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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财已经老了,曾经挺拔的腰杆儿已经佝偻起来,家里的田地主要交给几个儿子去侍弄了,但他每天还是会习惯性地到田间地头去走一走,巡视他的王国,只要看那庄稼长得粗壮,心里便无比满足,憧憬着继续攒钱。继续买地。
今日吃罢早饭,陈老财拎着小筐又出了门,快到自家地头儿的时候,陈老财忽然发现道右秦老财家的地头上堆了一大片的淤泥。那乌黑的颜色,被锹铲过的切面甚至发出闪闪的乌光。
好肥的土啊!陈老财登时两眼放光,他赶紧走过去,抓起一块泥巴。淤泥已经干了,被他用力一攥便化成了细土。“好土!好土!肥力十足!”陈老财仿佛看到了这样的沃土之中庄稼疯狂地生长,睡一觉起来。庄稼便拔高一节。
“秦老财从哪儿弄来的这样肥土?”陈老财的心登时像猫爪子挠着似的,看到地头正有秦家的一个长工在锄草,陈老财赶紧向他招呼一声,把他叫到自己面前。
听陈老财一问,那老农憨厚地一笑,摇头道:“这俺可不晓得……”
老农一脸憨厚质朴的笑,却掩不住他眼底的一丝狡黠。那种农民式的狡猾,陈老财再熟悉不过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忍着肉疼,从怀里摸出两枚黄澄澄的大钱儿。
大钱儿到了那老农的手上,陈老财便打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铜仁城里正在清淤,那淤泥可都是沤发了几百年的肥土,只不过三街六巷刚开始清淤,役夫们就被调去西城,以致三街六巷停工,淤泥堆满堤坝。
秦老爷有个本家亲戚在推官衙门做事,是他告诉秦老爷这个消息,秦老爷才想到去运污泥的,这泥巴运到自家田地里,均匀地撒开来,那可就是极好的肥料啊。
陈老财得了这个消息掉头就走,他也不去地里了,提着筐子,风风火火地往家赶,生怕晚了一步,那肥料就被秦老财家给运光。很快,三街六巷外的路口处又多了几辆车子,陈老财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和长工也加入了争抢河泥的队伍。
那些河泥在堤坝上晾晒了几天,已呈半干状态,运输起来并不很难。李秋池站在路口,轻摇小扇:“看这光景儿,明天淤泥就能运光,到时候让役夫们回来,把道路重新铺好,也就小半天的功夫。”
苏循天摇头笑道:“李大状,你当真好手段!此一举,既帮大人收服了刑厅僚属的人心,又帮大人赚到了一笔银子,如今还有这许多免费的劳力,自告奋勇帮着清淤,佩服!佩服!”
李秋池笑道:“此乃李某与东翁共同商议出来的主意,李某可不敢独居其功!”
苏循天道:“对了,说到大人,一大早就没见他,大人去哪里了?”
李秋池道:“大人去了裕记砖瓦厂。”
苏循天愕然:“砖瓦厂?大人要在铜仁再起一幢大宅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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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个男人很认真()
田间秧苗一片葱绿,十余骑骏马在地头小道上轻驰而过。一边走,华云飞一边对叶小天介绍道:“这裕记如今不但是铜仁府最大的砖瓦行,而且是唯一的一家砖瓦行。前几年还有两家同行,可惜都不及裕记会经营,先后关门大吉了。”
裕记砖瓦厂设在黄土岭下,岭前空旷的土地上用篱笆扎出了一个偌大的院落,院子里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砖和瓦,在院落的后方是一排屋舍,屋后就是山坡,山坡被挖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就像被洪荒巨兽咬了一口。
叶小天牵着马走进裕记砖瓦厂,饶有兴致地停在一片比地面矮了尺许的泥坑前。泥坑里有几个老者,手里各牵着一头牛,正在泥坑里慢吞吞地转来转去,他们这是在和炼。
和炼是烧砖的关键一步,把从山上挖来的黄土加水,经人畜踩踏,反复多次,直到把黄土踩成具有黏性的稠泥时才能用来制作砖胚和瓦胚。泥坑里的几个老者已经成了泥猴儿,依旧牵着牛缰绳反反复复地踩踏着。
裕记砖瓦厂正房里,丁大掌柜正毕恭毕敬地请于俊亭落座。于俊亭听说六龙山七玄观的长风道人神通广大,今日特意赶去拜望,回程时便绕到了裕记砖瓦行,这是她名下的一份产业。
丁掌柜的迎了东家进来,心中很是惶恐。这位女土司家大业大,在她麾下的产业里,砖瓦厂还真不是什么主要收入来源,往日里都是年终报账时他才去监州府拜见东家,却不知东家今日为何纡尊降贵来到这里。
丁掌柜小心翼翼地向于俊亭禀报着近来的经营情况:“现如今修缮城池、还有府衙要扩建粮仓,都需要大量砖瓦,生意是不愁的,只是眼看要到农忙时节了,雇工的价钱得涨一些才能留住人,府衙那边却还想压咱们的价呢。”
于俊亭不悦地道:“我已经给了他张胖子很大的实惠了,他还想得寸进尺么?不要理会他,府衙里若有人来压你,你只管来找我。”
有东主撑腰,丁掌柜心中大定。于俊亭道:“我今日来不是查账的,今天我去了一趟六龙山,拜会了七玄观的长风真人,这位真人很有道行,他有意在铜仁城内建座道观以弘扬道法,我已向真人许诺,建筑道观所需的砖瓦全部由我承担。道观想必近日就该动工了,这件事你要放在心上,不能怠慢了。”
丁掌柜暗暗慨叹,东家近来似乎要用到大笔的钱,各处产业都奉命把节余资金上缴了,可是轮到那出家人,东家不但分文不取,还生怕怠慢了。心里想着,当然忙不迭答应下来。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道:“掌柜的,有位自称府衙叶推官的大人要见你。”
于俊亭听了不由一怔,叶小天?他跑到砖瓦厂来做什么了?于俊亭心思转了一转,便对丁掌柜道:“你去迎他进来,我避在后面,听听他的来意。”
丁掌柜的听命出去,把叶小天迎进正房客堂,叫人奉了茶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朽一向奉公守法,并无任何不法举动,却不知推官老爷今日光临,所为何事?”
叶小天笑道:“我这推官上门,就一定是来打官司的么?呵呵,你是生意人,叶某今天就是和你谈生意来了。丁掌柜的,你这裕记砖瓦厂是你自己的产业还是另有东主?”
丁掌柜愣了一下,答道:“这砖瓦厂的生意,老朽做得了主,大人有话尽管说。”
叶小天呷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近日大雨,城中积涝成灾,知府大人决意要疏浚河道,造福于民。因工程浩大,牵涉全城,恐工科难以承担重任,所以就把这件差使委托给了本官。”
这客厅内主位后面是个木制的大屏风,屏风后面还有一个小空间,与正面一样也有座椅陈设,于俊亭就坐在那儿,前边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听见叶小天毫不害臊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于俊亭便有些忍俊不禁。
叶小天道:“清理河道,最麻烦的就是如何处理清出来的那些淤泥,要把这些淤泥清走,需要雇佣车辆骡马,耗时费力,开销太大,现如今本官已经想了一些法子,一些淤泥可以用来填塘,一些淤泥发动乡民运走肥田,可还有大量淤泥无法处置,本官便想,何不利用这河泥来烧制砖瓦呢?”
丁掌柜试探地道:“推官老爷的意思是,让我们裕记砖瓦行在城中设窑,就地用污泥烧制砖瓦?”
叶小天击掌道:“正是,如此一来变废为宝,岂非一举两得?”
丁掌柜的笑了,摇头道:“推官老爷实在是太异想……咳咳,推官老爷,河中淤泥固然可以用来烧制砖瓦,可是污泥烧制出的砖瓦残次品太多,一般来说仅有七成可用,老朽是生意人,这对老朽来说可有点划不来啊。”
叶小天摇头道:“丁掌柜的这账算得不对。你不能只看烧制成品,本官来时已经打听过了,你们烧砖取土,必须选择有粘性的土,挖出来以后还要经曝晒、粉碎、过筛,留下纯土后还要加水和炼,用牛马践踏,至少五六遍,使其成为稠泥,方可用以制胚。”
那么,你上山取土用不用人力畜力?曝晒、粉碎、过筛用不用人力畜力?加水和炼用不用人力畜力?这些不需要花钱吗?可那河道里挖出的淤泥,直接就省了你这前三道工序,帮你省下的何止是钱,还有大把的时间呐!
再者,你们制成的砖瓦,因其利薄,东西又重,很难销往铜仁以外的地方,如今就在铜仁城中就地烧制,省去了从郊野运往城中的环节,这期间你又要节省多少人力物力?
如此一算的话,你在城中设窑,就算有三成的残次,再加上砌窑的支出,你还是有大把赚头。就是你们烧制出来的残次品,也不能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本官可以花些钱买过来,打成碎渣用来夯实河底。”
丁掌柜的仔细想了想,不由怦然心动,全城清淤旷日持久,最快的话也得一年半的时间。如果这一年半他都可以利用城中淤泥烧制砖瓦且就地销售,的确是有大把利润可赚的。
丁掌柜的是生意人,盘算一件事值不值得去做,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是否有利可图。如今听叶小天这么一说,这笔买卖大可做得呀。
丁掌柜的闭上眼睛盘算着,手指习惯性地在桌上轻轻弹动,似乎在拨弄算盘珠子,过了半晌,他睁开双眼,对叶小天道:“老朽得亲自进城看看,如果这法子当真可行,老朽自愿为大人分忧!”
叶小天欣然道:“难怪铜仁三家砖瓦行,如今就只剩下你裕记一枝独秀,丁掌柜的有魄力。既如此,那本官就不说了,请丁掌柜的去实地看过,若是有意,便往刑厅寻我。”
丁掌柜的干净俐落,叶小天更是快人快语,两下既都表明了态度,叶小天马上爽快地告辞离去,这种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倒是给丁掌柜的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觉得这个官与铜仁府的那些官似乎真的不大一样。
于俊亭坐在木屏风后面,一开始听着叶小天说话,她唇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可是听着听着,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她当初把疏通河渠的事栽到叶小天头上,本是存了戏弄羞辱之意。看叶小天当时的态度,分明也是不愿接受的,可他既然推脱不了,就能放下自己的成见全力以赴地去完成,这就难能可贵了。
知府只拨了可怜的二百两银子,他就千方百计想办法,没有搪塞敷衍,没有推诿懈怠,他居然还以七品官身屈尊向一个商贾求助,这个男人,很认真,这样的人若能为我所用……
忽然之间,于土司动了怜才之意。
第20章 生苗出山()
丁掌柜的带人进了趟城,亲自赶到西城,很细致地现场勘探了一下挖出来的泥方土质是否合乎烧制要求,并且询问了每天可以清理出土方,整个疏浚工程需要多长时间以及清理的主要路段,仔细匡算一番后发现确实有利可图。
而且目前铜仁府正在维修城墙、扩建粮仓,七玄观的长风道人又要在铜仁城内建一座道观,这三个地点都在清淤的主要路段左近,就地烧制并提供砖瓦非常方便,能够节省大量的车马费,省下的同样就是赚下的。
所以,丁掌柜的果断同意在城中分三地设窑烧砖了。清淤之后,最耗费人力物力的一个步骤就是如何处理那些淤泥,这里是城市,又不是湖泊河滩可以就地堆砌成岛屿或者用来加高堤坝。
如今有了裕记砖瓦行,挖出来的新鲜淤泥,砖瓦行的人只要稍加处理就能用于烧砖。一时用不了堆在路边干掉的泥巴又有些附近村镇的小地主运回去充当肥料,基本上替叶小天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与此同时,叶小天逮着机会就去向张知府诉苦,张知府不胜其扰,终于改口同意,清淤工程分两年完工,那二百两银子算是一年的工支银,来年再拨付他二百两。
如此一来,再加上叶小天从三街六巷众商户那里“筹募”来的银子,足以保证整个工程的顺利进行了。事情上了轨道,叶小天就不用天天去现场照顾,具体事宜便交给了照磨官阳神明。
这阳神明看起来像个“神头儿”,浓眉大眼、愣头愣脑的,实则鬼点子也是不少,谁家要开张、谁家要娶亲,门前乌烟瘴气的怎么成,想让他加快施工速度,多少总要给点好处吧,如此一来他这工头儿倒也当得有滋有味。
清淤工程一旦打开局面。趟好路子,底下人就只管按照既定的方针按部就班地进行就好了,不需要叶小天操心。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也开始有人到刑厅来打官司,之前叶小天那场成功的审判还是打出了一定的影响。
只是土民们之间有了纠纷还是习惯找土司土舍们裁断,不愿意上衙门,叶小天目前处理的案件大多是商贾们之间的经济纠纷。可恰恰是这种案子油水十足,不管原告还是被告,到了衙门总要上下打点一番,刑厅终于活过来了。
刑厅的变化、叶小天的作为,都看在铜仁府一众官员眼中,叶小天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在渐渐改观。最初的时候。铜仁府的官对叶小天这个外来户普通有些排斥。尤其是了解葫县官场动荡的人,对他更是疏远。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渐渐发现,叶小天做事很有章法分寸,不该他管的事,他绝不强出头,比如张氏和戴氏之间的那桩人命案子,虽然这桩案子草草了之,但叶小天在其间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最厌恶的就是不知轻重、不计后果的同僚,叶小天显然不是这样的害群之马。
清淤这件事,以府衙拨付的那点银两,根本不可能顺利铺展开来,通行的办法是择其紧要,把各位官员的府邸左右修缮如新,其它地区不加理会,做到表面光鲜,如此已经算是能臣干吏。
可叶小天偏偏化不可能为可能,他居然异想天开。从不可能处削减了大量的开支,又软磨硬泡地从吝啬之极的知府大人口袋里掏出了一笔银子,真的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全城清淤。
能用最少的钱,干成一件别人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这个人就了不起。一个知进退、有分寸而且很能干的人,很少会有人对他产生反感。至少,叶小天已经通过他的努力,在铜仁府众官员眼中塑造出了这么一副形象:
我很能干、我任劳任怨,我秉性纯良,我是无害的小伙伴,大家快来泡我吧!于是,专泡良家的戴同知便闻着味儿姗姗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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哚妮和耶佬回到山中,耶佬径直去神殿面见众长老,哚妮则像一只小燕子似的飞奔回了家,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娘了,她真的想念的很。
门口的那只大黄狗还认得自己的小主人,看见哚妮回来,大黄汪汪地叫了两声,飞扑起来绕着哚妮转起了圈子,尾巴还摇来摇去的,看来它也欢喜的很。
大黄的叫声把一个小家伙从屋子里唤了出来,先是白白胖胖藕节似的一条小胖腿,然后便是一个头顶茶壶盖,身穿开裆裤,脖子上挂着个银锁,银锁上满是口水的小家伙出现了。
他费力地爬过高高的门槛,睁着一双点漆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