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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家卫国的姿态,并在对方听不见的地方大笑:“怕了吧,胆鬼。”
这种人,当然不会引起江川的好感,但又没有什么恶感,毕竟双方毫交集可言,虽然听一些大酋长会供一些仙师代替萨满祭司,用来求神祈祷,或者跟其他酋长斗气,但还没有人想要“包养”江川,也就和他关了。
虽然江川不大懂沙漠酋长的行情,但就他所知,能有四头银驼的酋长,在沙漠上,绝对是称霸一方的人物,那个等级的酋长,拥有的绿洲至少在面积上,不会比坊市所在的“绿坝州”,而且十有**,家族供有“仙师”。别别的,就算把银驼分一匹出来给仙师做脚力,一般的法体期修士都是乐不得的。
四匹银驼从江川身旁过,便听一个清脆的语声响起,发自其中一匹银驼上女乘客之口,的是当地的土话,语速飞快。江川虽然来了几日,但是这边的修士都用的是大昌官话,江川也没必要为了和酋长交流,专门学这饶舌的方言。
银驼上另外一个人回答了她,声音要苍老了一些,紧接着前面四个乘客充分的交换了意见,其中一匹银驼脱离了队伍,往江川这边驰来。
江川眉头一皱,倘若在片刻之前,他心情最烦躁的时候,只冲他突然冲向自己,就能把江川心中一股杀机勾起来,现在虽然经过一番发泄,没有那么敏感,但依然对这种接近心生抵触。
那银驼来到江川面前,骤然勒住,道:“你——杀了土狼很多,是不是?”语言语法都生疏奇怪,显然不习惯官话。
江川随意的瞄了一眼,从他来的路上,躺满了大大的尸体,都是正好挡住他道路的家伙,土狼,也有数十只吧。“嗯。”
“嗯”这个字表示是,倒是通用,那人道:“你是勇士,一起去打犬人。”
江川轻笑一声,正想道:“不必了。”就要离去,突然脚步一顿,愕然道:“犬人?”
080老而不死
o8o老而不死
众人听到“青子”三个字,气氛一静,接着轰然转身,一起行礼道:“见过青真人。书友整_理*提~供”
青子,正是林下洲两位真人老祖之一,享誉数百年,在大昌一众宗师面前的威信,并非骤然杀出的长生殿使者可比——哪怕她们刚才宣布了震撼人心的消息。
众人行礼声中,一人缓步而出,遥遥拱手,朗声而笑。
这位破生老祖,虽是“老祖”二字,却不见丝毫衰老,望之不过二十许人,面如冠yù,丰神俊朗,这也罢了,林下洲的功法都是如此,从年龄上根本看不出修为来,只是这位老祖却丝毫傲气,只有一派通脱大方之气,如同山中名士,令人心折。
这就是标准的林下洲修士了,大部分林下弟子,所追求的境界都是如此,追求的是当年道韫祖师的风仪,即使青子以破生真人的修为,也只敢肖似三分,既是如此,一众宗师被他的气度感染,也不由得露出敬仰之色。
林下洲青子,名不虚传。
有好戏看!
几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青子虽然看着通脱,但毕竟是一位破生真人,自有他的尊严,那长生殿使者众人看得清楚,只有琢磨宗师顶峰的修为,却是一身傲气,倚仗长生殿的势力,未必把青子放在眼中,如此一来,两人少不得要对上一番,至于结果么,就看林下洲到底是要xìng命还是要脸面了。
能成为琢磨宗师的,哪有本xìng纯良的主,在长生殿雷电压顶的大势之下,都感觉压抑非常,生出了唯恐天下不1uan之心——不过,众人毕竟都至少几百岁的人了,虽然期望林下洲闹起来,但心中自有判断,宗门道统面前,个人意气不过事,林下洲这一次,多半还是会低头,在大昌修仙界同道面前,弯腰屈膝,臣服长生殿,这也算是一场好戏吧。
他们都下意识地忘了,就算今天林下洲低头,用不了几日,就轮到他们自家宗门了。
长生殿使者目光一转,道:“青真人?”总算她给青子稍微留了一点面子,没有直呼其名,“怎么就只有你一个?yù太真呢?天庸子呢?”
青子面露微笑,道:“尊使何必明知故问,内子带着天庸,前去为长生殿出征助声威去了。”着又笑道,“刚刚我也接到内子的传音符,长生殿果然好威风,在擎天岳摆开道场,内子就是除了霓裳关各位,第一个道贺的同道了。”
众位气氛一静,众位琢磨期宗师面面相觑,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
我勒个擦,这老不死!
这青子老儿,这林下洲,太混了,太狠了,太没骨气了,太……绝了!
他们还在揣测,林下洲是硬顶啊,还是屈服啊?人家倒好,直接上赶着双手上,不等人家开口要人,直接送货上门不算,还千里迢迢把自家的真人派过去,牵马坠蹬,以供前驱,立刻把自己从屈服yín威的降人,变成了从龙功臣!
这需要多大的魄力,多毒的眼光,多厚的脸皮啊……
众人心中满是鄙夷,但是望向林下洲老祖的目光已经闪过一丝yan羡,这林下洲,在今后就算不能与霓裳关相提并论,但至少地位上,和其他后知后觉的门派已经不同,而被放逐的太岳道,更是比都不能比了。
落后一步,悔之晚矣啊。
青子微微一笑笑眯眯道:“尊使,请进青木殿吧。”目光一扫朱飒,道:“天成,还不招呼其他道友?”
朱飒如梦方醒,连忙招呼其他门派的宗师,突然目光一转,只见秦阳泉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不由得心底一寒,怪不得刚才没听到他的声音,原来不知是谁出手了……不会也是自家老祖吧?
青子将长生殿使者让进青木殿,虽然态度依然不亢不卑,但他也知道,在一众宗师心中,已经给他扣上了“老不死”、“软骨头”一系列的帽子,但是他不在乎。
或者,他不能在乎——嘴角露出一丝似悲哀又似奈的笑容,林下洲能从上古留存道统十万年直至如今,靠的,又岂能仅仅是一道玄门……
江川心中思绪万千,为的只是“犬人”两个字。
犬人,当然不是狗头人这种妖魔鬼怪,他只是一种蔑视的称呼,是陇西道的人称呼大漠对面的人,也就是西戎的。这些西戎人尚未开化,断纹身,茹mao饮血,比之煌煌中原,那是不值一提的野蛮人,就算陇西道对于中原,也是蛮夷一流,但是并不妨碍他们鄙视更加蛮夷的西戎。
当然,鄙视归鄙视,鄙视不能解决问题,翻白眼也吓不退汹汹而来的西戎,别大昌,就是武风最盛的大赫最精锐的部队,遇上了西戎的骑兵,同等人数下,也只有败退一途,大昌就不必了,只要西戎一来,上至贵族,下至庶民,望风而逃,逃不了的就只有闭眼等死了。
但是西戎进犯中原,有两条路,大昌这边是沙漠,大赫那边却是水草丰足的大草原,傻子也知道改选哪条路,除非大雪灾,挡住了他们西进的道路,不然大昌的边境一向还算安稳。至少江川这几日就曾听,西戎犬人已经有十数年不曾走过陇西道了。
今天,却听到了犬人二字,莫非西戎犯边?若真是如此,那今年真是大霉之年,从修仙界到凡间,没有一处安宁。虽然凡间1uan一些,对于修仙者关大碍,但是如果1uan大了,就会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修仙界。
举个例子来,虽然西戎没有大昌那么完整的修仙界,但是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修士……
银驼上的乘客见江川没有表示,不由得暗自恼怒,他的身份在附近非同可,向来是一呼百应,从没被人忽视过,这时见对方礼,忍不住就要作。
突然,一阵银铃声响起,队伍中另一头银驼也脱队而出,追到后面,后来那人叫道:“阿古他!”却是那位女乘客。
“阿古他”是兄长的意思,这个江川倒是懂,但是那女客再次吐出了一长串方言,就非江川所能知道了。
那个哥哥听了之后,却是骤然道:“那位……前面的野火狼也是你杀的?”
江川眼中,本没有什么野火狼、土狼的区别,两者虽然一为野兽,一位低阶兽怪,但都是一击了事,他甚至都忘了,这一路上是不是杀了野火狼了,不过既然有人问,大概是有吧,当下点点头,道:“有这么回事。”
那两人闻言,不管是原本带着趾高气昂的哥哥,还是一直着怪异语言的妹妹,都刹那间绷直了身体,一起跳了下来,行礼道:“见过仙师。”
江川一怔,登时明白,野火狼虽然对他不算什么,但却不是世俗武师能够对敌的,除非到了先天境界,不然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不过,一般人看到了强大的力量,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先天高手,而不是虚缥缈的修士,这对兄妹却一口咬定自己是仙师,大概也是接触过其他修士吧。
那哥哥道:“仙师,既然您到了,想必要和我们一起去杀犬人吧?”
江川皱眉,怎么又是犬人?等等,如果只是西戎进犯,要动用修士?莫非……
那哥哥道:“西戎马兰瓦部落五千犬人侵犯我们的牧场,其中还有数位天师,我们部落的供大仙师已经下了同道帖,有请各位仙师守望相助。我们这一趟,就是去请临近部落的几位仙师的。”
着,他伸手,指向了队伍最后两辆豪华的陀车。
081天狗犬人
081天狗犬人
江川坐在一辆驼车当中,晃晃悠悠往牧场行去,那里有着凶悍的犬人和天师在等着他。
他终于接受这个任务,不是因为同道帖——那东西确实是半强制的邀请各部族供前去助阵的信物,但是只针对吃酋长皇粮的供仙师,对于长期在沙漠矿山中挖宝的陇西道本地修士约束都有限,何况对江川这个外人。只是江川还有自己的考虑。
一来,他要亲眼验证一下,到底西戎的进犯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是例行的劫掠,还是出动大动作的前兆?据江川想来,还是后者居多,毕竟天师虽然修得不是练气道,但是掌握了绝大的力量,在西戎的地位与修士相同,虽然比之修士与凡人更加混杂,但平时也极少参与劫掠甚至战争,断断不会为了一片牧场就大动干戈。
如果是有备而来,那他们的目的就要费思量了,江川此去,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推测这一次的天师目的为何,情势到底怎样,会不会影响大到波及修仙界。现在正值长生殿携压顶之势重掌修真界的时候,倘若这个时候,西戎的天师也来chā一脚,那乐子就大了。不过,对于江川,甚至修仙界许多人来,西戎的动作也未必是坏事,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越闹越大,再闹大点,只要不是不可不收拾,乃至于全线沦陷,水适当的混一点,不定还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还有一节,就是江川的私心了,他听这次被侵犯的牧场,属于陇西道西方的大部族慕容氏,而慕容氏不仅仅是陇西道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更是这座幻火金矿藏的持有人之一,虽然只占有一部分,但手中的幻火金和幻火浆也是数不胜数,他们不介意用这些东西作为招揽仙师的报酬,江川也不会在意更改一下任务内容。
既然都是杀,去矿山下杀修士和兽怪,还不如去边境杀犬人和天师,有意义不,战场的气氛也更加凶厉,获益恐怕也是更多。
有这些考虑,江川还是坐上了去牧场的驼车。
因为驼车不够,又不能让仙师和凡人一样走路,所以江川必须跟其他人同车,两辆车上都坐了其他仙师,江川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直接做了人少的那一辆。现在在驼车上在江川对面,还坐着一个修士。
好端端的一个人坐车,突然挤上来一位乘客,对于高高在上的供修士而言,自然心中不悦,对面那位,表现的就很明显。
因为在车里,双方都没有按照沙漠的习俗带上长长的斗篷,只不过穿着一般的长袍,头脸露在外面,这也就给了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眼的机会。
对面那个修士,也在灵觉期中期,表面上修为与江川相仿,却是地地道道的陇西道本地人,气质上,外形上一眼看得出来,只因他长得很像浴血沙漠的战斗修士,皮肤黝黑,棱角粗犷,还蓄着一把大胡子,眉角还有一道寸来长的伤疤,看起来拖了法袍,纹上两条带鱼立刻就能去赌场看场子,他斜着一对三角眼,撇着嘴,神情透着不屑,显然对于江川这种白脸,是掐着眼睛看不上。
暗中嗤笑了一声,那修士噌的一声,拔出一把匕首来,雪亮的刀光直晃江川的眼睛。
江川愕然,不是被他吓住了,而是被他惊呆了——跟修士对仗,像流氓一样拔刀,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再,他手中那匕首,虽然是法器,但也不过是下中品,资质甚是粗劣,显然是地摊货,拿在手里也不好看啊。
从他的身家来看,这人只怕都未必是供,多半是个散修。
这修士不知道江川已经给自己贴上了“二货”、“穷鬼”的标签,手指一转,匕首在指尖漂亮的转了一个刀花,空气中闪过一抹雪亮,眯着眼睛道:“你不是陇西道人吧?”
江川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了一些——人,果然还是需要点娱乐消遣,劳逸结合才是正理。于是笑眯眯道:“是啊,我从东边来。”
那修士拿着匕首,在自己的胡子上蹭了两下,慢条斯理道:“哦,东边中原?那可是花花世界啊,怎么不在安乐窝里面享福,反而来陇西道吃沙子呢?”
江川见他拿着匕首剃胡子,突然很想把玄火剑拽出来锉指甲,强忍着冲动,笑道:“我这不是仰慕陇西道,有道友这样的英雄豪杰,也来瞻仰么。虽然我弱,但是能看见道友如此豪杰人物,也不白来一次。”
这句话若是在中原对某个修士,简直如同骂街——你才是英雄好汉,你们全家都是英雄好汉。那英雄好汉形容的是下等凡人,哪里能与修仙求道、世外逍遥的修士相提并论?但是在陇西道,这个风气彪悍的地方,英雄豪杰还真有几分市场,至少那修士就很高兴。
那修士cào起匕首,蹭蹭几下,削下来几片胡子,把满脸的络腮胡,愣是修成了羊胡子,看起来年轻了几分,哈哈笑道:“年轻人,喜欢冒险是对的,陇西道最适合修士成长,在中原长起来的修士,都是软蛋,屁用不顶,你来这里历练一回,回去定能把那群软脚虾打得屁滚niào流。”大笑了几声,终于和声道:“在下陇西拓跋氏族拓跋元升,道友贵姓啊?”
江川心道这位真是好哄,心中却疑惑,拓跋氏族在陇西道势力不,并不逊于慕容氏族,他姓拓跋,难道是一位酋长?看起来也不像啊。不过也难怪,拓跋氏是大姓,有酋长,也有贫民,甚至还有奴隶,这位拓跋元升,大概出身也一般。
江川笑道:“在下江川,来自甘陇道。”
拓跋元升笑道:“那倒还真是不近,甘陇道?离着京城远么?嗯,我猜你来陇西道最多不过一月,还这么一身细皮嫩ròu,实在是显示不出我等沙漠修士的威风。”
江川大乐,听这拓跋元升讲话,让他想起了过去在甘陇道,听那些江湖汉子讲话,也是动不动就拍胸脯:“不要堕了我大刀帮的威风。”,如此声口,倒也亲切,道:“是啊,我才来了一个月,连矿山都没有下去过呢。”
拓跋元升挥了挥手,手上的匕首发出了闪亮的光芒,差点戳到江川脸上,道:“矿山下不下去,有什么要紧?要想真正练出来,还是要到边疆杀犬人。老子十二岁刚刚修炼进了法体期,就跟着阿爷去西边杀狗,一直杀到这么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