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玄成颔首道:“是!小太监钻进去后,初时四下搜索并无发现,后来偶然抬头,发现在内壁顶上,悬挂着这只布偶,将它摘下来还发现,它是被人粘在上面的。”
万历皇帝把那布偶凑近了嗅了嗅,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股子鱼腥味儿?”
李玄成道:“臣已经叫人看过了,那是干掉的鱼胶!”
鱼胶是海八珍之一,本是一道极美味的菜肴,此物煮熟的时候极具粘性。万历皇帝想了想,忽地若有所思,道:“朕想起来了,昨晚在殿上传赐百官的菜肴之中,似乎就有一道是鱼胶?”
李玄成点了点头,道:“是!臣还吃过呢!臣以为,应该是有人把鱼胶抹在布偶上,趁人不备,偷偷打开金亭子,将布偶反手粘在亭壁内侧。当时众人都在观看焰火,动作快些,是无人能发现的,也恰因如此,不钻进亭子,是找不到它的。”
万历皇帝点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朕本来就觉得奇怪,如果是有宫娥太监意图谋害朕,为何要冒险在乾清宫下手,有些说不通。如今看来,意图对朕不利的应该是外臣了!”
淑妃怒不可遏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意图弑君就是死罪!那些外臣平日里上殿下殿,不可能胡乱走动,也就是昨晚,陛下召他们入宫观赏焰火才有机会。陛下,当时是谁站在藏有布偶的那座金亭子边儿上?”
万历皇帝被她一语惊醒,马上传唤昨夜乾清宫的当值太监进来问话,那太监捧着记录册子,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查了记载,昨夜……昨夜站在金亭子旁边的,是铜仁府推官叶小天。”
万历皇帝的目光微微跳跃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道:“叶小天!”
※※※※※※※※※※※※※※※※※※※※※※※※※※※※
“这个人叫叶小天,是铜仁府进京述职的一个推官,现在住在刑部前街的三宝客栈。你们要做的事,就是阻止他回到客栈,明白么?”一个三角眼的汉子把手中的银钱扔给前面几个泼皮。冷冷地吩咐道。
几个泼皮连连点头:“七爷放心,咱们爷们就是靠这行当吃饭的,不就是拖延他回客栈吗?容易。”
“他出来了,你们去吧,记着,要是这桩买卖干不好。回来打断你们的腿!”
三角眼摞下一句狠话便扬长而去,几个泼皮互相递个眼色,眼看叶小天从陶主事府上出来,便迅速撤进了小巷,他们这些人对京城的大街小巷再熟悉不过。一看就知道叶小天要经过哪些地方。
京城乃是天下至尊的居处,是强龙到了这儿也得盘着,是猛虎到了这儿也得卧着,地方官员甭管是何等要员,在地方上是如何的跋扈,进了京城大都无比低调,轻易不敢招惹是非。
京城里的混混儿泼皮子胆子本来就很大,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无恶不做,大约从百十年前开始,风气变得愈加败坏。便有一些泼皮无赖开始专门敲诈外地人了。
这外地人中,尤其以进京跑官或者述职的官员们最是谨小慎微,也最好敲诈,只要随便制造点事端,这些外地官员大多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用金钱解决,如此一来这些泼皮也就愈发嚣张了。
也曾有巡街御史嫉恶如仇。曾经严厉打击过这种行为,不过这种事儿是站禁之不绝的。你打一次,顶多消停三两个月。然后便故态复萌。而且这些人大错不犯,真要抓起来也关不了几天,这也愈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今日收了银子替人办事的这些泼皮,就是北京城里一帮擅长“枉诈”的惯犯。他们抄小路赶到前方路口后,其中一个泼皮便和头儿商量道:“大哥,咱们今儿准备整么弄啊,‘放鸽’怕是不成,‘死钓’也不妥当,只有‘活钓’和‘横钓’了,用哪一招好?”
这小子说的都是他们行内的黑话,放鸽就是找女人色诱,只要你上当,两人睡在床上,马上就有人冲进门来说他是那女人的丈夫,告你拐带妇人,你不想经官?成啊,拿钱平事吧,这就叫‘放鸽钓’。
‘死吊’是找一具病死或者饿死的尸体,更毒的是直接找个乞丐弄死,趁着天黑往你家门前一吊,不怕你不拿钱,不但得拿钱,还得拿出挺丰厚的一笔钱。
如果真要有那不信邪的人,你就保佑你一定会碰到一个断案如神的清官大老爷吧,要知道,敢这么干的人,跟衙门里的皂隶、胥吏之间也有勾结,就算最后证明你没罪,也能折腾的你扒层皮。
至于活吊方法就更多了,比如说找个眉目清秀、口齿伶俐且负案在身的同伙,装成一副落魄的可怜相,央求你收留他,只要管口饭,就是不给工钱都行,
蛤要你动了怜悯之心又或者是贪图劳力便宜,而把他收留了,那么捕快随后就会出现,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就能把你折磨的欲仙欲死,此之谓活钓。
横钓么,那就是不讲究什么技术含量,碰瓷儿、故意制造纠纷等等都可以,只要你嫌麻烦,那就得拿钱摆平,不过这样捞的钱却也最少。
然而他们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阻挠叶小天回到客栈,而不是为了从他身上讹诈钱财,这样的话,显然横钓就是最恰当的手段了。
果然,那位大哥摸着下巴想了想,吩咐道:“就用横钓吧,老王,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弄惊他的马,撞你一跤。小四儿,你赶紧去把洛捕头喊来,叫他准备收人!”两个被点名的手下连忙答应一声,各自准备去了。
宫里面,万历皇帝沉着脸色默坐良久,就见锦衣卫指挥使宇无过脚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倒,顿首听命。万历皇帝一字一句地分咐道:“你去,立即把叶小天抓起来,审出他的幕后黑手!”
:俺的威新号:yueguanlj,
月初啦,向诸位好友求月票、推荐票!。
(未完待续)
第44章 点晴()
叶小天策马行走于长街之上,街上行人十分稠密,纵不得马,叶小天只能缓辔而行,正行走间,旁边忽然走来一个短褐大汉,肩上扛一条扁担,扁担头上还绕了几圈绳子,一看就是个挑夫。
那挑夫东张西望、晃晃悠悠地到了叶小天身侧,忽有两个醉汉踉跄而来,那挑夫见状赶紧一跳,身子一侧给他们让开了道路,可他忘了自己肩上还扛着扁担,身子一侧,那扁担正好抽在马眼上。
那马痛得嘶鸣一声,便向前奔去,骑在马上的叶小天吃了一惊,急忙用力勒马缰绳,大叫道:“快闪开,马惊了!”
“哎哟!”
前边一个担着菜挑子的老汉躲闪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叶小天用力勒住了马缰,急急翻身下马迎上前去,问道:“老丈,你没事吧?”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那老汉也不管撒的一地的萝卜、菘菜,只管扯住叶小天的衣袖,大呼道:“撞人啦!纵马撞人啦!大家快来看看呐!”
叶小天一见这情形,就知道碰上了无赖汉,心中十分不悦,不过如今身份不同,又不好发作,便道:“老丈不必叫嚷,你若无恙,我向你赔个不是。你若受了伤,在下给你看病,绝不会一走了之的。”
《 那老汉一听墩着屁股大骂起来:“放屁!老子差你那几文钱?你这是羞臊老夫,京城长街之上,你敢纵马行凶?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要你还我一个公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纵马行凶啊,究竟有没有人管啊?”
老汉正叫着,便有一个捕快喳喳呼呼地赶了过来:“什么事什么事,都让让、让让!”
叶小天笑了,他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又在天牢当过牢头儿,对这做捕快的同行究竟是个什么德性他再了解不过,眼前这情形一瞅就明白了,有人要枉诈横钓,这个捕快就是他们在官府里的接应人。
那捕快到了叶小天面前,眉挑眼斜地道:“你,干什么的?就是你纵马伤人呐?”
叶小天抬手制止了部下的蠢动,平静地道:“本人是贵州铜仁府推官,进京述职的。方才这马被一个挑夫的扁担伤了眼睛,一时控制不止。不慎撞倒这老汉,并非有意纵马。”
那捕快嗤笑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说了不算!总之人是被你伤了,你看怎么办呐?”
叶小天素知这些京城捕快目高于顶,不大把外地官儿放在眼中,更不要说自己这位铜仁府推官了,估计这位捕快老爷压根就不知道铜仁在哪儿。叶小天便道:“若是伤了人,自应赔偿医药费,就请这位捕头给断一下吧。本官还有事在身,不克久留。”
那捕快笑了:“吆喝,还挺傲啊!我说这位推官老爷,这儿是京城。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有什么架子,你都给我收起来!”说着,问那坐在地上大呼小叫的老汉。道:“你怎么样啊?”
那老汉苦着脸道:“我不行啦,我的腿摔断啦,路也走不了啦。这菜也都踩烂了。”
那捕快道:“得嘞,这位推官老爷,今儿你算是摊上事儿了。您是官,小的可处治不了这桩案子,请您往顺天府走一趟吧。”
叶小天眉头一皱,他本想拿点小钱了事,却没想这些人的胃口这么大,用经官来吓唬自己,看来是想大大的勒索一笔啊。叶小天忍住气道:“你们究竟要多少,给个价吧!”
那捕快脸色一变,扬起量天尺道:“什么叫我给个价,我说这位推官老爷,你这是诬指本捕快与这百姓合伙诈你钱财吗?要这么说,我更不能放过你了,什么都别说了,请您往顺天府去,请我们推官老爷给您断一断吧,小的可做不了主!”
叶小天至此不免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莫非这卖菜百姓并非枉诈团伙的,这个适时赶到的捕快也真是凑巧,并非他们在衙门里的接应人?叶小天有心小事化了,奈何那老汉不依不饶,也不肯接他的银钱,旁边那捕快又不断催促,叶小天无奈,只好跟着他们往顺天府赶去。
叶小天这边被人拦住,那边陶主事便换了一身衣裳,带着那个“管家”急急赶往三宝客栈。李秋池是认识这位陶主事的,一听他来,不禁大为惊讶,因为自家东翁就是去见他的,怎么他却赶来客栈了?
李秋池带着苏循天急忙把陶主事请进自家包下的客栈,奉了茶上来,便道:“陶大人,我家东翁一早便往贵府拜访了,怎么大人你却赶来客栈,莫非大人和我家东翁不曾遇见。”
陶主事一脸紧张地向苏循天看看,李秋池会意道:“无妨,这是我家东翁心腹弟兄,无需避讳,大人有话请讲!”
陶主事深深吸一口气,回首对那“管事”道:“把信物给我!”
那管家听了,便自怀中抽出一口宝刀,双手递于陶主事。如今正值隆冬,他们穿的都是宽大的冬袍,怀中藏一口刀非常容易。
李秋池和苏循天一见那口刀,顿时吃了一惊,这口刀是当初叶小天带华云飞、毛问智追入十万大山寻找遥遥下落时,从对头那儿得到的一件战利品,因为它削发如泥,是口宝刀,从此便成了叶小天的随身佩刀。
李秋池和苏循天见这口刀是叶小天的随身之物,马上就知道叶小天遇上了大麻烦,不禁紧张地问道:“陶大人,这是……”
陶主事肃然道:“本官与你家东翁虽相识日短,却情投意合,相交莫逆。李先生应该也是知道的。”
李秋池忙道:“是!学生明白,否则东翁也不会往贵府拜访了。还请大人明示,我家东翁究竟怎么了?”
陶主事挣扎了一下,才顿足道:“食君之禄,本不该……,嗨!可是我相信叶贤弟是冤枉的,受他之托,还是对你们说了吧!”
苏循天听他吞吞吐吐,急得不行,赶紧道:“这位大人,那你就快说啊,我家大人究竟怎么啦?”
陶主事沉声道:“不瞒你们说,昨夜皇帝召众文武入宫观赏焰火,突发重疾,今日方才被救醒,查找病因,却是中了魇偶之术!如今查来查去,查到了叶贤弟身上,皇上已经命锦衣卫把他抓起来了。”
“什么?”
李秋池一听大吃一惊,皇帝昨夜突然发疾,这事他是知道的,叶小天今儿去陶府,就是为了此事。可接下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连到自家东翁身上。
以魇术咒杀天子,这是什么罪?汉武帝是何等英明,可小人弄奸,诬告太子使巫蛊之术害皇帝,汉武帝也是不顾父子之情,把太子给杀了啊。一念及此,李秋池不禁手脚冰凉。
陶主事哎声叹气一番,又道:“叶贤弟被抓走前,将此刀付于我,让我以此刀为信物,传几句话给你们。”
苏循天赶紧问道:“我家大人怎么说?”
陶主事道:“叶贤弟说,他是冤枉的,但此番被抓,是否能够昭雪冤屈,实难预料。他叫我告诉你们,速去接了他的家人,暂且避出京城,如果他能洗脱罪名,自会与你们相聚。如果他不幸……,还请你们妥善安置他的父母家人,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们……”
陶主事说到这里,声音一阵哽咽,他拾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对李秋池道:“本官身份敏感,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了,你等……好自为之吧!”
李秋池听了陶主事的话,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能强打精神对陶主事道:“有劳大人!”
陶主事出了客栈,纵马赶出一段路,扭头看了眼那客栈,心有余悸地道:“幸好不曾露出马脚!”
旁边那管事阴沉沉地一笑,道:“只要他们接了叶小天的家人逃走,叶小天就将百口莫辩,如果他们有胆子劫狱,那就更妙了,呵呵呵!陶大人,这件事你办得好,如今你要做的,就是把嘴巴闭紧,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陶主事连忙道:“是是是,我明白,请回复国舅,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他现在是真的知道了,在他成功的骗到叶小天的信物之后,李国舅派来的这个心腹就把计划向他合盘托出了。陶主事一听他们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当真吓得亡魂皆冒。
可那“管家”说了,如果他此时收手,“管家”会代替他去客栈传讯儿,事情成了,没有他半点功劳。如果事败,他也会被咬成同伙,无论如何脱身不得。思来想去,陶主事别无选择,只得横下心来答应了。如今想想计划至此可谓天衣无缝,只要叶小天的部属此刻有任何异动,到了天子面前就是无从辩解的罪状,又暗自庆幸自己选对了路。
李秋池和苏循天把陶主事“主仆”送出客栈,甫一返回,苏循天便急道:“大人真是个招灾惹祸的灾星,怎么又陷进这样的塌天大案里去了,怎么办,现在可怎么办?”
:俺的威新号:yueguanlj,请关注!
月初啦,向诸位好友求月票、推荐票!。
(未完待续……)
第45章 临危()
苏循天虽说足智多谋,可他以前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只是个讼师啊。听苏循天一问,李秋池忧心忡忡地道:“先请哚妮姑娘来,不!我去!你立即召集众人,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苏循天去召集全部人马,李秋池则赶到哚妮的居处,轻轻叩了叩房门。今天哚妮没有去叶家,叶小天自从到了京城,还不曾带她出去游玩过,昨儿就和爹娘说好,今天要带哚妮去庙会。
哚妮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正在房间里绣着荷包打发时间,忽听敲门声,只道叶小天回来了,笑逐颜开地跑去开门,一见李秋池沉着脸色站在门口,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