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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出手揍你!
昭岚习武之人,能辨高下,眼见鬼眉并无忧患,松了一口气。便朝随驾的人打了个手势。
雷阻从众见昭岚出现在人前,知道情况有变,哪里还肯坐以待毙?当即有人大喊道:“那女子是奸细,兄弟们赶紧护驾啊!吾皇何曾会同商贾之流一处?诸位莫要中计上当了!”遂,刀剑分兵,各向鬼眉、姜桐和昭岚所在扑去。
昭岚得用之人自是不能任其得逞,紧随而动。余者难辨真假,左右看看,忽然认出姜桐果是京都商贾,又想到,寻常宫婢断然不能有武功傍身,思及方才那人的喊话,遂起质疑,犹豫着要不要扑拿鬼眉等人。陡见昭岚手中亮出三军虎符,顿时冷汗涔涔,伏地叩首,山呼万岁。幸而不曾妄动,险些酿成大错!
昭岚亮明身份后,不怒自威道:“姑娘意兴盎然,朕也欲从旁观战,尔等不必插手,只消将那不相干的人清出圈外便是。”
诸卫遂与之前动作的人一起扑杀逆贼,管制宫奴,又再分兵各路,全面肃清宫内。
宫中事态渐入正轨,昭岚便暂作闲娱,看着鬼眉抡动大勺、挥舞菜刀同那寒星索纠缠不休,忍不住勾唇笑道:“她这架势,是要预备切肉做饭么?”
姜桐也看出鬼眉暂无关碍,摇头失笑道:“她可不会做什么正经饭菜,顶多也就是饿狠了的情况下,胡乱弄个果腹之物罢了。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所到之处皆能呼朋唤友,也不愁没有混饭的地方。”
昭岚闻言挑挑眉毛,略有自得道:“这么说,你们虽与她亲厚,也并不曾吃过她做的饭菜?”
姜桐听出言下之意,哼笑道:“不就是屁事不懂的年月里,吃过她一只不曾拔毛去脏的囫囵野鸡,喝过几碗米糊糊么?有什么好夸耀的!本公子还吃过几块饼呢!怎么着也比你那个強些。”
“我又不打算让她下厨伺候锅碗瓢盆,不同你较劲。”昭岚笑笑,暗道,我可与她同床共枕了月余呢,是你们能比的么?!
姜桐斜睨一眼,见他笑得如同偷腥得逞模样,顿觉鬼眉喝骂其人是为刁狐,令人深有同感。遂讥讽道:“你都将自己弄成这等模样了,还有闲情胡思乱想呐?还是好好养息养息吧!虽是吞了几粒丸药,也不见得就能治好你的伤,别待会儿被人一激,再当场呕出血来,可就好看了!还有你这双脚——,且仔细着吧!”
他二人观战斗嘴,外围则是刀剑铿锵,而鬼眉和雷阻,打斗有时,仍是胜负难分,僵持不下。忍不住双双心中喟叹,皆道对方难缠。如此,又再肃然几分,各自暗暗运气周天,打算使尽浑身解数,全力以赴。一时,那条带刺银蛇忽变龙蟒,星芒也作卷雪,叠浪而崩。三不五下,鬼眉手里的铜勺就变了形,只得将菜刀奋力抛出,挡下一记重创,欲要另寻兵器。
昭岚场外看见,朝从人眼风一扫,当即伴随:“接着!”二字,就有一条金丝软鞭横空抛出。一语提醒,话音未落,鬼眉已然接物在手,啪啪炸了几朵鞭花,朝着雷阻挑衅而笑。随即,软鞭纵走而出,柔中带刚,见缝插针地挑破了莽原蜡像,以尖端直刺对方前胸。起落之间,犹如金龙探海,竟是隐约可见曾老将军当日挑破放翁绝杀的招式行迹。
“曾家枪?你怎么也会——”
不待雷阻讶然问完,鬼眉就笑道:“怎么,正经兵家原来也有武榜排行吗?那,这曾家枪排名第几?”
雷阻不曾作答,如同昭岚平日得计模样,微微勾起唇角,然后化繁为简,竟将手中寒星索也指成了一杆银枪,横扫席卷,与之相抗。顿时,场中雌雄傍地,金银双走,打成军前两将单挑之势。鬼眉见状嗤讽而笑,陪着他耍了几回花枪后,手腕一翻,枪头折转,金鞭立时首尾相衔,化作乾坤圈,连敲带打地去扣对方银枪。而那脚下,居然走出了放翁的笔阵八势其形几分。
对方随机应变,也将寒星索折了几折,使得银枪变成锥刺,一边去挑金环,一边近身欺来,挥掌而出。鬼眉腰肢一拧,避开掌击后,重将金鞭放出一截,化作金剑,行止中又隐隐可见居原、斩风等人的招式。接着,又学出了昭岚疆场对阵的挥剑模样,几招过后,居然长鞭尽出,舞出了雷阻那招群星坠海。变化来去,唬得对方应接不暇,心中还自得道,论花招,本姑娘多的是,以前不过是没有哥哥那等吓死人的内力罢了!
最后,用了从阿木那里学来的拂花掠叶,朝雷阻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本姑娘最大的能耐,那是现学现卖!给你的嘛,其实仍是一道菜,谓之百家乱炖!”语毕,金鞭脱手,自成万岁枯藤横空游走,而她自身,则是握拳挥掌,连击而出。待到逼至近处,突然一个翻身,竟是凝力于足,双脚重重踏向对方胸前。翻转之间,却又突然操起地上弃之不用的破勺子,咚咚两下,打在了那双避之不及的膝盖骨上。
2116章 放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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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眉见状嗤讽而笑,陪着他耍了几回花枪后,手腕一翻,枪头折转,金鞭立时首尾相衔,化作乾坤圈,连敲带打地去扣对方银枪。而那脚下,居然走出了放翁的笔阵八势其形几分。
对方随机应变,也将寒星索折了几折,使得银枪变成锥刺,一边去挑金环,一边近身欺来,挥掌而出。鬼眉腰肢一拧,避开掌击后,重将金鞭放出一截,化作金剑,行止中又隐隐可见居原、斩风等人的招式。接着,又学出了昭岚疆场对阵的挥剑模样,几招过后,居然长鞭尽出,舞出了雷阻那招群星坠海。变化来去,唬得对方应接不暇,心中还自得道,论花招,本姑娘多的是,以前不过是没有哥哥那等吓死人的内力罢了!
最后,用了从阿木那里学来的拂花掠叶,朝雷阻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本姑娘最大的能耐,那是现学现卖!给你的嘛,其实仍是一道菜,谓之百家乱炖!”语毕,金鞭脱手,自成万岁枯藤横空游走,而她自身,则是握拳挥掌,连击而出。待到逼至近处,突然一个翻身,竟是凝力于足,双脚重重踏向对方胸前。翻转之间,却又突然操起地上弃之不用的破勺子,咚咚两下,打在了那双避之不及的膝盖骨上。
雷阻见她一路变幻不停,便知其下别有居心,见那金鞭脱手而走,料到乃是虚招,自然避开不问,同她对掌而上。又见陡然拳掌换腿,始料未及,收身勉力,只得原地折腰,以期避让的同时去乘隙捉她双足。哪知鬼眉虚招连出,意在骗他原地滞留,手上招式变换根本不入其心。雷阻失察之下,腿部遭创,当即踉跄跌倒。狼狈仆地跪倒前,只想大骂一句“骗子!”。吸了口气意欲再起反击,却是斩风领人杀到,再有一番恶斗。
鬼眉见他到底在自己手上吃了亏,便也不做个人英雄位给斩风等人,踱步去了昭岚身边。看看那双藏在龙袍下的脚,动了动唇,到底不曾说什么,只问道:“重又掌控大局了?你外公呢,可曾找到?”
昭岚回道:“除了逆贼,余者不过是为瀚皇容颜所惑,眼下见了朕,自然不会再犯糊涂。至于外公,有人看见闵王被宣诏入宫的,大约就被藏在了宫中某处,已然传令下去命各处搜寻,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那就好。”鬼眉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有关四国合体、两边大计行事的话。
过了会儿,瞥见那边众人合力,已然拿下了雷阻,鬼眉便喊道:“押他过来我看看同本姑娘打了这么久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待人押至跟前,她便拿了那寒星索在手,在雷阻眼前挑衅般地晃了晃,然后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缠在了腰上。接着蹲下身子,在那面上拨弄拨弄,揭下了假面。
鬼眉看见雷阻的真容,不由暗叹,虽比死狐狸不及,却也当数一介美貌男子,而且,眉目之间,隐隐还同玉姐姐像了几分,倒是有些澹台家的模样。料想,当初闵王计划复仇,在昭岚到来之前,恐怕真是属意其人,有心让他担当重任的。暗叹着又再细细瞧了几眼,却是微微起疑。她用鬼门十三针,只识穴位,不懂行医,然而也略略知道一鳞半爪的皮毛常理。眼下雷阻面色暗沉,隐隐泛紫,不像是简单的气血瘀滞,毕竟,方才打斗中并未见他有过运气不畅的模样。而那眼底红线纵贯,瞳光聚散有失常态,更是不合情理。
遂立刻掰过他的脑袋,撩开长发去看脖颈,探手摸了摸筋脉,面色沉凝地对斩风道:“脱了他的衣裳!”
几人自幼追随昭岚,遇上雷阻叛逆之事,虽是心有愤恨,却也难忘旧情。断流挣扎一下,握了握刀柄,对鬼眉道:“姑娘莫要再行折辱之事了,我这就一刀结果了这叛徒为快!”说着,当真举刀就捅。
鬼眉挥手一挡,没好气地喝骂道:“耳朵有毛病吧?!我让你们脱他衣裳,何曾说过要折辱人了?!难道他是大姑娘,脱个衣裳就有失清白了?等你捅死了人,那才真要心有后悔了!”
昭岚等人见她方才举止便起疑惑,闻言不由问道:“究竟怎么了?”
“我疑心他是被人下了蛊。”
断流闻言一怔,当即扔了刀就去扯雷阻的衣裳。
昭岚也是面色一变,欲要上前瞧看,却碍于腿脚不便,只得在龙辇上催促斩风等人:“快,快看看是不是真的?!”
斩风几个正自心绪复杂,有悲有愤,此时听得鬼眉所言,不由心生一丝喜意,犹疑问道:“姑娘懂蛊?”倘若雷阻果真乃是遭人下蛊,那么,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便有可能乃是受人胁迫、甚而是遭人操控所为,即便终究罪责难逃,总也好过有心背叛。
“算不得懂行。”鬼眉道,“自小走南闯北,见闻不少,虽是学识浅薄,倒也样样知道一点。”
待雷阻衣衫褪下后,众人顺着鬼眉的指尖摁压,沿脖间大筋一路往下,翻看了前胸后背,最后在腋下发现了一处异样鼓突。鬼眉扬指封住周围血脉,看看雷阻一时嗤笑、一时满面敌意的模样,也不指望眼下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内情来,就对斩风道:“此处离心房不远,若是蛊虫凶恶,不多时便要危及性命。你且速速排查他近期的接触过往,找出祸首为要。龙安殿那里能够压制圣天圣物,必也是此妖人所为。既是通晓异术,定然不是寻常来往,应该不难。”
又对断流吩咐道,“你且找人将他先就近抬进屋去安置,再弄些香油、蜂蜜和鸡血来。若是下蛊之人一时难以擒获,说不得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胡乱试上一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蛊虫咬了他的心去。”
几人领命而动。
正要抬着雷阻步入就近一处偏殿,突然有人跑来对昭岚低低回禀了一番,就见他捏拳切齿,沉冷道:“不必宫禁。管他是什么府兵、卫戍,谁要进来,便放他进来,朕且等着!”
2117章 后继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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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雷阻衣衫褪下后,众人顺着鬼眉的指尖摁压,沿脖间大筋一路往下,翻看了前胸后背,最后在腋下发现了一处异样鼓突。鬼眉扬指封住周围血脉,看看雷阻一时嗤笑、一时满面敌意的模样,也不指望眼下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内情来,就对斩风道:“此处离心房不远,若是蛊虫凶恶,不多时便要危及性命。你且速速排查他近期的接触过往,找出祸首为要。龙安殿那里能够压制圣天圣物,必也是此妖人所为。既是通晓异术,定然不是寻常来往,应该不难。”
又对断流吩咐道,“你且找人将他先就近抬进屋去安置,再弄些香油、蜂蜜和鸡血来。若是下蛊之人一时难以擒获,说不得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胡乱试上一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蛊虫咬了他的心去。”
几人领命而动。
正要抬着雷阻步入就近一处偏殿,突然有人跑来对昭岚低低回禀了一番,就见他捏拳切齿,沉冷道:“不必宫禁。管他是什么府兵、卫戍,谁要进来,便放他进来,朕且等着!”转头又对鬼眉交代道,“内宫这里,就烦你和赵公子暂时看顾一二,我先去前朝看看。若是找到了外公,或是雷阻这里有了变化,你便使人递个消息过去就是。”
“行了,我知道如何行事。”鬼眉点头应下,濡了濡唇,又道,“你也——,一切小心。”
昭岚勾勾唇角,挥手吩咐龙辇起驾,转往前头的大朝正殿。
入了朝议正殿,昭岚龙椅上端坐安置后,朝下吩咐道:“开殿门,朕且要看看,这朝中上下,究竟有几个是那真正大义凛然之人,又有几个是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殿门打开,朝臣依序而入,先是七嘴八舌地问了宫中异动,继而又提及发兵逐鹿原并许多府兵调遣、升官贬职等乱七八糟的大小事情,皆是昭岚受困后雷阻所为。昭岚一概含笑听着,不予应答。
待到众人想起忌惮龙威,渐渐安静下来后,昭岚才悠悠开口道:“自上月二十一起,朕为奸佞之辈设计所困,另有冒充之人朝堂行事,所以,在此期间的一应御旨,皆不作数。朕在熙阳无忧公主的襄助下得以脱困,方知那冒充之人原是傀儡,背后另有主谋。现在,众位爱卿请帮朕理理这桩案子,想一想,朕,究竟因为何事而遭人算计?那大逆之人,又在图谋什么?”
此语一出,殿内又起叽叽喳喳,自然有人愤慨难当,当庭道出“图谋不轨,罪不容诛”等言词。
昭岚冷眼旁观,看着众人或真或假地激昂够了,又笑问道:“这么说来,这设计于朕的人,为的是图谋大位?觊觎龙椅,当属大逆,论罪当诛,是不是?”
众人自然诺诺称是。
昭岚又问道:“那,这龙椅大位于朕,究竟当属何物?朕将如何看待之?众人又当如何看待之?”
众人窃窃私议,一位年届不惑的须髯男子上前奏禀道:“回皇上,龙椅大位,乃是帝君之位,帝君承载上天使命,是为天之骄子。于苍生百姓而言,天子代天降福,是为皇天后土外,最当景仰崇敬之辈,所以,天子当为人中至尊,天子之位,亦是至尊之位。然,于天子而言,身为至尊,得享尊位,乃是因为上天请其代为造福苍生,故而,身在其位当谋其职,方不辜负上天重托,苍生寄望。所以,天子心中当是,代天赐福为重,社稷为重,苍生百姓为重,君为轻,帝位为轻。”
“嗯,民为重,君为轻,朕很赞同此话。”昭岚点点头,又道,“天下臣民虽对帝君山呼万岁,然,人寿最多不过百年,天子也是人,当不能例外。所以,尽管身为至尊,然,万没有永在尊位不去之理。朕想再问一问诸位,这天下至尊之位,代天赐福之职,当如何传承?”
众人便又七嘴八舌地将大位传诏的祖训规矩说了一通,甚而还有人乘热打铁,借便又提起了催促昭岚娶后纳妃,延续香火之事。
昭岚耐着性子听完后,笑道:“依照众位爱卿所言,若是朕将来传位于人,当以朕之子嗣为先,当以皇后嫡出之子为先?朕曾对朝堂上下说过,举贤不避亲,便是以为,取人当取贤能,不能一味以亲疏远近而论。那这天子之位,担当的是天下重任,朕以为,更应以贤能而取。可是,倘若朕的后妃所出皆非贤能,朕又该当如何是好呢?”
有人立刻叩首道:“皇上慎言!皇上是为睿智明君,所出定无不得佳儿之理。再行择选贤士为师,教养得宜,必出后继能人。”
“诶,朕是打个比方。倘若有朝一日,事实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