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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国眼神定了定,才道:“你倒是仔细,将这些都给记住了。但这处我要说的并非这西王母,而是这尊神像的材质,是类似于汉白玉但又比其更加坚硬的一种石,我们是考察地质的,对这种石材类特别敏感,从材质的价值程度上判断,它绝对是要比汉白玉珍贵。另外在它的身周,还有一些青铜器件,所以绝对有考古价值,立即就决定要把它带回去作研究。后面发生了一系列事你们也知道,自当是没有能将之带回去。”
讲了这么多,我大致已是明白,于是出声询问:“是不是那阎老拍卖的白玉观音,与你这西王母神像的材质十分相像?”何建国答:“不是像,根本就是同一种。”
“所以你怀疑阎老也曾来过这古洞了?”
“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何建国供认不讳,“我找了各种途径与他搭上关系,再慢慢与他结交,几年相处下来,发觉他对白玉观音来自何处是讳莫如深不肯谈,但隔个半载就能见他拿出一个那材质铸成的物件,关系走近了,有一次他兴致起了低价卖给我一枚白玉扳指。回头我就将它拿了去找老韩了,两人几番研究,确定与那西王母神像的质地是同一种。。l
老韩琢磨了几天把我叫去,跟我说了他的分析。说那阎老要么可能去过古洞,被他找到了更多同材质的奇宝给网罗出去了;要么就是有另一个地方也有这种材质,而他的拍卖器件都属于后期加工而成。因为从两者工艺上而判断是有区别的,但不否定是两批次的人铸造的这些宝物。老韩决定立即带队往这死亡谷走一趟,我则继续与阎老周旋,试图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讯息。”
这意思是韩建成这趟死亡谷之行,源起于阎老。显然阎老没有来过这里,即便何建国没说,只从之前听到的关于阎老的反应而看,他是第一次到这古洞。
“后来以什么为借口,找上阎老同走这一程的?”陆续问。
梁哥是何建国儿子,内里的事比谁都清楚,在见他父亲说了这么长段些微气喘后,他接过了话头:“阎老本名叫阎九,在那圈子里别人都尊称他为九爷,内底里肯定是黑的,但我调查过,他最近十年已经将底子给洗白了。就是参加那古董拍卖,也是以商人名义,不过混惯江湖的人,那点江湖习气多少年都改不了。贪婪是人的本性,只需有人在他耳边吹吹风,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他身上背的事与这处脱不了关系,那么索性两件事一起办。”
我听到此处愣了一下,什么叫两件事一起办?梁哥笑了笑后又道:“你们一定以为因为我爸,我就泯灭了良心,也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不妨老实跟你们说,阎九这人,我已经盯了很久,怀疑他与多起案子有关,尤其是。。。。。。”他有意顿了顿,加重了语调:“与黑竹沟有关。”
这回别说是我,就连陆续也怔住了,他不觉问出:“怎么会与黑竹沟有关?”事情差的天南地北,完全联系不起来。只听梁哥说:“还记得黑竹沟里一批批人失踪,男性都被关在围栏后凿‘金矿’的事吗?你们一定想不到,那不是什么金矿,是表层有金色的粉,底层却是白色坚硬石材,而这种石材刚刚好与阎九给我父亲的白玉扳指是同一种。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
“等一下,”我听着都有些发懵了,需要理一理,“刚才你父亲说阎老手中的白玉观音以及卖出的白玉扳指,是与这古洞里的西王母神像同一种材质的,然后你现在说与黑竹沟内那些人挖凿的矿石又一样。一个是在这昆仑山脉,一个在黑竹沟,然后阎老没来过昆仑,意指他的那些东西全来自黑竹沟?是自己加工制造,假冒千年古董去拍卖?”
“我是这么推断的,虽然我没见过父亲所说的西王母神像,但有拿那枚玉扳指去找古物鉴定师特为鉴定过,工艺仿冒可谓精湛,但却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种材质坚硬比金刚石有过之而无不及,千年之前的古人即便聪慧能将其打造成工艺成品,也不可能太过精细。可那枚扳指做得却是晶莹玉透,一点毛度都没,明显有经过现代技术加工过。”
陆续提出疑惑:“就算那些是伪造古董,也不能肯定就是阎九自己制造的吧,他可以是从别人手中买过来再去贩卖。”
梁哥却回道:“从我父亲那得知这些事后,就对此人开始了调查,几年的时间足够安排人打进内部了。即便接触不到上层,但一些细微的事足以抽丝剥茧查到深处去。查到每隔半年,都会有一趟车从成都这条线开往屈城。沿着这条线追踪,很容易就查到了黑竹沟这边,但也就到了这里,线索就断了。他们这整个体系逐层都非常严密,不是说打进人员到某一层就能探知到上下级所有事,我不可能再安排人花几年时间去摸进黑竹沟门路,所以只能借由搜寻失踪人口一事介入其中。”
听完这些,暗道这梁哥的心思可真是深,他说的这些显然是都没知会过陆续的。假如阎老与黑竹沟真有往来,我倒是想起一个事,是沟内土著汉子说的那久远故事。
那里面印象最深的就是土匪头子,是他将黑竹沟沦为自己的私人地界,将当地土著人沦为奴隶。从年龄上来推算,还真与这阎老相近呢,不是说他后期淡出了黑竹沟到外面世界去了嘛。
在阎老这件事上没人多加评论,梁哥说完了也陷入沉默,一时间气氛凝滞。我去看陆续,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察觉到我目光抬起眼冲我挑了挑眉,意在问我何事。我哪有什么事情,就是想看他现在是什么打算,之前一心为寻韩建成,现在人都找齐了,他是怎么个想法呢?
其实我觉得他在这件事上思虑的并不成熟,找到了韩建成这罪魁祸首,他还能真把人给杀了?显然他没这念头,就连刚才失去理智临界于崩溃边缘时,他那刀也没下得去,反而硬是刺在坚石上,把自己长刀给折了。
这件事足以证明,他成长的环境或许受陆父影响带了阴影,但却没把他变成一个不问青红皂白或者穷凶极恶的人,人性至善,他始终没有摒弃善良。
本来就是,别人如畜生一样咬你一口,你不可能也学着像畜生一般咬回去。只不过,我知陆续并非什么大善人,他还没高尚到一笑泯恩仇这种境界,所以他心中一定有着别的计较。他是那种,别人咬你一口,他也不反咬回去,但却会让你牙都崩断,甚至血本无归的人。
这种性格很合我意,所以我才会喜欢他。这世界不讲究以牙还牙了,该有更高明的策略。
心里这番计较,陆续自然不可能窥看到,在见我无声沉默后,他只伸手将我往身旁揽了揽,兀自继续想着心事。我也不扰他,任他那繁复的脑子去纠结思量。
长久平静终会被打破,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韩冬灵。她的情绪状态我是琢磨不定,前一刻疯狂的要杀陆续,后一刻则又用低迷的目光看着他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和陆续均都一愣,这话换成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问都合理,唯独她韩冬灵问出来是不合理的。不就是她提供了胡杨林的照片,引陆续去找到线索的吗?难道说真的像之前猜测的那样,虽然她给了陆续那张照片,但却没有亲自去过,所以并不知道枯树底下埋的是地图。
刚念转到这,就听陆续低问:“在格尔木你临走前,可有留什么东西给我?”
却听韩冬灵笑出声来,但那笑比哭还难看,“你见到驴友照片里拍摄到的她,就跟疯子一样四下暴走。那时我就该醒悟了,在你的眼里和心中,早已没有我的地位。不对,是从没有过,你完完全全就把我当成工具,陆续,你真的够狠,拿感情当工具!”
这几句话出来,陆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我却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痛意。
182。照片背后的人()
韩冬灵恢复理智了,她是有意这么刺陆续的。''……相恋两载,她不可能对陆续一点了解都没,她是宁可自毁三千,也要将五百的力量反弹到陆续身上,让他也感受到疼。
我是许玖,焉能让人当着面欺负我的男人?所以嘴角扬起最讥讽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韩冬灵,我看你有一点还是没认清,陆续是我男人,他来找我理所当然,用不着跟你报备吧。你说你是工具,呵,你‘摸’着良心说话,工具有当得这么横的吗?现在陆续问你在格尔木可有留东西,赶紧回答,再不回答,我可不是某些人懂怜香惜‘玉’的,揪住了是‘女’人,照打不误!”
“没有!”韩冬灵一下就被我‘激’怒了,愤恨地瞪着我,“许玖,你别得意,将来的你就是现在的我,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有没有好结果也不是你说了算,真没有留东西给他?连张照片都没?”
韩冬灵暴跳而起想要冲过来,被于秋远一把抱住了喊:“冬冬,别过去。”她也不挣扎,只冲着这边怒吼:“陆续,你就让她这么欺负人?明知我之前跟你吵架,把所有照片都烧光了,现在还让她拿照片来说事侮辱我。”
我不说话了,回眼去望陆续,答案已显然。
我们犯了一个原则‘性’错误,从一开始起!当陆续在枕头底下发现那张胡杨林的照片时,下意识的就认为是韩冬灵暗中留给他的提示,而在看到里面是地图时,就更加肯定了这猜测,哪怕中间有一些解释不通,都没有将这个判断否决掉。
然后一路进山,穿越昆仑山脉到死亡谷的这古‘洞’内,遇上韩冬灵时,也被她言语行为‘迷’‘惑’,她问着陆续是不是来找她的,当下就自然肯定了前面猜测。并且因为觉得是韩冬灵暗中‘私’留的,所以当着于秋远和别人的面,陆续根本没法去对质询问。(。。l)
直到这时,韩冬灵一语道破,她根本就不是留那张照片的人。
看了陆续难看的脸‘色’,我想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照片不是韩冬灵留的,背后意味着的涵义我们都很清楚,就是说有一只手隐藏在暗中,推动了我和陆续走上这条路。而至今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视线环看每一张脸,会是在场的其中之一吗?
韩冬灵与韩建成可以排除,梁哥父子我并不认为是,从他们的动机和目的而言,是不想陆续参与到这件事中的,否则之前梁哥也不会诓骗疯子来抓陆续。这时他那行为已经能解释得通,他从何建国那早知道陆续是陆风的儿子,自然也明白父辈的恩怨,在这古‘洞’看到陆续时,他可以说是震惊的,因为他明白陆续找到这里来的目的一定是为陆父。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想将陆续困在身旁,这样就能随时掌控全局。
那排除掉梁哥父子,疯子自当也可排除,然后不在这处的阎老那群人就更没动机这么做了,他们应该都不认识陆续。所以,一干人排除下来,只剩。。。。。。于秋远,他是最有动机这么做的人,为情。
韩冬灵与陆续那段情是公开的,即使嫁给了于秋远,也将事情明白了,而且还说有协议,等事完了后就可以离婚。从之前的观察看,无疑于秋远是喜欢她的,那么往好了说,他想成全她与陆续,所以暗中留了照片引陆续前往;往坏想就不好说了,设套让陆续往里钻,引他到此古‘洞’再另有图谋。
我没有将视线转向他,假如说照片真是他留的,那么刚才陆续那样问韩冬灵,必然引起他注意了。这时如果盯着他看,那就泄底了。悄悄在陆续的掌心写了个“于”字,他顿了顿,回写了个“不”字,我微微一怔,他意思不是于秋远?
陆续说不是,那一定有他的考量和判断在,而且多半不会有错。其实说真的,我也不太相信于秋远会是这般城府深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一面是耿直以及单纯到愚笨的那种,假如是伪装的,那他这演技也当真是炉火纯青。
可若不是于秋远,那个留给陆续照片的人又是谁?
事实证明,梁哥是个极端敏锐的人,可能与他职业本能有关。即使我与陆续都不动声‘色’,但他还是嗅到了微妙氛围里的异样,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我们此趟行程有我爸做向导引路,就是如此,还在上面‘迷’了路,绕走了几天才找到正确位置。像死亡谷这种地方,没有准确路线的话,不可能找对方向与位置。所以,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我以为陆续会选择隐瞒,却没想他略一沉‘吟’就作了答:“有人留了条线索给我,引我找到了通往这处的地图。”梁哥立即追问:“是谁?”陆续摇头,“我不知道。”
梁哥蹙起眉,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阿续,别意气用事,把你知道的讲出来可以一起分析下,我总觉得咱们在这古‘洞’里似乎被谁在暗处窥伺着。刚才也推断我父亲和于秋远被扔进通道不是阎九所为,那就意味着有另外一个人在策划整个事。还有你也爬过那通道,难道就没看出来那是人为挖凿的吗?那样一条长通道要挖成,没有半载也起码有几个月。”
这分析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抬手指地上的韩建成,“他在这里面半年多了,不就是他挖的吗?”
梁哥看了我一眼,“通道不是新挖的,至少挖了有一两年时间以上。”
我微愣,很快明白过来他意思,如果是韩建成挖的,时间那么短,必有新岩的痕迹。那时间就对不上来了,如果不是韩建成所挖,又会是谁?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韩建成在这趟任务之前‘私’下里暗中来过,然后为某种目的挖了那两条或者更多的通道,要不然如何解释他会在这里出现?
我的猜测刚提出来,韩冬灵就跳脚了:“你胡说!我爸爸根本不可能,他在地质局每天上班,就算有休假也不超过一周,最近这一两年内,他几乎就没出过任务,许玖,你少来诬赖我爸。”
话虽说得不客气,但却是事实,倒也真是,韩建成并非市井之徒,有那么一份体面的工作,不可能说三不五时跑没影。而在岩石之内挖条通道,可不是挖地下泥‘洞’那般简单,尤其是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派人来挖,加上这古‘洞’环境与地形的奇特,能到得了这层估计都‘挺’难的。
我本来还正在寻思,突听韩冬灵冷笑了三声开口:“你们为什么都不怀疑她?”
直觉抬头想看她指谁,却发现她那葱葱‘玉’指指的正是我!眯了眯眼,没动声‘色’,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余光里有感应到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包括身旁这道。
韩冬灵说:“有查过她的资料背景吗?她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之前失踪后来又在格尔木出现?就没有人怀疑过她出现的时间与地点为什么会那么巧?还有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凭啥她要跟着一起来?”一连串几个质问提的都很刁钻,很能引人往她思路上走。
而韩冬灵还有下招:“还有些事我不知道想得对不对,但就是觉得奇怪,之前有一次我被那怪东西卷进温泉内,阿续。。。。。。陆续跳下去救我,秋远不会水在岸上,后来听到他在骂她就算不帮忙,也不用悠闲地吹口哨。这事你们可以问秋远,并非我杜撰,后来我想了下,印象中似乎就是在她那口哨之后,那怪东西就松开了。梁哥,你见识得多,你来帮忙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听完她这番话,我当真是对此‘女’刮目相看。若说前面一连几个质问还有些胡搅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