之时所遵循的必然的宿命。这种无法摆脱、无法挣扎的宿命既像眼眸的微光一样凄迷,又像手掌的纹理一样清晰。
第一第六章
“隐蔽……”
一声凄厉的呼喊唤起人群的注意!就在眨眼之间,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翻滚着栽入城区。
巨石带起的灰尘满天飞扬,在砸毁一座建筑的轰鸣过后是整个堡垒的寂静,就像这位不怎么讨好的客人带走了所有的生命。
彭西勒多涅尼斯撇开死命按住他的副官,这位军区总司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他猫着腰爬上城头,这要怪城下的那些狙击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箭法准的出奇。
近卫军上将佝偻着背,他将一名战士的尸体掀到一边,垛口外就是密密麻麻的侵略军。不过令彭西勒感到欣慰的是,敌人的几部投石机已经停止运行,这表明他们也要休息。
老练的十二区司令很好地掩藏着自己的身形,不需要再观察也能知道,投石机的静止表明敌人的攻城部队已经接近堡垒。
“又是五个千人队!”望楼上的哨兵突然呐喊起来,但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得到堡垒的回应。
堡垒外响起敌人的脚步声,隔着厚重的城墙,听上去就像是一群急待吸血的蚊子,嗡嗡嘤嘤!
彭西勒·多涅尼斯将军撕开了将校服的领口,露出浓密的胸毛,上面满是血水和汗水。这位近卫军上将四下看了看,他选中了一把利比利斯人打造的宽刃大剑,然后就把大剑的主人踢到一边。
敌人开始攻顶了!首先是一声呐喊,然后是所有野兽共同发出地声音!侵略者将长长的扶梯搭在堡垒的垛口上。接着便响起嘿哈嘿哈地呼喊。
“会这样叫唤的只能是荷茵兰人!”彭西勒将军想。
就在突入城头地敌人快要攻顶的时候,近卫军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终于发出一声类似狮吼的喊叫,他第一个钻出城墙、闪出垛口。只是一剑便将刚刚冒出城墙的敌人削掉了脑袋。
终于,隐伏多时的近卫军战士纷纷冲出城墙上地藏兵洞。他们迅速进入阻击位置,一个一个地把跳下扶梯的敌人送去见鬼。
伴随交战双方的喊杀声,血水和尸体不断交叠,刀兵的呼啸与骇人的惨叫响成一片,近卫军战士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招呼敌人。有的用刀剑、有的用石头、更有被敌人钳制住的战士直接用拥抱,这一抱就能与敌人一块栽下城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在城墙上的一处垛口失去守卫地时候,扛着荷茵兰王国白底十字花军旗的圣骑士跃上城头,他的铠甲光鲜亮丽,隐有黄金地光芒在流动。这名骑士劈开了几名泰坦近卫军士兵,然后便朝城下的侵略者炫耀似的挥舞那面军旗。
彭西勒多涅尼斯不耐烦了!他的利比里斯剑已经卷起锋刃,于是他就换过一把巨大地斧头。近卫军上将在残破的城墙上跳了几跳,又劈翻数名敌人,最后才踩着敌人的尸首冲上那处垛口。
傻呼呼的荷茵兰圣骑士还在挥舞那面军旗。直到泰坦将军的斧子劈入他的后背,城墙上的敌人都向简章闪亮的彭西勒扑了过来,结果却和一队急冲而上的泰坦守军撞在一起。于是绞杀战继续进行。
彭西勒在用斧头劈翻搭在垛口的扶梯之后才稍稍喘了一口气,他将那位圣骑士的尸体连同敌人的军旗一块儿从他的防御阵地上抛了下去,临走还不忘大声啐一口,说句:“呸!娘们勒奶子的东西!”
后来……还是没人能够说清楚是在什么时候。总之来势汹汹的敌人又向潮水那样退了下去,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被破碎的盾牌埋在下面,血水沿着城头上的排水沟直接落在墙外,像瀑布一样奔流不息。
“又是一天……”老将军抹了一把灰黑的面孔,他颓然靠在垛口下面,身前身后都是他所熟悉的面孔,不过这些面孔已经没有任何生息。
“还有出气儿的吗?”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突然不耐烦了,他讨厌这种战事停歇时的寂静。
如同一片废墟的堡垒中陆续站起数位浑身浴血的近卫军战士,他们在“怪石林立”的堡垒城区搜寻着幸存者,直到听见总司令的召唤才聚在一起。
“将军!大家都好得不得了!”
“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太好了!”彭西勒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鬼知道这位已被围困一个多星期的近卫军上将哪来的心情。
卡封堡,这里大概是泰坦近卫军在布塞巴克渡口地区仅存的一个军事据点。昨天,第十二军区总司令还不太相信,因为他被告知敌人已经攻克了其余的四座卫城,那里有他的两万多名将士守卫着。可到了今天早晨,彭西勒将军不得不相信了,因为敌人用投石机将他手下那几位堡垒守备官的首级抛进城里。
据说当时……将军大哭了一场,结果这件事令身陷重围的十二区战士更加沮丧,于是将军不得不出面解释,他说那几位军官的首级里面有个人……是他的小儿子。
战士们又开朗起来,倒不是感动,也不是怜悯。这些普通的士兵只是觉得,将军死了儿子,堡垒外面的家伙就要倒霉。
事实似乎的确是这样,堡垒外面的反坦联盟军在上午刚一交战的时候就开始倒霉!先是一场大雨,荷茵兰人那几部仅存的小口径火炮立刻变成哑巴,再接着……豪雨引发了一连串小规模的山体滑坡。卡封堡上的守兵亲眼见到,一座不知是法兰人还是利比里斯人的千人队随着山体倾泄而下的泥水凭空消失了!
为了庆祝这件事,彭西勒将军将城堡内最后的几桶白兰地分发下去,结果他的士兵又像吃了假药一样亢奋起来。大家都说光明神眷顾十二区。
不过……战事在中午开始恶化……反坦联盟军像疯了一样!这些西方来地下等人在卡封堡的正面战场投入了六个师的进攻部队,十几座千人阵将狭窄地堡垒锋面围得水泄不通,尽管这种局面令箭楼里的泰坦弓手闭上眼睛也能杀人夺命。但阻击城头地刀斧手就比较郁闷了。他们要应付数之不尽的敌人,不但要防备城墙下面投来的冷箭。在刀枪失去效用的时候还要用胸膛去填补缺口。
围绕城墙的争夺持续了一整天,从大雨漫天进行至长虹贯日。巍峨耸立于山颠地卡封堡依然飘动着黄金狮子旗,尽管守卫这里的驻军已经十去七八,但幸存下来的将士仍用短暂的休息重组建制。
从前的军变成现在的师、过去的师变成今天的团、当时的团变成瑚甲的大队、中队、甚至是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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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