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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中携带的人类,即为地母提供进行科研创新的“灵感”。
同时,它们也是地母用于间接统治下层,在这个文明中的称呼意思,翻译过来大致是“神眷者”的类似教士的阶层。除了这部分蓝皮人意外,剩下的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蓝皮人,基本上都是停尸间里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它们不仅食不果腹,每日只有地母提供的一点勉强维持『性』命苟活的食物,时不时地,还会被地母为了很多荒谬的一己私利,肆意压榨。
比如,这些累死的蓝皮人,就是地母为了侵略隔壁的硅基文明,号召起来修火箭发『射』台,甚至是完全是鸡肋的宗教建筑,活活累死的。
这些工作,如果它自己来做,以那根茎遍布全球的条件,效率不知道要比靠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奴隶高多少,但地母却没有这么选择。
其原因,有它因为还要兼顾结构精细的生化火箭等物的生产,计算力不足的因素,但更多地……就是扫描出来的那些情绪中的,本质上不过是一种精神刺激的统治快感。
初步的信息扫描完成后,宇空的心底,也不由地为蓝皮人们产生了一丝悲哀:
各种数据分析的结果,表明这个种族,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见到的,和人类最为相似的种族了——蓝皮人不仅有着跟人类相似的身体结构,还跟人类一样,有社会,有家庭,也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也有着类似的审美观,以及对艺术与快乐的追寻……总之,它们可以说,就是一个翻版的人类。
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要比人类更为优秀。
因为,在这种生物的dna里,宇空发现,它们控制自私这一『性』格的片段基因,比起人类所占比重要小很多很多——这意味着,这个种族在发展的过程中,应该会少许多因为内斗等自身原因,而毁灭自我的风险。
如果没有地母,生在这颗物质丰富,引力又低,适合发展航天技术的星球,它们应该会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种族,科技必然发展迅速,可能早就步入星际时代。
但是,地母这个超级生物的存在,把一切都毁了。
在它的统治下,蓝皮人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被任意压榨,获取知识的权利也被剥夺,所拥有的,只有抱着地母欺骗它们的那个所谓死后天堂的谎言,沉浸在每天五次膜拜的仪式中,通过祈祷麻醉自己。
最初,宇空还猜测过,地母会不会给它们一些特殊的,生物文明特有的诸如生化矩阵这样的享受回报,但经过探查后的结果却是,发展程度并不高的它,还没有这种技术。
或者,是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被剥削的蓝皮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而除了给少部分统治阶层的蓝皮人,通过神经元链接口,注入一些类似毒品,对身体会造成严重伤害的化学信号成分,来给予其短暂的快感用作拉拢外,地母就没有给蓝皮人任何“福利”。
这样的结果,也不能说蓝皮人的评价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因为在根茎遍布全球的地母这个超级生物面前,没有任何一个个体敢反抗,甚至稍稍『露』出表示不敬的信息素,就会被感知到的它随意杀死,谁还有反抗的能力?
可以说,这东西出现伊始,就把蓝皮人的发展潜力剥夺了——而且,它的智慧,还是通过与先觉醒智慧的蓝皮人,进行脑域链接获得的,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种种因素,让蓝皮人文明变成了一个集合虫族,人族,共生,单体四类文明特征的混合型文明这种四不像——在赛斯特文明中,它的称呼是,混合体。
但兼具多种文明特征的混合体,这种存在形式,也不能说不好。
隔壁那颗星球上,半机械半生物的铁蟋文明也可以算是混合体,虽然因为周围环境差,加上蜂群式的思维模式不利于灵感点的出现,从而导致发展缓慢,有一些固有缺陷,但至少不限制知识的传播,又上下一心每个个体完全平等,没蓝皮文明这种明明被往死里剥削,还要被『逼』着觉得舒服的屁事。
而宇空自己,也是混合体。并且,如果从意识思维模式上出发,他的存在方式,其实跟蓝皮文明很相似……不,是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双方同是一个虫群主宰式的,通过神经元(心灵链接)等手段,掌握文明绝大多数的资源的超级意识体,带一群有着分散的,有自我意识的个体(普通蓝皮人,人类),并且对这些个体掌握着绝对意义上的生杀大权。
但双方的差别,却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宇空这边不必说,就算没有进化方程式这种bug,他也相信自己能进化发展得很好——因为,每一天,他都能从生化矩阵中吸取源源不断地知识与灵感,并且已经以此举一反三,补充推倒出了许多机械文明侧的科技,只是很多除了几个实验样品外就没有大规模付诸生产罢了。
而蓝皮文明呢?
从尸体中将孢子悄无声息地分散出去,通过弄出寄宿体等手段了解到的它的历史,他发现,这个文明已经超过两百年没有进步了。
这也就是说,两百年前,它是化学能火箭时代,现在还是。基础科学,更是在牛顿力学的层次停留了将近三千年,进一步的,涉及核科技基础的相对论,更是连根『毛』都没看见!
这很正常,因为地母本身只有一个意识体,从而有着虫族文明那种缺乏自主创新的弱点,又为了所谓权势的快感,实行的那些只为把蓝皮人全培养成不会思考的傻子的愚民政策,限制知识到连牛顿力学都当“国家机密”的地步,就这,要是它的科技发展还不停滞,那就真见了鬼了。
甚至,如果不是这颗星球资源比较丰富,加上它本身是生物文明,有着很强的物质循环利用能力,早就因资源枯竭崩溃了。
这些,只让宇空感受到这样一种熟悉的基调:
“这世上,真的什么时候都不缺智障啊……”
他默默地感慨道。
本来,他以为地球出了个游码组织,干出一大堆自毁长城的事情,在这残酷的宇宙里就已经够傻了,但现在这个记录却要被地母刷新了——因为,游码那些行为。与其说是蠢,倒不如说是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产生的短视,而且背后还有提前解除外星科技,导致的消化不良这样的外来因素。
另一方面,那些阴谋家们,可能科学造诣,或者智商不怎么高,但至少情商高,好歹玩政治玩心机也是一把好手啊——不说别的,单是能维持这么大一个局这么多年不破,并且只差一步,如果不是宇空这种超出认知,以力破巧的bug打断就成功了,就足以让人惊叹了。
到现在,宇空都不敢说,自己在搞阴谋玩政治,这一涉及变幻莫测的第三类科学方面,能比得过这些老谋深算的狐狸。
而且,他们再怎么“肉食者鄙”,在抑制科技发展方面,那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实际上一个个可都精着呢,弄得都是竞争对手们的,世界上最精锐最先进的其实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但地母呢?
这家伙的智商,可能因为那庞大的计算力和记忆力的缘故,算是可能超过所有人类总和的天才级别,但是情商……
从捕获的历史中推测,似乎是它习惯了这种单方面接受崇拜,看谁不爽就用绝对的实力杀谁的行事方式,宇空发现,地母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一根筋,其情商,或者说是政治智商,其实就跟幼儿园里那些饱受溺爱,眼睛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小皇帝小霸王差不多,除了因为我看你不爽就喊打喊杀外,什么都不会。
比如,这次根本不会获得任何好处,只会白白浪费资源的对铁蟋文明的侵略行动,其原因就像这句话,洗脑洗得自己都信了说的一般,跟它灌输给蓝皮人子民们的话语一样,单纯是地母自己觉得隔壁的这些硅基生物们不受自己控制,是“大逆不道”的,才干出来的。
如此,宇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有一句感慨。
“也许,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离开地球,而是选择统治世界,沉溺在这种绝对一帆风顺,每个人都彻底臣服的环境中,也会因为骄傲自满,渐渐堕落成这样吧?”
感慨完后,则是一些思考——此时,宇空感觉,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那些问题,似乎有一点眉目了。
“难道……”
他正要思考下去,并且预感几乎要抓到那最终的答案了,但是……突然间,一阵出现的反应,让着几乎已经等于铸造好钢筋结构的大厦的想法,彻底崩塌。
“什么?!”
那是从蓝皮文明星球上,传来的一阵让他吃惊的『骚』动:
“该死,大意了,到底是吃天赋的生物文明,竟然发现我的存在了!”
第168章 白色恐怖()
“竟然发现我的存在了!”
从蓝皮文明母星上传递过来的一阵『骚』动,让宇空顿时有些震惊。
那是在蓝皮人尸体周围,传来的一阵信息素波动,其中透『露』着一些短短续续的信息。它们转译过来,意思大致是这样的:
“有入侵者……影响,尸体……警戒,全盘警戒!”
信息出现后不久,如它所言,整个星球便开始迅速地反应起来:
先是地母的那些根茎,纷纷开始进入了警戒状态,再是通过一些作为传声筒,随时与它保持着神经元链接的蓝皮人,将这警告的消息发遍全球:
“警告,现疑似有恶魔通过未知手段,侵入了我们当中,请所有大地的子民,按照引导指示,全部前往链接点进行纯洁『性』检测。”
通知过后,正在劳作的蓝皮人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丝恐慌的神『色』。但是,由于被地母洗脑压榨,它们早就麻木了,也仅仅是慌了一下罢了,在通知不久后就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前往所谓链接点,也就是那些能链接神经元的地方,排队进行检测,其整齐划一程度已经达到了令人汗颜的,竟没有一个敢怠慢半拍的程度。
不仅仅是蓝皮人,通过那种链接神经元的手段,地母连这颗星球上绝大部分的动物都控制了。现在,通知发出后,只要是高级程度达到了能进行神经元链接的生物,在生物链中下至类似阴沟里的老鼠的位置,上至类似海洋里的蓝鲸的位置,在信息发出后都纷纷前往了那所谓的链接点,一时间人山人海的场面极为壮观。
这迅速的反应速度,让宇空顿时汗颜无比:
“该死,它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虽然比蓝皮文明强许多,但是,由于现在还在观测阶段,宇空一直秉承的原则可是“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从来没有泄『露』过任何踪迹:
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他是在没有进行链接的尸体中出来的,也没有去碰地母的根茎,以它的手段不可能发现它;后来,制造寄宿体,宇空也刻意没让寄宿体去链接或者弄出动静,找的地方也是推算出的它的监控死角;即便是信息素读取,宇空也早就作了预案,所以一直对侵入的赛斯特细胞进行了这方面的变异准备,别说地母了,就连他用心灵侦测都无法检测到一个泄『露』的分子……
他完全想不明白,地母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
不过,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不过一些可有可无,损失不损失都无所谓的细胞而已。这个超级生物的反应,激起了宇空的好奇,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于是,他控制着那些鼓捣出来的寄宿体,刻意地排在检测队伍的最后面的位置,对事态观望起来。
检测的过程,由于地母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信”,进行得井然有序,但是,很快就有一些可怕的画面,出现在了前面。
那是个别通过后背的神经元连接口,与地母进行对接的蓝皮人或者动物,在链接过后,周围地母的根茎就疯狂地涌上去,将这些无端端遭了飞来横祸的倒霉蛋绞杀,更有甚者被活活勒成肉酱。
这些被勒死的,并不是宇空的寄宿体,而是像它通知中说的,因为“思想不纯洁”的缘故,没通过检测的——虽然地母能通过神经元链接读取这个星球上的生物的思想,但是,这家伙并不能像宇空一样,通过链接随时随地监控生化矩阵中人类的思维。
所以,它会像进行体检一样,定期对所有蓝皮人进行思维连接进行链接,而被扫描出所谓“思想不纯洁”的,也就是对它产生反意,或者是信仰不够虔诚,那就不好意思了。
它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而导致死亡的缘由,绝大部分都不是明显的恨意,而是因为某天少做了一次礼拜活动,或者对地母强加的繁重工作抱怨过,偷懒溜号过,甚至可能是没有及时地通过“祈祷”感谢它。
这种直接读取思维,哪怕是地球上曾经最独裁专制的国家都望之莫及的监控手段,导致蓝皮文明的星球上,活下来的基本都是经历过层层筛选的顺民,已经没有一点反抗的思维了。
接下来,一幕在宇空看来,比地母用根茎绞杀这些“反叛者”,然后将其吸收为肥料的场面更让人心寒的画面出现了。
那是后面排队的蓝皮人的反应。
面对这些受害者狰狞恐怖的死相,它们既没有『露』出害怕,也没有『露』出同情,而是司空见惯一般的麻木。更有甚者,还做出了对着这些“不纯洁者”破口大骂着各种脏话,或者隔着老远扔石头吐口水等举动,甚至唱着翻译过来意思大概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之类的赞歌——哪怕,被勒死的那些,实际上是它们的朋友,父母,儿女等关系最亲密的人。
“真尼玛恐怖啊,谁要是生在这颗星球上,恐怕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吧……”
在后头排着队,看着前面的各种画面,纵是身经百战,宇空也不由感受到了一股深入灵魂的凉意。
让他感到这种莫名的恐惧的,并不是蓝皮人们的死,而是周围它们的同胞那不仅没有一滴泪,反倒落井下石的狂热。不过,他明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在这种“不虔诚”的都被地母用绝对力量杀光了的极端环境下,谁要是敢稍有些怠慢,作出因为没有从众而显得“突兀”的表现,恐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这些家伙了。
不由地,他在心底默默地为这些死掉的倒霉蛋上了一柱香。
检测的队伍行进得飞快,不出折合地球时间的三五个小时,就要轮到宇空的寄宿体了。对于此,他默默地拟定起应对策略来。
老实说,对于别发现宇空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毕竟就像前面说的,了不起损失一些微不足道,随时都能自毁的细胞罢了,大不了再把位于附近星系的心灵侦测球叫过来再造就是了,无非多花些时间罢了。
所以,他筹划的,是别的东西: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要不要,干脆将计就计,搞个大新闻,看看这些家伙的反应呢……嗯,这么做试试看吧……”
思索一番后,宇空已经可以预计,待会儿精彩的场面了。
在计划拟定好后不久,就轮到一个被他变成寄宿体的蓝皮人了。
控制着它,宇空仿佛若无其事一般走上检测台,任由那根链接用的枝条向寄宿体背后的神经元连接口『插』来,然后……就在链接达成的一瞬间,突然,这个蓝皮人满不在乎地紧闭着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