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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语故意将生疏二字说的轻薄,梁母听来却也明白其中道理,自然也不勉强什么,只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雪语的手。
薄暮落霞,孤鹜远走。转眼便到了诗然进宫的日子。
雪语侧倚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红霞,轻声叹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小姐,您这是又在叹惜什么呢?”剪春小心的将手中的银耳雪梨燕窝汤放在了雪语面前,见雪语含眉微颦,似有心事,便在旁问道。
雪语回首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剪春,摇了摇头,指着房檐外的一抹似火烧一般的红霞说道:“我们那自古有句俗话,说是若是晚上有霞第二日便是晴朗的天气。”
剪春侧首听雪语这么说,心中想了片刻,眼珠子微微一转,轻声道:“这话,我似乎小时候也挺长辈提起过。”
雪语听言,失笑点了点头。
远处,夕阳照水,连睡眠也被染成了火红的颜色,清风掠过,荡起层层红波。
雪语收回远眺的目光,正欲垂首喝桌上的银耳汤,却见落桥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匆忙。
“这又是怎么了?你这毛病多少次了也不见改?”剪春拿着食盘正欲出门,差点被落桥撞到,眼中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落桥。
雪语听言,方才抬首朝二人看去,便见落桥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便走过前来行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小姐,二小姐朝这边来了?”
雪语听落桥这么一说,眼中不由掠过一抹疑色,放下手中的汤匙,轻声自语道:“她来做什么?”
落桥听言,便道:“我方才去前院领东西,听人说明儿二小姐就要进宫了,给各院送了东西,这会正要到我们院里来呢。”
落桥说的急促,有些颠三倒四,但雪语却听得明白,不由眉头微蹙,心道: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这般想来,雪水眸微微一转,看着落桥吩咐道:“你把这汤端下去吧。”
落桥不明白雪语的意思,看着桌上还未喝完的银耳汤,面露疑色,但见雪语目光肃穆,不像玩笑,也不敢多停,便端着银耳汤下去了。
剪春听落桥这么说,心中不由也担心起来,想那二小姐表面亲善温和,实则蛇蝎心肠,此刻前来,必定不会是为了拜别,若按照礼法,只怕也要是自家小姐去给她拜别行礼才是。
这般想来,雪语面上不由也划起一抹忧色,看着雪语问道:“小姐,您准备怎么做?”
雪语看了一眼剪春,垂首看着桌上刚刚翻开的书本,眼眸一转,便道:“你去将门关上也走吧。”
剪春听雪语这么说,不由一怔,不知道她寓意何为。
雪语见剪春面露疑色,轻笑答道:“等下她若是来了,你便说我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只等明日一早再去与她拜别,忘她多多见谅。”
剪春听雪语这般安排,只怕雪语落人口舌,“小姐,若是二小姐以此说小姐不知礼数,只怕”
剪春话未说毕,便见雪语摇了摇头,“非也,若是她来拜见我,我见了,那到日后说起来,才是我不分尊卑,若是她以姊妹身份来见我,我身体不适,那她自然也不能发作。”说罢,雪语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剪春听雪语这么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愈发红透的天色,便赶忙退了出去。
待得剪春关门以后,雪语才朝外面看了一眼,见院中竹影下掠过一抹倩影,便知是诗然已经到了,赶忙关窗朝床上走去。
剪春刚关门出屋,准备去后院,便见诗然婷婷袅袅的带着丫鬟从院外走了进来。
剪春也不敢耽搁,赶忙走上前去相迎。
诗然看着面前欠身行礼的剪春,美眸微微一挑,声音略带几分不屑问道:“你家小姐呢?”
剪春听诗然语气似有不善,只怕今日前来必定如小姐所言并非善意,抬眼正对诗然凝视,也不害怕,正色答道:“二小姐来得不巧,我家小姐身子不爽,早就睡下了。”
诗然见剪春这么和自己说话,眼中不由划过一抹惊色,心中冷哼,不屑的瞥了一眼垂首的剪春,声音也凌厉了几分,“哦?这么巧?我不来她便不休息,我一来她便睡下了?可是害怕见我?”
剪春心中本就因为王旻昊之事对诗然等人心怀芥蒂,此刻见诗然这么咄咄逼人,心中不由愤然,转念又想雪语嘱托,心知本就有愧与雪语,更不能给她多生乱子,便隐忍道:“我家小姐确实是身子不适,还望二小姐见谅。”
诗然见剪春一口咬定雪语身子不适,抬眸见不远处,门窗紧闭,也不似有假,便只得作罢,甩袖而去。
剪春看着诗然离去的背影,轻唾道:“不知你能嚣张到几时?”
此时落桥也正好从院中走了出来将这些尽数看在了眼里,见诗然走了,方走上前来,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不过是中选,还未当上太子妃,若是日后当上了太子妃岂不是要飞在天上了?”
剪春被落桥的话气的哭笑不得,白了一眼落桥,轻轻打了一下她,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胡话也是你乱说的!”
第二日一早,天未凉透,诗然便和容妈妈一起随着宫里出来迎接的人走了。
雪语看着渐渐行远的马车,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多了几许莫名的忧虑。
第130章 借刀杀人()
梁府的一切似乎都随着诗然的离去而渐渐恢复了平静,夏日一过,轩辕氏便也带着筱婉和汉轩从母家赶了回来,诗然在宫中也渐渐得到了太子麟风的宠爱,梁相因此心情大喜。
望着院中衰草连天一派萧瑟的秋景,雪语不禁叹了一口气,俯身掠过身畔的一朵邹菊,轻声叹息,“果然是独立疏篱趣味浓。”
剪春听这雪语这般叹息,也不由随之伤感,想来到梁府两年,经历种种,不由也叹道:“原来常听老人说时光如梭,经历世间种种才算不枉人间走一遭,那时年幼总觉得是玩笑话,如今看来也是不无道理,只是世事无常,瞬息万变间时间也不知不觉丢了。”
雪语听剪春这么说来,不由莞尔道:“流光最易抛人去,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话音刚落,便听声后传来一声冷哼。
起身回首,便见一个珠围翠拥,美如珠玉,高额丹凤的女子站在那里,今日她穿了身穿一件暗紫色滚边事事如意素面杭绸褂子,逶迤拖地的荔枝红缕金花裙,身披月蓝色团花祥云纹烟纱缎面。
乌油油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芙蓉归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贝壳荷花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嵌银手镯,腰系珠线穗子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鞋,整个人浓桃艳李秀美绝俗,端庄高贵。
雪语认得这个人不是轩辕氏的堂妹轩辕珠又是哪个?只见她冷眸瞪着自己,还不等雪语开口,便听轩辕王妃盛气凌人地说道:“难得你还有这个心情赏花。”
雪语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刚从轩辕氏那里出来,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欠身回道:“三姨娘那里真是热闹,自回来了便天天人来人往。”
轩辕珠见雪语这么说,凤眼一挑,又道:“你这没规矩的小贱人,不光心思狠毒,就连嘴巴也这般没有教养!”
雪语知道轩辕珠心中因为宇文拓之事对自己有恨,又猜轩辕氏必定给她说了不少自己坏话,心下也不着急,只莹然笑说道:“王妃真是好雅兴,竟然和我这个粗鄙的女子浪费时间?”
平日里哪里有人敢和轩辕珠这么说话,此刻听雪语这么说,不由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上次我拓儿让你羞辱之事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今次你又来招惹我!难怪大好进宫的机会都让别人抢去了。”
落桥在侧见轩辕珠说话这般得理不饶人,句句戳人痛处,心中便为雪语有些抱不平,正欲上前开口,却被剪春一把拉住胳膊阻拦了下来。
剪春知道落桥性子,心中却更明白,眼下局面只怕也只有雪语一人更应付得来,这般想来便悄然说道:“你莫要莽撞,我们见机行事便好!”
落桥知道剪春凡事都比自己谨慎,此刻也觉得她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也不再造次。
雪语浅笑看着轩辕珠,水眸中暗潮轻荡,泛起一丝波澜,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可惜了王妃这般气势,却被人玩弄于鼓掌而不知?”
轩辕珠不知雪语话中含义,凤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冷言道:“你这臭丫头,又在这装神弄鬼胡说八道些什么?”
雪语见轩辕珠这么说,不怒反笑,“借刀杀人王妃总是知道的吧?”雪语说着,俯身轻轻拔下了一朵菊花,轻轻嗅了一下,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大有嘲弄讥讽之意。
轩辕珠怎会不知雪语言下之意,心中本想着教训雪语一番也就罢了,此刻雪语这么说,眼眸一转,疑声问道:“借刀杀人?”
雪语转眸轻盼了一眼轩辕珠,回道:“我对王妃并无不敬,我与世子也并不相识,我何故要陷害于他呢?若是王妃真想弄清楚事情真相,不如去问问世子,不是更好?”
轩辕珠听雪语这么说,心中不由回想当日问及宇文拓此事之时,宇文拓言语闪躲,不肯多言,心中不由泛起了些许疑惑,便复又问道:“此话怎讲?”
雪语见轩辕此刻敌意清减了几分,方才回眸笑言,“王妃是聪明人,只怕我一个小女子想在这梁府之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是困难之事,而且不怕王妃笑话,雪语人微言轻,当日又是才来不久,更与王妃一家不曾相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怎会想到这种伎俩让宇文一家当众出丑?”
雪语的话说的句句在理,环环相扣,轩辕珠这么听来也方觉有理,不由微微点了点头,垂眸凝思,心中只觉此事却有蹊跷。转念想来此话也是雪语一面之词,自己又怎可轻信,便冷笑道:“你一个小丫头一面之词我又怎可轻信与你,此事事关我宇文家颜面,我定然也不会就此罢休!”
雪语听她这么说,也不急,笑靥如花,水眸晶莹一闪,朝剪春与落桥二人招了招手道:“当日便是这二人陪我去的,王妃若是心有疑惑,大可问问他们。”
轩辕珠左右扫视了三人一眼,森然道:“这二人皆是你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你说话,我又怎会相信与你?”
雪语自然知道轩辕珠会如此说,便也不再多做解释,浅笑道:“我与王妃一样,皆是被人利用。自然,我的身份与王妃身份悬殊不可高攀,但是在别人心里,只怕”
雪语话音未落,便见轩辕珠已经气的面目发青,“你此话又是什么意思?”
雪语赶忙摇头道:“雪语不过胡言乱语,王妃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正是此时,却见王旻昊随着王氏从花园中走来,雪语见状水眸一挑,便悄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妃自然不会不明白。”
轩辕珠看着渐渐走近的王氏和王旻昊,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虽然不知雪语所言真假,但是此刻再见王氏风光无限,便也知道雪语所指何人。
王氏和王旻昊此时也看到了轩辕珠和雪语二人在花园中,王氏本以为轩辕珠必定是要找雪语麻烦的,以为有好戏看,却不想雪语竟朝自己走来,美目微微一紧,再见不远处,轩辕珠竟然甩袖离去,转身只觉她看着自己的余光有些森凉,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而此时王旻昊也看到了剪春,眼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凉意。
第131章 救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云苍狗瞬息变化间,便从秋日迎来了冬霜,一切都如沉寂的冬日一般,渐渐变得平静起来,雪语也因着在梁府中有老夫人庇佑,日子过得还算顺意,只是自那日诗然来过以后,二人相见,便都没了往昔的笑言,就连王氏见了雪语,说话中也带着一股酸劲儿。
原是冬日,寻常的兰花也过了花期,幸得雪语在外寻到了冬日开花的寒兰,无事便在梁母院中帮着梁母看顾兰花,日子过得也算悠哉。
朵儿自上次被打之后,做起事来也比原先更卖力的不少,也并未再有越界之事发生,之事众人始终不知道,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子到底是何人。似乎二人自那日之后便未在有过联系,偶尔听人回报,也只说朵儿独自一人兴叹感怀。
日暮苍山影渐远,浮云积雪落云端,霁色染枯木,轻寒笼城栏,凄凄北风劲,翳翳日雪白,斜阳落疏竹,残霾乱青衫。
清晨院中池上便蒸腾起一片雾霭,昨日夜里细雨还淅淅沥沥带着凉气染湿了萧条的院落,今日一早起,便只剩下房檐上“滴答、”“滴答”滑落的雨水。
汴京的冬天比远比临安来的猛烈,窗户和门架上刚一入冬就被加了厚厚一层棉帘子,院中的湖水也在入冬之时就结起了冰花,此时早已冻得盈尺有余,池中的荷叶残破的挂在冰棱上,唯独留下几根茎秆和这满园冬色交相辉映。
雪语坐在窗前,挑开帘子将窗户轻轻推开一块,看着廊下缓缓滴落的雨滴,不禁有些出神,一切恍如隔世,这般凄凉的场景似乎早就在脑中根深蒂固。
如此想来,雪语将怀中的手炉收了收,看着一旁做女红的落春,轻笑道:“难得看你安静一会。”
落春听雪语这么说,抬头撇了撇嘴,嗔怪道:“小姐惯会取笑我。”说着,也顺着雪语的目光朝外面望去,正好目光落在了院前匆匆的苍竹之上,侧着脑袋说道:“剪春姐姐去领炭火,怎的这么久还未回来?”
说罢,正欲收回目光,却见一个嫩粉色的身影一晃而过,穿过竹林匆匆朝这边走来。
雪语此刻也看到了剪春,不禁嗤笑说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真是经不得人念叨。”
“小姐,曹操是何人?”听雪语说的这话有些奇怪,落桥疑声问道。
雪语听落桥这么一问,方知自己刚才所言有些唐突,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又哪里会知道曹操是谁呢?所以这话说来必定有些令人费解,如此想着,雪语水眸微微一转,莞尔道:“这曹操是我原来生活的地方的贵胄家的一个仆人,主人受难时,他及时出现救了主人,所以”
雪语话音未落定,便将剪春已经神色慌张的走到了廊下,步履匆匆丝毫不顾忌快步溅起的水渍沾湿了粉色的裙衫。
“这是出什么事了?看把你急的。”雪语说完,便让落桥去给剪春开门,剪春一进屋,也顾不得整理有些凌乱的裙衫和发髻,围在炭火盆前搓了搓手,张皇失措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小少爷落水了!”
“什么?”雪语听言,一个机灵从罗汉榻上坐了起来,看着剪春被冻的有些微红的鼻头,连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现在人还在湖边上呢。”
剪春话刚说完,雪语一把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毛领斗篷,二话不说披着就快步朝门口走去。
落桥和剪春见雪语走的匆忙,连手炉都未带着,便拿着手炉跟着雪语一起朝院中走去。
枯柳梢上,昨日下过的冬雨已经凝结成一条条冰棱,湖面上水汽蒸腾雾气氤氲,朦胧间可见残荷的枯影。
雪语还未走到湖边,便不远处已经围满了下人。雪语身子微微一怔,心头沉重了几分,就连原本平静的面色也略显得凝重不少,不等剪春多说,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朝人群走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