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题目,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呃实在是小子苦思冥想出来的,应该没有什么不妥罢?书院需要的是最有潜力的学生,可不是只会背诵诗书春秋、百家经义的书呆子,就算你们要反对,我也会坚持的!
老颜俭死死地瞪了他半晌,忽然放声大笑:“哪个说不好了?说真的,刚看到你的题目时,我老人家掐死你的心都有,可真正潜心这些题目中后,却发现这些题另辟蹊径,考得不是学识阅历,而是天生才具。妙极、妙极!学问差不是问题,最怕是个笨蛋啊?你这套题目选出的都是聪明人,我老人家可不是迂腐之辈,当然希望学生越是聪明越好了你小子啊,每每都有惊人之举,却每每都似不无道理,也不知你是个什么样的怪胎对了,你对赵亢说的那个‘知见障’似乎很有道理,百家诸子并无一人提出过,难道也是从你恩师鬼谷子处学来的?”
“颜老差了,这类见识却非可以学到的东西,应是要靠自身感悟才是。”
就算到了后世也有一种奇怪的现象,越是学历高、社会地位高的人,越会对佛道理论感兴趣,就是因为佛家和道家的理论包含了极大的智慧,没有体悟的人会以为只是‘嘴炮’,真正有了体悟的,才会明白其中的大智慧,尤其佛家学说更是如此。当然这是说佛家和道家,并非是说引诱人烧香磕头的佛教和道教,一为理论学说,一为世俗宗教,需要仔细分辨、万万不可混淆。
“不错,正是要感悟,我也因此更为佩服白子了,真不知你以弱冠之年,是如何悟出这样的大道理?知见障啊,知见障此障不破,怕是难得大进!白子看似在说赵亢,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提醒我等?”
慎道一脸严肃地望着白栋,拼命地用手捋胡子,他的胡子本来就不多了,而且已经花白,白栋真担心会被他全都捋掉。
“原来你小子还有如此心思?”
被慎道这一提醒,老颜俭等人也变得严肃起来,几个家伙围着白栋上看下看,看的人心里发毛,最可怕的是漆雕邈,这位学宗向来都是游侠儿的作派,每当遇到了什么难题,就会将剑鞘捏得‘嘎吱吱’做响,据说因此已经换过好几副了,文家要破知见障,他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就更为迫切。
“各位不愧是当代学宗,否则小子随便一说,又如何能引动各位的心思呢?不错,要破此障,需得用心静坐,方有参悟的可能,各位还是快些去参悟吧,苦酒在等我,我要回家阅卷”
白栋转头就跑,别等这帮家伙醒悟过来,抓住自己问个没完没了就麻烦了。后世佛家的东西自己所知不多,忽悠普通人还成,忽悠这几位就比较困难了一些,所以是离开他们越远越好,越久越好,这样才显得高人神秘,据说当年世尊就是如此做的,经常喜欢拈花一笑,神秘到了极点。
“你跑什么?出这样稀奇古怪的题目,只怕那些学宗会怪你,难道就不怕我会怪你麽?”苦酒考的不好,所以现在看到白栋就有气,想咬他,就像初次洞房时一样。
白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肩膀,瞪眼看着苦酒:“你的老公如此辛苦,你还要怪我麽?”
“我会不会落榜?那样是很没有面子的。我不管,杨朱先生都说我是个好学生,如今先生去招募那些‘班主司’了,你就趁他不在欺负我?就一句话,告诉我会不会被淘汰!”
“会,你的卷子我看了,完全不行。如果你不被淘汰,就是对其他学子不公平。”
“你说过的,天下就没有什么是公平的,追求公平的人不适合凤鸣书院。现在又对我说公平?”苦酒越听越是气苦,现在已经不只是想想而已,开始张开鲜红的小嘴儿,露出白生生的一口贝齿,可惜就是太美丽了,怎么看都不像老妖婆,吓不住人的。
“他们又不是我的老婆,我会告诉他们真话?这个世上是没有绝对的公平,可对于我的家人而言,就是有绝对的公平和公正,外面没有,咱家里有啊所以他们可以不讲公平,你要讲,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我还是不明白,你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题目,究竟是要找一群什么样的学生啊?太奇怪了。”
“凤鸣书院第一批学子都要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我只会招收一百人,他们是我最优良的种子。有了他们,日后书院会有一千、三千、乃至上万名学子,要远远超过号称拥有三千弟子的孔夫子。而且这些学子都会是干才,给我十年时间,他们就能改变这个世界!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娘亲和白龙爷,因为我不想他们担心,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这个世上现在没有公平,以后也不会有,战乱和死亡、贵族和黎民组成了这个畸形的世界,我很想改变它,绝对的公平不可能,难道相对的公平也不行麽?可是我很怕,怕我的力量不够,所以我需要帮手”
他严肃的表情让苦酒也紧张起来,不觉压低了声音道:“君上是你的三哥,老秦人是你的后盾,我的夫君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怕?”
“天下最了不起的人?你真这样以为麽?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寄生在老秦国,就像一只牛身上的跳蚤,现在我让这头牛很开心,它就对我好得很,可若是有一天它不开心了,那又会如何?你的夫君是人,不是神仙,被人一刀砍下来,我的脑袋也一样会掉的。到了某些时候,兄弟之情未必靠得住,君臣之交可能就是个笑话,伴君如伴虎啊虽然三哥是我见过最讲义气、最有人情味儿的老虎,可他毕竟还是只老虎。最靠得住的也不是一般的学生,而是那些真正与先生血脉相融、同思想、共理念的学生,若是我有五千名这样的学生,日后能够影响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一个老秦了!”
苦酒忽然打了个哆嗦,明明是在车厢里坐着,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偏偏就有股子冷风钻进了衣领,她一把抓住白栋:“夫君想太多了,君上待你如兄弟,嬴家视你为恩人,你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可安渡此生,苦酒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些我都知道,可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如何能够不为家人、为后世子孙做打算?而且影响这个世界,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它,真的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情。放心吧,别被我吓住了,这件事或许非常困难、或许要用去几十年的时间,可你的老公又有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了?”
白栋轻轻笑道:“你就不必去学院了,做好我的贤内助就好,帮我照顾好家族生意、孝敬娘亲,才是最为重要的。在我的眼中,书院可未必比得上白家庄重要。”rs
第两百六十四章 【玉奴易贰叁】第三更()
玉奴把身体弓得像猫一样,脚步也是轻灵无比,已经回到栎阳宫两个时辰了,他还是不敢面见太夫人。那件事太夫人一定是知道了,却偏偏不肯主动找他来问,他该怎么做,主动去见太夫人麽?这次让她老人家丢了面子,屁股一定会被打成烂泥的
不是每个娇柔如女子的男人都有景监那样的能力和好运,他们其中倒有九成九最终沦为贵族和贵妇人的玩物,那怕他这个玩物更为出类拔萃、甚至有一手让太夫人交口称赞的按压手法,他也还是个玩物。现在太夫人要他去参加书院的考试,说若是被录取进书院,日后就会给他个前程,也让那些平日里私下议论他的内侍们知道太夫人是有眼力的;这看上去是他的人生际遇到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太夫人要证明她自己才是真的。
他的运气似乎不错,凤鸣书院并没有因为他是出身宫帷而拒绝他,居然给了一个考试的资格,可惜他自己太不争气,早在第一轮就被白左更画出的那个圆淘汰了。天可怜见,他居然说那个圆是宫中的八角水井,结果白栋给他的批语是‘奴才色彩太重,除了宫帷,你还能想到别的麽?”
还不如直接就被拒绝考试呢,现在让太夫人充满希望又失望,不被打死也是个半死的下场玉奴围着这眼八角水井已经转了八个圈儿,望着波光粼粼的井水,美目含泪,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跳下去。
“玉奴,你围着那口水井已经绕了多少个圈子了?本夫人都被你转的眼晕,还不快停下来?这位是频阳夫人,过来见礼罢。”
熟悉的声音入耳,玉奴身子一颤,转头看去,只见国夫人笑吟吟地抱着小公子站在面前,她身旁那位眉眼温柔的女子可不正是白左更的妻子频阳夫人麽?苦酒对他笑了笑:“君上封了我做这个频阳夫人,怎想竟然劳动了太夫人特意赏赐家父?这次我是来拜谢太夫人的。对了,听家父说有位年轻俊美的内侍官去了家中,一身都是和气的样子,应该就是你罢?你辛苦了,这块玉佩就赐于你,也莫让你白白走了一趟。”
真是块好玉啊,在日光下透出温润光泽,估计还是块暖玉;就这样送给我了?都说白左更富可敌国,看来果是不假,玉奴脑中飞速转动,忽然几步冲到苦酒面前,也不去接玉,扑通一声跪下:“玉奴不敢受赏,只求国夫人救我,频阳夫人救我”
苦酒微微皱眉,这家伙生的是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好不动人,巴巴地看着她,眼泪好像能把人的心给融化了,让她还真是有些心软;卜戎异却是不吃这一套,冷哼道:“玉奴,频阳夫人好心赏你玉佩,你却如此无礼,就不怕本夫人惩罚你麽?”
玉奴当然怕,而且还怕的要命,连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可他还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就这样趴伏在苦酒脚下:“频阳夫人,求求您,帮玉奴在白左更面前说几句好话吧太夫人看得起奴才,才亲自为奴才出了保书,让奴才去书院考试。可是奴才不争气啊,若是书院不收,奴才会被太夫人活活打死的”
这个时代与后世的辫子朝不同,不只是士子有风骨,就是普通黎民也一样是有骨头的,老秦人更没有孬种,哪怕是雍郿那些老贵族家中的奴隶,也绝不肯自称奴才。他却一口一个奴才,显然是怕到了极点,要抓住苦酒这根救命稻草,却让卜戎异十分厌恶:“呸,打死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最好,当本夫人不知道你做过的龌龊事麽?”
“姐姐,算了吧,一个大男人长成这个样子,也是他的不幸,这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在老秦军营卖唱为生时,苦酒也见过这类美男,多半都是将主们带着身边消遣的玩意儿,生不知为何生、死不知何处死,过了今天没明天。玉奴还算是其中际遇好的,可这次丢了太夫人的脸面,只怕他真的会生不如死。
苦酒猜也猜得到骊姜的心思,老寡妇突然没了男人,自然就会宠爱身边这个漂亮的男宠,可就算以太夫人的权势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若是玉奴能在书院挂个凤鸣学子的名头,太夫人的面上就好看多了,史官就是要记上一笔,也多半是夸奖太夫人能够慧眼识珠。
书院是有教无类,并没有嫌弃玉奴的出身,结果他自己却不争气被淘汰了,这事如果被骊姜知道,如何会饶过了他?想到军营中死去的那些男子,每每都是被拉到乱葬岗喂了野狗的下场,苦酒不觉有些心软。
“妹妹,你还真要管这个腌臜东西的事情,就不怕污了你的洁名麽?”因为是好姐妹,卜戎异才为苦酒感到不值。
“姐姐忘记了苦酒也是可怜人出身麽?不过是苦酒的运气好,才会遇到了夫君。玉奴也不想生成这样的,苦酒还有夫君搭救我,又有谁肯搭救他呢?算了,毕竟是条人命其实我也未必真能帮得到他,不过却是可以试一试。”
苦酒命玉奴站起身来,看到他玉一般的容颜,不觉又是一叹:“好啦,你叫什么名字,若真是有机会进了书院,总不能还是叫玉奴吧?”对自己的夫君苦酒还是很了解的,他喜欢的始终是女人,景监那种特有味道的大美男都跑到家里洗澡了他也没动过心,更不用担心玉奴这种美丽小男人。
“玉奴本名叫易贰叁,不好听,夫人还是叫我玉奴吧。”
“一二三?倒是个有趣的名字”
苦酒不觉轻笑:“好啦,说你有奴性还真是不假,自家的名字如何不好听,那也是爹娘给的,总比这个奴那个奴的要强。易贰叁,你就在这里等待,本夫人拜谢过太夫人后,会带你去见我家夫君,也会帮你说上几句好话,可是我家夫君会不会收你入书院,那就不是本夫人能够保证的了。”
“玉奴不,易贰叁多谢夫人”
“好了,你若能进入书院,还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到时我会告诉你的。”
“愿为夫人赴汤蹈火!”
望着苦酒远去的背影,玉奴忽然流下泪来,他自小就因为‘难辩雌雄’被父母抛弃,这个易贰叁的名子其实还是人贩子随便帮他取的,而后卖身为奴不知经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好容易盼到了出头之日,却发现太夫人也无非是将他看成一个略微高级的玩物而已。这位频阳夫人与他无亲无故,她若是云端的仙子,他就是个泥土中的蠢物,可仙子居然肯低头看他一眼,给他一次机会
“频阳夫人,从今日起,玉奴的命就是你的了!”
玉奴擦了擦眼泪,端正了身子,对苦酒的背影行下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白栋很难理解老婆为什么会为一名与她毫无关系的男宠说话,不过玉奴很会表现,跪在面前哭得哀哀欲绝,眼泪好像那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让白栋怎么看他怎么像个梨花带雨的大美人儿。而且亲耳听到他开口说话,更是柔细娇嫩,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男儿膝有黄金,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跪着像什么样子?站起身来!刚才你说,经义文章一般,却极通音律,会弹琴麽?会的话就弹一曲我听,若是当真极好,我或许会考虑让你进入书院。”
贵族家里都有琴具,白栋家中这具还是白崇送来的,说是栎阳关市上最著名的琴行所制,不过一直没用过,今天刚好派上了用场。玉奴听说白左更要考自己的琴艺,哪里还有个不行的?先谢过了罪,又求了柱香,这才焚香抚琴,还真像是那麽回事儿。
他的手一落在琴上,整个人就仿佛变了一副样子,原本就是个畏首畏尾的奴才,此时却仿若大家,一身气势浑凝,居然就有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白栋轻‘噫’一声,原本是想找个由头儿拒绝了他就算了,这样老婆也好下台,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叮”
起手的一声,便能透人心灵,白栋微微一愣,自己的心弦竟然被他给拨动了?正有些吃惊,便听得琴音绵绵而起,仿如高山流水,又似冬树生发,让人不觉沉醉其中,由衷的喜悦。这样的琴艺,已经算是大家了吧?
就算后世那些不懂钢琴的人,若是听过了业余选手的演奏再去听朗朗的演奏会,那感觉也是迥然不同的,何况白栋在后世时也曾附庸风雅听过几次传统民乐,好坏还是能分得清楚。
“好了,弹得非常不错,书院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白栋笑着点点头:“明天来书院报到吧,你入了书院,内侍的差事便不得去了,所以书院也不收你的钱,除了管吃管住,还有些金钱贴补。不要再下跪了,否则本左更就收回方才的话。”
“我我谢谢白左更,谢谢夫人”
玉奴喜欢得粉面透红,将一双小手搓来搓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心中的兴奋;总算没有让太夫人失望、没有愧对频阳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