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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
凭尔去,忍淹留。?
十日后,圣旨到海府的时候,诺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整个人紧张的快要窒息,还好,圣旨的内容是个好消息,皇上允诺了她和王爷泽亲王的婚事,好日子依旧在中秋。
这个消息让诺澜、泽亲王、邵冰、翡翠、梨华的内心都为之一震,心中各自心思不同,几人忧愁几人欢,五味夹杂。但是泽亲王和诺澜内心的喜悦已经足以让他们忘记了其他的事情,他们终于等到了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时候。而诺澜在心里对皇帝满含感恩,他终究还是想通了。但是同时她必须要忘却之前所有对他的思念和不甘心,然后彻底的和从前初恋过的他画上句号。
不久,皇宫里也传来阿达妮公主要回大漠的消息,泽亲王高兴得大清早就来报信,诺澜取笑他为何不去送人家回大漠。他一听恼了,拉着她要说个明白。
“诺澜,你说谁的错要大些?”泽亲王问。
“当然是你,要不是你招惹阿达妮公主,怎么会这样。此刻心里不好受吧!”诺澜反唇相讥。
“看你酸溜溜的样儿,当日一定非常着急?”他眯起眼笑问。
“哪有,诺澜才没有呢!”
“说真的,那天我都没有想到你会来,阿达妮公主出最后一个题的时候,我真是吓的够呛,要知道紫菱丫头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女红。”泽亲王说。
“她什么都会?伺候男人也会吧!”
“诺澜大小姐,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看来真的是吃醋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她要挠他,他反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人家,讨厌!”诺澜娇昵的挣脱,岂料被攥的更紧。
“我是真高兴,从前还觉得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美女,只是高高的仰慕你,但是现在的你更让我喜欢。”他的眼睛里写着一种柔柔的东西。
“什么?我没有变呀!瞻宇,无论诺澜是不是完整的,你都会永远爱诺澜吗?”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的变化,她还是有小女孩子的矜持,还是有爱也敢发怒,只是变得更加能包容,比如大娘柳柄红和姐姐翡翠。
碰撞在一起~~~()
“诺澜,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什么样都不会改变,而且我送你一件礼物。”泽亲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并示意她闭上眼睛。
只觉得左手腕被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触碰到,顷刻间沁人心扉。
“睁开眼睛看看。”他轻抚她如花的面庞。
眼前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已经被轻巧的置于她纤细的腕间,轻飘的绿彩云丝,灵动极了,水种清透,堪称绝世宝贝,她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
“喜欢吗?”泽亲王紧张的询问诺澜。
诺澜点点头,抚摸着碧绿的贵妃翡翠镯,就好似心里除去了些许烦杂的俗事。
“这是我儿时在宫里答对了一道难题,先帝爷赏赐给我的。据说是缅甸的贡品,积聚了千年灵气所成,连我父母都不曾佩戴过此类宝物,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把它亲手戴在我妻子的手上。那日你就是左手腕被烫伤,我心急如焚,却常因从小受的礼教羞于表达情愫。经后,就让这只玉镯来为你所有的伤口驱痛保安。”泽亲王认真地说。
幸福是否来的太快又太慢,此刻诺澜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灵相通,然而他说的没错,他们都被礼教束缚的太久太尘封,忘记了如何去表达各自的情谊,就像她现在听了泽亲王的一番真情表白,感动之余却依然惯性的侨情说:“看你又乱操心了,以后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伤都不会有。”
也许到了经后的某个时刻,他们都经受过了更加坎坷的洗礼后,才会从世俗中挣脱出大胆的喊出“爱”字。
“皇上今儿早上又提到你,问你这样好不好,那样好不好,我真是快气死了!”泽亲王跺脚说。
“你也动小心思了?”诺澜知道抓住他的软肋了,也想好好捉弄他一番。
但是他不在言语,只是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地面,诺澜倒是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了?真生气了?我在山寨是迫不得已才和皇上在一起,并没有别的事发生。”她解释。
这一路,他都没有问过她关于和皇上的事情,但是相信谁都看得出皇上对她的关心,他对于邵冰对她的关切都一度难受,更何况是这次。
“我觉得难受,有些失落。”他说。
“失落?我只爱你,为何要失落?”诺澜问。
“但是我想陪你度过所有危难的时刻,不想你的记忆里有别的男人的故事。我…………”他像个小孩子丧失了语言表达的能力,胡乱的给她说着。而她的内心有一种怪怪的暖暖的感觉,那是一种名叫“在乎”的爱情。
“好了,我答应你,忘记所有的事情,只记得你好吗?”她摸摸他的胳膊。
他将她的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诺澜,不要怪我自私,我是因为害怕,从前害怕你和邵冰同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这次你被掳走,我又害怕你会爱上位高权重的皇上,忘记我。而且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在洛阳知府里,我看到另两个男人对你的牵肠挂肚和着急,我心如刀割。”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瞻宇,别说了,诺澜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荫幽草胜花时,轻舞飞扬的柳枝摇曳着。他俯下身子,将她收入胸膛,两颗心紧紧地碰撞在一起……唇舌缠绕碰撞,他吮吸她的脖颈留下一个鲜艳的红花。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万缕千丝终不改,韶华休笑本无根。
月渐满,人盼圆。
两日后便是诺澜和泽亲王的大喜之日,海府和汉王府张灯结彩,场面好不盛大。
海玄北傍晚归来,风尘仆仆,众人皆喜,唯诺澜感觉此次父亲归来神情似乎非常难看,尽管他强颜欢笑,却分明是在掩饰什么。难道是生意上又遭遇什么问题了吗?
大厅之上,晚膳香溢,海玄北和梨华的心中都翻江倒海般难耐。吃饭的气氛非常拘谨和怪异,诺澜只当是因为自己出嫁的事情,让大家伤感了。
华灯初上,湖中浅浅盈笑的垂柳侧影,风色绰然,海玄北命人在亭子里摆上水果甜品,诺澜、邵冰、翡翠几个年轻人各怀心事,都难以高兴起来。而据翡翠观察,海玄北这么做是为了引开他们,而去书房和海夫人、梨华商议什么事情。梨华姨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不光是诺澜好奇,连海夫人都很想知道。
“来,诺澜,第一杯酒是我作为姐姐祝福你!”翡翠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大喜日子还有两天呢,到那日咱们姐妹俩一醉方休。”诺澜看着翡翠一反常态,反而有些心疼和自责。
“诺澜,从此你就离开这里,与有情郎厮守一生,而我呢,孤家寡人一个!”翡翠又是一杯酒下肚。
“姐姐,你别喝的这般急,伤身子。”诺澜分明看到对面翡翠眼眶里的晶莹。
“好,姐姐,我陪你喝!”诺澜拿起酒杯,刚送到唇边,就被邵冰挡住。
“翡翠,你心里不痛快,我也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俩喝!”邵冰说罢一杯酒痛饮。
“你伤口还没好,不能喝刺激的。”他淡淡的话语,转头看诺澜说。
从邵冰的脸上诺澜找不到特意的关心,比起从前的亲切,似乎冷淡些,但是她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
“没事!邵大哥,我陪你们喝,今儿就让咱们不醉不休!”她一饮手中的花雕酒。
“痛快!来,我也喝!”翡翠说。
海玄北的书房里,此时檀香的香气让这个不大的空间更添加了几分平静,然而眼前的两个人却无法泰然自若。
“海老爷,你找到我家慕容少爷了对吗?”
“是的,我找到他了。”
“我家少爷这些年好吗?”
“唉!造化弄人,恐怕诺澜和泽亲王的婚礼没有办法举行了。”
“这正是我着急的,我和少夫人但是遭遇意外被汉王爷所救,后来又被安排和辰妃见面,少夫人又被逼入宫,这么多年我越想越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府里来给少奶奶画像的那个老人就是汉王爷派来的,一切都和他脱不了关联。”梨华说出了早就有的想法。
孽缘怎解?~~~()
“事情比这个还要糟糕的多,诺澜如果嫁入汉王府不但是认贼作父,恐怕和皇宫也会纠缠不休。”
“诺澜小姐若是知道了真相,可怎么受得了。”
“是呀,你说诺澜和汉王的儿子还有皇上怎么就能遇着呢,真是孽缘啊。”
“小姐若嫁给泽亲王,如果有一天她要是知道自己不忠不孝,岂不是会痛苦一辈子吗?”
“是这个道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只知道自己虽然做了诺澜十八年的父亲,但是没有资格决定她的人生。我就是担心诺澜,她那么敏感,那么脆弱,我该怎么给她说呢?”
“也难为你了海老爷,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是不想让小姐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世,不想让她伤心,现在突然要揭破,你怎么舍得呢?海老爷,我替我家少夫人向你表示感谢,真的谢谢你这么疼爱小姐,处处为她着想。”梨华说着跪下来,热泪盈眶的说。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个做什么。”海玄北扶起梨华,感叹的说。
“汉王爷逼迫少夫人家破人亡不得不,辰妃害死少夫人,不惜杀害刚刚呱呱落地的诺澜公主,用从宫外抱来的男婴冒充皇子,此二人就是害死少夫人的凶手,我一定要为少夫人报仇!”梨华激愤的说。
“你也不要激动,据我了解,当年做错事的是汉王爷,虽然现在他已经被皇上永远贬出了京城,身在偏远的永安小封地,但据说他在当地势力庞大,军备非常齐全。当年的辰妃如今已经贵为太后,你怎么报仇?岂不是白白送上性命,你要体谅你家少爷的苦心,这么多年,你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不就是为了诺澜吗?再说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了,就不要再掀起波澜了。”
“海老爷说的极是,是梨华冲动了。”梨华感伤的说。
“可是皇上的赐婚怎么办?难道要犯欺君之罪吗,过几日日就是大喜之日,怎么办呢?”
“这该如何是好,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然你带诺澜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海玄北一脸焦急。
“老爷,我带着小姐跑了,你怎么办,海府怎么办?如果泽亲王发现了,让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还是我们们一起走吧。”梨华说。
“不,还是你带她走!海府一大家子实在走不开,人多了也容易被发现,会连累你们的!我们们会留在这里,要怎么办随他们。”海玄北砸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能是安全的?恐怕牵连更广也不是好事。”海玄北说。
二人都愁眉不展,心中揣揣难安。
“爹!娘!让我代替诺澜嫁到王府去吧!”门“吱扭”一声开了,翡翠进门。
“女儿来替爹爹办了这件难事如何?”翡翠说。
“翡翠你?”
“女儿的心思爹娘想必早就知晓,我喜欢泽亲王,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时至今日,若还能帮到全家,岂不是一件好事?”翡翠无畏的说。
“可是,翡翠,这不是开玩笑,王府里一旦看出新娘不是你妹妹,恐怕连你也不会饶了。这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海玄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非常反对女儿的主意。
“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皇上赐婚时宣旨的内容里并没有明确说赐婚给诺澜,只说赐婚海府小姐和汉王府泽亲王泽亲王,而我也是海家的女儿呀,嫁过去也说的过去呀。再说了,泽亲王他并不是狠毒的人,就算是看在妹妹的份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太冒险了!”海玄北犹豫不定。
“爹爹,求求您答应女儿吧,你们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是吗?皇上在皇宫,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而泽亲王的父母也在永安,没有见过诺澜,唯一就是泽亲王了,到时候一拜堂成亲,他也只能接受我,更何况他是个善良的人,一定不会为难咱们的。”翡翠恳求道。
“唉!”海玄北左右思量,看看眼前的翡翠,她已经将生命置之度外,作为父亲是不是应该答应呢?
月色流苏,倩影飘飘。有一段佳话正在低低吟诉。
“梨华姨,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好吗?”诺澜依偎在梨华的怀中,喃喃问道。
“梨华姨今天不仅要告诉你关于我的故事。还要告诉你很多的事情呢!”
“华姨,你是在怎么认识爹爹的?你认识我娘吗?”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爹,我还是你娘的婢女。”
“什么?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呢,我从小就想知道娘的事情,可是爹爹、大娘从不和我说这个,让我好不烦恼呢。”诺澜有些激动的奴奴嘴。
“我想他们是不想让你因为想念你娘而伤心,所以才没有和你说起。”梨华说。
“我娘姓什么?她长什么样?她喜欢什么?”诺澜的脑海里对自己娘亲的印象和记忆几乎是空白的。
“你娘叫金毓儿,她长的非常漂亮,才艺出众,绣功非常好,被人们称做‘江南第一美人’,虽然如此她还非常善良,很贤惠。”
“真的吗?爹爹常说我长的和娘像,华姨你看了我,觉得我和我娘像吗?”诺澜好不兴奋。
“你和你娘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都那么大,那么明亮和清澈。”
“那么我娘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
“你娘和海老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梨华姨弯弯的细纹里揉和着岁月的踪影。
“哦,真是浪漫的故事。”
“爹爹和娘果真非常相爱吗?可是为什么每次我向爹爹问起娘,他都吞吞吐吐的?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娘呢。
“怎么会呢,你娘那样的女子有哪个男子不喜欢。”梨华把慕容坤齐和金毓儿的故事讲给诺澜听,多少是一种寄托,但是这让诺澜心中多少年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多么兴奋自己的爹爹和娘当年那样相爱,所有不快的猜测原来都是不存在的。
“邵冰的爹爹您认识吗?”
“倒是见过一面,他和你爹爹是好朋友,但是一年以后家里生意败了,全家就消失了。再也没有见过了。”
月圆之夜~~泣血()
“你和邵冰那孩子还真是有缘分,你难道不喜欢他吗?我看他是个顶好的小伙子。你要是和他好了,该有多好。”
“华姨,我没有不喜欢他呀,只是我和泽亲王已经相爱了,就只好把这么好的男人舍弃了呀。”诺澜俏皮的说。
“你呀,这么好的小伙子让人真舍不得。你若是和他好了,你爹还有你娘都会很开心的。”
“有什么办法呢?我爱的是别人。”
“诺澜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要嫁给泽亲王?”
诺澜点点头。
“可是,你是不能嫁给他的。”梨华纵有千言万语在口边,苦于没法和诺澜说。
“为什么呀,华姨,你担心我,我知道,泽亲王他待我自始至终都是非常好的,我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而且我也爱着他,你就成全我们们吧,我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