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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不咳嗽-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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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当了舰长,这艘船出了任何一点儿毛病,我都得怪你,是不是这个道理?”洪涛还试图去影响翁丫的思想。

    “我是舰长,当然要为战舰负责,可我不是他们的舰长,他们也不听我的,他们也没给海峡公司交税款!”翁丫说的也很有道理,她的想法更直接、更简单、更朴素。

    “也是……让广州号转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们中途不停靠,这条航线他们的船走不了,让他们还是别跟着了。”洪涛这是自作自受,自己让自己的理论给驳回来了。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法去教育翁丫,强行扳回翁丫的思想,只会让她脑子里更乱,还不如就按照一个逻辑思维下去呢。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几船上的人就这么白白淹死,洪涛还是想尽量努力努力。

    愿望很美好,结果很残酷!后面跟着的五艘船接到到广州号派遣的船员通告之后,只有一艘转向西边,估计是继续去走振州港、大越那边的航线,其余四艘还是远远的跟在舰队后面。

    “传令,全速!甩掉他们!”如果这是其它国家的船队,洪涛会一直保持最省力的经济航速,直到把他们带进大洋中间,才会甩开他们。可是对南宋海商洪涛就多了一份善意,提前甩开他们是救他们!

    “姑丈,您不公平,刚才您和卡叔叔说对待任何人都要公平,这是规则,现在您就要破坏这个规矩了。”翁丫没有马上执行洪涛的命令,提出了她的异议。

    “嗨!怂孩子,舰长室你也敢偷听!是不是觉得姑丈不敢惩罚你啊?别忘了,你还欠我五桶水呢?信不信我把水换成海水?”洪涛瞬间就石化了,翁丫说得太对了,他老要求别人守规矩,可他自己却带头破坏规矩了。这个问题更没法和翁丫说,翁丫她们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宋人,说了也没用,只能是打岔,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海水就海水,我才不怕呢!我姑姑说姑丈你哪儿都好,就是太喜欢和土人在一起。他们都是坏人,以前老欺负我们,我才不去管他们呢!瞭望手,发命令,舰队全速!”可惜翁丫不是原来的小孩子了,不再那么好糊弄,她知道洪涛这是在糊弄人呢,所以很生气,喊了一声之后,就一扭头气哼哼的走了,连招呼都没和洪涛打。

    “嘿,你个怂孩子!我……我……”洪涛还真没想到翁丫会这么胆子大,居然敢当着一甲扳的人冲自己甩脸子。可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到该如何去惩罚这个丫头,总体上说,这个女舰长已经很守规矩了,非常让自己省心,所以只要她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洪涛一般都是吓唬吓唬她。(。)

第九十二章 当了一次东郭() 
“主人,我去帮您叫海商上来吧,和他们聊天比和翁丫聊天愉快的多。”还没等洪涛想好该如何惩罚这个大胆的翁丫呢,麦提尼的胖脸就凑了过来,开始和稀泥。

    “……老文,你也这样想?”洪涛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居然是孤家寡人了,他不甘心,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文南呢,他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说不定他们也知道了如何航海,先生不是说过嘛,技术总是在进步的,他们跟着咱们只是巧合而已。”文南的回答噎得洪涛差点没吐出血来,这尼玛不科学啊!文南平时不是天天念叨让自己少杀人嘛,怎么到了真杀人的时候,他倒眼不见为净了呢。

    “……让厨房端上点酒来,开恳谈会了,愿意来的海商都叫上!”洪涛没再去坚持自己的意见,既然他们都不同意自己的意见,自己何必去强出头当这个坏人呢。自己脑袋上屎盆子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当然有选择的权利,有这个功夫磨牙玩,不如去听听海商们的高谈阔论。洪涛很喜欢和那些人聊天玩,并不是他们能说出什么好东西来,而是和他们聊天,能让自己对南宋、对整个时代多一份了解。光靠自己的眼睛去看还不够,东西太多,一辈子也看不完。

    随着加速的命令通过信号旗传到了每艘船上,操帆手就开始忙活了,他们像猴子一样,敏捷的爬上每一根横衍,把卷着的帆布打开,再用拉帆索拉好。确保每一面风帆的方向正确、紧绷度合适。有了这些风帆的辅助,舰队开始整体提速了,从近海的四五节逐渐升到了七节全速,借着强烈的北风,劈开阻挡船头的每一座海浪,向着正南方驶去。

    “纲首。他们跑得太快了,我们追不上,而且他们也没划桨,真是见了鬼了!”后面跟着的四艘南宋海船都是广州吴家的,领头的正是那位吴作头。

    自打听说海峡公司的船队要去大食之后,他就坐卧不安起来。如果这支船队真的从大食国安全回来,那广州城里的海商排名就该重新排一排了。一次偶然成功不怕,怕就怕有一条成熟的航线和一群熟练的船工,要是再加上一名有魄力的纲首。那这条航线就是摇钱树,想要多少钱就能摇下来多少钱来。

    有钱挣了,谁还能和自己组建行会?谁还会听自己招呼?没有了大家的支持,自己如何控制每年的海货价格?自己不能控制海货价格,那不就和一个普通小海商没啥区别了吗?用不了两三年,自己就会湮灭在广州这个商业大城市里,除了成为别人教育后辈时的一个素材之外,屁的价值也没了。

    所以他打算冒险试试。依靠自家掌控的一等一船工,硬生生从对方手里抢出一条航线来。他这次出航几乎带上了家族里的大部分壮年水手。根本没怎么装货,就是打算仗着船轻速度快,强行跟在海峡公司船队后面,把这条新航线探明白。以后自己的船队也能在这条航线上分一杯羹了,如果再能拉上其他大海商一起贩货,广州城里自己照样还是说话有分量的作头!

    这样做非常非常无耻。而且还容易引起一场争斗,但为了家族的利益,吴作头已经不打算要脸了,至于争斗嘛,他也是有备而来的。海商嘛。小海商就是小海盗、大海商就是大海盗,咱也不是吓大的,斗就斗呗。这个海峡公司能把蒲家人黑了,不见得能把自己黑了。蒲家人再富,也是外来户,吴家在广州几百年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怕一个来历不明的海峡公司吗?富贵险中求,对于普通商人来说,这句话只是一个励志的段子,但是对于海商而言,就是实打实的险中求了。

    刚开始确实没问题,自打出了珠江口,双方一直就保持着一个离不开也靠不近的距离,吴作头甚至对这个海峡公司有点没那么担忧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都说他们的船如何如何厉害,日行千里啥的。现在看起来,不过如此,也就是帆的摸样怪了一些,要论实用可靠,还得说是自己这种五桅的广船,这可是吴家的压箱底硬货。

    可是还没等吴作头的自豪之情抒发完呢,前面的大帆船就开始像开花儿一样的升帆了,一面接着一面,吴作头从来没见过、甚至都没想过一艘船上能挂这么多帆,看着都有点眼晕。然后的事情就很好猜了,对方的船队就像轻飘飘的云彩,跑起来是那么的潇洒,而自己的船队就像身上背着万斤巨石,不管船工们如何努力,两只船队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直到那一片帆影完全消失在天边,吴作头还张着嘴盯着那一片应该有一支船队的海域呢。

    “回去吧……”吴作头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原本笔直的腰板都有点塌了。

    “爹,不如我们去找蒲家人!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来了,我们追不上,难道还堵不住他们?只要蒲家肯和咱们家分享去大食国的航线,以我们的力量再加上蒲家人,他们的船就算再多一倍,也保管回不来!”一听吴作头要回航,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矮个男人上前一步,扶住了吴作头,顺势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不妥吧,船上有大宋商人,他们船速又快,一旦被逃脱回来,你我父子就要吃官司的,这可是重罪!”吴作头让儿子说得一愣,但是琢磨了一下之后,又摇了摇头。

    “蒲家人的船也不慢,到时候我们全都穿上蒲家人的衣服,谁说得清是我们父子干的?如若不然,等他们回来,下次再出海,就不是这几艘船了,再想对付他们难上加难。”吴作头的儿子别看生的矮矮小小的,这个心可是很大啊,也够狠。

    “光广州的蒲家人还不够,要联系的话,泉州蒲家人也得一起,你还不太明白,蒲家人和蒲家人也不是一条心,这件事儿要从长计议,咱家在三佛齐也有不少关系,真要是想拦住他们,必须三方一起下手才稳妥!……先回去探探蒲家人的口风再说,那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倒时候你拿着我的名刺去请他们赴宴,先别说这件事儿,就说是为了今年的货物行情。”吴作头被儿子说动了,这个办法最干净利落,可以一劳永逸,只是他为人比较沉稳,凡事都想算计清楚。

    洪涛并不知道身后跟着的是只恶狼,如果知道,他绝对会降速航行的。他此时正在宽大的舰长室里和一大群南宋海商开茶话会呢,一边吃喝一边聊,话题什么都有。从南宋的官制到生活琐事,只要是他不知道的,都会很耐心的听,一个话题一群人聊,热闹非常。

    “哈哈哈哈,老黄啊,在我们家乡有句话,离婚就是破产!破产就是家财败光了的意思,你这个也差不多啊!哈哈哈哈哈……让你瞎算计!”忽然洪涛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手里端着的酒都撒了一腿,依旧是狂笑不止。

    洪涛为啥这么高兴,因为他听到别人倒霉了,凡是别人倒霉的事情,他都发自内心的高兴,控制都控制不住。倒霉的这位海商也姓黄,他讲的故事就是他发生在他自身上的。前几年死了原配的他又娶了一个年轻女子,老夫少妻,他又是个每年都要跑出去几个月的海商,刚开始这个日子还能过,但是过了几年之后,两个人就没啥话可聊了。最终这个女子提出要和他离婚,结果不光带走了她嫁过来时的嫁妆,还把原本属于他的家产也卷走了一部分。这让他心疼不已,反正这个事情在广州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本人脸皮也厚,聊高兴了就拿出这个事儿来自嘲一下。(。)

第九十三章 宋朝还有女权!() 
中国古代的女子,有这么自由吗还主动离婚、还分男人的家产洪涛知道宋朝的女人地位并不不算想像中的那么低,但也没想到她们的社会地位如此之高。,原本以为允许女孩子读书、做生意、科考、抛头露面当促销员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承想自己还是预估错了,宋朝的女子地位之高,很多地方甚至比后世还过。尤其是在商业发达的江浙地区,很多人家更愿意要女孩子不愿意要男孩子,因为男孩子赔钱

    “自隋唐而上,官有簿状,家有谱系。官之选举必由鱼簿状,家之婚姻必由于谱系。此近古之制,以绳天下,使贵有常尊,贱有等威者也。所以人尚谱牒之学,家藏谱系之书。只五季以来,取士不问家事,婚姻不问阀阅。”这是来自郑樵通志里的一段话。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在宋朝之前,社会结构是界限分明的,士族就是士族,庶民就是庶民,不光当官要从士人里选,连结婚也得门当户对,不能乱娶乱嫁。但是过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这五个朝代,到了宋朝,士人和庶民之间的严格界限已经被打破了,庶民可以通过科举晋身为官员,士庶不通婚的原则也废了。

    是什么原因让原本维持了上千年的阶级固化松动了呢答案就是商业因为宋代商业发达,从而改变了宋人对阶级的漠视。宋朝人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现象的根源,蔡襄在端明集里就曾经说过:观今之俗,娶其妻不顾门户,直求其财,随其贫富。

    据这些南宋商人说,不光是民间这样,首先这样做的是上流社会,正式因为有了榜样,所以民间才有样学样。而且他们还举出了实例,言词凿凿的说在北宋真宗咸平五年1002年。两位当朝宰相,向敏忠和张齐贤,就为了了争娶一位姓柴的寡妇而互相敌视,最终闹上了公堂打官司。

    这位姓柴的寡妇是长得美如天仙吗不是;是家世显赫吗也不是程颐说了一句话。道出了柴寡妇的优点,他在二程外书中记录了这件事,是这么评价的:为其有十万囊槖故也

    看到了吧,这个柴寡妇有钱两位当朝宰相为了娶个富婆打起来了,这种事儿会发生在其它朝代吗国家总理娶寡妇就已经很惊人了。还是因为求财而娶,按照古话说很不成体统啊。这就说明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宋人不以求财为耻,反以为荣,是个非常非常纯粹的商业社会,从上到下,每个人都非常纯粹

    要问这位柴寡妇最终嫁给谁了谁也没嫁这两位宰相闹得太出格,让皇帝很没面子,于是就把他们俩降了职,一个去户部当郎中。一个当了太常卿。

    还有一件事是宋朝特有的,可能有的书也写过,但它只存在于宋代,如果别的朝代有了,就是误传。什么事儿呢就是“榜下捉婿”的风气。北宋朱彧yu在萍州可谈里写过:近岁富商庸俗与厚藏者嫁女,亦于榜下捉婿,厚捉钱以饵诱士,使之俯就,一婿至千余缗迷n。

    每到科考放榜之日,大宋的土豪们就去放榜的地方抢学生。用啥办法抢呢用钱砸呗。抓到一个大学生就掏出一千贯钱来,求着大学生娶自己家的闺女。洪涛很羡慕,后世里想娶媳妇,光大学生这个身份管吊用你就算是博士生。没车没房没存款,照样完蛋艹只听说过土豪开着车去各大艺术院校门口给自己找小蜜,没听说有土豪去学校门口找女婿的。

    这种情况也只能出现在一个纯粹的商业社会里,如果到了明朝,老朱家纷纷钟灭了你,清朝更别提了。敢这样干,你家这个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女戒都没学好,在家学成老姑娘吧。同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在宋朝,士庶之间的隔膜已经不存在了,有学问也可以娶个商人家的女子,有钱了也能抓个穷大学生回来当女婿。

    除了士庶阶级隔膜被打破之外,宋代女人的地位也非常高,这个高还不是民间的风气,而是法律规定。名公书判清明集里就有记载:在法,父母已亡,儿女分产,女合得男之半。意思就不多解释了,一句话,女儿有法定继承权,继承份额是儿子的一半儿。

    可能有较真儿的人会问,这个法律有,但宋朝执行了吗来看看刘清之在戒子通录中的记载:处女亦蒙首执牒,自讦于府庭,与齐兄以争嫁资。这里记载了一位还未出嫁的女子跑到官府去告状了,告谁呢告她哥哥告啥呢告她哥哥不给她嫁妆钱。

    由女儿继承的这部分财产通常叫做奁lian产,如果父母活着,女儿出嫁,这部分财产会跟着女儿一起走,当做嫁妆。当女子结亲的时候,会给男方送一个叫做“定帖”的文牒,里面除了要详细说明女方的身份、生辰八字之外,还要写明陪嫁的首饰、金银、物品以及随嫁的田产、房屋,这就是奁产。按照海商的说法,广州、泉州附近普通家庭给女儿的奁产一般价值十亩田普通水田,临安那边还要高,内地穷一些的地方可能会低点。

    按照大宋律,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就是说妻子带过来的奁产,男方家里分家的时候不能分,要归女方自己掌管。假如夫妻离婚或者妻子改嫁,这部分财产还是要由女方带走的。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不带走,但是支配权在女方。而具体带走多少,两个人结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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