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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鬼眉怅然一叹,转身下了高处,信步而走。顺着曲径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饮羽阁,怔怔地看着阁前的浅湖小山,又问侍从道:“今年,还会下雪么?”
侍从憨憨回道:“主子这可难倒小的了,天公的事,谁说得准那!”看看鬼眉,笑道,“主子是想看下雪了?主子若想下雪,那,老天肯定会下的!”
“是啊,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便是天公作美,那样的心思,怕是今生也再看不到了。”鬼眉自言自语地咕哝一句,呆站片刻,慢慢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臂窝膝弯里,朝侍从挥了挥手。
侍从得了示意,揣着些担心,欲言又止地避了开去。过了许久,见鬼眉起身招手,又连忙急急跑了回来。
“主子,你”侍从瞥见她膝盖上下的两滩水渍,张了张嘴,没敢多问。
“嗯,你去给我找些蜡烛来,白的,要多,越多越好。还有,再带些作画的颜料。好了,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得太久。”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没多会儿工夫,侍从奉鬼眉之命,将府里上下一阵彻底搜刮,也只在下房里找着几根用剩的白烛。看看手里的残兵败卒,思及那句“越多越好”,赶紧又让人策马上街,去了香烛铺子。东寻西找,总算凑齐了几箱子抬回来,也不知有没有掏空了人家铺子。
2097章 正途大道()
侍从得了示意,揣着些担心,欲言又止地避了~~~lā过了许久,见鬼眉起身招手,又连忙急急跑了回来。
“主子,你”侍从瞥见她膝盖上下的两滩水渍,张了张嘴,没敢多问。
“嗯,你去给我找些蜡烛来,白的,要多,越多越好。还有,再带些作画的颜料。好了,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得太久。”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没多会儿工夫,侍从奉鬼眉之命,将府里上下一阵彻底搜刮,也只在下房里找着几根用剩的白烛。看看手里的残兵败卒,思及那句“越多越好”,赶紧又让人策马上街,去了香烛铺子。东寻西找,总算凑齐了几箱子抬回来,也不知有没有掏空了人家铺子。
得了白蜡,鬼眉又让人送了蒲团、铜盆过来,然后将蒲团往湖岸边一丢,盘腿席地而坐,就着铜盆便化起蜡烛来。好不容易化了半盆蜡水后,就照着揉面团的样子鼓捣起来,一边弄,一边看看旁侧,嘀咕道:“看着挺多,怎的好像还是不够?”
侍从竖耳听见,赶紧调头跑开,着人去寻。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又送来了几箱子。鬼眉看看,转脸朝侍从道:“那个,你能不能找人帮个忙?”
侍从闻言惶恐道:“主子,有事您就尽管吩咐,不用这般客气。”
“他说自己也是找人帮忙才尽得的,我这可不算偷懒,反正,该我自己弄的,我肯定不让别人碰。”鬼眉嘟嘟囔囔地自语一句,对侍从道:“你去找条小船来,再多寻些帮手,然后用蜡将那小船裹了,裹得白白的,就像下了雪,落在上头似的。再叫人用蜡做些冰灯,就是化了雪水再冻上的那种冰灯,给我将这附近的廊下、路旁,假山上头,都摆上。”
“是!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暂且先这样。”
“是!”侍从随即又领命忙活开了。
一阵人头攒动,来来去去地折腾过后,蜡做的冰灯四处摆上了,小船也裹了半透不透的白衣裳下了水,鬼眉再让人将自己捣鼓好的两块四方块儿,充作船舱往上一摞,叉腰远远一瞧,朝四周环顾环顾,微微摇头。
侍从见状,忐忑问道:“主子,可是哪里做得不对么?”
鬼眉摆摆手:“算了,那铺天盖地的模样,也实在求不来!”又看看小船,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意,嘀咕道,“瞧着还有三分模样,看来,我也不算笨。”说完,又蹲下身去,就着铜盆鼓捣开了。
过了许久,终于在鬼眉手下出现了三个初具雏形的白蜡人偶。只是,瞧着应该是人,却又实在不像人。三颗脑袋,大的大小的小,一具身躯上的四肢,长的长短的短,压根儿就是天残地缺,更别说是胸腹腰臀,眼耳五官了。不得男儿挺拔英姿、女儿娇柔曼妙也就罢了,实在是那三张人脸,高低不平,又戳了几个窟窿眼儿,兼之白蜡为底未有颜色,类人类兽,似鬼非鬼。别说是像谁不像谁了,压根儿就见不了人,便是鬼眉自己,乍见之下也被呕心得不行。
只得再将那多余的烧化了去掉些,又于那残缺的部位再淋上蜡油,加高加厚,结果,这一番忙活下来,原本不足的,却又补过了,原本累赘的,偏又残缺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颜料盒子,鬼眉心道,这没上色吧,瞧着难看,若是上了色,只怕就更人了。不由重重叹了一气,朝身旁侍从问道:“现下这宅子里,可有懂得作画的人么?若有,赶紧找他给我一兑一地画三幅人像来。一幅是我的,一幅是蓝翎的,还有一副”戛然而止,那个名字,分明就在心上,就在喉头,却是锈蚀了嘴巴一般,艰涩得无法出口。
侍从见她话未说完突然没了声音,又不敢追问,只得耐心躬身等着。这一等,竟是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接着,就见鬼眉突然起身,猛地将那三个人偶重重一摔,气恼咻咻地拔脚走了。得!当即什么也别问了,赶紧后头跑步跟上。未走几步,叫个小丫头悠悠一拦,朝他怯怯问道:“大,大人,这,这些东西还要不要啦?蓝阁主说,说是主子吩咐过,园子里要保持原样的。”
“当然要!丢了这些,回头主子想起来,你给上哪儿找去?!你们找个空的库房,将这些东西小心点儿搬进去放着。记得,千万仔细!主子摔烂了,那是主子自己的事儿,你们哪个弄出了岔子,可就小心板子吧!”侍从唬完那小丫头,忙不颠地赶紧去追鬼眉。
出了拾遗府,鬼眉赌气般地重重踏上马车,一句话也不说。侍从见她不开口,只得吩咐车夫摆驾回宫。总之,先以最快地速度离开这地方,不会有错。看来,回去还得提醒同伴们一句,下回主子若再起意来此,必须赶紧想法子打岔,引她去往别处为是。此地,违逆主子的意愿不来,有错,来了,更错!
他正在脑瓜里倒腾来去呢,就听鬼眉瓮声瓮气道:“蓝阁主何时回来他第一时见我。”
“是,主子,小的记下了。”
进了宫,下了马车,鬼眉屏退了随从,一个人茫然地四处乱走。偌大的宫城里,眼下主子太少,仆从有限,日入之后犹显空阔。独自走在正途大道上,便也越发显得孤寂。走着,走着,鬼眉干脆弃了大路不走,专往那僻静小道上拐去。这一拐,便糊里糊涂地拐到了梅园。看看园门上的题字,鬼眉驻足想了片刻,摘下一盏宫灯,朝那双壁连株的梅花树走去。
原以为,今冬未雪,尚且不够寒冷,那树上的梅花必定还没有开。鬼眉是揣着一句“古怪如魅”,打算去撒撒气的。不料,走到梅花树下,举灯一照,两株树上的梅花竟都开了。虽然仍有不少打着骨朵儿,不足以用热闹满枝来形容,却也是安然优雅地开成了片。那些花,本就红如胭脂、白朵胜雪,在烛火的映照下,晶莹的花瓣便又越发剔透,还如同镀上了一层薄金,竟又变得似玉如翡一般。
2098章 神策军大营()
看来,回去还得提醒同伴们一句,下回主子若再起意来此,必须赶紧想法子打岔,引她去往别处为是。此地,违逆主子的意愿不来,有错,来了,更错!
他正在脑瓜里倒腾来去呢,就听鬼眉瓮声瓮气道:“蓝阁主何时回来他第一时见我。”
“是,主子,小的记下了。”
进了宫,下了马车,鬼眉屏退了随从,一个人茫然地四处乱走。偌大的宫城里,眼下主子太少,仆从有限,日入之后犹显空阔。独自走在正途大道上,便也越发显得孤寂。走着,走着,鬼眉干脆弃了大路不走,专往那僻静小道上拐去。这一拐,便糊里糊涂地拐到了梅园。看看园门上的题字,鬼眉驻足想了片刻,摘下一盏宫灯,朝那双壁连株的梅花树走去。
原以为,今冬未雪,尚且不够寒冷,那树上的梅花必定还没有开。鬼眉是揣着一句“古怪如魅”,打算去撒撒气的。不料,走到梅花树下,举灯一照,两株树上的梅花竟都开了。虽然仍有不少打着骨朵儿,不足以用热闹满枝来形容,却也是安然优雅地开成了片。那些花,本就红如胭脂、白朵胜雪,在烛火的映照下,晶莹的花瓣便又越发剔透,还如同镀上了一层薄金,竟又变得似玉如翡一般。
鬼眉站在梅花树下,仰头看着花影成幻。想起了第一次因何而来,接着又是因何而走,直到那人离开的前一天,他们亦到过这里,说过许多温暖人心的话。一幕一幕,开在梢头,化作暗香。
过了许久,鬼眉看着梅树自言自语道:“我这一生,从呱呱坠地起,便注定了欠债讨债。欠债不还的,我自不甘放过;需得偿债的,亦有人追着我讨要。你呢?究竟是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帐并没有算清楚,你就逃了呢?”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决定了,既然那只狐狸能够追着我讨债,那么,我至少可以理直气壮地问你要一个答案。问问你,我们究竟谁欠了谁的,问问你,为何话还没有说清楚,你就径自躲了。所以,待到大事了,无论你在天涯海角,为求一个答案,我也要找到你!”
说完,一扫颓丧,神清气爽地转身而去。
主意一定,豁然开朗,比之先前愁绪暗藏、故作忘怀,更容易使人嬉笑如常。鬼眉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提溜着宫灯,去找澹台玉。还未走近殿门,就见几个侍女对着自己匆匆行礼,然后急急朝内喊道:“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鬼眉顿时眉目一垂。唉,上天给了她一副娇儿貌,却偏偏不曾给个能够撒娇使性的女儿命,刚刚躲起来伤春悲秋了一小会儿,这就惹事了。便也一边跟着侍女喊道:“我回来了!”一边疾行几步,朝内赶去。刚上了台阶,就见澹台面带忧色地迎了出来。连忙赧然赔笑道:“害玉姐姐担心了,我没事,不过是在御花园里多逛了一会儿。”
澹台微微一怔,下意识应了一句:“嗯,没事便好。”然后就急急道,“彤儿,你哥哥他,下午约莫申时过了一小会儿,突然急匆匆地出宫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他去了神策军大营。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情?我又不敢声张,想找鬼圣前辈出去探探消息,偏偏他也,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鬼眉一。好嘛,自作多情了!随即安抚道:“玉姐姐,你别急,如果真出了要命的大事,哥哥不会不同我商量。便是一时找不到我,至少也会让可信之人给我传话的。”
澹台仍是面带焦色,握拳搓手道:“你是他妹妹,若是起了疼护之心,刻意瞒着你也不一定。你不知道,他寻常不会如此行色匆匆,更不会冒冒然跑出宫去。我就怕,我就怕是昭岚那边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与昭岚弟弟自幼为伴,又有生死与共的情谊,若非昭岚出事,以他这样的性子,行止怎的会突然有失常态?定是昭岚弟弟那边出了状况!定是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事关大局,若是昭岚那边失算,他更不可能一声不响。我虽是他妹妹,但也是他的臂膀,若有这等要紧关碍,他不可能瞒着我私自应对,也瞒不了。”鬼眉安慰道,“玉姐姐,哥哥虽然性子远比我稳重许多,但是,于这宫中樊笼而言,毕竟不是生于斯长于斯,或者也是一时耐不住,寻了借口出去透透气而已。姐姐莫要胡思乱想了,你这身子,当要自己爱惜才是。”然后东张西望地看看,问侍女道,“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
“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传膳。”
澹台见她笃定无事,略略安心。过了一会儿又道:“彤儿,我还是觉得不妥。就算是我小题大做,想得过了些,可是,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如果你哥哥真的只为出去透透气,也早该回来了。”
鬼眉当然不曾认为,阿木会一点缘由没有的忽然跑出宫去,不过是想填饱了肚子再去找他。眼见澹台玉叫人不能安坐,只得朝侍女道:“不用传膳了,随便找几块点心给我就成。”又对澹台道,“姐姐定定心吧!我换身衣裳,这就找他去。”
澹台回神赧然:“妹妹还不曾吃饭呢?既无大事,还是先用了膳再去吧。”
“没事,回头再吃也一样。”鬼眉心道,您这副模样,她能吃得安稳才怪。
随后,鬼眉换了身便捷的衣裳,一边啃着点心,一边出了内殿人牵了马来,扬鞭直奔神策军大营。
到了神策军大营,问了人,阿木果然在此,且正和军中将领议事厅里坐着。神策军乃是亲信军队,几乎无人不识鬼眉,她便一路长驱直入,直奔议事厅。众人见她忽然现身,不由纷纷离座相迎。rw
2099章 作弄()
澹台见她笃定无事,略略安心。过了一会儿又道:“彤儿,我还是觉得不妥。就算是我小题大做,想得过了些,可是,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如果你哥哥真的只为出去透透气,也早该回来了。”
鬼眉当然不曾认为,阿木会一点缘由没有的忽然跑出宫去,不过是想填饱了肚子再去找他。眼见澹台玉叫人不能安坐,只得朝侍女道:“不用传膳了,随便找几块点心给我就成。”又对澹台道,“姐姐定定心吧!我换身衣裳,这就找他去。”
澹台回神赧然:“妹妹还不曾吃饭呢?既无大事,还是先用了膳再去吧。”
“没事,回头再吃也一样。”鬼眉心道,您这副模样,她能吃得安稳才怪。
随后,
鬼眉换了身便捷的衣裳,一边啃着点心,一边出了内殿人牵了马来,扬鞭直奔神策军大营。
到了神策军大营,问了人,阿木果然在此,且正和军中将领议事厅里坐着。神策军乃是亲信军队,几乎无人不识鬼眉,她便一路长驱直入,直奔议事厅。众人见她忽然现身,不由纷纷离座相迎。
阿木也起身笑道:“不过才出来几个时辰,妹妹怎的就追来了?”
“是啊,也不过才几个时辰,却是将玉姐姐急得不行。我看哥哥呀,下回再要溜出来寻自在,还是同她稍微知会一声的好,省得人家坐卧难安,茶饭不思的。”
听了鬼眉揶揄,阿木脸上微微一红,嗔怪道:“胡说什么!”
鬼眉也未再玩笑,捡了座儿坐下,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跑到军营里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是想随便走走,就顺道来此看看练兵。”阿木应了一句,问道,“可曾吃过饭了没有?”
“你还好意思问我吃饭没有?幸而玉姐姐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否则,只怕宫里就要鸡飞狗跳了。刚刚回去,还不曾沾凳子,就被她左一句‘坏了’右一句‘不好’给逼出来了,哪里还有空吃饭?!”鬼眉撇嘴抱怨道。众人见他两兄妹说话,早已回避,只有果毅仍在。鬼眉转头见了他,寒暄了一句,然后笑语问道,“果将军,我知道大营里的饭点已经过了,能不能借你的面子,找人给我开个小灶?”
“公主说笑了,末将这就使人去备饭菜。”果毅面上带笑,微微躬身应下,却不曾立时举步,而是朝阿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