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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岚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馆役就使人来传话,说是有人来访。让人将访客引进来,昭岚微微感到意外,面带惊喜道:“鬼眉姑娘怎么也在熙阳?”
鬼眉打量打量房内陈设,道:“南边好过冬啊。”
昭岚点头:“嗯,我原也是来过冬的,不想,似乎今年鹏城的冬天比容城还冷上几分。真个有些失策。”
鬼眉满脸不信,质疑道:“你来鹏城,只为过冬?”
“不然,姑娘以为在下来此——还能做什么?”昭岚狡黠反问道,然后转身朝门外低声吩咐了两句。
鬼眉等他转身回来,毫无铺垫的正色警示道:“我不管你是来过冬的,还是仅仅只作一次简单的国邦出使,只希望你别打熙阳的主意。瀚宇,加上朝旭,你们也该知足了。野心太大,未必是什么好事!”
“姑娘这是算警告呢,还是关心在下?”昭岚勾勾唇。
少顷,随从托着一套煮茶的器皿进来,昭岚让人将东西放下后,便令其退出门外。轻挽衣袖,然后在鬼眉静默的目光中有条不紊地煮水投叶。水滚后,滤去茶沫,烫了茶盅,然后用木舀细细添入茶汤。给鬼眉将一杯热茶递上,这才淡淡回应前言道,“此次来鹏城,若说在下真是别有目的,那也是为人。”
鬼眉并不追问他是什么人远道而来,只将此话仍当作对方的搪塞之语。接过茶盅后,轻轻嗅了嗅杯中绝壁雪芽的清香,然后只是带着点审视的意味静静看着他。心里琢磨着其人此行可能的真正目的,想从那始终微勾唇角、气定神闲的脸上,和终日藏在天青色衣袍下的肢体动作上觑见端倪。
二人无声心斗时,昭岚下榻处的燕楼回廊上,有两个人正在吵吵嚷嚷。
一个约莫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女子堵在路当间儿,伸着胳膊朝对面而立的人指责道:“喂!小花花,我说你懂不懂尊老?让我先走你会掉块肉呀!”虽是抱怨之语,声音里倒未见多少不悦。说着话,另一只手还故意将精缎棉裙的下摆拉得蓬开些,彻底不让对方下脚。
被她截住的那人只看见背影。一件翠墨轻裘裹了身子,上头的雀翎在光照下闪过鲜活光泽。头上罩了顶毛色蓬松的帽子,拖着几条狐狸尾巴似的垂绦。帽子上还镶着熠熠生辉的多彩宝石。那样子,不计身高几乎莫辨男女。
“哎呀,我有急事嘛!”话语出口,方知是个年轻男子,声音听着是有几分焦急之意。他抬手拨了拨女子横展的胳膊,然后不满道,“你答应了不再这么叫我的,怎么又来了!你要再这么叫,我就喊你邋遢婆子了。”
女子用下巴扫扫他通身上下,笑道:“你是花花的嘛。”然后垂眼朝自己身上晃过,朝对方示意道,“再说,我现在哪里邋遢啦?”
男子放弃了那条挡路的胳膊,抄起手臂环抱胸前,然后隐含威胁之意地低笑道:“麒麟镜!”
女子态度果然有所退败,咕哝道:“我又没说错。”
“玉阳镜!”
女子终于垂臂收脚,侧身靠向廊柱,朝前挥手道:“好了,好了!不叫了,不叫了!让你先走。”
男子得意迈步,朝昭岚所在处而来。女子慢悠悠在后面转身同向而行。
鬼眉盯着昭岚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对方没有半点儿不自在,似乎权当她是在欣赏,越发地优雅从容。
终于,鬼眉耐不住再次开口道:“你便是要打奉天的主意,我也不拦着,只是熙阳——,你不能动!”(。)请
1807章 来了个访客()
“哎呀,我有急事嘛!”话语出口,方知是个年轻男子,声音听着是有几分焦急之意。天籁小说.⒉3TT.他抬手拨了拨女子横展的胳膊,然后不满道,“你答应了不再这么叫我的,怎么又来了!你要再这么叫,我就喊你邋遢婆子了。”
女子用下巴扫扫他通身上下,笑道:“你是花花的嘛。”然后垂眼朝自己身上晃过,朝对方示意道,“再说,我现在哪里邋遢啦?”
男子放弃了那条挡路的胳膊,抄起手臂环抱胸前,然后隐含威胁之意地低笑道:“麒麟镜!”
女子态度果然有所退败,咕哝道:“我又没说错。”
“玉阳镜!”
女子终于垂臂收脚,侧身靠向廊柱,朝前挥手道:“好了,好了!不叫了,不叫了!让你先走。”
男子得意迈步,朝昭岚所在处而来。女子慢悠悠在后面转身同向而行。
鬼眉盯着昭岚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对方没有半点儿不自在,似乎权当她是在欣赏,越地优雅从容。
终于,鬼眉耐不住再次开口道:“你便是要打奉天的主意,我也不拦着,只是熙阳——,你不能动!”
只是熙阳不能动?为何?
昭岚垂眉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光,轻提衣摆换了个坐姿,再抬头时依旧优雅浅笑道:“在下不过来熙阳过个冬,姑娘何故这样紧张?眼下不多时就快接近年关了,我可是实在冷得厉害了才来的。倒是姑娘你——,在此过冬的打算可预备得够早的呀!”
“你派人跟。。。。。。”
“昭岚。。。。。。”
鬼眉刚欲质问昭岚,便被忽然而至之人打断。那人喊着昭岚的名字推门进来,显然没料到屋内有客,欲要出口的话也戛然而止。鬼眉刚刚扭头转看,就听来人似乎是朝昭岚惊喜万分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继而一变脸,跑上前来朝着她大呼小叫道,“臭丫头,这些日子你都跑哪儿去啦?急死我了,知不知道!”
鬼眉有些讶异地看着那张罩在华丽帽子下的白净脸庞,眨了眨眼,也惊喜低呼道:“老赵,你怎么也来了!”继而讪笑道,“最近事多,忘了给你写信了。”
“忘了?我一个大活人,你说忘就给忘了?!”姜桐嚷嚷道,刚想再责备她两句,又于心不忍,只埋怨道,“算了,算了,你没事就好。我为找你,这次可亏大了。”
鬼眉闻言瞄了一眼昭岚,压低了声音问姜桐道:“使团的路费是你出的?”
姜桐摆摆手:“不是。我一路跟着使团过来,倒是白吃白住的。早知道你在这儿,我宁愿贴补他们路费。”
鬼眉转问昭岚道:“你究竟敲诈了他多少?”
昭岚不以为意,坦然笑道:“赵大老板让在下帮他找人,我多抽了他三成税。”
“你也太黑了!”鬼眉闻言不由咬牙,然后道,“朝旭那一趟的银子你还没有付全,抵了他这项,算两清了。”
昭岚摇头轻笑道:“不能这么算。他这一项可是长久利益,用你的那宗去抵,我划不来。该你的银子,一会儿就算给你。”
鬼眉不甘,威胁道:“你若不肯,我就去告诉你主子,说你官商勾结。”
姜桐扯扯她,提醒道:“错了,官商勾结不是我这个情形,他这叫敲诈勒索。不过,告御状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找到了鬼眉,他显然不愿意再做亏本买卖,打算过河拆桥。
“谁要告御状啊?”又一道声音插话进来,那和姜桐在廊下堵路斗嘴的女子随后而至。
鬼眉一见来人,又是一阵惊喜:“小田田!”
来人也看见了鬼眉,立刻笑容满面地轻责道:“你便不肯认师父,喊前辈,至少把那个小字去掉吧?没大没小的!丑丫头,你怎么也来鹏城了?什么时候到的?”
姜桐在旁来回指指二人,讶异道:“你们认识?”
田田拉着鬼眉的手回道:“差点儿就是我徒弟。”
鬼眉也反牵了她的手,将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然后笑道:“还是这样好,比早几年看着还要漂亮。”
姜桐闻言在旁得瑟道:“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嗯,小花。。。。。。,哦,小哥儿的眼光的确不错。”田田赞了姜桐一句,然后追问道,“方才是谁说要去告御状?”
鬼眉忽然想起见过昭岚似乎挺怵他师父,顿时心思一动,眼珠一转,直接向田田告起黑状来:“你这宝贝徒弟是瀚宇第一公子,谁也管不了。我不甘心被他敲诈勒索,可不只有去告御状了么?”
田田听得此语,果然立刻就朝昭岚起飙来:“敲诈勒索?你那皇帝主子就是叫你这么为官的?!”
昭岚顿时优雅消减,从容笑意化为无奈苦笑,委屈道:“师父,你一味护着这丫头,我也不好太吃醋,可这也太偏听偏信了些。赵老板让我帮他找人,然后自愿付些酬劳,这本是很公平的交易,何来的敲诈勒索?再者,我也不曾自己管他要银子,不过是替国库收了他一些税罢了。”
田田可不听他解释,指着姜桐对昭岚凶巴巴道:“他一路上同人做买卖我也瞧见了,老老实实的模样会漏缴了税款?况且,那征税之事乃是户部职责所在,你替他们代劳,难道要养着他们偷闲惫懒不成!再者,一路过来,为师见你悠闲自在得很,何时说过帮他找什么人了?还有,为师这穿的、用的,收了人家那么些东西,难道要为师自己掏银子?光那两面镜子的代价,为师就。。。。。。”
这一通絮絮叨叨的指责还没完,昭岚便缴械投降,连连摆手道:“再说,再说!”
“不是‘再说’,是‘作罢’!”田田又朝他喊了一句,然后转头朝鬼眉和姜桐道,“他若再提银子的事,你们只管去告他,就说他索要贿赂。自个儿的师父,没道理叫别人孝敬着!”
鬼眉二人顿时朝昭岚挑眉示威。
正吵吵闹闹着,斩风跑了进来,对昭岚道:“公子,外头来了个访客,因为没有官府的凭证,馆役便拦着不让进,他恼羞之下便和人动起手来。(。)请
1808章 先欠着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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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可不听他解释,指着姜桐对昭岚凶巴巴道:“他一路上同人做买卖我也瞧见了,老老实实的模样会漏缴了税款?况且,那征税之事乃是户部职责所在,你替他们代劳,难道要养着他们偷闲惫懒不成!再者,一路过来,为师见你悠闲自在得很,何时说过帮他找什么人了?还有,为师这穿的、用的,收了人家那么些东西,难道要为师自己掏银子?光那两面镜子的代价,为师就。。。。。。”
这一通絮絮叨叨的指责还没完,昭岚便缴械投降,连连摆手道:“再说,再说!”
“不是‘再说’,是‘作罢’!”田田又朝他喊了一句,然后转头朝鬼眉和姜桐道,“他若再提银子的事,你们只管去告他,就说他索要贿赂。自个儿的师父,没道理叫别人孝敬着!”
鬼眉二人顿时朝昭岚挑眉示威。
正吵吵闹闹着,斩风跑了进来,对昭岚道:“公子,外头来了个访客,因为没有官府的凭证,馆役便拦着不让进,他恼羞之下便和人动起手来。断流上前斡旋,他便连断流一并打上了。属下去问了因由,才知他是来寻鬼眉姑娘的。本来由属下将人引进来也就没事了,可是那人却逮着我们不肯撒手,这会儿正打得激烈着,属下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
鬼眉话未听完便抬脚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连忙紧随其后。
听了斩风的回报,几人连忙拔腿而行。
出去一看,前一刻还称得上雕梁画栋的驿馆门厅,此时已成了残垣断壁。朱漆铁铆的大门被轰塌了半边;门廊的房顶开了个朝天大洞;入口的照壁墙并两架水车瘫在了地上,散落一片;两边八字合围通联内外的廊坊生生各少了一截,活像老太太豁了牙的模样;那些花草盆景、屏风瓷瓶,更是不用说,残碎得完全分不出原来是哪个物件儿。
几人不由看看斩风,心道,这叫激烈?根本就是摧枯拉朽、风卷残云嘛!
而打斗的人,却正有往二进门内摧残之势。昭岚的护卫、使团卫兵、驿馆的卫戍,似拦似躲地围了两三层,却完全没有成型的阵脚,被内圈的掌风扫得东倒西歪,灰头土脸、狼藉不堪的大有人在。打斗的中心,断流和截云二人正在合力对敌,饶是高手联袂,也被打得节节败退,渐显疲软之态。
而那滋事之人,却是捉住二人不放,打得似乎正在兴头上。他将众人打得狼狈一片,自己却不急不喘,翻飞的衣袍几乎都不曾落尘。单看那一道身影,哪里像是在同人打斗?发丝舞动、眉眼飞扬,再配上张弛有度的身姿,简直就像飞天舞蹈。
鬼眉待看清了那张脸,顿时大感头疼。料到此时喊话对方大概也听不清,干脆自己飞身而上。那人打得正欢,硬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让鬼眉在断流、截云的合力围护下也受了几招。
终于风停雨住,驿馆的卫戍似乎还要自不量力地上来拿人法办,姜桐赶紧拉着昭岚前去善后。
鬼眉对断流和截云抱歉地笑了笑,拉着祸首责问道:“阿木,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轻易和人动武么,居然还在这里大打出手?”然后又低声道,“你红门里带徒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木却头一偏不肯理她,而向刚刚走开的断流、截云等人抱了抱拳,做了个承让的礼。
鬼眉见状心有惊喜,这小子多日不见有长进了。又扯扯他的衣袖,朝脸上比划两下,悄声道:“你的假面呢?就算你现在能应付外人了,可是在这儿闹了这么一出,叫人看见了真容,那官府画了你的画像四处贴了缉拿你怎么办?”
阿木听得她的关心之语,这才回应道:“那东西用得有些久了,贴在脸上痒痒。”声色之间却依旧带着明显不悦。
“哦,回头我给你重新弄一个。”鬼眉看看昭岚那边,见他打发了驿馆的人,心知事情不会闹大,便领着阿木往里走,边行边道,“待会儿你走的时候别让人跟梢了,省得被摸清了去处,再生事端。这会儿你来了也好,倒省得我再跑一腿了。我原想着,来此找昭岚说完话,回头便去吩咐红袖她派人将你接了过来,咱们也准备准备过年的事情。嗯,人凑得这么齐,今年可有得热闹了。”
阿木先听得那个“走”字,以为才来就要被撵,心里狠狠一闷,脸色又暮沉几分。再听得后话,这才云散雨霁,委屈道:“原说随时能见的,你却连那三五日一面都不曾守约。这回更是一推再推,都不知推了多少个‘过几日就来’。今儿去找了红袖,她说连她都有日子没见你了。再问,有人说你来了这里,我便找来了。”
鬼眉听得这一段,心中又喜又愧。喜的自然是,阿木不比从前,不再是茫然无知模样。而且,懂了人情,却不见得世故。如今这样瞧着,越发是个心性纯善的翩翩公子。愧的是,自己果真失信于他不少次了,他却不曾“忘恩负义”。
阿木见鬼眉不出声,恐她为方才的事生气,又赧然解释道:“我先也没和人动手。守门的人不让进,我又正气恼着,有个人过来推搡我,我便反推了他一下。也没将人推跌下,可旁边的人却围了过来要捆我,这才动了手。后来的那几个态度算好,我见他们身手不错,拉着切磋了一下而已,也没伤人。”
鬼眉知道他的心性,又见他现在知情识理,必不会没轻没重,听得解释便戏谑道:“人是没伤着,可东西却坏了不少,找谁赔呢?”
阿木果然脸上犯了难,想了想,问道:“我先欠着行不行?”
鬼眉立时哈哈大笑:“原来不让你动手,是恐你心思简单,误会之下不知轻重地错杀了人,惹下是非。到底还是怕你吃亏的意思。如今这样,我倒要想想,是不是该让你同老赵和昭岚公子多接触接触,省得吃那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