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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了。
自己能画出来吗?葫侠问自己,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不可能。
他站起来,抱了一堆树叶,盖在了落虚空的脸上,那幅画被他深深地埋进了土壤之中。之后,葫侠在此处跪拜了三天三夜,没有给落虚空立上牌位,也没有给落情弄。他站起来,把变大的葫芦背在身后,向着森林之外广阔的世界走去。
走出森林,葫侠也和落虚空一般,伸出自己的手掌挡住突如其来的阳光,接下来的路,不会再有落情,也不会再有落虚空,这经过的几十年,就像是南柯一梦,只有他平白得了一身的本领。
“从此以后,我就是葫侠了。”他对着自己说。那个糖人,被葫侠一嘴咬紧,吞进了肚子里。他不要追寻别人的脚步了,他自己就可以作为被追寻的人了吧。
当然,此段剧情,葫侠忽略了他啃了放了好几年的糖人之后,下山做大侠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荒山野岭拉肚子酸爽了三天三夜。这是余江蓠后来没事的时候告诉我的,现在葫侠还是一本正经脸呢。
落虚空说过,杀孽会让他的修为停滞,但是如果是合理的杀孽,就可以被正当的善事抵消,所以葫侠很听落虚空的话,他的杀人和救人,永远都保持在一条线上。今天杀一个人,明天就会救一个人。他想要活下去,见到创造落虚空的那个人。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单挑是掰手腕的话,是不是就能减少杀孽了。
他在江湖上亦正亦邪,自然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年方几何。只知道这位大侠在开打前总是爱说上一句“妈卖批”,后来他大概是知道了妈卖批的具体意思,所以他就换了,变成了文雅的“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果他说完这句话,别人还反应很快的话,就会被葫侠暴力镇压。葫侠会理直气壮地一边揍你,一边说,“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定住,不知道这是一句定身咒语吗!都是你的错,之后要找人说一百句‘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要是不讲,我就见你一次揍一次。”
江湖上流传着妈卖批大侠的传说,大侠的揍人技巧还上升了,他背后的葫芦越来越大,他现在不会揍人,会把这些人统统装进葫芦里,感受一下受到教育的美好。当然了,这葫芦里有什么,除了进去的人,没人知道,那些知道的人也不会讲出来。
偶尔有人传出话说,进了葫芦,就等于进了不知道是谁的肚子,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消化、可能会被拉出去的无力挣扎的蛋疼感觉。
但是毫无疑问的,进了葫芦的恶人,出来以后全都一边做着好事,一边说着妈卖批,这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再后来,葫侠背着他的葫芦,见到了半步多。这是个奇怪的地方,有着强大的老板娘和强大的小二,永远不会天亮,有一种笼罩在整个客栈上的压抑,但充斥着淡淡的生机。一想到落虚空,他就在这里呆了不少时日。大家都看不见了这个背着被教育的小朋友到处走的葫侠,却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只不过从奇怪的大侠变成了隐士,不少人猜测葫侠是死了,也有人猜测他是归隐了。不管何种猜测,葫侠就是隐遁了。
所以,葫侠又变成了隐士葫侠。他背上的葫芦也被赋予了“混元天清灭世巨葫”的称号,葫侠听到了,觉得不错,从此以后,这名字也就和他的葫芦分不开了。
这几个月,葫侠发现,半步多上空笼罩着的压抑忽然就消失了,那种轻松的感觉把黑暗的恐惧都冲淡。他在食堂教训新的不懂事的“小朋友”的时候,看见了落虚空。落虚空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坐在一起。
第193章 葫侠离开()
“我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这是我的葫芦。你的妈卖批,我现在还给你。”葫侠对着余江蓠认真地说道。对于能够把一句不怎么干净的话说得如此纯粹的葫侠,我实在是很佩服。
但是余江蓠,我就不会觉得那么顺眼了。
落情是吧,这名字相当有意思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谁知道余江蓠是怎么想的。葫侠描述得大多数时候是他的个人感情,虽然他也算不是这场感情中的人物,却也主观得有些离谱,落情想什么,他怎么能知道呢。
我的双手交叉握在自己的腹部前端,然后很自然地分出一只手去放在了余江蓠的腰部。余江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连带着里面的软肉,三百六十度旋转好几圈。
“池浅,我说过我会和你说清楚的。”余江蓠的脸色不变,甚至连坐着的姿势都没变,我都快怀疑其实我抓着的不是他的腰了。
“葫侠,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说起来,你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吧,成为大侠,名扬天下。有一点我最是满意,你没有去做神仙。”
葫侠点了点头,“做神仙太累,当初据说有摆渡人前来让我们这些修仙的妖怪前往天界,我拒绝了。因为你说过,最不可去的地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后来我遇上我那接受了仙位的朋友,在他看来,做一个土地神接受供奉是非常痛快的事情,但是那和我作为一个只能看却不能动的葫芦藤上的葫芦有什么差别。”
“其实你想得还是不够深,不过没经历过这些,自然会过得舒服些。葫侠,我很高兴能知道你,也很高兴你过得很好,现在我需要的东西,你已经还给我了。从此以后,落虚空就真的不存在了。”
我忍不住看了看余江蓠的手。他摊开的手心空空荡荡,葫侠哪里给了他东西?又是在打哑谜,真是不能忍。我的手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池浅,我虽然能忍,但是还是有痛感的。”余江蓠对着葫侠的眼光终于分给了我一点。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胡闹的孩子,这让我不禁红了脸,好像我真的有点幼稚。在葫侠面前丢余江蓠的脸,家丑外扬?
“抱歉,谁让你的腰像是带了磁铁。”我眯着眼睛,默默地撤了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经凉透了,余江蓠夺过我手上的茶杯,给我换了一杯冒着热气儿的水。
“我真的已经还了吗?”葫侠也和我一样,眯着眼睛,不过他看的是自己的手。“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感觉到点什么,但是就已经消失了。这是师傅你收回了什么东西吗?落情呢,您亲手把她送进轮回,现在也找到了吗?”
余江蓠神秘地摇头。
“落情我不需要去找,她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葫侠,我说过,落虚空已经不在了。你既然知道我叫余江蓠,那么我就是余江蓠。名字,是我永远不会修改的东西。这不是我的权力。我们的赌约你已经完成了,走吧。”
风吹过来,外边的植物的叶片沙沙作响,轻轻地摇晃。灯光变得更加柔和。
黑暗不是这片土地的唯一。
葫侠站起来,对着我弯了弯腰,然后冲着余江蓠跪下磕了个头。
“我真的知道了。妈卖批我以后不会再说。感谢您多年的教导和陪伴。我去把我葫芦里的人放掉就离开半步多。”
风一样的大侠,说走了就走了,只留下了桌上那咕咕滚起来的热水和已经凉了的茶杯。
我瞅着人家已经走远了,转身就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确切的说是敲在桌子上,茶水溅出来直接打湿了我的手。还是有些温度的,我兹了一声,感觉被烫到了。
忽然有一种神一样的预感扑面而来,我顺势躺倒在地,一张半湿半干的手绢扑到了我的脸上,封住了我的表情。
躺倒在地完美摆出“大”字型姿势的我:……
余江蓠我被打湿的是手不是脸啊!就算再嫌弃,也不能把绢帕往我脸上丢啊。
被彻底封住脾气的我重新坐起来,拿着那干净的小方布顺势就把自己的脸和手都擦了一遍,然后丢在了一旁。
“你别紧张,我已经心平气和了。余江蓠,你还知道些什么,快,统统都上报。我等着听呢。”这种通身舒爽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但是我还是舒服地喘了口气,痛痛快快地等着余江蓠说话。
余江蓠瞥了我一眼,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池浅,你把茶水撒出来,这杯茶就不完整了。”
盯着茶水的我瞬间变成一脸傻逼,这还怪我咯?等等,帅哥你是不是歪楼了?
“同理,如果一个人的七情六欲都散出来,那个人也就不完整了。”
余江蓠的话再一次被我打断。我不解地举着手问,“不是说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是因为灵魂的缺失吗?至今我的地魂还在斐黎的手上,这我暂时拿不回来。其余的,就像是恐、哀、怒、爱,我现在好歹身负两魂四魄,三魂七魄就算还是不齐全,但是四舍五入,也能约等于个完整的百分之百吧。你怎么又牵扯到七情六欲了,要把所有的带数字的东西都给我普及一遍,然后告诉我,你全丢了吗。”
这简直是太扯了,但是面对如此之扯的现实,余江蓠竟然还默不作声地点头了。
我:这大概真的是玄幻了,我听见看见了什么。
“我也说不清,一般来说,魂魄和七情六欲这些情感本来是都联系在一起的,拆不开,但是你是特别的。”
“对,我是特别的,我不管什么东西都能拆开,你们就差没把我的身体也给拆了,是吧?”我苦中作乐地调侃道。这些东西吧,一旦接受了设定,好像也没那么稀奇古怪了,该说可喜可贺吗?
余江蓠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其实你的身体本来也是会被拆开的,只是那把破伞来不及干。我们就赶到了。”余江蓠趁机又在我面前刷了一把青伞的黑,他们也许是真的相看两厌。我想起见到过的那个连脸都不露出来的青伞,叹了口气。
第194章 想啃你一口()
“连三魂七魄和七情六欲都拆得那么散,也就不差身体那部分了。反正我现在也有了肉身不是么。”我下意识地就避过了余江蓠的话题。本来按照我的性子,只怕会不管余江蓠,先把青伞骂的狗血淋头吧。
“我和木娘子商量过了,我们没有在世间找到过你的七情六欲,正如沙弥香所说,半步多是个会被忽略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里能够集齐你七情六欲的可能性最大。池浅,你发现了么,每次有人来找你,讲述他们的故事之后,你的身体就变得,怎么说,舒服一些。”
我猛地点头。就葫侠走得这一次特别明显。只是我没能在看到那个记忆里活泼的红衣小哥。
“你说落情身上的东西你已经得到。葫侠那边我自己的身体反馈了信息,落情所占据的我的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大的问题已经解决,现在进入小的答疑解惑的时间。我开始问一些细碎的问题。
余江蓠伸出一根手指。
“你想喝水?一杯?还是一桶?”我认真地思考。
“我不喝水。”余江蓠思考了一秒钟,放弃了和我用高深莫测的方式对话。“你来半步多,遇见的第一件讲述的讲述人,就是落情的转世。”
“夏蔚然?”夏蔚然的性子也有些偏执和自私,说起来和落情其实挺像的。要是她是个背负权势的人,只怕要祸害不少百姓。
“没错。池浅,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口气问完吧。问完了,你就去吃午饭。”余江蓠对着我的耐心,好吧,比起对着别人,还是很充足的。至少他和葫侠相处几十年,师徒关系杠杠的,不也是片刻间就说话赶葫芦了。
“对了,葫侠。余江蓠,你之前怎么变成落虚空了?”想到葫侠,我就忍不住想到葫侠口中那个高冷的衣冠禽兽,画中的绝色美人落虚空先生。
“我画的。落虚空不是我,只是我画出来的。他只和我有五分相似。当初为了找你那些被拆散的零件,我们人手不足,我就画了不少自己的替身,全世界找你。落虚空那个替身运气好,一找就找着了两个。我和落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死。”
“所以你纵容她,还在她危难的时候救她?余江蓠,落虚空真的是个无心的人。”一次次给了落情希望,让落情一次次绝望。我和落情有一点关联的话,落情能画出生命来也不稀奇。毕竟身为画师,创造是绝对的天赋。
余江蓠握住我的手,冰凉的手心很干爽,握着就很舒服。
“可我不是落虚空。”他看着我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我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认真和固执。他是在向我解释。
“我明白的。”我回握住他的手。“那么我们现在来说说我的身体的问题吧。”
按照余江蓠的说法,他的身体都如此宝贵,最后平白喂了那不知从哪里来的饕餮。余江蓠不心疼,我可是一想起来就会心疼的呢。那么我的身体呢?价值应该和余江蓠差不多,有保存的价值,所以现在在哪儿呢?
“你们有把我的身体保存起来吗?”我期待地问,也没考虑清楚如果我一旦有了两个身体,该住在哪个身体里,这可就会逼死强迫症的。
余江蓠摇头得特别干脆。
“我为什么要把你的身体,不对,是尸体存起来,我又不需要木乃伊。”
显然,我两的思绪不在一条线上,但是我不在意。忽然晃过神来,好像一个灵魂有两个身体确实挺惊悚的,我毕竟不需要借尸还魂。余江蓠的这话,竟然正合我意。
“行,你确定我所有的那啥,七情六欲是吧,都会来这里找我?”要是还需要我两条腿去跑,去找,这就是个大工程啊。我能不能拒绝,抱着现在的我好好睡一觉。
“不一定,但是我确定它们都在半步多。”余江蓠不知何时已经把所有的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他站起来,一只手就把我提了起来。
“等等,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是淹死的吗?”我被余江蓠提着往外走去,直接是余江蓠胸膛前方的视角,这下倒好,连脚都不用动了,省力。余江蓠这次没有跳楼,我真是开心。
余江蓠一步都不带停顿地往下走。他的声音从我的脑袋顶上传来,我听得特别清晰。
“你死的时候,不准我们靠近。我们谁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没的。如果你现在知道了,想和我说清楚,也挺好的。”走了几步,他忽然就没有预兆地加快了脚步。“池浅,听见你说着话,我其实很生气。那些人就是在利用你,也在惧怕你。”
其实他说什么我都没有记住,唯独记住了最后那一句话。
“池浅,比生气更加强烈的,是我在高兴。我很高兴,你说了。”
我不记得前世我是怎么对待余江蓠的,但是余江蓠如此单纯的高兴让我也开心起来。一个人感染另一个人,这种情绪的变化是最明显的。因为我中午把余江蓠给我挑选的那一桌子菜都吃了大半,大概是我平时两三顿饭才有的食量。
高兴过头,就是乐极生悲。吃多了,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望着床顶的那透明的纱帐叹气。
想了想,我一拍床沿就坐了起来,冲着余江蓠郁闷地嚷嚷,“余江蓠,我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我拍着自己有点鼓起来的小肚子,“吃得好撑,好丢人啊。”
“现在知道不舒服,知道丢人了,刚才吃得那么欢脱的是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管家他哥好几天没喝血了,忽然天上掉下一包新鲜的血来呢。”余江蓠嘴上说着,却是站了起来,坐到我的身边,他的手贴在我的肚子上,隔着衣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