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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和火光,只有夜深人静时蚕食桑叶的沙沙声。疯狗突然感觉牙齿发紧,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冷战,因为牙齿也是瓷质的。动力室已经一片狼籍,疯狗走向舰桥,他要在哪里投下一颗炸弹,以防万一。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一个异常虚弱的声音在舰桥响起,倒吓了疯狗一跳。求救声是在舰主控室舰角落发出的。疯狗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角落对面,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个冷战。又打了个冷战。
一个穿着尼德联邦采矿公司工作服的男人倚靠在舰体上,浑身散发着恶臭。他的四肢离开了他的身体,散乱地摆放在他的附近,已经快要腐烂的四肢有很多啮咬的痕迹,显然就是他的主人造成的。因为只有人类的牙齿才能造成那样的啮痕,失去四肢之人唇角脸颊上的血迹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有一个规模可观的油肚,虽然历经磨难却不见萎缩。
“救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的光盾,我全部的光盾,我是伟大的尼德联邦采矿公司的高级职员,我很有光盾,有很多光盾,非常非常多的光盾。”看到疯狗的联邦采矿公司高级职员开始喋喋不休地以他认为最能打动人的方式开始求救。光盾是万能的,这是他伟大公司的信仰,当然也是他的信仰。
“为什么?”疯狗冷静地问。
“您是问我为什么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死吗?这就是光盾的好处。我伟大的公司配发的工作服里内植了救生针剂,只要发生意外就会自动注射。这件工作服的价值够你在任何无主之地挥霍一生了,救救我,我可以给你更多。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该死在这该死的无主之地。。”
“不,我是问为什么大蚂蚁没有杀死你?”疯狗打断了喋喋不休之人。这才是疯狗关心的问题,而不是该死的工作服。
“杀死我!它们凭什么杀死我?”没有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低声嘶吼,眼睛里散发出不甘与疯狂。
“它们是我们伟大公司最伟大的杰作,是我们用了三年几乎倾尽所有的杰作,是伟大的结晶,是最伟大的战争武器,是合同,是联邦订单,是移动的光盾,是非常非常多的移动的光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职员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高额的赌债和无数的金丝雀让他铤而走险参加公司的“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一切是那么美好,那些危险而以人为食的大蚂蚁就是“移动的光盾”,就是更多疯狂的夜,就是享用不尽的美酒、美食、美人……就是一切
。让他睡着都会笑醒,可是醒来却一切都变了。自己变成了自己作品的俘虏,然后变成了没有四肢的人棍。一切都怪那份来源神秘却让人欲罢不能的《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书》,一切都怪自己将“移动的光盾”缔造得太完美了。
“大蚂蚁为什么没有杀死你?”疯狗不依不饶。原来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联邦采矿公司造的孽。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大蚂蚁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复杂性。
“因为它们不会驾驶穿越舰,这是我们活着的唯一理由。它们超越了物种本能,会思考,但它们不是无所不能。它们需要我,所以我活了下来。它们需要我。”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呵呵惨笑。
“这里的大蚂蚁是全部吗?”这才是疯狗最关心的问题。
“百万分之一。但来到这该死的无主之地是必然的。”
“为什么?”疯狗勃然变色。“无主之地”和“必然”两个词汇让他心惊肉跳。这代表了他最不愿意想象的某种可能,他的乌拉也身处无主之地。
“我想我们应该先离开这该死的无主之地,再讨论这该死的问题。我不知道那些‘移动的光盾’,跑到哪里去了,但它们一定会回来的。一旦回来,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保证。只要你将我抱到控制室的舰长椅上,我们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无主之地。我保证。”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开始威胁。“移动的光盾”很有意思的称呼,说得非常习惯,应该是联邦采矿公司对大蚂蚁的习惯性称呼。
“绝不,不得到我要的答案,我绝对不会帮你。但你只要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一定会抱你去舰长椅。”疯狗斩钉截铁。在怎么努力人棍也不可能爬上舰长椅。但即使抱他上去,又能怎么样呢?动力室已经一片狼藉。
“噢,该死的,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小声咒骂。
“来到这该死无主之地的运输舰是设定好的,一共两艘,它们只能降落到这里,另外一艘在反方向的最远端,从此不能再离开。但我有特权,降落后就我可以用特权重新设定。只是我的四肢被该死的“移动的光盾”弄掉了,我无法登上舰长椅。只要你将我抱上。。”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疯狗面无表情。
“该死,这是联邦要求公司的第一次实验,目的就是为了检验‘移动的光盾’毁灭无主之地的能力,全部的无主之地都是联邦和公司“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的毁灭目标。一旦“移动的光盾”消灭掉无主之地的贱民,它们就会因为食物匮乏而消亡,它们除了自己吃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要付出tm最不值钱的时间成本,无主之地就会顺理成章地回到联邦的怀抱。联邦要的只是物资,而不是该死的贱民。
只是,实验前夜我们全体却被‘移动的光盾’给俘虏了,我和其他几个同僚倒霉地被‘移动的光盾’弄到了本来应该是无人驾驶的实验品运输舰上。其他的一定会飞向公司总部或其他分公司,哪里的力量或许会给他们一线生机,我就一定会这么干,谁tm愿意飞到这该死的无主之地。幸运的家伙们,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为什么?为什么?好了,为什么先生,你可以把我抱到舰长椅上了吧!不然我一声大叫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我总可以苟且偷生。因为我是有用的。我是有用的,有用的!”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对着疯狗嘶吼。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
“哦,如你所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疯狗开心了起来,他相信这个自私人棍的话。自私的人最了解自私的人,爱之人才能懂爱之人
。
疯狗将人棍抱到了舰长椅上,然后冷冷地退到了一边。疯狗是一个守信之人,这是在东区有口皆碑。
“我是联邦采矿公司高级职员诺克,我命令该舰由我接管,扫描我的胸卡获得授权文件。”名叫诺克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开始发布命令。
“已扫描获取授权文件,本舰将由联邦采矿公司高级生物计划技术总监诺克先生控制。在此恭祝诺克先生旅途愉快!”舰载人工智能全息的合成声音让诺克开心了起来,甚至还抽空对着疯狗投过了一个“幸运的穷鬼,以后就跟着老子享福吧”的眼神。
“准备,目的地联邦采矿公司567667星系分公司,坐标:6754hhsq766765sfdg467686867huhuhskkksk6565467。”名叫诺克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声音愉快了起来。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无主之地了,最让他高兴的是身后那个该死的“为什么先生”竟然没有跟他提关于光盾的任何条件,只是问了几个为什么。再说到了自己的地盘,无主之地的老土还不是任自己揉捏。当然可不止揉捏,秘密对不属于它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毒药。真tm是一出有意思的“农夫与蛇”的反转剧。自己或许有很高的艺术天分……无数关于现在关于未来的想法涌上了诺克的心头。他开心了起来。
“动力室严重损坏,无法,请检修。”
“动力室严重损坏,无法,请检修。”
“动力室严重损坏,无法,请检修。”
……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命令重新检查。”
可回答他的依旧是:“动力室严重损坏,无法,请检修。”
“我想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疯狗大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诺克声嘶力竭,变成了“为什么先生”。
“因为这个。”疯狗对着“为什么先生”抛出了一枚启动保险的“陶瓷啮噬者炸弹”。
“啊!我的牙齿。啊!我的牙齿。啊!我的牙齿。”名叫诺克失去四肢的伟大公司高级职员疯狂大叫,不停地在能够到的任何物体上撞击自己的嘴。但却又保持着不掉下舰长椅,那是他的全部幻想之所在。
疯狗冷冷地击碎穿越舰前档,跳下了穿越舰,他的牙齿又开始发紧,他可不想失去牙齿。
顺利落到地面的疯狗,并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猎杀那些大蚂蚁,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杀完了又怎么样呢?人类还会继续制造。只要人类还存有的一天都会不停地制造,或许不是蚂蚁,或许是蚊子,或许是蟑螂,或许是人类自己。
“只有人类能够毁灭人类。”疯狗大声慨叹。心中莫名其妙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被奇点集团运走就下落不明的一无所有又怯懦无能的尼德人或艾滋病患者,不知道他们被投向巨颚的时候,还会不会说:即使地狱也胜过无主之地一万倍。
“说得太富有哲理性了,我不得不为你鼓掌。”一个散发着恒星之光味道的声音在疯狗身后响起,伴随着单调的掌声。
疯狗汗毛立刻龇了起来。
第28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不可征服的天空()
如果这个操蛋的尼德世界,有足够宽广的胸怀,来进行一次关于盗墓人军团缔造者疯狗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全民公投,我愿意投上第一票,并且用全部的力量、思想、情绪写上“好人”二字。尽管尼德世界不存在好人与坏人这种非常幼稚的区分人性的方法。
——尼德世界第一**:《疯狂的盛宴——解构盗墓人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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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个女人最美的衣裳和妆容。即使是一个刚刚失去爱人、失去双腿,脸色苍白的女人同样如此。
“我叫夜莺,他叫鸿鹄。”靠坐在窗下恒星之光里的夜莺打开了话匣子,此时她的脸庞就像隐而未现的朝霞。或许她只是想找个人帮忙参考一下,自己该不该随爱人而去。爱人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必须活着,哪怕多呼吸一秒,也是两个人的歌唱;而爱人的逝去令她痛不欲生,不想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个爱着的理想主义者是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值得人们思考。但丧失爱本能之人,绝对不是理想主义者。
“我出生在尼德联邦首都1星系5城。我家世代经营着一个小音乐剧场,在中产阶级中有些口碑。在我懵懂的时候,我非常喜欢我家的小音乐剧场,那些音乐、那些旋律优美而快乐,还能给人思考。我也非常善于歌唱,具有很好的天赋。所以我从小有一个小小的梦想:要用歌声带给人们快乐和思考。为此我拼命练习唱歌。可是一切似乎都在改变,都在发生着改变,不好的改变。”夜莺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似乎不愿意在倾诉。
“在我能够登台演唱的时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噩梦。我不能再唱那些优美而快乐,还能给人思考的音乐、旋律,而必须唱一些粗俗不堪蠢蠢欲动的艳词滥调。台下那些不在优雅的听众的鼓噪让我非常难堪,他们不在令我感到熟悉而自在
。
我整夜整夜地哭泣,却知道无法摆脱这种境况。因为我已然成了小剧场的台柱子,肩负着一家人的生活。我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当时所有听过我唱歌的人们都叫我‘夜莺’。”
“为什么叫夜莺?”疯狗显然对此很感兴趣。他一直对音乐感兴趣,而他生活的无主之地,没有女人口中优美而快乐,还能给人思考的音乐、旋律,只有粗俗不堪蠢蠢欲动。
“夜莺是一种鸟类。是鸟类中最卓越的歌唱家,但并不美丽,几乎通身暗褐色,杂以各种斑纹。因为我也长得不好看,所以他们把我叫做夜莺。从此夜莺就成为了我的名字。”疯狗点点头,示意夜莺继续往下说。此刻夜莺在心里流过一个儿时妈妈讲过的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夜莺美丽的传说。潘特柔斯之女埃冬是底比斯国王泽托斯的妻子,他们彼此相爱。他们有一个女儿埃苔露丝。埃冬有一次不幸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泽托斯的死亡,从此埃冬陷入了无尽了悲哀和自责中。神祇们出于怜悯就把她变成了夜莺,从此夜莺每个晚上都要悲鸣以表达对丈夫的哀思。
“这也是我的命运啊!”夜莺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然后又开始讲述。
“我无法摆脱,可我又想拼命摆脱。我的那个儿时许下的梦想燃烧着我。于是我在不登台的时候就利用一切机会,去寻找愿意听我唱优美而快乐,还能给人思考之歌的人们。可是,我总是失败。富人们不愿意听,穷人们也不愿意听。只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夜莺的眼睛里爆发出夺目的光彩,连恒星之光都为之黯然。疯狗非常熟悉这种光芒,他的乌拉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一直这样。
“他是5城孤儿们的头,为了生存也做些不好的事。在我为他们唱过一次歌之后,他就经常邀请我去为他们歌唱。他说他的兄弟姐妹们很喜欢我的歌唱,歌声能让他们睡个好觉。就这样我为他们唱了10年歌,他们就是我的家人,而他们的头鸿鹄成了我的爱人。在我的歌声里他们成长、他们奋斗,一个个虽然平凡却充满自信,贫穷却有爱心。而没有顺着黑色轨迹滑向深渊。这是我最大的成就。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成就。
鸿鹄并不是一个有天分的歌者,我训练了他10年,但他唱歌依然跑调非常严重。他的歌唱总让听众们发笑,但他却从不放弃。”夜莺的嘴角扯起了弧度,沉浸在了快乐的往昔中。疯狗也沉浸在了自己的往昔中,嘴角也扯起了弧度。不一定有故事的人就一定精彩,但没故事的人注定悲伤。
“后来,我的爸爸妈妈相继因病过世。我自由了却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对鸿鹄诉说了我的苦恼。他提议我们组成一个小小的歌唱组到无主之地唱歌,唱优美而快乐,还能给人思考的歌,无主之地最需要这样的歌唱。我被他的想法打动了,可我却因为胆怯而裹足不前。还因为那不是鸿鹄的理想,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的梦想而燃烧。梦想是火焰,会让不属于它的人变成灰烬。
可是后来鸿鹄对我说:‘你的歌声至少拯救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们一定会用歌声找到更多的兄弟姐妹。我也希望找到更多的兄弟姐妹。’
我被鸿鹄打动了。于是锁上了我家的小音乐剧场,开始了无主之地的唱歌生涯。今年是我们在无主之地唱歌的第5年。鸿鹄是我浪游于一个个无主之地的拐杖。我的全部。”夜莺结束了讲诉,却没有哭泣。有梦想的人不能总是哭泣,一个躯体承载两个人梦想的人更不能总是哭泣。
“你们的小小歌唱组有名字吗?”疯狗似乎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
“有,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不可征服的天空’。很长很拗口。”夜莺对此有些抱歉。
“你们解散了吗?”疯狗依然莫名其妙。
“不,哪怕多呼吸一秒,也是两个人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