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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储秀宫。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孙贵妃问。
“奴才已经找到了那个叫王成俊的男人。”太监副总管阿德说。
“好,那就依计划进行吧,千万不能有什么差池,事成之后本宫就向皇上推荐你升成总管。”孙贵妃恩威并重。
“是,奴才一定好好办。”阿德一脸奸笑。
“你让人把这封信交给王成俊,然后再把他偷偷的带进宫来。”孙贵妃说,青霞已经把一封装好的信拿给了阿德。
阿德应声后告退了。
暖屏宫在夜空中依然透着兰常在的柔弱,但也有不可一世的坚信,这是宫中每一个女人活着的根本。
诺澜到暖屏宫的门口,见到媚儿很诧异。
“你不是秀主柳媚儿吗?”诺澜问。
媚儿看到诺澜脸上一个不自在,但还是应承着,她觉的眼前这个麻烦必须对付过去,不然自己就白在孙贵妃和兰常在之间周旋了。
“若兰姐姐,你来。”媚儿拉着诺澜往竹林后面走。
“媚儿,你要带我去哪儿呀,我好容易才找到空闲来看兰常在娘娘,不要耽误我时间啊。”诺澜说。
二人到了暖屏宫的后面,没有人很隐蔽。
“若兰姐姐,求求你帮我保守秘密吧。我到暖屏宫来是有原因的。”
“媚儿,你老是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你是哪儿人?”诺澜问,她始终感觉媚儿就是王府的紫菱。无奈自己的身份没有办法暴露,所以没有办法正面问她。
现在已经叫柳媚儿的紫菱,听诺澜这么一问,心里有些惊讶,她是谁?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发现把柄了吗?不可能,王府郭管家已经把掉包柳媚儿的事情都办妥当了,连孙贵妃都没有查出什么,眼前这个丑绣女是怎么猜到的?
“若兰姐姐,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只是我在百花殿犯了错,所以被贬成宫婢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成为皇上的嫔妃了,我已经失去资格了。我好难受。”媚儿哭了。
诺澜听她说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安慰她不要伤心了。
“好了好了,那你为什么来暖屏宫了呢?”诺澜问。
“我哪里能做主自己在哪儿,还不都是上面的总管说到哪里我就到那里吗?若兰姐姐,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原来是秀女的事情告诉兰常在娘娘,我怕她会乱想,怕她担心我勾引皇上,我哪里还有那个非分之想,现在只想着能有口顺心的饭吃,不要被打骂就好了。”媚儿可怜的央求。
诺澜有些心软,后宫里的争宠的确能惹出很多莫须有的风波,既然媚儿那么求她,她也就不能做坏人了,到后来她才觉得是自己的单纯思想害了兰常在。
媚儿带诺澜进殿,暖屏宫里依然透着饶人的清香,兰常在依靠在榻边,相比上次诺澜看到的样子,现在的兰常在脸颊竟然上透着几分红润。
“奴婢拜见娘娘!”诺澜行礼。
“若兰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不知道为什么,连兰常在也觉得奇怪,她就是很喜欢若兰,她也是这个宫里唯一一个对诺澜不端主子架子的嫔妃。
“昨儿皇上到仁寿殿去,让我来看看您。您的身子都好了吧”诺澜说。
“难得皇上这般体恤本宫,本宫的身子好多了,就是天凉,恐怕是流产的事落下病根了,总觉得身体不似从前那边有力了。”兰常在拉了拉脖颈上的衣衫,看得出她有些发冷。
“娘娘冷吗?”诺澜吃惊的问,屋子里的温度让她都感到热的难以透气,她竟还还说冷,看来是有些不太正常。
“没有大碍,皇上总是说我太过孱弱,过些日子就好了。”她强撑着说。
“太医怎么说?”诺澜问。
“太医判断不出来什么,只说是阴虚贫血,可我感觉像是风寒。”兰常在说着咳嗽起来。
“风寒?”诺澜有些迟疑,自己曾经得过一场大的风寒,但是并不是这样的症状。
“还是再找太医看看吧,娘娘,身子要紧。”诺澜提醒。
常在娘娘的顾虑~~~~()
“不是本宫不想,只是宫里的口舌淹死人。”兰常在说,诺澜明白她的意思,不断地看病让本来嫉妒的人高兴,兴许还能传出什么不干不净的鬼话。
“身子最要紧,您还是……。”
“你的好意,本宫明白,本宫只要皇上的疼惜,其他的都不重要,花清根清。”兰常在略带悲伤的说。自从昨天发生了蓝色香囊的事情,这几天她总是右眼皮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也跳的很慌。
诺澜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无力,于是和媚儿服侍她躺下,看她脸颊更加纤弱,惹人疼惜。
皇上来的时候,兰常在已经睡着了,媚儿说去御膳房熬药去了,只留下诺澜在榻边服侍,刚要离开就和进来的皇上撞了满怀,尴尬的气氛在她的脑门盘旋。
“你来了。”他问,依然威严中透着说不清的情绪。
“哦。兰常在娘娘刚睡着。”诺澜答。
“今晚,朕就不在这里了,你陪兰常在一晚吧。朕会让人去给太后说的。”皇上说,诺澜答是。
虽然诺澜能从兰常在那里感觉到她的患得患失,但是诺澜想她还是幸福的,至少心爱的男人对她很关心,即便是有其他的妃子,但是能见到他也很不错,至于自己,诺澜想,凄凉多了,那句“两情若是久长依,又岂在朝朝暮暮”是用泪水抒写出来的。
这些天她总会做一个梦,梦见亲娘金毓儿,梦见海玄北,梦见泽亲王,梦见翡翠。他们忽近忽远,在她的梦境里穿梭。醒来总是一身冷汗,也许是太想他们了?
诺澜半夜在兰常在的干咳中惊醒,服侍喝水、喝药,看到她的脸色通红,诺澜为她惋惜,这么得宠,只可惜身子不济。
“若兰,本宫恐怕是不行了,只可惜了皇上对我的真情,我想给他生个皇子,半夜都能听到他的叹气。”兰常在说。
“皇上自从太子时娶亲,到现在近六年了,后宫三千佳丽,竟然还没有一个血脉传承,确实挺让人着急的。”诺澜想起了太后时常的唠叨,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若兰你知道吗?我真希望能够早点遇到他,你知道那种刚开始抗拒,到最后无法抗拒的感觉吗?”
“刚开始抗拒?难道娘娘刚开始不喜欢皇上吗?”诺澜抚摸了一下她滚烫的额头。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本宫都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即便是他把我当作一个替身。”兰常在欲言又止。
“替身?娘娘你不要乱想了,皇上对娘娘的疼爱是一心一意的。”诺澜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今还撒谎敷衍这个可怜的女人。
“是真的,我早就知道,他疯狂要我的第一晚嘴里就念着一个叫诺澜的名字,后来本宫在皇上的龙案边见到了那个诺澜的画像,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眉眼和本宫有几分相似。”
“娘娘,不要激动,什么替身,皇上那么宠爱你,是你乱想了。”诺澜心里泛起波澜,拍拍她。
“若兰,你爱过吗?你知道舍弃一份真爱有多难吗?这些我都做到了,可是我的命薄,皇子没有了,我的身体又一日不如一日,我真的好不甘心哪。”兰常在的泪水打湿了枕巾。
诺澜心想:皇上啊,这样一个女人深深的爱着你,你是否感到知足,后宫中千万楼阁,千万女子都为你而活。看来在这个时代,无论后宫还是寻常百姓家中,女人被宠幸就是一种资本,这是一种情感统治的成就,诺澜想起了山洞中和皇上的对话,在她认为他纯粹是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所以总认为自己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情。
“娘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皇上又爱上了别的女子,你会难受吗?”诺澜说,诺澜非常好奇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是否能够包容心爱的男人爱上别人,爱是否能够分享和远观,至少她做不到,所以她对皇上早就藏起了幻想。从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她在元宵灯节碰到的男子,一切离她太遥远。
“本宫会难受到死,本宫相信皇上不会扔下我。”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娘娘睡吧。”看到这个可怜的女子,诺澜为自己的唐突问题而自责。
“若兰,本宫真的好孤单,好害怕,你日后要多来陪我,你就把我当作姐姐如何?”兰常在淡淡的说。
“好,奴婢就把娘娘当作自己的亲姐姐。”诺澜说这话时想起了翡翠,昔日的不愉快早已随着许久的想念而烟消云散了,她过的好吗?
翌日,孙贵妃早早的就候在了华盖殿里等着皇上下朝。
“臣妾参见皇上。”孙贵妃见到皇上眉开眼笑。
“爱妃,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皇上说的,臣妾没事就不能来看皇上了吗?皇上是不是忘了臣妾了。”孙贵妃娇昵的娇謓。
“哪里的话,朕怎么会不想爱妃呢。”皇上一把把身材曼妙的孙贵妃拉入怀里。
“皇上今儿可有要办的重要事?”孙贵妃问。
“今儿倒是没有,爱妃有什么想法吗?”
“臣妾给皇上准备了一个好玩的。”孙贵妃神秘的说。
“哦,什么好玩的?”
“臣妾不告诉皇上,皇上好久都没有陪臣妾了。”
“好啦好啦,朕今儿就陪你,你把朕的兴趣都勾起来了,快说,不然朕要痒痒你了………”皇上说着就把手伸到孙贵妃的腰间摩挲。
“啊,不要啦,皇上,你好坏。臣妾告诉你便是了。”孙贵妃被痒的求饶。
皇上这才停了手。
孙贵妃趴在皇上的耳边说着什么。只见皇上的脸上笑的非常灿烂。
“真的吗?太好了,朕真是好久没有玩过了。”
“还是臣妾疼您吧。”皇上点点头。
于是二人不到晌午就飞快回到了储秀宫。
“这么多的促织呀,各个都是猛将!不错!办的不错。”皇上非常兴奋拿着小竹竿开始挑选手,孙贵妃也不干示弱,挑了一个长脚的蟋蟀。
一个堂堂天子,一个堂堂贵妃娘娘,二人就此关上房门,遣散了所有宫婢,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
爱妃,那东西呢?()
这样连续的好几天,皇上一忙完政事就飞速的到储秀宫报到,他真的是太喜欢这项活动了,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去打过仗,但是他还是很向往打败敌手的快感,于是在促织中他找到了这种乐趣,好几年了他都没有这么痛快的玩过一回了,孙贵妃真是太遂皇上的意了。
仁寿殿。
这日,张太后和胡皇后一起用完午膳,就到厅里吃甜点。
“母后,晚上还做梦吗?是不是天气变得太快的原因。”胡皇后关切的问。
“有可能,最近好多了,吃睡都正常些了。哀家就是有心病。”张太后说。
“母后,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自儿的身子最重要。”
“唉,哀家就是没福气的人,看不到子孙满堂,真是半夜里都想这事,死了到底下怎么对的起明朝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先帝啊。”张太后连连叹了好几声气。
胡皇后更是悲从中来,泪眼婆娑了。
“姑妈,是儿臣没有本事。”
“姑妈,您放心,儿臣以后会努力让皇上喜欢的,其实臣妾不求皇上能喜欢我,只要宫中姐妹能够皇上生个皇子,臣妾也是万分高兴的。皇上他是一代明君,受万人敬仰,可是最近听到宫里有人议论皇上荒于朝政,臣妾感到非常气愤,也非常担心。”胡皇后声泪俱下。
张太后一听,不对呀,这后半句说的是皇上被人议论“荒于朝政”,这可是大事。
“荒于朝政,怎么会有这些大胆的奴才嚼舌根。是不是皇上最近老到暖屏宫去很长时间?哀家早就说那兰常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不注意没保住,天天魅惑皇儿怎么了得。”张太后说。
“倒不是说这个事情。”胡皇后轻声的说。
“哦?那是说什么?莫不是皇上混在新进宫的秀女堆里了?”
“不是,是有人发现宫中有促织。”胡皇后说。
“什么?促织,哪里来的那个东西?谁拿进来的?”张太后非常生气,早些年她就非常反感皇上玩这个东西,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严加管制过的,后来皇上当了皇帝碍于她这个母亲的反对,也不再提这个东西,怎么现在竟然有人专门弄来这个东西给皇上玩,这不是诚心和她做对吗?
“太不像话了,刘嬷嬷,你马上去到各宫去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私藏这个东西。”张太后吩咐,她定然饶不了这个人。
“慢,母后请三思,如果让嬷嬷去搜查,肯定会惹来更多的闲言碎语,不如这样………”胡皇后在张太后耳边说着自己的主意。张太后点头。
“就这么办吧。”
次日,皇上早朝后,依旧很快的到了储秀宫,不过今天储秀宫里他却找不到可爱的促织了。
“爱妃,那东西呢?”皇上疑惑的问。
“皇上,它们都被烧了。”孙贵妃说。
“怎么回事?谁烧的?真是大胆敢和朕做对,难道是爱妃你?”皇上看到孙贵妃今天有些不正常。
“皇太后驾到,皇后驾到。”门口的太监高声宣。
皇上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太后怎么会来这里的?难道是知道自己玩促织吗?慌忙的看了孙贵妃一眼,孙贵妃倒是非常坦然,和平常一样请安行礼,脸上带着笑容。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说着,迅速的扫视整个储秀宫。
昨日皇后给她出的主意是看今日皇上下早朝会很快的去哪里,那里就是藏促织的地方。
于是紧跟着赶到储秀宫,想看个究竟。
“皇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储秀宫来了?据说还是连续四五天了,这储秀宫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如此的吸引你?”张太后说着坐下来,并且示意嬷嬷去搜查。皇后也疑惑,难道是自己昨日的话败露了?今儿早早的被孙贵妃提前收拾了促织?而孙贵妃也在心里暗想,她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怎么可能在顶重要的仁寿宫里没有呢?于是只当嬷嬷搜查的事情她没看见。
张太后和皇上假模假样的寒暄了几句。只见李嬷嬷一无所获的回来。
这让张太后多少有些尴尬,她想看来的确是宫里的人胡搅舌根,而皇后的心里一紧,觉得自己的权谋水平实在是太拙劣了。
于是皇上亲自送张太后回了仁寿殿,皇后也悻悻的回了坤宁宫,只留下胜利的孙贵妃笑了。
傍晚,皇宫。
暖屏宫,兰常在刚用完晚膳,一个人坐在闺房里发呆。自从出了蓝色香囊的事情,她对媚儿有些不满,虽然媚儿说因为自己好奇那个香囊,所以偷偷的挖出来看看,正好被皇上进来发现了,但是兰常在对媚儿的话将信将疑,总之对她没有了往日的喜爱,很多事情也不交给她做了。
“咚咚。”有敲门声。
“谁呀?是秋云吗?”兰常在问。她明明交代过不希望被人打扰。
“惠儿。”一个男子的声音。兰常在听到这个声音,“啪”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她迅速的走到门前,打开门,天哪,果然是他。
“进来。”于是兰常在一把把男子拉进门。自己再伸出头看看外面,门外并无一人。
“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兰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