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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空冷哼声:“少打我主意。”心中也琢磨如何用沙子对付冰晶。
一群人都在琢磨,湖中突然窜起一道巨大水柱,粗高不知几许,径往上冒,水柱顶端有一点银光隐约闪耀。
张怕骂道:“一个死物也知道得瑟。”
空中冰晶好象听到他说话,止住上冲之势,平平折个弯冲向张天放,快愈奔雷,眨眼来到近前停下。张天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般说道:“不是吧,这么神?能听懂我说话?耳朵在哪儿?”一连三个问题,无人回答,大家都看小心看着冰晶,生怕再闹出什么妖蛾子。
此处已是岸上,从湖中弯出一道水柱折过来,平平停在大家面前,水柱前面是透明闪亮的冰晶。没有依托,许多水就这么停在空中,看着很是诡异。
张天放盯着冰晶看,好半天说句话:“别太激动,我就那么一说,别生气啊,天晚了,快回家吧。”
所幸张怕逃跑时选的路线是无人荒野,周围没有普通百姓,否则人如此奇怪,水如此奇怪,还不引得百姓惊恐慌乱?
张天放才说一句话,湖中蹭蹭飞来两道身影,是舒生和异族漂亮女子,二人飞行途中便祭起法宝,舒生用的是折扇,折扇离手扇面与扇骨分开,近三十只扇骨在空中围成个圆,将冰晶围在当中,扇面变大许多,平平飞过去,看那样子是想把扇骨连冰晶一同包进去。
漂亮女子使出的是屏风,上面原本三座石山,被冰晶毁掉一座,剩下两座一上一下砸向冰晶,石山巨大,将舒生的法器扇骨一起遮住,只等片刻后落下毁掉它。
冰晶距离张怕等人距离很近,漂亮女子的两座石山便连这些人也一同遮住,看样子打算顺便一起搞定。平尊者冷哼声,招出一截枯木丢过去,枯木原本半人来高,离手后变大变粗数百倍,插进两座石山中间停住,好似一颗万年巨树撑起两座石山,止住石山下砸之势,让他们停在空中。
舒生的扇骨便得了便宜,围住冰晶后灼灼闪光,巨大扇面似一条柔软巨蛇围着扇骨撑出的圆将冰晶包在其中。
漂亮女子的石山无端来袭,惹得张天放勃然大怒:“臭婆娘,敢来惹我?”抡着鬼刀冲过去,横横竖竖连砍数十刀。漂亮女子开始没在意,把屏风前推,以为满能对付过去,她在乎的是平尊者的那段枯木,惊问道:“降龙桩?平尊者?”面色变得难看。
这时候让她面色变得更难看的事情发生,鬼刀轻易斩破屏风,数十道黑线脱离刀刃射向那女子,女子这才知道不对,大意了!马上一个闪身消失在空中,原地横移里许躲过攻击,仔细打量张天放和他手中鬼刀。
张天放抡着鬼刀还想冲过去,平尊者冲那女子冷冷吐出一个字:“滚。”女子面色变的极其难看,时红时白,最后银牙一咬,恶狠狠看张天放一眼转身离去。她的两座石山在屏风被毁时一同烟消云散,也算她倒霉,来永安湖一趟没占到便宜,倒损失两件法宝。
张天放很不爽:“也就是个女人,老子懒得搭理她,否则早砍成十七、八段。”方渐笑他:“应该再加上幸亏她跑的快,老子不屑去追。”张天放强烈点头:“然也,然也。”
听到漂亮女子惊呼,舒生才知道眼前这个身穿破烂灰袍的男子是十万大山十八尊者中的平尊者,心里有点慌乱,可是势成骑虎,有些事不得不为,只能咬牙与冰晶继续拼命。
他忙着包裹冰晶,可是冰晶身后是一条巨大水柱,无论扇面如何折腾,总是不能断开水流,很有点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感觉。冰晶也不反抗,由着他折腾。张怕就很平静的看热闹。
平尊者心里有数,冰晶如果这么容易被制服,那便不是神物了,也是平静看热闹。只有张天放嘴不闲着:“那把破扇子行么?敢抢我宝贝,我去劈了它。”
平尊者轻声道:“山河扇,比三山屏好的多,算是不错的法宝。”张天放不服:“刚才那个破烂屏风叫三山屏?还不够我一刀砍的呢。”
平尊者眼看着舒生,口中教育张天放:“世上没有绝对厉害的法宝法术,任何法术施放法宝使用都要讲究天时地利,趁势而动才是使用法宝的最高境界,三山屏如果能借地势石威,你那把黑刀即使不落败,想取胜也难;那婆娘太笨,以为有了三山屏就能横行无忌,哼。”
张怕闻一知三,问道:“这么说来,在水中的冰晶岂不是无敌?”
“无敌不见得,很难对付却是真的,尤其它本身还是神物,等着看热闹吧。”平尊者道。
冰晶好似一个孩童,有人说好话便可劲的折腾,也许是它真的能懂人言,只见水柱绽开,翻出朵巨大水花,清水形成的花瓣上下翻飞,轻易包住扇面扇骨,接下来还是老把戏,湖水结冰,水花变成冰花,而花瓣包裹中的山河扇片刻间被冻的粉碎,待花蕊绽放,冰花溶化成水花,山河扇的扇骨扇面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透明气泡欢快的上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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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夜色
“这玩意到底有多冷?”张天放随口嘟囔。()山河扇也好,三山屏也好,都是顷刻间冻成粉末,冰晶实力确实恐怖。
山河扇被毁,舒生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一个闪身平地拔高千米,再向远方逃遁。冰晶却根本没想追他,离开身后巨大水柱,绕着张怕几人缓慢转动,也不知想做什么。
“这玩意要干嘛?”张天放问道。可是四下一片寂静,无人接话,他便去问冰晶:“你要干嘛?”
从冰晶出世,来来回回几十名修真者,但凡对它稍有些想法的不是死掉就是重伤,只有漂亮女子和舒生算是运气好,好一顿折腾还能毫发无损。此刻舒生就站在数千米外的高空中往这面看,想着回来怕有生命危险,不回来又心有不舍。
现在还剩十人,张怕四人从开始便在看热闹,项空五人想夺冰晶,却因为平尊者在场,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平尊者追逐会儿冰晶,不过说起来不像是撕杀争夺,倒像是追逐嬉戏。
冰晶通灵,你不动我我就不动你,饶有兴趣围着十人打转。张天放根本不知道啥叫沉着冷静处惊不变,大声问道:“这玩意到底要干嘛?咱跑吧。”
张怕始终看着停在空中的水柱,冰晶倚水而动,这才是关键所在,轻声道:“后退,离水远点儿。”大家小心慢慢退后几步。
他们后退,冰晶没有跟过去,在空中轻微跳动一下,溜溜一个打转回到水柱上,接着水柱缩回湖中,冰晶跟着一同没入水中,只剩一点银光在湖面下微微闪动。
冰晶离开,大家长出口气,方渐道:“还挺吓人。”
张怕去问项空:“冰晶什么收?要和你的沙子一样收进体内?”项空瞪他一眼:“凭什么告诉你?”
平尊者摇头道:“这家伙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真不知道你师傅看上你哪一点。”
项空眼睛瞪的更圆,冲平尊者怒吼:“你说什么?”
平尊者有点儿无奈:“看见没?真是懒得理你。”
项留项云几个赶忙拉住项空,低声劝说,生怕他冲动犯傻。
项空乱喊乱叫,倒对了张天放脾气,在空中平移过去冲项空点头:“好样的,男人就该这样。”项空不领情,冲他同样吼道:“关你屁事?给老子滚远点儿。”
张怕瞧着哈哈大笑,项空的怒火便转移到他身上:“小白脸,咱俩的事还没完,要不是师命难违,我揍死你。”
张怕一愣,随即戏谑道:“我救你一命,你就这么对我?”项空更怒:“滚!”
张怕还想气他,平尊者插话道:“别说了,我和他师傅有旧,那老家伙就这么五个宝贝疙瘩,总得照顾下,还好他只是粗俗莽撞,心底倒是善良的很。”
“你说谁粗俗莽撞?”怒吼声又起。
平尊者彻底无奈:“怎么听坏不听好呢,我还说你善良你没听见?”说着话苦笑摇头。
项留知礼数懂退进,怕师兄惹怒平尊者,朗声道:“师傅说师兄体内金沙是本命法宝,沙在人在,沙去人亡,与普通入体法宝不太一样,但具体怎么收之入体,连师兄也不清楚。”
虽然说了等于没说,但态度恭谨,平尊者点下头没说话。张怕却动了心思,入体的本命法宝?右手一招,巨大黑刀出现,虽与心神相牵,却远达不到同生共命那种地步。左手一点,食指指尖冒出尺长的晶莹白骨,试着感应下,与黑刀差不多,都是寄存体内,受元神控制,其他也没什么不同。
平尊者见他接连招出两种法宝,而且都很希奇,尤其黑刀与张天放鬼刀材质相同,笑道:“好东西不少。”又问张天放:“你怎么不把刀收起来?”
方渐与张怕相处几十年也没见过莹白骨刺,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哪儿弄的?”
张怕操控黑刀和骨刺动了几下,确实与心神密切相连,但失去两样东西不会有什么不妥,收起回话:“抢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项留好奇道:“都是本命法宝?”张怕回道:“都不是。”眼睛看向平静湖面,太阳西斜,日近黄昏,平静湖水在清风吹拂下微起涟漪,好一个安静美景,可是要拿冰晶怎么办?
远处舒生见冰晶回到湖中,竟又不死心的飞回来,项空也打算再去湖中一试,平尊者将降龙桩丢进水中,溜溜达达走近湖岸。只有张怕四人呆在原地没动。
方渐问:“怎么办?”张怕道:“我想收了它,可是不知道怎么收。”骨刺和黑刀虽然厉害,却都是死物,而冰晶是具有灵性的神物,三者间高下立判。
不空从怀中摸出个钵盂,比人头还大,张天放惊问道:“你藏在哪?”随即想起自己年幼时的成长环境,那也是一个钵盂,便没好气地转头看向别处。
不空并不知道他心结,没有接话,翻手将钵盂丢到空中,双手掐个佛印打到钵盂上,钵盂便稳稳停在四人头顶上方,不空道:“过去吧。”
四人便也回到湖边,加上项空等共十一人呆在岸边各打主意。
转眼天色全黑,空中高挂一弯月牙,湖中便有那弯倒影。冰晶在水中玩的快活,大大透明气泡,闪出一圈耀眼银光,围着月牙倒影嬉戏。永安湖冰封四日,今天是冰晶出世第一天,离开黝黑地底,离开寒冷冰石,进到无边湖水中,进到一个全新世界自由天地,如果冰晶真有灵智,那它现在一定很开心,上下浮动畅游飞翔,夜色中那圈银光更加闪亮。
枯坐无益,张怕取出酒水食物,打算来个小酌浅饮,不空抢过酒瓶仰脖便是一大口,张天放很是不满:“你一定是假冒的和尚。”
跟这家伙相处这么久,不空早学乖了,当他不存在般问张怕:“酒水味道不对啊。”
味道当然不对,酒是用蜂蜜甜汁稀释出的灵酒,肉干鱼脯根本就是普通集市买的,张怕没说话,朝项空那面一努嘴,意思是有外人在。
项空是外人,项留可不拿自己当外人,跳过来道:“有酒喝不喊我一声?”回身招呼几位师兄过来一起蹭吃蹭喝。张怕索性去请平尊者一起,平尊者也不推脱,爽快坐下举杯畅饮,一杯酒下肚,惊讶问道:“这是灵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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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赤尊者
喝之前就感觉到杯内灵气跳动,猜测酒里兴许加了灵药仙草,待喝下才知不是加了什么灵草,根本就是用灵草灵果酿造的,有灵草不炼丹药却拿来酿酒,典型的糟蹋东西,即便是平尊者这等身份也惊讶不已。
张天放朝不空嘟囔道:“把那东西收起来。”四人脑袋上方还有好大一个钵盂悬空停着,不空不同意:“小心为妙。”“赶紧弄下来!”张天放怒道,他无比讨厌钵盂一类东西。张怕知道怎么回事,便也劝不空:“先收起来吧。”
不空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逆了他们心意,收起钵盂好奇问道:“怎么了?”张怕道:“没怎么。”心里倒有点可怜张天放,孤儿身份就不说了,还是在降魔钵里生存长大,身边认识的所有鬼魂朋友先后被吞噬消灭,只为让他茁壮成长。
张天放瞪不空一眼:“别烦我。”抢过酒瓶,仰头长饮。
说起来,张怕四人身世都很可怜,全是孤儿,不空还可以理解为与佛有缘,一直在师傅指教下长大;方渐却是典型的受欺负的倒霉蛋,张天放是典型的没人爱,张怕自己是典型的废物,不过机缘巧合见到伏神蛇才改变一生,所以这三名俗人对别人态度很是敏感。
不空了解这三人脾性,知道各自生长环境不同想法自然不同,所以并不生气,却是项空看不过眼,大声问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赖?”
张天放最见不得有人比他还拽,直接忽略掉项空的质问,当他不存在自饮自乐。
湖边还剩十一人,除去舒生有些不好意思过来,其余十人围坐一起倒也快乐。这一夜便在问与不问,答与不答之间度过,待天色全亮,湖水被阳光照射,清澈透明波光粼粼。
一夜过去平静的很,降龙桩平躺在水面,像嵌进去一样纹丝不动,时刻提防戒备冰晶来袭。冰晶却不知道跑去哪里,没有袭扰众人。
有宝现于野外,心动者无数。天亮时有三名修真者先后飞来,见到张怕等人呆在岸边,有些不明白他们在干嘛,为什么不入湖夺宝。不过这点疑问并没影响他们行动,各自为战飞到湖上寻找宝物踪迹,相互间也小心的很。
又有人来骚扰冰晶,张怕等人互相看看,不空放出钵盂,护着四人飞向湖心看热闹。舒生老实多了,远远跟在后面,他站的位置最远最高,惟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平尊者却是落到降龙桩上,催动它进到湖心处。
湖宽百里,极目远眺也不能看周全。来到湖心发现空中有个打坐的修士,头发赤红,身材高大。百米外分三个方向立着早先见过的三名修真者,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一个秃子。
老头手中拿个罗盘,罗盘上一颗跳动的红点指向红发大汉。中年人负手而立,显得儒雅大方很是潇洒。秃头手中卧着一只小老鼠,两颗猩红眼珠盯向红发大汉身下湖面。
平尊者踩着降龙状漂过来,见到红发大汉一惊:“老赤?”然后笑道:“你这身藏匿灵息的工夫越来越妙了,我都探不出。”红发大汉见到平尊者猛地一惊,起身问道:“你怎么来了?”
平尊者道:“我怎的不能来?”望向红发大汉脚下,意味深长说道:“你把它困住了?”冰晶实力恐怖,如果大汉能困住冰晶,那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
老赤倒是实话实说,摇头道:“没,我来时它就在这。”又问平尊者:“你知道水下是什么东西?”平尊者点头:“和你想的应该一样。”老赤坚定语气道:“我要它!”平尊者面无表情轻声道:“我也想要。”
百米外的中年人听二人说话插言道:“敢问前辈可是赤尊者?”言语姿态很是恭谨。
老赤回看他一眼:“龙虎堂的?龙修还是虎修?”
中年人回道:“在下龙千军,见过赤尊者。”龙虎山上龙虎堂,堂内只有两名修士,法力高绝,出手狠辣,寻常人难见尊面。
赤尊者嘿嘿一笑:“你也太有眼无珠,只看到我老赤,却没看到平尊者。”
龙千军被人一眼识破身份已是吃惊的很,闻听眼前二人居然都是尊者,不由面色一变,看眼平尊者脚下降龙桩,恭敬道:“晚辈眼拙,不识平尊者金面,请尊者勿怪。”
十万大山内的十八尊者平素没有往来,各管一方天地,没想到一个小小永安湖竟能引得两名尊者同时出现,怎么可能不让人吃惊。
平尊者微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