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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在后面急声沉喝:“站住!”
只觉长毛怪扬手而甩了一把什么出去,噼噼啪啪声撞击在石壁,原来是它巨掌捏碎了的石块。在陆续用手肘挡开的瞬间,耳旁传来一声如兽般的嘶吼,吓了我一大跳。转而瞪大了眼盯着它,是狼的叫声!它竟然是学狼叫。脑中瞬间清明,难怪它的眼睛会发绿光,在黑暗中,只有狼的眼睛是绿的。
所以,它难道是狼人?念头刚出来就被我推翻了,狼人都是子虚乌有杜撰出来的,什么月半变身这种离奇的事根本就不可能有。但我却知道,很多地方曾流传过狼孩的故事,长毛怪会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吗?
长毛怪的那声嘶吼意在震赫住陆续,是阻止他再追上来,可是我被控在它手中,陆续不可能不追。在被拖动着行走间,我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出手攻击它,假若我出了手,那么刚才建立的算是和平关系就会打破。时能听到它在耳畔发出那种怒吠的低声,显然它被陆续追得情绪十分狂躁。
我握了握拳,决定静观其变,这时候惹怒长毛怪于我十分不利,而且我也没把握能击倒它。说实话,它抓握在腰间的蛮力十分之重,掐得我很疼。
被拖行了好长一段路,陆续尽管紧追不舍,却是受地形不熟的阻碍,始终都追不到近前。突然身体一腾空,我被拎起到了半空,一个翻转间人就被甩进了一个独有空间,禁锢在腰上的长臂总算是松脱了,只是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那长毛怪在何处。凭感官意识判断此处空间不小,静心聆听四周动静,好似有打斗声传来,但离得不近。
摸出兜里的手电筒,按开开关,竟发现此处深暗到手电光照出来好似立即就被吞没一般,只有一小束光照出去,也证明了此处空间确实大。循着声音来源,把手电光照过去,很快发现了端倪。那处原来有个洞口,我刚才就是被从那里甩进来的,意味着长毛怪将我扔进这洞坑后,回身去对付陆续了?
顾不上去观察周旁地形,想往洞口移转,却在脚挪动间踢上了某物,人随之而绊倒,扎扎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却没觉得疼,因为身下好似有绵软的被絮。
手电筒滚到了脚边,我刚要去拣时,却突然全身僵住。
那微弱的手电光可照范围内,刚好耀到某物,像极了。。。。。。人的腿。
71。逆境求生()
人腿!
顿然想到之前对长毛怪那“吃人”的推断,控制不住思想往坏的方面去想,而显然刚才绊倒我的就是这只人腿。颤着手捡起抵靠在那人腿旁的手电筒,把光一寸一寸地上移,若是就到大腿上围而没有的话,我估计自己会吓到心率衰竭。总算庆幸,光可照范围里看到了人的腰,再往上,大半的人体呈现了,可当我照到那张脸时,忍不住失声而喊:“梁哥!”
我急忙凑近,盯着这张紧闭着眼的脸仔细辨认了一番,真的是梁哥,甚至连那带了邪气的嘴角弧度都还有些微扬,真没想到,我们找他找了半天,居然在这里。探他呼吸,气息还有,但是脸色却似乎有些泛黑。
再次将手电光移往他身,会是这般情况定然是哪处受了伤,果不其然,他左肩处衣料破败,看那极深的几个血洞,应该是被长毛怪咬的,再向下直到另一条腿的脚踝处,终于发现了致使他面色发黑的原因,一个很小的血窟窿,冒出来的血迹都呈露黑色,他被黑皮蛇咬了,中了蛇毒!
但奇怪的是,好像那蛇毒并没蔓延至周身,就使得被咬的那处皮肉呈黑。暗想会不会是长毛怪帮他把毒给遏止了?很快就否决了,长毛怪与黑皮蛇是一路的,梁哥显然是受到了它的攻击,并驱使蛇咬伤的,它又怎可能还会再帮他止毒。
正在思疑间,突觉身后有什么袭来,条件反射往旁侧躲,好似一个沙包被扔掷在地,紧随着一声熟悉的闷哼传来,是陆续。下一刻,长毛怪也钻身而入,以身挡住了洞口。
脑中冒了句奇怪的成语:关门打狗!
立即额头就冒黑线了,虽然把自个形容成狗委实不雅,可此刻的形势真很有点像。除去三疯子外,我、陆续、梁哥都在这里了,可算人员基本到齐。很显然,梁哥先我们一步中了长毛怪的计,被抓到此处,随后长毛怪以梁哥身上的物件来引诱我们,恐怕它原定计划是让我们也像梁哥一般中蛇毒横着进来,不知道它最后为何又改了主意。
随遇而安是现在唯一能做出的反应,我索性坐在了地上,在陆续要起身再扑时一把拽住了他手,引他去发现在我身后的梁哥。他倒也不迟钝,立即察觉有异,等看清是梁哥后反而不作声了。
昏暗中“啪啪”两声响,在那洞口前亮起了火光。火光被引向旁边,幽幽闪闪间,一盏油灯点亮了,空间内不再漆黑一片,在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隐约能看到周旁模糊的轮廓。这是个大约十来平方的洞穴,高度目测我站起来是及不到顶的,地上铺了些软絮之类的,甚至角落都还有疑似破棉被的物件,暗暗猜测,此处会不会是那长毛怪的老窝?
僵窒不是一回事,总要打破出口,还是由我来沟通:“好了,现在我们都被你带到这里了,说出你目的吧。”默了好几秒,在我以为它不会有反应时,忽然它发出了单音。
并非嚎叫,但我没能听出来它到底发的是哪个音,顿了几秒,它又出来一个音,然后过几秒,又是一个。到这时,已是大抵明白它不会说话,只能模仿人的发音模式,所以出来的都是一个个单音。
本想等它发多了音组织一下来辨识它要表达的意思,可哪知它在发了三个音后就不再出声了。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拉了拉陆续想问他有听懂没,可转眸看他一脸写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显然问也是多余。只得出声再次询问:“你刚才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陆续抵靠过来,压低声问:“小九,你确定它是在说人话吗?”心中一沉,刚暗道不好,下一瞬长毛怪就嘶吼着以凌厉之势扑过来,目标——陆续。陆续只能向旁狼狈地翻滚躲开,一下离开我有段距离,长毛怪也不去追击,返身提起我的腰迈向洞口处,在那边起身要冲上前我急声喝止:“陆续,先别轻举妄动!它不会伤害我。”
说话间,长毛怪已经提着我大步走回到洞口处,将我放下,它又用身体挡住了出口。骤然想出了它刚才发的那三个单音字是:你——过——来。它似乎真的没想要伤害我,对陆续还凶悍无比,对我算数平和的,只是它不会控制力量,所以难免会被它抓疼。
总算陆续看出了端倪,没再鲁莽行事,就坐在梁哥身旁,双目紧逼着我这边。他那把长刀不知是收起来了,还是被长毛怪给击落在了洞外,反正是现下两手空空。其实眼前的形势明显是不利于我们的,陆续与它已经是两度交手,都吃亏不小,肩膀上被咬伤的伤口还在呢,唯一指望着的梁哥目前也是昏迷不醒。我想就是合两人之力,未必就能拿下这超智商的长毛怪,更何况,它还能驱使黑皮蛇。
长毛怪在把我拎到身旁后,没再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干坐着,甚至微低了头都没有看我。但在我刚有小动作起时,它就身体前倾,手伸来扣在我腕间不让我挣脱,离得近了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它那长毛满面夹藏绿眼的样子,微有些慑缩,它似乎察觉到我的轻颤,立即收回了手,身体也缩了回去。
接下来的事令我发懵,它突然低下头去扯脸上的长毛,带了蛮力发着狠的,一抓一把下来。等等,一抓一把?天哪,它脸上的毛是粘上去的!被拔下来后,那处就呈露光面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的真面呈露越来越多,等最后一戳毛被拔下后,已完全可以肯定,它真的是人。脸因为用力拉拔毛而留了红印,严格论起来,其实他并不丑。是的,该换个指称了,不能再用“它”,而从他的外貌特征以及刚才发的单音来判断,他应该是男的。
视线划向他手臂,那处的毛没有脸上和头发那么长,都是些细细的茸毛,不知道是不是也粘上去的。刚这么想时,就见他将两条手臂藏到了身背后,立时明白那些手臂上的茸毛应该是真的。这一点与人又有区别,相信就是汗毛长的人也不会长成这般全身茸毛的。
脑中盘转着这些,没有多去留意身旁动向,突闻陆续那边传来一声低呼,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那洞口就露了出来,这时候若我乘机纵身而跳出去,应是有机会的。但我不可能这么做,不说陆续和梁哥还在这里,就是审时度势,在长毛怪还对我平和时,也不该冒这种二愣子的险。
因为就算我这时逃出洞坑了,外面那么长一条通道,以我的速度和长毛怪比,不作多想。
一个眨眼,黑影又回来了,继续坐在洞口,但见他手上拿了件灰蒙蒙的衣服,我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陆续,见他衣冠齐整,惊疑地瞪着这边,又去看地上的梁哥,呃,还真是他身上的衣服被扒下来了。再回头时,见长毛怪已经将梁哥那件外套给套在了身上,他的目光扫向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腿,然后侧转头,绿眸划向了陆续的位置。
当我想向陆续示警时,已是来不及,他的身形急掠了过去,这回陆续有了防备,挺身相迎,两道身影滚在了地上扭打起来,我忍不住喊:“陆续,他只是想要条裤子穿。”
一句低咒从陆续嘴里出来,“男人的裤子能当着女人面随便脱得吗?”
我瞬间无语,很快嘶啦一声传来,长毛怪终于返身而回,神色悻悻然。再看陆续,就甚为狼狈了,两只裤管从大腿处被撕扯而开,布片垂在地上,这条裤子是废了。被我这么一看,他很是羞恼,向后缩回了些距离,隐在昏暗处,嘴上恨恨地骂:“你是强盗投胎吗?没衣服裤子穿,净抢别人的。”
这话自然不是对我说的,但见长毛怪听了后对他龇了龇牙,发出一声低嚎,以作威吓。
裤子之争就此打住,我有看过梁哥的裤子,膝盖以下的裤管都是磨破的,所以可能不在长毛怪考虑范围之内,而陆续的裤子也被扯破后,他就打消了抢裤子的念头。最终是拿了一条角落里的旧棉被给盖在了腿上,那棉被抖落开时有一股很浓的霉味,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堆放在那的。
其实有这些东西在他窝里出现,就意味着他在学习着正常人的生活。刚我留意过他的脚,穿得是双草鞋,而草鞋的形状与之前我们看到的“野人”脚印很相似。
不动声色地划开视线,我眯起眼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愣了下,疑惑地看过来,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断断续续地发了两个单音,我仔细推敲两字涵义,最后恍然了问:“他们都这么唤你的吗?”他略迟疑后点了点头,我陷入片刻的默然。
狼怪!他说得是这两个字。
72。阿蛮(1)()
我这一试探,就试出他果真是我们在山林中多次遇到的那个“野人”,显然他一直伺机躲藏在我们周旁,必要时出来与老铁会合设计,共演那场神佛洞的戏码。按理他既然是他们的人,现在抓到了我们,应该会通知汇报上去,不会是把我们给丢进他老窝才是。
可就是梁哥中蛇毒昏迷了,他似乎也都没交上去。
我想了想对他道:“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你阿蛮如何?”狼怪这称呼,显然是贬义,他们就是利用着他做事,却也没有给予尊重,倒是可从字面窥知到他确实与狼有联系。
“阿——蛮——”他以破碎了的音重复了那两字,随之嘴角上扬了用力点头,显得很高兴。
一声轻哼从旁传来,我以为是陆续,但转眸却见梁哥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盯视着这边。我抬眼去看陆续的神色,见他一副讳莫如深之态。
气氛顷刻间就改变了,无形中对峙又产生了。只不过阿蛮好像浑没在意,还沉浸在有了新名字的兴奋中,兀自一遍遍单调回念着“阿蛮”两字。说起来有些惭愧,这名字我也就随想随取的,觉得他长在山野里,力气不小,有蛮子的意味。
这时咕噜噜的肚叫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来自我。直觉低头去看手表,发现时针停止不动了。从天蒙亮起,我和陆续就穿梭树洞赶路,到了外面那据点发现三疯子踪迹时,就将包袱暂时留在了林中,两人各自都带了有限的食物。但也一直没有功夫吃,后来又是翻山,又是穿越花海,后来又进了这洞穴里,估算时间差不多得是傍晚了,所以有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有吃东西。
也没去看谁,径自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就放嘴边咬起来。当时决定放下包袱时,我就有仔细想过,巧克力是最能补充体力与热量的一种食物,基本上人每天吃上两块巧克力就足够补充能量了,所以我在采购时尽量多的买。
咀嚼之后,嘴里很是甜腻和干渴,可水本是陆续拿一个提袋绑在腰间的,如今几番打斗,恐怕是全都没了。肚饿会感染,听到那边陆续在低声询问梁哥:“能坐起来吗?”移转视线时,他已经扶起了梁哥,递过一块压缩饼干。
就这转眸的空档,突觉手上一空,还剩半块的巧克力没了。
一回头,发现阿蛮拿在了手上,端详了一阵,放到鼻前闻了闻,迟疑地伸舌舔了下,说不上来那是喜欢还是厌恶的表情,但随后就将剩余半块全塞进了嘴里,砸吧砸吧地嚼起来。
没一会就吃光了,颇有些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意味,完了还舔了舔嘴唇,眨巴着眼期待地看我,意思是还想要。我兜里还有两个长条,得为后面做考虑,摇摇头说:“没有了。”
可以用失望来形容阿蛮那皱眉眼中绿光扑闪的表情,但转而他的目光就移向了靠在洞壁处的陆续和梁哥,我率先出声:“陆续,丢一块饼干过来。”
我这是以免他们再为压缩饼干而撕斗,陆续倒没墨迹,很快凌空抛掷而来一块饼干,刚要去接,阿蛮已经抢了先,他的手臂本来就长,就那么一勾,饼干被他捞在手上了。
他也是先放鼻前闻了闻,表情莫测,准备要咬时,我出声喊住:“等一下,那个要撕外面的塑料包装。”顿了顿后,友善地伸出手,“我帮你。”
只是阿蛮却没肯把饼干交给我,低下视线看了看我脚边的巧克力包装纸,再看了看手中的那块长方形饼干,又一次放到嘴边,嘶啦一下用嘴咬开了包装纸,野蛮而有效。
我只能无语地收回自己的手。
以为阿蛮会像刚才吃巧克力那般囫囵吞枣,但是只咬了一口就吐在了地上,并把剩余的丢了回去。
不偏不齐,刚好是丢陆续头上,这下陆续不干了,怪叫:“喂!”他从地上跳了起来,正待要发作,我本想要劝,突见阿蛮钻出了洞口,并且随着他身影消失的霎那一道石板落下,刚好将那洞口堵上,两个字的单音隔着石板从外穿透过来,随后就陷入了静默。
这一突变来得太快了,当真就在眨眼之间,别说蓄势待发准备发作的陆续,就连我坐在洞口旁也恁是没反应过来。
“他出去了?”陆续发懵地问。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这不是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看到的事吗?其实他懵,我又何尝不发懵,阿蛮离开时一点征兆都没,而且之前他还一直用背堵住洞口,让我们以为他是怕我们逃跑才一直守在那,结果原来是为了方便他突然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