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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细程度并不平均,很可能陆续现在身下的位置岩层特别薄。
咬咬牙,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现在要怎么办?别说让我独自走这种话,我不会接受的。”这一刻连声音略高一些,都怕轻微的震力将陆续身下的岩层给震碎,而此时如果坍塌,那么必将带动一个大幅度的震动,上面的蜂巢结构很有可能就直接倾轧下来。
沉默回流,我无声等候他回复,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生怕下得再轻都会影响到他。
轻叹声很清晰,低回的嗓音在逼厇的空间里流转:“小九,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个鬼地方就你一个人能出去,这些薄岩层根本承受不住我的体重。到了这地步,你已经不能退,只能向前,因为如果退,只会增加我这块薄岩层的承重,加速它们的碎裂,你和我都将沉陷到底,从而上层结构坍塌,将我们一起活埋。唯有你向前,依照刚才的方法一点点爬上去,到了地表面后,或者还能想到办法来救我。”
整段话他都是以匀速的频率在低语的,即使我看不到他,也能从他语调里体味出他很平静。也承认他说得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因为这时候不光是我,就连他也退不得了。估计此刻,他趴在那连动一分都可能立即引起坍塌。可是,我深吸了口气低问:“如果,在这个过程里,你陷下去了呢?”
一声低沉的笑传来,陆续的声音变得分外凉薄:“许玖,你至于吗?我有冬冬了,不会喜欢你的,就算你为我而死了,也最多是感动一下而已。等多年后回想起这刻,我会当说故事一样提到你,但也就如此而已,不会再多。毕竟我与你萍水相逢,不过认识十几天而已。所以,你确定要为我搏命吗?”
我将头埋在了手肘上,钝痛从心底泛开的霎那,眼眶热了,液体滴落在身下的窝洞内,无声无息。等抬起头时,我用实际行动作了回答,伸长胳膊继续轻敲薄岩层,敲掉一分,向上挪一分,有时是一寸,有时是半尺,等挪移出去又约十米左右时,字句从我咬着的唇间溢出:“陆续,我会回来的。”
还有两个字没说出口:等我。
他以为我傻,说那些近乎刻薄的话来激我,就能瞒过我。可我认识的陆续,从来都不是刻薄之人,哪怕他真的不喜欢我,但也不会说这种伤人话语,而今天我若真死在这里,他能活着走出去的话,相信他会是内疚很久。他就是这么一个。。。。。。好人。
是的,他是好人。我以前就拥着他说过。
沉暗的空间里,我已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也没有任何回应,但我知道这点距离他能听到的。之后没再停留,以一种缓慢的进程慢慢向上,不知道这么趴着潜行了多久,当凿穿岩层,看到斜上方出现镂空时,我怔了好一会,随之而来的是狂喜。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都是一心两用,一面手上轻敲着,一面削尖了耳朵在听周围动静,哪怕有一点细声都会停下来,侧耳倾听再三确认不是从身后传来的坍塌之声后才继续。所以,爬到目前为止,我都没听到异状。
我一边向前挪动一边打算,等下钻出去了抵达安全地带后,一定要去多找一些藤蔓来,如果没有就用树枝或者扒树皮弄成绳子,找一棵牢固的树绑上,然后我带着绳子再从原来的坑下去。
默默地想:看吧陆续,我连怎么救你的方法都想好了,再多等我一会,很快就来救你了。
乐极生悲可能说得就是我,就在我刚喜滋滋地想过那番话后,连手都已经伸出蜂巢窝洞,突然一声砰响在耳旁炸开,当场头皮发麻,整个脑子当机了。此后身体不可控制的下陷,如沉落到底的心,我又一次经历了从高处向下层层坠落的过程。
空白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陆续怎么办?
这一次没有另一个陆续来为我垫在身下,所以摔落到底时是完全实打实的,疼痛蔓延入神经时,我体会到了陆续口中说的全身如被蚂蚁在咬般的痛苦,真的就如全身骨头都散架了般。而这还不是我恐惧的,真正惊骇的是那此起彼伏的薄岩层塌陷的声音,不光是我这个点,是一整个面都在下塌。
唯一能做的保护就是用双手护住头,时而有碎石打在我身上,疼到麻木。当一切终于静止时,我顾不上去看周遭的情况,一骨碌地想翻身而起,可起到一半姿势又重重栽倒在地,因为头晕目眩。
趴卧着好长一会,等晕眩不太严重了才缓缓抬头,再吃力地撑地起身。刚才那一摔把方向都给摔乱了,也不知道陆续是在哪一面,黑不隆冬,火种又没有,只感觉到现在空间因为大面积的坍塌而变得空旷,等于是地表面豁开了一个超大窟窿。
只得出声喊:“陆续,你在不在?”喊出去了,除了自己的回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又扬高声音喊了一遍,仍无回音。莫名的,我生出了害怕,不知道是害怕这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是害怕。。。。。。不,不会的,陆续一定不会有事。
仍是盲目走了个方向,边走边重复喊那句话,向前走了约二三十米就掉头走回原处,再择一个方向喊。等四个方向都走过来后,已经心中有了底,选择最初走的那个方向,一步步向前。
刚才我其实是在度量这个空间的大小,其余三个方向都二十到三十米左右走到尽头,唯独第一个方向是没到的。从原先掉落的坑洞挖到洞穿,起码是挖了五十米左右的斜坡距离,心算直线距离得有四十米左右。刚才那一巨大震动,显然是把四周的薄岩层都给震塌了。
我越走越快,到后来变成了狂奔,当终于跑到尽头处时,就着空旷顶端照射下来的微白光察看,几乎立即确定这处就是我们摔落之地,因为我已经看到自己脱在地上的那件毛皮外套。
“陆续——”
闷哼声从身后传来,惊觉转身,可眼睛眯成一条线,都没看到有人影。突然意识到什么,大步上前,之前挖凿的钢管在摔落时也不知道滚哪去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徒手去挖碎石。刨下去两三尺深,没有就换位置,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陆续没死,一定要找到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手挖到麻木没知觉时,发现了一条趴着向下的人腿,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使劲地刨,把人给从碎石堆里刨出来时,我用袖子去擦眼泪,擦完了又擦,怎么都擦不尽。
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从中来,喜的是陆续真的没死,还留了一口气在,刚才我确实没听错,那声闷哼就是出自他口,显然他并没完全昏迷,还有意识存在。悲的是他比我想象得还要伤的重,碎石倾轧在他背部,将原处伤口再一次摧残,幸而在最后霎那他用手抱住了头,没将最脆弱的部位暴露于危险之中。
只是。。。。。。
他的手折了。
101。死亡之谜(1)()
我几乎可以还原当时景象,陆续在听到我处一声砰响后,定是心惊肉跳,可能第一直觉以为是我出事了,事实上我也确实出事了,可当时的他根本来不及做第二反应,那股震力绵延到他这处,顷刻间就坍塌了,能做的本能反应是快速向后撤。
只不过没来得及等他撤出挖凿的通道,碎石就全压他身上了。
如果晚来一些。。。。。。我掠了思绪,小心地把人给翻躺在毛皮外套上,现在陆续是满头满脸的灰,十分的狼狈,用衣袖去擦他的脸,擦到眼睛处时,见他睫毛翻动似要醒来。
顿住手等了片刻,眼睛并没睁开,嘴唇却蠕动了。
心中微动,凑近过去听,仔细辨认了才听清,他在说:“小九,小心。”
整个人都怔凝在那,生死罹难之际,他喊的不是他女友冬冬的名字,而是在提醒我小心。活了这许多年,从未有人将我看得如此珍贵。唇角一点点上扬,附身抵在他耳畔轻声说:“陆续,谢谢你。”想了想又道:“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此时此境,带他离开这个地方,是我唯一能致以的回报。
还是得去找回那根钢管,因为要用它挖凿出路。这时也记起了那声砰然巨响,肯定不是枪声,因为当时我已经快抵达地面,感受到强大的震力,是有什么东西被甩落在近旁。原本这个岩层结构可能至多也就像我与陆续先前陷落一般,塌陷下去一角而已,可却因为我在薄岩层中间挖了一条斜向上的通道,从而架空了它的结构,这一震颤致使整个这方区域内都坍塌。
刚才只顾着寻找陆续,根本就没去想别的,但此时却不能不去想,诚如之前陆续衡量形势时说的,若是有人丢几只猛兽下来要怎么办?我完全无法横断刚才丢掷在地表层导致坍塌的东西是什么,而目前是生是死,假如真是虎狮什么的,那将陆续遗留在原地就太危险了。
所以衡量再三,决定带上陆续。当吃力地把人给背起时,才感觉身为女人之力量的渺小,仿佛是千斤重压在了肩背上,每迈出一步,都全身扎疼。
辨认了下方位,走直线距离向前,差不多步数时停下,感应了下空间位置,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下塌的地点。其实我有一个不算特殊的技能,从没告诉任何人,在已知范围内空间盲走,方向感不会有一丝错误。所以这刻,即使天还没亮,四周昏暗无比也影响不到我。
听耳后传来一声闷哼,心中一紧,急急询问:“你醒了?”
他的头是偏靠在我后颈上的,所以当他开口时,气息全吐在了我颈窝里。他问:“我没死?”
“嗯,挺命大的。”
顿了片刻,低语再次传来:“把我放下来吧,一个大男人让女人背,实在是难看。”
闻言我不由失笑,这时候他还大男子主义呢,但还是把他给小心轻放在了地上。刚着地,他就问了:“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操作失误的原因?”
原来他以为是我不小心将这处给弄坍塌了,听我叙述完具体情况后,他有气无力地训斥:“你在摔下来后第一件事就该去搜找那东西,若是死物也就罢了,若是活的,这时候肯定已经潜藏起来,伺机在旁。可知有多危险?”
被他数落了也没生气,只实事求是地说:“如果我先去搜找的话,那现在你就死了。”
他顿被噎住了,偏着头想了想道:“那还是先找我明智一些。”明明这话并不觉得好笑,但我看着他那认真冥想的表情就不由咧了唇角,星眸扫过来,他蹙了蹙眉,不太高兴地说:“笑什么啊?我还没想死呢,能救自然得先救我。”这话说得可谓理所当然,没带一点矫情的。
不多废话,转身正打算在周旁先寻找那根钢管,陆续却在后面喊:“诶,你去哪?不能说了你两句,就把我给撂这不管啊。”我头也没回地答:“找东西呢。”
“找什么?”
“钢管,摔下来时丢了。”
“小九。。。。。。”他的声音似有颤抖,我暗想刚才把毛皮外套给忘了,等下确认此处安全后还是得回去拿回来。隔了数秒,他又喊了:“小九。。。。。。”正要回头斥他两句,却听他压低的声音:“在你身后侧转六十度角的位置,约七米左右,有道黑影可能是躺也可能是趴在那,钢管好像就在它跟前。”
我全身倏然而僵,总算明白他的颤音从何而来了。没有理由也无资格退却,陆续已经没抵御力量了,两个人要还想活着走出这里,必须得靠我。所以在经过他提醒后,我缓缓转身,确认了方位后,以极轻的脚步向那处移动。因为视觉障碍与角度问题,无法窥清到底是什么生物横躺在那,手握成拳,随时等待迎接对方致命的扑击。
只不过预期中的搏斗并没发生,当我走到近处时,就已隐隐可看出那似乎是个人趴在那,相比之下,如果是人,心要安定不少。再走前两步,从身形大小来判断,应该是个男人。离了约有一米处我停住,足足等了有近两分钟,才判断这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因为他的身体完全没有起伏。
当我踢翻人,用口袋里的打火机点亮了去看清对方脸时,不由惊愕住,这个人。。。。。。印象很深,就是我与陆续在乔装打扮混进山洞前时,脾气火爆之极在那训斥的那个男人。他确实已经死了,并不像是摔死的,七窍流血,手脚尽折断,呈扭曲角度,死状很恐怖。
陆续在得知是具尸体后,常舒了口气,转而又问:“你确定听到的巨响只有一下吗?刚才在找我时有将别的地方都找过一遍没?”
我仔细想了想,诚恳回答:“没法确定,因为在那声之后,我的人就开始下沉,为了控制自己不头落地,尽量平衡身体。”再加上薄岩层崩断声此起彼伏,所以这期间是否还有别的动静,完全没精力去留意。至于后一个问题,当时只是辨别四个方位,寻找挖凿的通道方向。当时的情况,哪里有充足的时间去将每个地方都走遍?
陆续手撑地想要坐起来,但没成功,我刚附身要去扶他,却听他急声令:“快,你拿着钢管防身,去四周看看,务必先排查我们周遭可能隐藏的危机。”
我直觉否定:“不行,如果我走了,剩你一个人。”
“你也说了除去来时方向,其余三个方位至多三十米距离,计算出来,以此为轴点,就是三百多个平方以内,基本上如果有事我喊一声你都能听到。而且,我还有这。”他从裤袋里抽出了黑管子火器,这在刚才去找他时就发现还没遗失。
他分析的不无道理,这片坍塌之地,由于面积广,而有树木也一起陷落下来。所以我先点燃了一根树枝,且当成是火把,又在他旁边点燃了一根粗的,这样只需回头就能看到他这处。
做完这些后,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钢管,快速掠走。尽可能地向暗处探照,走到残埂碎石前绕行,当绕到大半个圈时,我停住了。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两米之外的地面,火把向下伸出探照,一股寒意瞬间从头凉到脚,那是人的脚。。。。。。吧?
之所以觉得心颤,是因为一、二、三、四。。。。。。粗略数过,起码有五六个人的脚露在碎石之下。有的露了半截腿,有的只露了鞋子在外。这样的场面,无疑是惊悚的,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到都要蹦出来一般。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壮着胆子走过去,脑中清晰地分析:这种情况下,头部被碎石掩埋,这几个人应该活不了了吧。
远处传来陆续的声音:“小九,是不是有发现?”
我略一迟疑,向他的位置跑了回去,这时候是该听一下他的意见。等他了解情况后,就道:“扶我过去。”我蹙起眉,无心问了句:“你能站得起来吗?”没想逆了他的鳞,不乐意地回我:“又不是腿残了,什么叫能站得起来吗?若不是没力气,我才不要你来扶呢。”
他这话说得颇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我就是那个怀疑他能力的人。最后在我的搀扶下,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一段路走过,怎么觉得比背着他走还艰难呢?
等到了那处,在离开两米远的位置将他扶着坐下,正要询问他看法时,他却道:“好了,现在我在你旁边了,不用怕,放胆挖吧,看看这些人是谁?”
我闷声问:“谁说我怕了?”
“行了,你就别跟我逞强了,刚才你手上的火把抖得跟风中残叶般,我就知道你一定遇上事了。”
听完他的话我不由怔住,老实说,当时确实是害怕的,相信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