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即,一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小子簇拥上前,先就将哑然失声的鬼圣给哄了进去,又分别为众人开路、领座,送入早已备好的各处席位。
众人恍悟过来,感情,今儿个又被这鬼眉给涮了?多年不闻她胡闹,怎的就忘了这丫头往日的劣迹呢?!得,冤枉破费一场,还以为果真是鬼圣枯木逢春呢!只得自我安慰道,就当是同这两人拉关系,套交情的吧!送出去的礼,总不好再收回来。遂,彼此寒暄说笑,左右相携地安然赴宴。
主席上座,鬼圣落了凳子,终于回过神来,朝鬼眉气哼哼道:“你倒是圆谎圆得挺快!不过,老夫何曾同你有过什么师徒之谊了?你要戏耍众人,竟拿老夫来做挡箭牌?!”
鬼眉瞥他一眼,毫无羞愧道:“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当日撇下阿木,你是怎么同我说话来着?是谁拍手称快地说,除了乔老鬼,是为师门除害?是谁说,十三针是鬼门内传针法,名里又有个‘鬼’字,当为鬼门传人?这也不曾过去多少时候,您就全都给忘了?或者说,我不当唤您师父,得改称师兄?”
鬼圣想了想,终于忆起了旧事,挠挠头讪笑道:“那不是随口一说嘛!”
“您随口一说,我可当真。”
鬼圣似觉理亏,哑了哑,忽而脑筋一转,又反守为攻道:“那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吧?拜师就拜师,做什么编个老夫要娶亲的瞎话来四处乱传?这要老夫颜面何存?!”
“不这么说,您肯露面么?”鬼眉反问一句,又哼笑道,“鬼眉的确和大家开了个玩笑,不过,论起这装傻的功夫,鬼眉对前辈自当甘拜下风。有些事情,的确不方便外传,但是,自家人总是瞒不过的。师父心里不是很清楚么?便是没有方才那一席话,鬼眉称您一声师父,也是理所当然吧?”
鬼圣似有心虚,目光闪了闪,拿起筷子去夹菜。
鬼眉拈起一粒花生米轻轻一弹,啪嗒,鬼圣筷子上的盐水鸡掉了。
“说吧,为何始终不来见哥哥?您当初说的是让我代为照顾,可没说是丢了他,还说会来看他,怎的一次也没来?”鬼眉不咸不淡地质问一句,无视对方恼羞的眼神,给他盛了碗鸡枞羹,“别误会,没不让您吃饭。您自己是医者,当知道,为图方便,吃太多那些腌渍的食物不好。”说着,又举箸布菜,挑了许多新鲜可口的与他。
鬼圣接过羹碗,似有感动,似有委屈,嘟嘟囔囔道:“老夫本来就习惯了东跑西颠,居无定所,带了他十多年,早就烦了。况且,他如今越过越好,也不用老夫操心了。”
“屁话!”鬼眉筷子一拍,将鬼圣吓了一跳。“哥哥虽然不曾从您习医,可是,毕竟跟了您十多年,您也到底教养了他十多年。彼此的心性,难道一无所知?您这么说,是安心将他当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来看了?实话说,我是无所谓的。最多,将当年那些药啊、饭啊,折算成银子,一笔头还给您得了!”
鬼圣闻言也恼了,将碗一丢,回敬道:“老夫倘若有心,会缺了钱财吗?给人开个方子,那也够换成箱的金银了!你这是拿银钱来羞辱老夫?!”
“您也知道‘羞辱’二字?您心里对哥哥是怎么看的?之前不提,打我称帝开始,您是不是也存了羞辱之意?!无论他过得是好是坏,既然不曾有违条规,被逐出师门,您凭什么打算不声不响地断了师徒关系?!”
鬼圣词穷,嘀咕道:“我也没说要和他断了师徒关系,不过是不想来添麻烦罢了。”
“您不想添麻烦?哼!对不起了,鬼眉不比哥哥的性子,还就是个爱找麻烦的脾气!”
说着话,有人过来敬酒,二人便暂停了争执,先行酬酢。一番师徒酬宾,笑脸谢客下来,彼此释怀了些。鬼眉看看席间,朝鬼圣问道:“师父,哪位是大师伯?”
“大师伯?”
“鬼仙,您同我提过的!”
“哦,他呀!我也许多年没见了,一下子有些懵。”鬼圣应着,也朝席间扫视了一圈,特别朝同门那桌看了看,嘀咕道,“好像没来。不应该呀?听说老夫大婚,他便是为着当年赌约,也是要前来质问一句的。怎的会没来呢?”想了想,朝鬼眉回道,“你那帖子倘若发得够广,他没来,只能是跑远了,没得到消息。”
鬼眉道:“‘请’您回来,我那帖子便是发得有限,消息也散布够广了。不敢说朝野皆知,最起码,哪一国也不曾落下。”
“难不成,出海了?倒是有可能。他那个人,比老夫还章法呢!和师父的脾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说是父子,大约也只有他们自己信了。”鬼圣自言自语两句,忽而回过味来,朝鬼眉问道,“不是说,今日这一出,为的只是请老夫回来吗?你找他作甚?难不成,老夫只是你的一个幌子?”
鬼眉见他转得还挺快,便坦言笑道:“别误会,既是,也是为他,本不矛盾的。你们师兄弟,难道不能见面,曾有龃龉?”
2095章 价高者得()
鬼眉道:“‘请’您回来,我那帖子便是发得有限,消息也散布够广了。不敢说朝野皆知,最起码,哪一国也不曾落下。”
“难不成,出海了?倒是有可能。他那个人,比老夫还章法呢!和师父的脾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说是父子,大约也只有他们自己信了。”鬼圣自言自语两句,忽而回过味来,朝鬼眉问道,“不是说,今日这一出,为的只是请老夫回来吗?你找他作甚?难不成,老夫只是你的一个幌子?”
鬼眉见他转得还挺快,便坦言笑道:“别误会,既是,也是为他,本不矛盾的。你们师兄弟,难道不能见面,曾有龃龉?”
“我们好着呢!”鬼圣瞪了她一眼,叹道,“唉,你就别费心了。便是老夫,有心找他也不一定找得到,从来都是他找我才能见着。否则,也不会几年没有消息了。”又问,“你找他,究竟为什么?”
“嘿嘿,师父,告诉您实话,您可千万别生气啊!我们没有贬低您的意思。”鬼眉憨笑两声,遂将澹台玉的事和盘托出。
鬼圣回忆一下,道:“我想起来了,老夫的确医过这么一个孩子。人长得挺好看,就是像阵烟,风一吹便能散了似的。”又道,“我不会吃鬼仙的醋,他的确比我强。不过,你们找他也没用。实话说,非是老夫治不了那孩子,只赖当初下毒的人心太黑,根除毒性,还需要一味特别的克制之物,偏那东西,传说只有凌霄国才有,且,于他们也是稀罕。老夫寻思,救一个人,反搭了许多无辜的性命进去,有违医德,便谎称治不了了。再说,凭着老夫开的方子,只要他们尽力配药,按时给她服下,虽活不到七老八十,活到三四十岁,总是能够的。无力请医延药的人家,那还不是说死就死?她也算是够本了。”
鬼眉闻言不由大失所望,不死心地追问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有凌霄国的人送了来!不过,倘若能够送信抵达,又能求得此物,怕是也不用人家送来了。”
鬼眉暗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倘若早些知悉,自己便是舍下脸面,求也要求一求那女帝,怎么也得哄了东西到手,救了玉姐姐才是。现下,却是有心相求,也没处求了。只得重重叹了一气,暂且作罢。
过了会儿,鬼圣东张西望地看看,问鬼眉道:“你之前说得那般义正言辞,又情真意切,老夫怎的到现在也不曾看见小木头?”
“哥哥又不像我,说走便走,没那么容易脱身的!”鬼眉撇了撇嘴,道,“放心,宫里早给您备好了安置的地方,就等着您到呢。回头您就和我去见哥哥他陪您再喝一局。”
鬼圣闻言身子一弹,连忙摆手道:“我可不要住在宫里,四面高墙,那么些人跟着,就像坐牢似的!”
“放心!不是要拘着您,只是让您小住。回头再让哥哥给您配块牌子,保您出入自由,这还不成?”
鬼圣这才安下。
又过了一会儿,鬼眉转了转眼珠,朝鬼圣道:“师父,同您商量个事儿呗?”
“说。”
“今儿这些贺礼,除了药材,其他的都归我,成吗?”
鬼圣含着半根瓜条,脑袋一歪,斜睨着她道:“你还会缺钱?贪得无厌可不好。”
“我之所需,不过三餐一宿,自然不缺。但是,大事情需要钱,不光缺,还是非常缺!”
鬼圣闻言丢下吃食,抬起头来,不解道:“什么事情这么缺钱?连小木头也帮不了你?”
鬼眉叹道:“不是他帮不了我,是我怕,帮不了他!”
鬼圣怔了怔,而后凑近了低语问道:“国库虚空?”
“眼下倒还没有,过些时候,可就说不准了。”鬼眉忽而眼珠一转,朝鬼圣笑脸阿谀道,“要不,师父您也给出一份力吧?就凭您的能耐,随便一张方子,随便一瓶药,那也比我半天挖空心思的收效都强!干脆,给您开个医馆,您出来坐堂,或者,您制了丸药,我帮您卖?”
“你让我坐堂?这同让我坐牢有什么区别,老夫才不干呢!”鬼圣打了个寒噤,往边上躲了躲,“至于卖药的事情,物以稀为贵,倘若遍地生花,随处可见,那还能贵得起来吗?!”
“那就限量发售,价高者得!”
“你不懂!老夫的药之所以贵,虚名。寻常大夫能配的药,老夫不屑与人分杯,抢了人家的饭碗。而老夫独家所出,一则,药材金贵难寻,二则,提炼费时费力,讲求方法。因为难得,所以才贵!不至于白费了气力,白糟践了药材,老夫多是见人开方子,见方子下药。常备的那些应急之物,虽是一药可医百病,却是治标不治本,没有后续诊疗,也不过救人救在一时。你拿去卖了与人,人家不懂门道,当个万灵丹使,这是救人,还是害人?!至于那些保养之物,哼,我可没有闲情伺候不相干的阔老爷、阔太太!”
鬼眉眼见说他不通,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鬼门那些徒子徒孙身上,害得有人当场背脊发毛,打起了寒战。
稍后,鬼眉带了鬼圣回宫,与阿木师徒相见,一番欢喜自是无需细说。又烦鬼圣给澹台玉请脉,复查了一下病情,可喜,病势尽在控制,并无多添不妥;可叹,顽症还是顽症,也并没有奇迹般地变成普通小疾。鬼眉看看澹台玉如同鬼圣形容,风吹便散的烟云模样,再看看阿木由衷流露眼底的怜惜,一个不死心,想起凌霄国曾经予了池厚德不少馈赠,便抱着侥幸问了鬼圣奇物为何,埋头将各处库房翻了个底朝天。又写了信给昭岚,问他是否在冠礼上收到过凌霄国的特别礼物。结果,依旧是叫人失望。
好在,鬼圣又再下了定语,说是澹台玉保养得宜,活到四十岁上,并不太难,总不至于红颜早逝。也算略感安慰。鬼眉心道,还有时间,就有机会,遂也暂且放下不提。
2096章 物是人非()
鬼眉眼见说他不通,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鬼门那些徒子徒孙身上,害得有人当场背脊发毛,打起了寒战。
稍后,鬼眉带了鬼圣回宫,与阿木师徒相见,一番欢喜自是无需细说。又烦鬼圣给澹台玉请脉,复查了一下病情,可喜,病势尽在控制,并无多添不妥;可叹,顽症还是顽症,也并没有奇迹般地变成普通小疾。鬼眉看看澹台玉如同鬼圣形容,风吹便散的烟云模样,再看看阿木由衷流露眼底的怜惜,一个不死心,想起凌霄国曾经予了池厚德不少馈赠,便抱着侥幸问了鬼圣奇物为何,埋头将各处库房翻了个底朝天。又写了信给昭岚,问他是否在冠礼上收到过凌霄国的特别礼物。结果,依旧是叫人失望。
好在,鬼圣又再下了定语,说是澹台玉保养得宜,活到四十岁上,并不太难,总不至于红颜早逝。也算略感安慰。鬼眉心道,还有时间,就有机会,遂也暂且放下不提。
宫里多了两个住客,一个瞧着叫人心怡,一个不问尊卑长幼,喜爱说笑,日子也过得多了些滋味,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如飞,转眼便添了寒衣棉袄上身。姜桐让阿奇送了几车东西过来,说是给备下的年货,等他忙完手头上最后一点俗务,就赶过来一起守岁。昭岚派了人同路随行,送的也是年货。奉天那边也遣人送来了不少贡品,红袖、柳烟几个、八门从众、朝堂上下,亦是陆陆续续送了礼,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鬼眉看看宫外的大街小巷,果然家家户户都已开始忙着辞旧迎新。竟是,又将一年终了了么?下意识伸手在空中接了接,仰头看看,脱口嘀咕道:“既是都到了这个时节,怎的还没见下雪?”
跟着的人笑回道:“鹏城自来冬到寒不到,雨多雪不多,不一定年年都下的。不过,瑞雪兆丰年,能得下上那么一两场适可而止的大雪,冻死了虫害,庄稼来年定然丰收。便不提庄稼,也图个好兆头。去年接连下了几场,虽是有些地方闹了些小麻烦,但,于整个熙阳而言,岂不是天大的好兆头么?!”
鬼眉怔了怔,转脸问道:“原来的拾遗府,可还在么?”
“在!照主子的意思,保持原貌,打理得井井有条呢!”
“我的意思?”鬼眉疑惑。
“嗯。蓝阁主说,是主子吩咐的,拾遗府里,凡一桌一凳、一草一木,皆需养护如昔,谁让园子荒废了、或是折损了哪里,皆要去领规矩,重重处罚。”侍从应道,又憨笑两声道,“其实,不用蓝阁主吓唬人,底下哪里不知道主子的心思?主子惯来重情、念旧,到底在此住过几日,自然不愿瞧见这么个好地方给颓败了。”
原来是蓝翎。他,也是念着知己,留着那地方睹物思人么?
“陪我去看看吧。”
轻车简从,马蹄飞扬,不多时,便到了拾遗府。车停阶下,鬼眉提裙而出,仰头看看门楣,还是那块匾,还是那人的字。拾遗,拾遗,竟是苍天早知今日,知道她再度来此时,已是人去楼空,唯有捡拾那遗留一地的余恨么?或是,早已存了警示,有些人,有些事,在她初时迈过门槛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终会遗失不见,无从捡拾?如今,她复又来此,那,这道门槛,该不该迈,能不能迈,又迈不迈得过去?
犹豫片刻,终是抵不过心头如潮翻涌的旧事牵引,登阶跨槛,一步一步,落在记忆的脚印里。一如当初,随着那人一起慢慢走过,启开了那些有过的欢声笑语,感动或沉默。
果然不曾变样。玉道朱阁,青石碧梧,映着斜阳;房前廊下,人影绰绰,还有许多婢仆忙碌来去;启开内宅的门,走进主院,正房的珠帘,半卷低垂,透着淡然熏香;书房里,依旧窗开半扇,任风翻动书卷,沙沙作响;登阁望,第一眼最先看见的,还是沐芳院,裹上了稻草的杏花树。。。。。。
可惜,斜阳下的玉道上,再也不见了故人身姿挺拔;青石台前的梧桐树下,一张孤独走调的琴,再也无人前来改弦更张;门廊下,进进出出的人,也不是他身边的芙蓉俏婢和唐护卫;熏香依旧,可是,却没了揽它在怀的旧时衣裳;风过书卷,那沙沙的响,只能一直沙沙地响,再不肯跟来两声憨傻的低笑,和一段喁喁私语的情话;杏花木长高了,也许,明年春发,会开花吧!可是,那栽花的人呢?说好了的,还要一袭素衣站在乌篷船头,一管碧箫送出清曲一支,陪她共邀一弯银钩。。。。。。
物是人非!
鬼眉怅然一叹,转身下了高处,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