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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婉一边挽着她上绣楼,一边解释道:“娘,按规矩,这年下不是要进几次宫呢嘛?参拜皇上、娘娘,命妇自然是要按规制着礼服,但那些巧立名目的闲暇宴飨,总是允许人更衣换装的。我便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娘到时候越发地光彩照人,将别家的夫人都比下去,就自个儿画了几张花样子。本来是想着给娘一个惊喜,故而才让丫头们防着叫您瞧见的。如今您既要胡乱地疑心冤枉女儿,女儿便也瞒不得了。只是,这会子还没琢磨好,暂先不叫您过目,等着衣裳、首饰一并定了样式人制好了再叫您试试。”
裴夫人闻言起了笑意,捏着她的脸蛋嗔怪道:“既是有这样的孝心,做什么藏着掖着,弄得和做贼似的?没得让娘误会了你!合该也让你那些哥哥姐姐瞧瞧,我们婉儿也不是只知道一味贪玩的。”
“事情都还没成,我哪里好意思去到处显摆?”裴小婉赖着裴夫人撒娇蹭了几下,眼珠乱转地掩去一丝心虚。她是在房里偷偷摆弄衣裳、首饰没错,不过却是以自己为主,然后捎带手地表一下孝心。
那日在“拾遗”府的事情,裴永炎虽未当众斥责,池凤卿也不曾给她难堪,但多少还是有些丢面子,总得找机会扳回来,自是要为即将进宫赴宴准备准备。而且,虽说那什么丹影姑娘让人瞧着不爽,模样倒确实生得不错,怪不得凤卿哥哥被迷惑了去。她的发式、衣裳也同她们的不一样,瞧着怪新奇的。这每日里奔月髻、望仙髻的,并一堆的珠钗、步摇,还有牡丹、芍药的衣裳,竟似还不如她那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地模样好看。
本来是躲着家里人学她那样的打扮,看看自己也穿那一件束腰窄袖的裙子,腰间飘着几根裙带,挽个犹如惊鹄欲起的简单发髻,舍了那一堆头饰,弄些丝带随意缠进发丝里,然后只簪一根玉钗,斜斜点缀,可不知也能不能像她似的脱尘如仙,又不用去刻意自傲,偏还带了些不怒而威的架势。学个不知出处的民间女子的打扮,自然不想被人瞧见,更不想被爹娘再唠叨什么仪态礼数、规矩体统的。
裴夫人见她故意撒娇,心知话里掺了水分,却也不去点破。自己也曾年轻过,料到女儿也是存了要去宫宴上和别家小姐争风头的心思,还能想着她这个做娘的已属不易。女孩子都爱美,到了这个年纪更是如同园中百花,越发喜欢争奇斗艳,最是自然不过。
想到裴小婉的年岁,又暗自思量,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只是因为一贯宠爱,加之自家条件不愁挑不到好归宿,便不曾着急。可也毕竟到了待嫁的年纪,再任由她如小时候般胡闹似有不妥,便叮嘱道:“你有心孝顺娘自然是好的,也无需太过费心,只平日里听话乖巧些便足够了。千万别再出去惹事生非,倘若果真惹恼了你爹,娘也不好意思多说嘴。”
“知道啦!娘!我不是都好些日子不曾出去了嘛!”裴小婉撇了撇嘴。
那日拖着张大床回府,一进家门,那些没出息的奴才被爹娘一吓便都尽数招了,害自己受了闭门思过三天的罚。想想都叫人郁闷!
闭门思过,于形同放养的裴小婉来说,已算重罚。三天过后,却是她自己不想出门了。
回来的一路,受尽了行人奇奇怪怪的眼光。有心叫人扔了那张床吧,却不好驳了池凤卿的面子。想要躲开来走,偏那拾遗府的下人亦步亦趋地跟得忒紧,甩也甩不掉。她私心里认定,他们必是得了自家主子和她那世家堂哥的授意,顺道押送自己回府的!
最要命的是,那张床的做工考究,用的皆是整木雕刻,没法拆成个零碎塞进马车里。那些仆从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抬着,一路堂而皇之地跟在马车后头,弄得路人胡乱嚼舌议论。回了府,还有人当面取笑,说是她急着嫁人,连嫁妆都忙不迭的自己办了。
丢面子还不算,那些下人也靠不住,被爹娘一吓,什么话都秃噜了出来,害得自己被责令闭门思过。
这闭门思过却也有好处。关在房里啥也做不了,东想西想,她也回过味来了。没有赶走丹影,还让对方轻松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她自然是不服的,但也谈不上咬牙切齿。留有情面的哥哥们自然更是气不着。真正让她着恼上火的人是高思琦。她是被这姓高的给耍了!打从她跑来告诉自己,说是池凤卿府上住了女人起,她按的便是一箭双雕的心。
哼!当她裴小婉是笨蛋吗?面子也好,里子也罢,这高思琦都得给她等着瞧!
晚饭后,裴云载也不言语,自顾自前头先回了寝居。
裴夫人见他似有要事欲与自己促膝详谈,便也不曾多话,只静静在后头跟着。进了起居室,便吩咐丫鬟进去里间早早铺了被褥,放了床帐,又厉声叮嘱道:“今儿也不用你们捂被暖床了,送了茶来便退下吧。值夜的外间守着,别让人来跟前乱窜。要让我知道谁来门前、窗下地瞎晃,仔细你们的腿!”(。)……器!!!11
1746章 春秋大梦()
丢面子还不算,那些下人也靠不住,被爹娘一吓,什么话都秃噜了出来,害得自己被责令闭门思过。
这闭门思过却也有好处。关在房里啥也做不了,东想西想,她也回过味来了。没有赶走丹影,还让对方轻松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她自然是不服的,但也谈不上咬牙切齿。留有情面的哥哥们自然更是气不着。真正让她着恼上火的人是高思琦。她是被这姓高的给耍了!打从她跑来告诉自己,说是池凤卿府上住了女人起,她按的便是一箭双雕的心。
哼!当她裴小婉是笨蛋吗?面子也好,里子也罢,这高思琦都得给她等着瞧!
晚饭后,裴云载也不言语,自顾自前头先回了寝居。
裴夫人见他似有要事欲与自己促膝详谈,便也不曾多话,只静静在后头跟着。进了起居室,便吩咐丫鬟进去里间早早铺了被褥,放了床帐,又厉声叮嘱道:“今儿也不用你们捂被暖床了,送了茶来便退下吧。值夜的外间守着,别让人来跟前乱窜。要让我知道谁来门前、窗下地瞎晃,仔细你们的腿!”
丫鬟规规矩矩称诺退下。
更漏在寂静中沙沙轻响,好半天也不见裴云载开口,只是蹙眉兀自思量,手指下意识地在腿上一下一下地轻叩。
裴夫人见状忍不住道:“老爷,有事便说出来吧,别憋在心里闷坏了。便是我不能事事替你分忧,劝慰人的体己话总还会说两句的。”
裴云载停了轻叩的手指,看了她一眼,道:“今儿出了件怪事,我有些想不通。”说完又没了声音,再次轻叩手指。
“究竟何事让老爷这般费神?”
裴云载叹了一声,道:“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琢磨了。早几日下朝后忽然传了十一殿下去内殿密谈,谁也没留,连随身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也不知谈了些什么。今儿朝上又突然提及十一殿下未曾封王之事,众人皆以为这回是要加封了。不料却又道,年岁尚小,再等两年也无妨。临下朝前,忽然又说,十一皇子自幼离宫,上不曾亲自教养,如今虽也算得文武兼修,却难免还是有所缺失,欲寻个德高望重的人赐他身侧,问我等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若是有人堪用,必许以加官二品,谓之保傅,十一殿下敬之,众人尊之。”
裴夫人不解道:“这怎么啦?不过是个加官,虚授的二品。再者,老爷若是有心,以你的威望和才学,前去自荐也无妨吧?”
“我虽掌令中书省,却也还不够资格去训导一位皇子,何况还是才名在外的十一殿下。再说了,我也不是为的惦记这差事生烦。”
“那又是为何?”
裴云载掐指捏了捏额角:“天子训导官尝有三师,论道者有三公,辅教太子道德者有太子三师,教谕则有三少,另有太子宾客掌侍从规谏,赞相礼仪。这保傅是个什么官职称谓?听也没听过。只听这表面的意思,却也有些训导官之意,偏又有些个含含糊糊的,但又许了个非常的地位与荣耀。。。。。。唉!搞不懂。”
裴夫人上前接替了他自己的手,为他轻柔头部,嗔怪道:“凡事总有首例的,这也值当老爷苦恼、心烦?没的弄坏了自己的身子。”
裴云载阖目享受,叹道:“唉!就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不会懂。”
“我不懂,老爷慢慢说与我听不就懂了?权当闲谈舒心的。”
裴云载静默了片刻,悠悠道:“我心烦的是圣意难测。熙阳推翻前朝,改天换日二十余载,说是新国,却不同于外侵,之前百来十年的基业也不曾尽数废了。便是民间百姓,也还受惠于先人积攒下的不少好处。说是承继,圣上却是起兵上位。前朝的旧臣虽有留用,但也大多早已物是人非。便是各大世家庞族,也只看在利益份上,或是忌于百足之虫,不肯轻易撼动。再说那些当年同建熙阳者。。。。。。忌讳了。”
裴夫人此回倒是明白了一些,知道有些旧事不当提,便不曾追问下去,只轻语劝慰道:“裴家可不就算是百足之虫么?老爷又是凭的真才实学,怕什么!再说,我娘家也是望族,便是裴家不肯全力帮着老爷,我们家总不会袖手旁观的。既有倚靠,老爷又是睿智之人,只管照着圣上的吩咐,仔细行事便好了。”
裴云载拍拍她的手,露出一丝安慰浅笑:“裴家在我出仕为官上有过助力,我自是晓得的。夫人与泰山大人却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更不敢忘了。”笑容不过浮云掠过转瞬即逝,又蹙了眉头道,“若只是平日,我自然不用发愁。可是眼下。。。。。。圣上登基至今,储君之位始终虚悬。此番用意若是有意立十一殿下。。。。。。”
“皇上要立十一殿下为太子?”裴夫人闻言不由低声惊呼,转而又释然笑道,“那是好事啊!十一殿下同咱们家交情算得不错,婉儿又常常。。。。。。”
“我正是因为婉儿才烦心的!”裴云载脸色蓦地一沉,恼声打断了她的欣然欢喜,“你做母亲的该当多多管教才是。一个女儿家,琴棋书画勉强,女红针黹一窍不通,整日里尽会拐着心思的胡闹!以后少让她出门,更不许她去招惹十一殿下!”
“老爷说的是,妾身自当多多管教婉儿。”裴夫人见他生恼,收了喜色恭敬应道,停了片刻,又不甚甘愿地低语道,“其实,老爷也无需杞人忧天,看低了咱们婉儿。婉儿的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若是十一殿下也对婉儿有意,未必不是一桩美事。以你我两家的家族财势,再以婉儿的品貌,加上老爷你的功绩,这太子妃,乃至将来。。。。。。”
裴云载见她不明其中关窍,不待她说完便又下意识气恼低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似觉自己口气有些过,缓了缓,叹道,“夫人糊涂啊!便是一切无甚差错,皆如了你的意,就婉儿那脾性,她能统领一宫?怕是容身都难!更莫说母仪天下了!”(。)的,、、,,、、
1747章 似是而非()
“皇上要立十一殿下为太子?”裴夫人闻言不由低声惊呼,转而又释然笑道,“那是好事啊!十一殿下同咱们家交情算得不错,婉儿又常常。。。。。。”
“我正是因为婉儿才烦心的!”裴云载脸色蓦地一沉,恼声打断了她的欣然欢喜,“你做母亲的该当多多管教才是。一个女儿家,琴棋书画勉强,女红针黹一窍不通,整日里尽会拐着心思的胡闹!以后少让她出门,更不许她去招惹十一殿下!”
“老爷说的是,妾身自当多多管教婉儿。”裴夫人见他生恼,收了喜色恭敬应道,停了片刻,又不甚甘愿地低语道,“其实,老爷也无需杞人忧天,看低了咱们婉儿。婉儿的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若是十一殿下也对婉儿有意,未必不是一桩美事。以你我两家的家族财势,再以婉儿的品貌,加上老爷你的功绩,这太子妃,乃至将来。。。。。。”
裴云载见她不明其中关窍,不待她说完便又下意识气恼低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似觉自己口气有些过,缓了缓,叹道,“夫人糊涂啊!便是一切无甚差错,皆如了你的意,就婉儿那脾性,她能统领一宫?怕是容身都难!更莫说母仪天下了!”
裴夫人闻言没了声音,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
胡闹拾遗府的事情,她没太过放在心上。并非大度包容丹影,只是觉得一介民女不值得计较。十一殿下虽未及冠,也不算小了,身边有个把女子,太正常不过了。以婉儿的出身,去同一个将来或许连个名份也混不上的女子争风吃醋,才是有**份。若是二人有缘,婉儿必是他拾遗府的后宅之主,到时候,她人的去留,还不是但凭女儿的一句话?犯不着现在去大动干戈。
但是,倘若十一殿下前途有望,便只是封王,那他身边就不将再是些没有根基的女子。要是再更进一步,必是要惹得同自家地位相当者挣破头的。婉儿便是能得十一殿下上心,胜了众人,享尽宠爱,却也不能阻止他身旁不添她人。到时候,或为殿下怜爱之心,或为各家权势稳固,少不得以争宠之名明争暗斗。以婉儿的心性,她又岂会识得那些内宅争斗的阴谋诡计?委实有些凶险。
裴云载见她神思不语,劝慰道:“夫人莫要多想了。其实,依着你我两家的境况,婉儿根本没有必要去嫁给皇子、皇孙的受罪。莫若找个门当户对、一心相待的人,安安逸逸做个体面自在的夫人,混个诰命也就足够此生享用了。就如你我这般,有何不好?”
裴夫人不曾接口,心中辗转来去又说服自己打消顾虑,暗忖道,往后乘着闲暇多给女儿讲讲内宅之事,也让她一同学着掌家。有些人情世故的关节,她摸上数回也就能明白人心几分,开了窍了。陪嫁时,再挑几个贴心机敏的人给她从旁护着,再者,这娘家总也有几分威慑力令人心生顾忌,自己再时不时借着探视往来时时点拨一二,倒也犯不着想得太过吓人。
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家,无论如何总比不过皇家体面。且,婉儿嫁人,娘家自是她的倚靠,倘若当真十一殿下前途无量,岂非又因了姻亲给她母族再添权势便利,更上层楼?无论谁在大位,总还是要仰仗可以信赖的势力来用的。凭着裴家、自己娘家,以及婉儿与十一殿下往日的情分,他若要为谋算将来寻找倚靠,舍我其谁?遂仍存不甘地嘀咕道:“族中长辈可也说过婉儿。。。。。。”
“那些个老糊涂的话你也信得?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去算算自家儿孙的前途!”裴云载面泛薄怒,又按捺性子细语解释其中缘故给她听,“夫人啊,你所能想到的还只是些内宅是非,这前头的可更艰险着。皇上便是下诏封了十一殿下,他能不能撑到即位却还另有一说。不说别的,皇后死了一个儿子,剩下的这个岂肯谦让?还有那三殿下、八殿下等等,都是些个什么人物?古来皇位,父子相争、手足相残的事情还少么?这掺和进大位之争,能有几个得了好的?!”
裴夫人闻言这才倒抽凉气,抚胸低呼道:“是我糊涂了!真正惹得老爷烦心的便是这个吧?老爷是担心裴家被皇家争斗殃及池鱼?”想想又道,“若是有人刻意拉拢老爷做什么勾当,老爷不去理睬就是了。”
裴云载再度叹气:“若是圣意明确,我自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维护圣意,怕只怕并非那么简单呐!”
裴夫人闻言又犯了糊涂,追问道:“这又怎么说?”
裴云载同她打了个眼色,等她会意后蹑手蹑脚地瞧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