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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那位仁兄从地上爬起来,衣衫褴褛,脸上的鼻血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嘴角肿了一块,说话还漏风。这充满了孤魂野鬼凄厉嚎叫的夜晚,凌度就是一道万分靓丽的风景线,直接拉动了我的愉悦度。
看,神也被我打成这样呢,余江蓠竟然不夸我。只是,凌度叫余江蓠干嘛,他们之间也有我不知道的py交易?我的眸光在这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之间转悠。
“余大人,您这样做,就四在跟天挑战吗?您一定要我的命,四不四!”我的彼岸花又开始吸取凌度的生命力,艳丽无双。凌度捂着胸口,明明我都插错了方向,他还是一副捧着心口,用动作说着“好疼”的模样。
好想上去打一拳,怎么办。我暗搓搓地捏了捏拳头,彼岸花心有所感地在凌度的胸口转了几圈,连着他的血肉都搅动了一番。
“嘶。”凌度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回心脏是真的疼了。
“余大人,池浅小姐一定不知道您的秘密吧,我……”凌度的半句话都没有说完,突然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滚,又一次砸在同一块墓碑上。听着那摔倒的声音,我又数了数蹦出来的牙齿,正好三颗,落在草坪周围,凑了一桌麻将的数量。
我看上去对所谓秘密并不关心。
第140章 余江蓠黑化()
“池浅不需要知道。天,你,你们,还代表不了。”
余江蓠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凌度的面前,明明没有脚步声,可是他每走一步,我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你不是要说秘密嘛。”他那修长的常常握住风雅的纸扇的手指,缓慢地伸出,捏住了凌度的下巴,出手如闪电般地抽了凌度一个响亮的巴掌。
凌度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他吐出一口血沫,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知道你的秘密。”余江蓠温和地说道,把凌度的头朝自己的方向摆正。“当初打破了头都要步入神界,结果成为了走狗以后却又对人世间的繁华留恋,你太贪心了。凌度,你以为得到一具人的身体,你就成为人了吗?”
最薄凉的嘴唇吐出最薄凉的话。
“你、做、梦。”
凌度瞪大了双眼,目呲欲裂,恶狠狠地瞪着余江蓠。
“刚才是哪只手撒的水?”余江蓠问道。
“左手。”我下意识地回答。凌度的周围围绕着黑色的雾气,看着可怕却毫无用处,余江蓠周身则是寒冰,连雾气都不能靠近他半步,看着这样的气势全开的余江蓠,我仿佛见到了我学习生涯中最为恐惧的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类人,名曰班主任。
余江蓠没听到。他真的没听到吗?我反正不知道。
“我忘记是哪只手了。那就都废了吧。”他把刚才擦手的绢帕扔在地上,双手搭到凌度的肩膀上,我只看见凌度的脸上顿时汗水一片,把刚才染上的血色都刷掉一半。他的双手无力地瘫软下来,肩膀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余江蓠,好变态,好帅啊。我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我从未见过的一面。
“池浅,把你的花收回去。”余江蓠站起来擦了擦手指,白色的绢布一块接着一块往地上甩,然后自燃,消失无踪。
“哦,好的。”我抿了抿嘴唇,伸出手去,像个小学生一样。
“姐姐,你等等。他,他有话要说!”一直当空气壁花的小捷忽然拉住我的手,指着一直被我们忽视的挂在不知道是谁的墓碑上的李乐水。
至于躺在地上的步若缺,切,谁管他谁是小狗。
李乐水的模样和凌度一样凄惨。惨白惨白的手腕,漆黑漆黑的眼珠,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一身破旧的校服,还有胸口那个发黑的血洞,怎是一个惨字可以概括得了的。
他颤动着眼皮,向着我伸出一只手,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正准备和自己的小辈来一场关于遗言的大讨论。
呸呸呸,谁是他小辈。
余江蓠还盯着凌度,那双化不开墨的眼睛里连倒映都没有。凌度狼狈地趴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在他与余江蓠的这一场博弈之中,余江蓠从始至终都占据着道德与实力的至高点。
“池浅,我是李乐水。”他的反应的确如我见到的那样,肢体慢,脑子更慢,连说话都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的。他讲的吃力,我听着也吃力。
“你能不能说得快一点?”我站去了小捷的身边,小捷要伸手把步若缺扶起来,我这才不情不愿地撇过脸去。李乐水平时在班里也不说话,我们班上就没几个是话多的,他这么慢吞吞的,我不耐之余到也是能够理解。
理解归理解,当步若缺把他的手搁在小捷肩膀的时候,我无法不能忍住不迁怒。
“我……那是我父亲。”他费劲地抬起手指向凌度,就冲还能抬起手这一瞬间,他就比他爹状态好得多。
“那不是你爹,你爹刚才*了。”倒霉孩子,糊涂地连自己爹都不认识了。我挤着眼睛解释道。
“那是我父亲。”他的语气一成不变,却有那么点执拗的坚持。
好吧,你乐意,谁都是你爸。余江蓠那边,凌度像是想又挣扎着说些什么,余江蓠抬起脚,二话不说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李乐水的视线在我挪开的身子之后就黏在了凌度的身上。他直愣愣地瞪着,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皮都僵直在脸上,眨都眨不动。
“他是我父亲。池浅,他只是为了救我。咳咳咳。”他脸上的灰白再也撑不住,如同蛛网后面断壁残垣的灰败。
“咳咳咳,我父亲是为了救我才和神族做交易的。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父亲时而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是他们都待我极好。李姓是我母亲的姓氏,我才是上古巫族的最后一人。咳咳咳,池浅,我父亲是为了给我续命,这才……你不要怪他……”
不管他痛苦地捂着胸口,我指着章嘉禾消失的地方,“你所谓的续命要的是别人的命,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刚才章嘉禾冲着步若缺而去,你是朝着小捷来的,也就是说你还想顺便把这两人的命都给夺走了是不是!”
小捷的命属阴,步若缺的命,我稍稍用余江蓠教导的手段,多少能看出来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命途旺上加旺,即使他这个人蠢,可是命运的事儿,谁又说得清。
“我拿我的命来换,我用永世不得超生换他们转生的机会。求你们,放过我父亲,让他去投胎。我死了以后,他就是唯一的巫族了。他去投胎,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巫族。”他捏起手指,而凌度那张一直企图逃跑的面孔此刻却忽然抽动了起来。
“不——要——”
余江蓠又一脚踹了过去,把他踹翻在地,阻止不了李乐水的行动。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多违反规则存在的尸鬼,现在这些,算是什么东西。你把活生生的人做成尸鬼的时候,你怎么不听那些人的不要!不管是巫族的凌度,还是神族的凌度,对于这些招数,都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了吧!”
“江蓠手下留情!”
就在余江蓠一掌正要拍在凌度头顶的时候,青伞到了。此刻,李乐水也已经完成了他本身的手诀。他苦笑一声,“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
那苍白的皮肤在我面前化作粉尘,大概是死前作孽太多,他连一个完整的形态都没有。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和泥土差不多的颜色。若是说一定要像些什么,大概就是我奶奶在我小时候腌制的咸鱼吧。
第141章 过去了()
“废物,你帮着凡人续命,天界是容你不得了。”一道金光从墓园入口处出现,像是一道流星一般划了过来,直接落在了凌度的额头。
“大人,我认罪。让我去陪乐水吧。”凌度闭上眼睛,万分虔诚。
“李乐水自愿下十八层地狱,可是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你只能轮回。”青伞那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明金光是从入口处来的,可是他却是从我的背后走过来的。我望着那一面漆黑的大门,心中默默感叹这有门不走的哥们儿真是勤奋。
青伞的速度很快,看起来法力高深,凌度的意见还没有发出来,他就已经被强行度化,送去了轮回。
“你这样做,灵魂的戾气不易消失,会给地府增加麻烦的。”余江蓠对青伞从自己手下抢人没意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轻巧的弧度,迈着步子就走到了我的身边。“池浅,既然某人这么愿意解决麻烦,不如就请他打扫一番战斗现场可好。”
他拿住我的手抵住下巴,冰凉的触感和那黝黑的瞳孔一下子抓住我的视线和我的心脏。我的脸又不自觉地红成了猴子屁股。甚至开始幻想,余江蓠他,想要做什么呢?
“我说,臭香草,差不多得了。小爷都看腻味了。”
熟悉的嗓音,那种不耐烦的腔调,是沙弥香。
我回过头去,只见沙弥香穿着他那火红色的衣袍,咯吱窝底下夹着已经晕过去的小捷,那一帮所谓特殊部门的家伙们七七八八倒了一地,最初那个趾高气昂的男人最倒霉,倒在台阶上,此刻正一节一节台阶往下滑,每滑一下,脑袋就在石板上磕一下。
在我不注意的那段时间,这个墓园里的孤魂野鬼竟然被消灭了个干净。
“花和尚你给我闭嘴。”余江蓠松开我的手,我顿时感到一阵无所依从的失落感。他走到我看到的最初冒着黑雾的地方,指着那处给我看。
“池浅,这是古时候火龙国的地方小祭台,亏他们还记得,现在挖出来就是古董宝贝了,你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舍不得的东西。”
我像只小狗一样,余江蓠指哪儿我就跑哪儿去。看见地上那个大洞和洞里面的东西,我恨不得立刻把那洞口给埋了。里面装着最少半米高的白骨,白骨台上装着的是一堆我眼熟的家里的法器,各种形态都有,只是上面只留了一丝黑雾,灵气什么的,一丝都没有。
而祭台的中间有一个小瓶子,是装灵魂的东西,现在已经空了。我想,我爸妈应该已经被李乐水吞了吧,最幸运的是还能熬到转世轮回的时候。
都过去了。忽然就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欣慰。
我很平静地对余江蓠说,“没有了,这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
等回到余家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渐渐转亮,就像是棉花糖机器里面的棉花糖,一点一点的累积,拿出来的时候,天就仿佛已经大亮。
我有点晕头转向的。
实在是余江蓠和沙弥香太有力气了,我本来想自己打车回来,找管家来接也未尝不可,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就直接一人一个,把我和小捷夹在咯吱窝底下带回来了。深秋的风最是喧嚣,我在那半空之中早就找不着北了。
小捷被沙弥香弄晕以后,睡得很是安稳,连一直紧皱的眉心都舒展开来。我去小捷的房间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等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余江蓠和沙弥香都在那里。
“池浅,过来。”余江蓠对着我清冷地喊了一声。他就是这样,说话有时候幼稚,有时候成熟。我都已经习惯他的精神分裂了。
等我坐到余江蓠身边的时候,余江蓠摊开我的手心,对着沙弥香。我手心的曼殊沙华正在热烈地开放,整个掌心都仿佛染上了艳色。这倒是,和沙弥香的脸有些相似。
沙弥香眨了眨他的眼睛,挑起眉毛笑了一声,满不在意的样子很是风流。“小爷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去。臭香草,如果你千里迢迢地把我从地府叫来,只是叫我来取了本不属于我的东西的话,小爷我会生气的。”
他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发顶,红色的长袍已经完全看不出上次那般狼狈的样子,应该是换了一件。透过那一层红红的并不薄的布料,我只能看见沙弥香的半边脸颊。他是那种一安静下来就分分秒秒都像是一幅画的帅鬼,视觉上都是一场饕餮盛宴。
“池浅,这朵花你喜欢吗?”沙弥香忽然垂下手臂,那张我前一秒还注视过的脸,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鼻尖前面,那双瞳仁直直地盯着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沉重和认真。
我当然喜欢啊,我点了点头。依照我这种养仙人掌都能让它少掉半条命的本事,这么一朵不需要我呵护、在关键时刻又能充当特殊武器的生命力旺盛的花朵,我很喜欢。就是空闲的时候,我企图把花按在之前沙弥香带来的花枝上,倒是让这朵花枯萎了一次。
要不是余江蓠来得凑巧,撞上了。我想,沙弥香会不会找我拼命?
“余江蓠你看,池浅喜欢。她喜欢就是她的东西了,这本来就该是她的东西。”沙弥香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拍了拍余江蓠的肩膀,“哥们儿,这事儿,还真不应该是你做的才对。好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喂,池浅,晚安。”
他走得倒是潇洒。我看了眼窗外和咸鸭蛋蛋黄一般的天边的圆球,默默地朝着沙弥香挥了挥手,“嗯,沙弥香,早安。”
“池浅,今天收拾一下吧,你该去上课了。”沙弥香离开后,余江蓠也站了起来,他指着我放在书桌上的书包,“毕竟你需要自己学习。”
我眯着都快睁不开的眼睛茫然地点了点头,等我去卫生间用冰凉的冷水冲了一把脸之后,我才发现,今天哪里是上课的日子啊,我靠,这今天分明就是月考,我什么都没有预习过,没想到我竟然就要开始我的期中考试了。
“余江蓠,别理我了,我已经绝望在厕所,爬都爬不出来了。”坐在车子柔软而有安全感的后座上,我瘫软在那里,宛如一个智障。
第142章 考考考()
会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那朵花吗?我望着余江蓠背过去的身影,感觉自己的上下嘴唇都粘在了一起,话语轻薄,我就算张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路沉默着去了清城大学,站在校门口吸了一口学校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我这才觉得自己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走在路上,大概是快考试了,清城大学里的学生来去匆忙,余江蓠这样的“天姿国色”也难以引起他们的半点注意。
国学一班依旧是那么死气沉沉,一堆人抱着砖头块一样厚重的书,带着比啤酒盖还厚的眼镜片,看模样是恨不得把这书上所有的东西统统都吃到肚子里去,一个两个的,全部都把脸都埋进去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早就知道自己要挂科,只要我给我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那也就都不是事儿。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余江蓠坐在我身边,沙弥香今天来上课了,可是这两个男鬼的眼神之间似乎带着交流,我茫然归茫然,也没有好奇地去问。阿修罗今天没有来,斐黎也没有。
今天考试的科目是古代文学史,一般来说都是这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然后你把这些基础的知识处理掉,就可以拍拍屁股交卷走人。
拿到试卷的那一瞬间,余江蓠站了起来,他丢下卷子,站起来高大的身形让坐着的我有些压迫感。
“池浅,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做题,到时候管家会来接你,不要乱跑。”他飞快地交代完这些事情,就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从教室后门走到了。
我捏了捏袖子,开了门的教室,真的有些冷啊。
“可怜咯,喂,池浅,我待会儿也有事,我找你,腾点时间给我。”沙弥香用圆珠笔的尾部戳了戳我的背,扎扎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