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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对他说过这句话！
程冀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心脏会如此难受呢？
“唉”
一声叹息仿佛落在他的心尖上，一下子吹散了他心底的阴霾。
他抬起头，模模糊糊中看清了佘婠的身影，就见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幻境里的本仙比现实中的本仙好看么？”
程冀直直的盯着她，张了张嘴，“行歌”
佘婠嘴角勾起，迅速在他唇间亲了一口。
程冀瞬间回过神，捂着嘴扭过头，一脸羞赫的不敢看她。
引得佘婠噗嗤一笑，顿时程冀更赫然了。
程冀清醒过啦了，佘婠才慢悠悠的抬起手，五指成爪，无形的利爪出现，一把抓住了逞威作能的妖物，神态傲慢道：“这种幻术也敢在本仙面前使出来，班门弄斧！”
第631章 狐之所向（7）（）
那被抓住的妖物剧烈的挣扎着，想要吐出粉红雾气迷惑她，下一刻就被无形的利爪捏紧了脖子。
妖物朝着佘婠嘶吼出声，声音里带着尖锐与歇斯底里：“行歌！你真要与吾等为敌吗！别忘了你也是妖怪！他们容不下你！他们容不下你！”
“吵死了！”佘婠面容沉静，眸光带冷的看向妖物，“别拿本仙与你们做对比，你们也配？”
那妖物大笑出声，被佘婠直接给捏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程冀微微皱起眉头，就听佘婠淡淡道：“放心，本仙不杀生，这些妖物你们要如何处置，本仙可不管！”
程冀当即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有心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佘婠不在意的扔掉爪子里的妖物，又一爪子抽晕了所有的妖物，才转身离开。
程冀捏紧了手里的佩剑，转头吩咐了一句让小道士们将妖物装进锁妖袋里，再一回身，佘婠已经不见了身影。
程冀站在原地久久的看着一个方向，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担心她。
“程冀师兄？”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小道士，见他不动，疑惑的看向他。
程冀垂下眼睑道：“走吧！”
小道士嗳了一声，跟在程冀的身后，朝荒芜之森的深处走去。
荒芜之森是各门派小辈儿们历练的地方，通常由上一届中修为最高的修士带队，他们要在有危险也有机遇的荒芜之森要待上三天，才可以出去。
今天不过是历练的第一天，没想到就碰上了会使幻术的妖物，还好有程冀师兄的朋友搭救。
想到佘婠那勾魂夺魄的容颜，程远随手用长剑斩除挡路的荆棘，道：“师兄何时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大姐姐，而且她修为那么好，本门里倒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师姐存在，嗳？难道大姐姐是棠华派的？”
棠华派没有男人，都是由漂亮的女子组成，在各门派中是犹如春风细雨般的存在。
程冀瞥了一眼他，没有回答。
程远也习惯了他这个寡言少语的师兄，他这个师兄看起来年轻，其实年龄已有将近百岁，当然要比他们稳重的多，即使妖物魔物在凶残难缠，程冀师兄也能面不改色。
他就是有些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引起程冀师兄变了神色。
“不对！这里我们已经走过一次了！”
一直坠在身后的程瑜突然出声，引得其他几人狐疑的打量着周围，有人不太确定道：“这儿的景象大多都差不离，你确定没有看错？”
程瑜直接朝右前方走去，一手扒开被藤蔓缠住的石碑，肯定道：“不会有错！刚刚我就发现这座石碑很是隐秘，不细瞅根本看不出来！”
周围的小道士面面相觑，程冀也走上前去查看石碑。
碑面上凹凸不平却没有任何题字，可就是能让人感觉出来，这上面原本是刻字了的。
程冀运用灵力试探，石碑没有任何反应，自己胸前的衣襟突然一动，程冀眼底一冷，以为是藏起来的妖物。
结果他的衣领内就钻出个火红毛色的小脑袋瓜，程冀一低头就对上小狐狸黑不溜秋的眼睛，愣了一下。
第632章 狐之所向（8）（）
小狐狸两蹄搭在他的衣领上，懒散的看了一眼一旁表情凝重的程瑜，她同程冀神识交流道：“这个小道士的观察力倒是不错。”
这声音对他来说再耳熟不过，竟然是行歌！
程冀皱眉用神识问她，“我以为你走了。”
“往哪儿走？”小狐狸抬头望了一眼他，眼里带笑，“本仙还没讨债呢，当然不会走。”
程冀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救人的条件，是要拿他来换。
程冀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引得程瑜看了过来，一眼就发现了他怀里的火红色小狐狸，稀奇道：“师兄何时抓的小狐狸，怪好看的！”
佘婠听到程瑜的夸赞，愉悦的趴在程冀的衣领上，就差再懒散的甩几下尾巴了。
程冀的脸色一黑，抬手就将小狐狸的脑袋往衣服里摁了摁。
他的脑海里立刻传来了佘婠的怒嗔：“放肆！本仙活了近千年，可没人敢摸本仙的头！”
程冀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别闹！”
他的目光落在石碑上时又凝重了许多，仔细的观察起石碑来。
佘婠一爪子扒开他的衣领，探出头，整个狐都斜歪在他的衣领上，见他一直瞅石碑瞅个没完，随意道：“一个传换阵而已，你看那么认真做什么？”
程冀目光一震，换了个术法试探石碑，果然石碑周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程冀若有所思道：“你说这是传换阵？”
佘婠趁他身旁的程瑜不注意，放出了些妖力，妖力一触到碑面上，整个石碑就发出微弱的光芒。
佘婠慢悠悠道：“不是给修士用的，妖，魔的族人皆可使用，立在这里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荒芜之森每年到头都会迎来无数批的修士，是以，妖魔并不怎么用这个传换阵，但这里有一个也是为了给那些瞎闯进来的妖魔，有个阵法可以逃命出去。
正道人士当然不会知道。
“等等！”佘婠眯起眼睛，小爪子拍了拍程冀，“你走近一些！”
程冀听了她的话，没有任何反驳走向石碑，佘婠就一下子从他的怀里跳了出去。
他身后的小道士新奇的看向石碑上东嗅嗅，西刨刨的小狐狸。
小狐狸一身火红色皮毛没有任何杂色，看起来油光水滑的，好看的紧，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情绪。
火红色的狐狸蹲坐在石碑上，一动不动的望向程冀，同他神识交流道：“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程冀道：“两天三夜。”
小狐狸慢条斯理的甩了下尾巴，黑溜溜的眼睛在他身后的小道士身上逡巡，“这里可信的人有几个？”
程冀脸色凝重，并没有因为她怀疑自己门派的人而生气，反倒认真的思忖片刻后道：“除却程远我比较了解，其他人未知。”
小狐狸又甩了下尾巴，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傲慢，“这回你要怎么报答本仙，毕竟你整个人都是本仙的了，要本仙再次出手，可是要付报酬的！”
程冀没有否认她说自己是她的人这句话，只是眸光平静的望向她道：“你想要什么？”
第633章 狐之所向（9）（）
佘婠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本仙若能护你们逃过此难，你就与本仙结成道侣如何？”
程冀神色一震，抬起头静静的与她对望。
佘婠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既不劝也不引｜诱，任由他自己做决定，但一旦他有了选择便是不能回头。
他带来的这十五六个孩子的性命，也全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而她刚刚对石碑的反应，将预示着会带来什么，好坏各占一半几率，端看他如何选择。
程冀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认真道：“我答应了。”
佘婠满意的晃了晃脑袋，飞扑进他的怀里，声音愉悦道：“走吧！继续你们的小冒险！”
程冀道：“这里有障眼法。”
佘婠眸子闪过势在必得的亮光，语气里却满是不在意，“那就闭上眼睛走啊，风声会给你们正确的指引。”
这话听起来十分不靠谱，程冀稍加想了一会儿，对着众人道：“闭眼凝神，顺着直觉的指引往前走，再听到我的下一个指令前，不要睁眼。”
众人道：“是！”
程冀看着众人都闭上眼睛，才伸出手接住佘婠，小心的将她放在自己的怀里，才对着她点点头，也闭上了眼睛。
佘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周遭的景象瞬息万变，她的嘴脸勾起，火红色的小狐狸便露出个可爱的笑脸，仿佛没有看见周围张牙舞爪的黑影。
一道黑影直直的朝程冀撞来，被佘婠扔出一击术法给撞开来。
空中顿时出现一道尖锐的声音，同先前她打昏的那些妖物一个声调：“行歌！休要坏吾等大事！你想同时背叛妖魔两界吗！”
程冀同其他的小道士仿佛没有听见这道声音一般，闭着眼睛继续朝前走去。
佘婠在心里冷哼一声，“这是本仙的道侣，你们想伤害他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哈哈哈哈说什么道侣！你真以为修了正道便是正道之人了么？你是狐妖！你永远得不到他们的承认！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佘婠直接一个招数扔了过去，“本仙的行为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
那东西没有被打到，更加嚣张的笑着，一遍遍重复道：“哈哈哈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我族类”
佘婠懒得同它们继续说话，直接清出一条道，助程冀他们离开了这障眼之地。
耳边再次能听到了猫头鹰的声音，周围的声音再次嘈杂了起来，程冀便睁开了眼睛，打量周围。
看来确实走出来了！
程冀道：“睁眼。”
他身后的道士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发现确实没再有什么古怪的石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听程冀师兄道：“今晚就先到这里，程远带着人检查周围是否安全，程瑜带人准备在这里安上帐篷，其余的人可以准备食物和柴火了。”
佘婠抻了个懒腰，蹲在他的肩膀上，火红的尾巴有意无意的刮蹭着他的脖颈，“小夫君，你可真大胆，刚出了障眼之地就敢安营扎寨！”
程冀被‘小夫君’这三个字弄的一愣，又很快的恢复正常。
第634章 狐之所向（10）（）
程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道：“不能因为一些未知的危险就闹得不敢休息，只有保存好体力，才能有确保精力应付随时突发的情况！”
佘婠拉长尾音哦了一声，靠在他的胸膛上看着那些小家伙们来来回回的身影。
火堆升起来之后，周围的景色终于不再是冷色，也没先前那般阴森了，虽然他们不敢放下戒心，但也都觉得轻松了不少，没一会儿就有说有笑了起来。
程冀在灵袋里找了一下，终于看到了一只猎好的野鸡，他细致的处理好野鸡的毛，这才专心的烤了起来。
原身很久不曾碰荤，是以佘婠盯着程冀手上的野鸡，来自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灵敏的听觉突然捕捉到一丝哭声，佘婠眸光一厉，瞬间从他的怀里蹿了出去。
程冀下意识的起身要去追佘婠，可是余光看见因他的动作一下子紧张起来的小道士，程冀的脚步一顿，终究没有追出去。
程瑜目光落在佘婠离去的方向，对程冀道：“师兄，不用去追么？”
“不用。”程冀沉稳的摇了摇头，低下头，目光幽深的看着手里的野鸡。
程瑜又看了一会儿佘婠离开的方向，才收回目光。
小道士们再次放松下来，程冀的视线从野鸡上面移到自己戴着的指环上。
先前他刚遇到危险，她便来了，如果她遇到危险，自己能不能感应到呢？
程冀抿唇盯着戒面。
跑出去的佘婠顺着哭声一路追到了河边。
她自己有分寸，若是离着程冀他们太远，让她没有时间赶回去营救，那她也不会再追。
佘婠化成人形看向河边蹲着的颤抖人影，五指成爪，无形的利爪便出现在空中。
合着哗啦啦的河水声，周围的哭泣声更加明显，听起来就像老妇人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
佘婠没有凑近，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河边佝偻的人影。
冷不防那人影猛的转回身，一张凄惨无比的青黑色脸直接的映入她的眼底，且竟是位年轻女人的面容。
那女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无神的望向佘婠，血红色的泪珠还在不断的涌出，看起来十分可怖。
“呜呜呜呜”
女人还在发出老妇人一般的哭声，只是一张恐怖的脸依旧死死到对着佘婠。
佘婠就笑了，“本仙又不是人类，你吓唬谁呢？”
那女人竟然开口呢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这么做的，是他逼我的”
佘婠不为所动。
眨眼之间那女人便出现在佘婠面前，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向佘婠，一脸狰狞道：“为什么要帮他们！”
佘婠直接一脚踹开了那女人，姿态傲慢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那女人的鬼魂没想到会被她踢中，刚抬起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就见佘婠不带一丝情感的举起无形的利爪，朝着她不屑一笑：“我虽然不杀生，但不代表不杀鬼魂！”
利爪瞬间撕裂了她的魂魄，她抬起半张脸，呆滞望向佘婠。
佘婠的嘴角恶劣的勾起，对着她唇瓣微启道：“很遗憾，下地狱的机会都没了！”
第635章 狐之所向（11）（）
那女人的冤魂就这么被佘婠给撕碎了，简单的有些不可思议。
佘婠皱眉打量几眼周围，而刚刚她在程冀身边感受到的那股子危险气息仿佛一下子断了一般，再没有任何反应。
有诈！
佘婠当即化为狐身往回跑去，当她看见林子里的火光时，更加快速的冲了过去。
月光照在寂静的林野里，火红色的狐狸穿过一处处丛林，在回到营地的一刹那又变回人形。
佘婠看了一眼周围，对背对着她的程冀道：“其他人呢？”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映照着程冀微笑的脸上，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小道士的身影，就连帐篷都没了。
佘婠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背在身后的手化出长长的利爪。
‘程冀’优雅的起身，微微偏过头看向她，语气理所当然道：“什么其他人，不是说好了这次只有我们两人游山玩水么。”
佘婠神情不变的看着他，“你是谁？”
‘程冀’不满的皱起眉头，伸出手道：“过来！”
佘婠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抬脚过去。
‘程冀’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伸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火堆前。
他低垂着头，带着不易察觉的忧伤道：“南柯，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佘婠眯起眼睛，没想到他顶着程冀的壳子，用的却是温承霖的神态说话。
记忆中确实有一次她将火容宫扔给一双儿女打理，自己和温承霖出去游山玩水。
那时尽管她和温承霖已经成婚多年，他依旧处于一种不安的状态，生怕她再次弃他而去。
有一天晚上，他便说出了这句话，只不过他自己又马上岔开话题，像是不敢从佘婠口中听到任何答案，打破眼前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