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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声问:“谁说我怕了?”
“行了,你就别跟我逞强了,刚才你手上的火把抖得跟风中残叶般,我就知道你一定遇上事了。”
听完他的话我不由怔住,老实说,当时确实是害怕的,相信无论换成谁看到横摆了十多条腿在面前,而腿的主人上半身乃至大半身体都被碎石压在下面,有几个人能不害怕的?还是这种黑不隆冬的情况下。虽然陆续语带了调侃,却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他应该是一直都在紧密关注我这方的动态。
102。死亡之谜(2)()
有陆续在身后守着,确实胆子壮大了些,移步到最边上位置,用钢管尝试去挑开碎石,很快第一个人的脸就露了出来,我拿火光照了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好生面熟。
心里隐约有不好的感觉,这些人不会是被那团伙给灭口了扔到这里来的吧,那彭野。。。。。。掠过这念头后,我加快了速度,挖出一具尸体就先去看脸,几具过后都没发觉彭野在其中,只剩了最后一具,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彭野。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自私,死的是别人,同样也是一条命。
可当最后一人的脸呈露在眼下时,再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明仔!”怎么也无法相信,会是之前领我们牵狼出来追踪梁哥与三疯子的明仔,赫然回头,目光一一览过每一张尸体的脸,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因为他们就是那群一起领狼的人。
这时陆续在旁低语:“不用看了,从你挖出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是他们。而且从他们的死态来看,应该就是死在那个雨夜。”
我愣住,转眸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他们每一个人外露的皮肤都是发白的,这是在雨水里浸泡过后的原因,也就是说在刚才的坍塌之前,这些人已经死在这里了。碎石只是将他们的尸体给覆压了而已。”陆续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问了句:“小九,你看出来点什么了吗?”
顿觉莫名,有些不懂其涵义,却见他脸上浮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刚才丢下来的人和明仔这一批人,都有个共同特性。”
我想我知道他话的意思了,这前后死亡的两批人都来自老铁这个组织。只听自己问:“这意味着什么?”陆续眯了眯眼,“意味着至少有三种可能:一,这个团伙内部起了矛盾,开始自相残杀;二,原土著当地人最终还是展开了绝地大反击;三,那群被抓来奴役劳作的探险者联合起来反抗。”
看他神光异彩的,知道还有下文,所以并没插话去打断他。果然,略作停顿后,他又开始了精辟分析:“而这三种可能的第三个,首先可以排除,外来探险者被抓进这地方就没了自由,他们是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块地是这种天然葬坑结构的,而且这些人没这般残忍,假如他们反抗,基本上下场会是一面倒,应该已经发生抗斗,但都以失败告终。”
确实有理,要我去想象彭野握刀杀人,基本上觉得不可能。
“所以,前两种是最有可能的。假设这个山中团伙以老铁为首算一脉,而刚才砸落的那个人为另一脉,那就是一方势力吞并了另一方,而明仔等人属于死掉的那一方势力。这与我们在林中遇上老铁诸人的时间也吻合。另外,当地土著人绝地反击的可能性也很大,他们本身就对这大山熟悉,用长时间的潜伏、忍辱偷生,换一次成败。”
陆续在说这些分析时,明显气息越来越弱,到最后甚至粗重喘息。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拔地而起,纵身扑倒我,只听耳后砰的一声,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了我刚才所站位置,而这时。。。。。。陆续!我几乎不敢回头去看,却仍如慢动作般缓缓旋身,只看到一团黑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下面。
近乎僵硬地去推那覆盖在上面的。。。。。。黑影,是的,又一个人被从上面扔了下来,那些人是直接把这里当天然坟坑了。费力把人推开后,我看也没看,着急地去为陆续翻身。这人怎么就能傻成这样呢,一次又一次的,当自己是超人吗?
一个人的体重,从十米高空坠落,得多大的力啊。出口时已经带了哭音:“陆续,你醒醒。”
他倒还真的睁眼了,或许本就没昏,只是眼睛眯开一条缝后,就扯着嘴角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总是英雄主义泛滥,这不,这回可能真要就义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闭了眼,没半点拖泥带水的。
我颤着手指移到他鼻下的,在感受到还不算微弱的鼻息后,悬着的心才终于辩知,原来他只是又一次昏过去了而已。当真是又恨又恼,这人生了一张什么破嘴,胡乱说那就义的话,害我以为。。。。。。
将他往身前搂了搂,仰头看着凄忙的黑暗,默默地想:命运或许还是与从前那般长了一张嘲弄的脸,可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有这个人总在危难之际会为我做些义无反顾的事。若说,他爱着我倒也罢了,偏偏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想必在陆续的心中,应该是把我当成朋友的吧。
他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个挺讲义气,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胡思乱想着发呆了片刻,回归现实,收回仰起的目光,可当落到眼前脚边时,视线死死定住。以为又是某个人被从上面丢下来,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老铁!
他还没死,整个人以一种痉挛状态在抽搐,一看他的样子就知离死不远了,因为他少了一只腿。从那血肉模糊来看,竟好像是被生生撕下来的。不过是数小时前,他还设计引局,骗过我与陆续的眼逃之夭夭。在我们摔落下来后,第一反应就是他在暗中搞鬼。甚至刚才陆续还分析是他们两派势力在争斗,无疑老铁是赢的那方。
如今却像是现世报的反证一般列在我面前,老铁没有赢,他是输家。
我是看着他慢慢断气的,应该在这最后几分钟里,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本能的抽搐痉挛。所以并未尝试开口说话,就紧拥着陆续看他逐渐不再动。
如果这时陆续还醒着,我必然要以嘲笑的语气对他说:看吧,你判断失误了不?第一种可能基本不成立了,就算还成立,那么老铁也是与明仔诸人一伙的,团伙内还有另一批掌权者。
可他昏沉过去了,这些话也就只能放在自个脑子里想想,并开始认真思考他说的第二种可能性。如今看起来,土著人反击的可能性要占大比例了。思绪又不由转到陆续身上,想起之前那两个土著汉子在他忽悠下说隐藏秘密这回事,假如土著人是学那勾践卧薪尝胆,那么极明显陆续那套没糊弄住那两人,实则是他们在糊弄我们,讲一些陈旧的秘密,为的是利用我们来引开老铁这群人的视线,从而给他们创造机会。
要做绝地大反击,不可能是一两个人能成事的。这片领域被以土匪头子为首的势力占据了六十多年,其中必然是有精密的布局才能将这些人一个个斩杀,就比如,这片薄岩层区域的规划,也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完成的。想到这就不由苦笑,我们不幸的成为了这场杀戮反击的牺牲者。
土著人从没出过大山,对杀人这些事没有法律观念,他们的理念可能就是要夺回家园,为曾经死去的老一辈人报仇。如果推理都正确的话,我看到了他们悲哀的未来。
梁哥的那支支援队伍定然在近旁了,当一切尘埃落定后,现实里法律外衣必然会伸手进来,那么这些为捍卫主权而生的人最终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正思转到这,突听头顶传来人声,直觉抬头而看,那声音似在由远及近。头脑倏然清醒,不顾一切拖着陆续就往中间移,心里急到不行,绝不能再被砸一次了,靠近断口处都不是安全的。
就在我拖着人向后撤移了十来米,随着一声喊,从高到底又是砰的一声,一个人被扔了下来。此人喊的话我是听清楚了,而且声音也印象极深,因为就在几小时前听过,但不是来自他,而是由老铁用腹语传出来的,之前以为他就是纯粹恍我们,这时才知道,他实则在模仿那个声音。
没错,这次被上面扔下来的人是那声音的主人,平叔。
从有限的讯息中得知,这个平叔是在驯兽场里的,往深处推断,他应该是极懂猛兽习性,能够驱使他们,所以在老铁放出讯号后,很快就有五六只虎狮赶了过来。
我在脑中横断这些时,一直仰着头凝目上方搜索,因为平叔刚才喊:狼怪,你忘恩负义!
终于凝定某处,眯起眼仔细辨认,幽暗的绿光若隐若现,会是阿蛮吗?下一秒,幽光已隐去。我微微失望,本还指望若是狼怪出现了,那么出声示警,没准他能下来救我和陆续。
等视线回转时赫然意识到一件事:会不会平叔、老铁等人都是被阿蛮给丢下来的?否则平叔为何要在刚才咒骂阿蛮?假如平叔是驯兽场的,阿蛮又被他们像动物一样对待,是不是在他没强大之前也一直被关在驯兽场里,由这平叔训练?
是一声呻吟打断了我思绪,让我意识到那平叔从高处丢下来还没死。我小心地放下陆续,跑向原处拿了火把才走到那平叔身前,是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老人。他从下而上看我,眼带惊惶地问:“你是。。。。。。人还是鬼?”
呃,被噎到了,现在我的样子真有那么恐怖吗?
103。死亡之谜(3)()
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需要解释自己是个活人,而对方还坚决不信。平叔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惊恐里,以至于他无法接受在这空茫的黑坑里会有活人存在。
在算数苦口婆心解释都没解释得通后,最终还是放弃了,姑且就让他以为我是。。。。。。鬼吧,或许这样谈话起来比较顺利。
轻了轻嗓子,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现在你先给我说说是怎么到这里的吧。”顿了顿觉得威慑不够,又冷冷威胁:“如果你有半句假话,哼,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平叔听完我后半句话后,全身簌簌发抖,眼底的惧怕若是假装的话,那么他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通常与外界不流通之地,人们对鬼神的敬畏要更甚。看平叔的伤势,这么高腾空丢下来,必然是身上多处骨折了,但听他说话的中气一时间应该还死不了。
在被我恐吓后,他抖抖索索开始讲出了实情:“我是被自己训练出来的怪物给反噬了。它当真是头白眼狼,也狼子野心,竟然将我驯养的凶猛虎狮都引走了绞杀,还有,它还偷学走了我的独门技艺,反过来又对付我。哼,我已经放讯号给阿铁了,他等下就能找过来,等我出去了。。。。。。”
“诶。”我忍不住打断他,“你说的阿铁已经来过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他那高谈阔论,就他这样手脚都断,身上指不准哪里也断了骨头,说话都是讲两句喘三口的,还有心在那等出去后报复。
平叔似怔了怔,疑惑地问:“阿铁来过了?他人呢?又走了吗?”
我朝旁边指了指,“喏,不就在那边嘛。”他费力地扭转头去看,目光落在陆续那,眯起眼看了又看,我只得出声提醒:“不是他,再往前看一点。”总算他将落在陆续那的目光移转,等看清不远处的老铁后,他惊骇地大叫了声:“啊!他。。。。。。他。。。。。。死了?”
“要不然呢?否则我在这里作什么?”
平叔看向我的目光越加惊骇了,“你。。。。。。是收魂使者?”还以为他要指我为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没想还安了个“使者”的名声,倒还不赖,所以我朝他露齿而笑。殊不知,在阴暗的火光之下,我这一笑比不笑还要慎人,那平叔眼见当场就要吓昏了过去,我赶紧上前掐他人中。
暗想这样吓一个快死的老人家,会不会有些不厚道?
刚这么转过念头,就闻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我急急掠转回头,想也没想丢下平叔跑到陆续身边,果见他本已闭着的眼又半眯开,从他眼中清明可看出原来刚才他并没昏过去,他说:“小九,你这样好吗?把人家给吓死了,就问不出话来了。”
听着这话我很想笑,事实上我也噗哧而笑了。因为陆续说时的音量虽然很轻,语气却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觉得角色互换的话,他应该比我下手更狠。
另外,我笑是因为实在是喜欢他这种性格,再糟糕的境况,他都以嬉闹的态度对之。能活着绝不放弃一丝机会,就算真要死,也不会悲观到无法自已那种。
听到我笑声,他的表情又显得很不乐意,如赶苍蝇般地吩咐:“去去,别杵在这,要问什么乘早,再磨磨蹭蹭那边的老头就要咽气了。”
我依言回到平叔处,刚才人中掐到一半就把人给丢下了,如今看他仰躺在地上呼吸沉重,不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想慰问两句,他却先我而开口了,但不是对我说话,是在自言自语:“报应,真是报应啊。阿铁,当初你抱他们来时,我就说做这事太缺德了,可你不听,一定要驯养他们,这下好了吧,把命都交代这了。”说着说着,变成了声泪俱下。
听这话,似乎平叔与老铁关系很不错。可没想平叔下一句话就是:“阿铁,你这辈子都没喊我一声阿爸,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害死了你阿妈。”
我回身去看陆续,从他脸上也看到了唏嘘,居然这平叔是老铁的父亲。
后面听平叔说得都是对老铁的忏悔之类话,眼见他的气息越来越短,我连忙出声制止:“够了,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人死不能复生。赶紧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一下,否则到了地府你也没脸见你儿子。”
平叔身子颤了颤,如老翁般蜷缩了些,他嗡声问:“您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想了下,问得第一个问题是:“狼怪是不是本为人?他是你驯养出来的吧。”
“是的,阿铁抱他来时还是个婴孩,但他不是第一个,在他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报废了。”
我蹙了蹙眉,实在难以忍受他用“报废”两字来形容孩子,但为了问后面的事,还是忍耐着又问:“你是用何种方式驯养他或者他们的?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发绿光?”后面这一点,一直是我疑惑的。
平叔回想了下才说:“起初我就是被安排来驯养动物的,那些抱来的孩子做过几次试验,有用母狮子和母老虎喂养的,可那边专家研制过来的药粉不顶用,对兽类的控制远不如现在,那些孩子基本上不是被野兽给咬死吃了,就是活不长久。
后来改为了用狼来驯养,相对的狼要比其它猛兽好驯服得多,也比较通灵性。狼怪是第二批的试验品之一,在混合了药粉驯养下,他以聪颖为长,是所有狼孩培育中最优秀的一个。等他稍大一点时,就开始让他在狼群里共养,教他学捕猎这些。差不多十几岁年龄时,他就能单人进驯兽场而活着走出来。尽管我有在旁监督看着,也很令我震惊,他的能力是与日俱增。
当时我就提醒过阿铁,说这狼怪恐怕将来会很厉害,让他心中有个底,加以防范。但他却没当一回事,反而兴奋异常,说有这么一个狼怪可以成大事。他那所谓的大事也从不与我说,只觉得既然他希望狼怪越强越好,那就尽力驯养他吧。却没想,他看似与兽共存,受药物影响长得也像兽,可脑力却没退化,反而偷学走了我驯蛇的技艺。”
驯蛇的技艺?听到此处,我立即想起当初在阿蛮巢窝前,他驱唤黑皮蛇的哨声。问过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