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派人去修房子,人家已经自己动手,干得热火朝天了;再要给李大安排差事,他说就乐意和他爹在太仓湖上自在,否则早就自己应征了。结果,几趟下来,什么好意也没送出,鱼虾倒是拎回了几大篓。
差事不成,唐彪不敢隐瞒不报,只好婉转地回禀池凤卿。
见池凤卿听了事情经过后沉默不语,唐彪劝慰道:“主子,人家虽然什么也没收,却并无不愿领情的样子,还客客气气送了咱们不少鱼虾。属下想,或者李家并非不愿亲近,只是本就安于清贫,骨气使然。再则,他们大约猜出了主子的心思,想着姑娘并非亲闺女,不好擅作主张替姑娘在外落了人情。俗语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恐怕是不想姑娘在主子面前先就矮了一截。依我说,归根到底,有些事,大概还是姑娘自己说了算的。这倒也并非坏事,总比是人家里的亲长中间为难要好。”
池凤卿问道:“你们可曾言明孤的身份?他们又可曾说过什么‘不敢高攀’之语?”
“属下等不敢冒失,李家如今还只当主子是哪位官家的公子爷。也不曾说过什么不敢高攀的话。哦,那李老爷子还说,上回几位公子回得急,也不曾好好招待,待他家新屋上梁的时候,若是公子们肯赏光,还请前去做客。”
池凤卿这才略略开颜,又问道:“你们去了几次,都没遇上姑娘么?”
“不曾。否则,也不得桩桩好意送不出去了。”
池凤卿摸摸腰间的匕首暗自思量,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听唐彪的回报,那李家并不拒人千里,自然是因为她默许的。却又不肯收下我一番好意,似近又远。莫非,真像唐彪所说的那样,她是因为彼此家境悬殊,恐怕收了我的东西,自贬身价,叫我看轻了她?难道她已觉出我的心思,却以为我是倚仗财势贪图一时新鲜,疑心我不是真心待她?
“孤要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这桩事——,先暂时放一放吧。”池凤卿交代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唐彪看着马车出府,想起池凤卿念的句子来,也有些郁闷。这一堆东西不过是些平常过日子的用物,还没有“琼瑶”呢,怎的就送不出去呢?
马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池凤卿隔着车帘东张西望,想着,或许在这茫茫人海中,还会再次的偶然遇见那个一心惦念的人。可惜,街上人来人往,姑娘不少,也有穿红裙的,却都不是那个人。
不知不觉间,马车从东市行到了西市,跨过了长长一条朱雀街。不经意地一抬眼,那家铁匠铺子的旗幡又撞进眼中。
“停!”
车夫听令将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前,却见主子久久未动。
池凤卿看着铁匠铺进进出出的人头在出神。她今天会不会来这里?若是见着了,该不该向她解释派人去李家的事?又怎么解释,她才会相信自己并无轻看之意?垂眉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长长的艳红的绦络穗子,终于移步下了马车。
从正门而入,绕着店堂转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个早已熟记在心的身影。又从正堂迈步堆满铁器的院子,穿过过道后作坊,依然没有。再从作坊步入后巷的小铺,还是没有。那个小伙计正在招呼客人,似乎不曾认出换了装扮的池凤卿,还热情地朝他了几样物事。池凤卿面朝门外站了片刻,失望地转身返回马车上。
“主子,接下来要去哪里?”
“再停一会儿吧。”
车夫不好多嘴,疑疑惑惑地陪着池凤卿在停驻的马车上默然静坐,好半天也不见有姑娘家从铁匠铺进出,只偶尔有一两个朴实的农家妇人来补锅子。(。)
1717章 回府()
池凤卿看着铁匠铺进进出出的人头在出神。她今天会不会来这里?若是见着了,该不该向她解释派人去李家的事?又怎么解释,她才会相信自己并无轻看之意?垂眉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长长的艳红的绦络穗子,终于移步下了马车。
从正门而入,绕着店堂转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个早已熟记在心的身影。又从正堂迈步堆满铁器的院子,穿过过道后作坊,依然没有。再从作坊步入后巷的小铺,还是没有。那个小伙计正在招呼客人,似乎不曾认出换了装扮的池凤卿,还热情地朝他了几样物事。池凤卿面朝门外站了片刻,失望地转身返回马车上。
“主子,接下来要去哪里?”
“再停一会儿吧。”
车夫不好多嘴,疑疑惑惑地陪着池凤卿在停驻的马车上默然静坐,好半天也不见有姑娘家从铁匠铺进出,只偶尔有一两个朴实的农家妇人来补锅子。
其时,是有一位少女在铁匠铺子里的,不过,却是在楼上掌柜的房里。
“他有没有再来过铁匠铺?”鬼眉向掌柜的问道。
“没有。”
鬼眉轻轻蹙眉。看来,池凤卿派人去了碧云洲上几回,真的只是个人?他是不曾好好去看看那把匕首,还是自己根本想岔了?难道,他也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掌柜的见她凝眉思索的模样,又轻言提醒道:“姑娘,最近我这铺子附近,似乎多了些不太友善的眼睛。”
“哦,冲着谁来的?”鬼眉抬眼问道。
“十一殿下。”掌柜轻咬重音,一字一顿地回道。
鬼眉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不相干的事情不必理会,免得引火烧身。”
“是。”
鬼眉又问道:“你这店里的伙计,对绀门的事情知道多少?”
“姑娘放心,绀门做的事情不同于其他几门,我自是会小心谨慎的。”
“嗯,你自己小心。许多事情,我不便出面,少府监掌冶署那儿,常去走动走动没有坏处。”
“我懂的。”掌柜的应道,又将桌上的账本朝她跟前推了推,“姑娘信任我,自是我的荣幸,但是这帐,还是请过过目吧。”
鬼眉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要查帐时自然会问你。除了额定该留着备用的,若是盈余不错,也适当多体恤体恤下情。撑船、打铁、磨豆腐。。。。。。做这一行,不易!”
掌柜的面露喜色作了个揖:“我代大伙儿谢过姑娘了。”
“行了,行了!你再惺惺作态,我可要忘了你是谁了。”鬼眉也露了笑意,起身道,“没事我先走了。眼下我还住在那地方,过几日就不一定了。如今身边多了些不好轻易打发的人,若有要紧的事非找我不可,记得避讳着些。”
掌柜的随后相送,回道:“姑娘的话我记着的,无事,安身立命,有事,赴汤蹈火。眼下既是小民百姓,该是什么模样,又该同什么人攀交情,不该招惹什么人,我自是懂得的。”
鬼眉噗嗤笑道:“听你说话就是费脑子,不过,我喜欢。这样,便是隔墙有耳,谅他也听不明白。”又道,“我也不是说有些人就招惹不得,只是招惹的时机需要拿捏拿捏。”
掌柜的道:“姑娘惯会懂得拿捏二字的,我可不就是被您拿捏来的么?”
鬼眉转头眨眨眼戏谑道:“听你这口气,你是还想过回以前的日子?如今你不还是一众人的老大?混迹江湖,从来就形式。这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偶尔交给你一些刺激的差事提提神,有什么不好?”
“姑娘听岔了,我是谢谢姑娘的意思。只是听了底下人过来传话,说是一下子见了好几位不错的公子。我难免会想,姑娘是不是拿捏着,给咱们找个二当家的回来?或是咱们一起陪嫁给哪位贵人也不坏。”
鬼眉转脸收了笑容,沉声道:“我只当你这是玩笑话,再不必说第二遍了!”
掌柜的不知触了她哪片逆鳞,赶紧调转话头,道:“听说李老哥家正在盖房子,我也是有些顾虑才不曾前去帮忙的,烦请姑娘帮我带着问候一声吧。”
“嗯,你留步吧。”
鬼眉下楼的时候,池凤卿已在门前的马车上枯坐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伊人,料想自己是空等一场了,便让车夫策马转回街道上。没有既定的去处,马车载着人在街市上徐徐而行。不同往日赶路时穿街而过,池凤卿随意靠着轻轻摇晃的车壁,隔着帘子向外观望,渐渐倒觉出一些别样的意趣。
街边是楼宇林立的商铺,路上是接踵摩肩的行人。有呼朋唤友相约而行的,有阖家老小一起出门的,还有孤身一人匆匆而过的。红男绿女,白发老叟,垂髫稚子,中年妇人,不同的年纪,迥异的装扮。有罗绮着身共赴酒家的风流雅客,有锱铢必较的商贾小贩,有斜跨竹篮挑拣用物的布衣小民。。。。。。这就是百姓民生的一页画卷吧。
车夫见池凤卿并不吩咐去处,便赶着马车顺着街道一路向前,权当遛马。在西市兜了一圈后便转弯往东而行,不多时也将东市逛了一圈。见主子还不开口,便又调头西行。一个时辰,已将朱雀大街走了个来回。
正掂量着,是不是到了西市那头就转弯向南,往北亦可,干脆带着主子到其他几坊逛逛。就听池凤卿突然语色不太好地命令道:“回府!”,车夫只得领命返程。
回府后,池凤卿一言不发地下了车,跨进二门,一路面无表情的径自进了内宅。
唐彪以为池凤卿一番好意无处送达而郁结,出去散散心也就好了。不想,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脸色倒越发添了不悦。疑惑之下去问车夫,车夫却也是一头雾水。唐彪暗自嘀咕,自己名份上虽说是主子的护卫,实则,多年下来,担的职责倒像个谕德、赞善似的,离不了左右规劝之事。不对,这个比方可不能乱打。(。)
1718章 妙方()
车夫见池凤卿并不吩咐去处,便赶着马车顺着街道一路向前,权当~~~lā在西市兜了一圈后便转弯往东而行,不多时也将东市逛了一圈。见主子还不开口,便又调头西行。一个时辰,已将朱雀大街走了个来回。
正掂量着,是不是到了西市那头就转弯向南,往北亦可,干脆带着主子到其他几坊逛逛。就听池凤卿突然语色不太好地命令道:“回府!”,车夫只得领命返程。
回府后,池凤卿一言不发地下了车,跨进二门,一路面无表情的径自进了内宅。
唐彪以为池凤卿一番好意无处送达而郁结,出去散散心也就好了。不想,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脸色倒越发添了不悦。疑惑之下去问车夫,车夫却也是一头雾水。唐彪暗自嘀咕,自己名份上虽说是主子的护卫,实则,多年下来,担的职责倒像个谕德、赞善似的,离不了左右规劝之事。不对,这个比方可不能乱打。
唐彪赶紧摇摇头,追去书房做他的贴心暖炉。
问礼入内,却见池凤卿捧着那把宝贝匕首坐在窗下发呆。一瞥眼,书案右边有幅半卷的画像,只从那露出的一小半笔墨来看,心内一惊。这画,不是主子亲自挂在内寝了么?怎么又同它过不去了?心道,定是在外遇上什么不遂心的事了,而且,多半还是和那姑娘有关。
唐彪整了整面皮,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主子,您出去上哪儿转了一圈,可有什么新奇的见闻没有?说给属下听听吧。”
半晌,才听池凤卿自语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母妃曾告诫孤,轻易不要为外物左右心绪,孤却觉得,自己近日做得甚是不好。”
唐彪暗道坏事,这连凤妃都搬出来了。
“主子,人都有七情六欲,哪能没有心绪波动?便是圣贤,也是如此。只是,智者擅于适时适地的自我提醒、约束,为的是不叫外物变化蒙蔽了心智,做下一时昏聩之举。”
池凤卿沉默不语。
唐彪静静站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若是您觉得属下还算信得过,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属下尚有些微薄之力能够分忧。再不成,您兹当属下是个废弃罐子,给您倒倒苦水,也比憋在心里强啊。”
池凤卿濡濡唇,心内挣扎了一下,道:“义山存的是同孤一样的心思,孤是知道的。孤以为自己并不介意,等真正瞧见了,原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唐彪听得一知半解,追问道:“您到底瞧见什么了?”
池凤卿道:“着你们去了碧云洲上几趟,一样东西也不曾收下。我想和她说说话,也总是见不着面。今儿却在街上瞧见她和义山走在一起,两人手里都提了不少东西。。。。。。”摸摸手中的匕首,带了几分酸涩道,“或许,这本不是有意送我的。”
唐彪闻言心里倒松了一口气。张公子自然是不错,但是,相比自家主子,他还是有自信的。那姑娘若是对主子无意,只怕对张公子也不会有心。毕竟,人以群分,那张公子的风度仪态、好恶喜忌,同自家主子甚为相似,算是同道中人。然而,主子却又样样胜他几筹。若是换个别样性情的还有一说,没道理同样两只果子摆在面前,却偏要捡那个小一点,酸涩一点的。退而求其次,往往也只是求而不得后的无奈之举。主子又不是对她无心。
搜肠刮肚地斟酌了一下措词,挑了个自觉主子方式劝慰道:“深巷好酒有人来,路边苦李无人摘。雪莲只供天山藏,风荷爱向水上开。主子对姑娘上心,自然是因为觉得姑娘好。既然是好的,也就不乏问津。主子说,先前知道张公子的心思却并不介意,今儿瞧了街头上的一幕却难开怀,实际在意的还是姑娘的心思。也请主子想想,您那身后也有不少姑娘、小姐的跟着,又何曾是自己招惹来的?您又何时对哪位上过心呢?姑娘究竟什么心思,主子又是否真的明了?”
池凤卿听完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惊奇道:“咦,你会作诗啦?虽然平仄韵脚不工整,听着倒也算顺口。不错,孺子可教。假以时日,你也可一并担了那文吏差事,做个文武双全了。”
唐彪见他开起了自己的玩笑,知其已是听进了自己的点拨之语,便乘热打铁道:“主子常教导府里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便是有时候眼见也未必就是事实,以告诫大家严谨口舌,免生是非。如何主子今儿个自己倒忘了眼见未必是实?主子倘若真对姑娘有心,便还是寻了机会弄明白姑娘的心思为是。”想了想,却又添了一语,“倘若——,倘若姑娘果真对主子浑意,主子不如也早些放下。俗语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扭的瓜不甜,天涯何处无芳草。。。。。。”
“停!停!停!才夸你有长进的,这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行了!难为你一番苦心,你的意思孤明白了。”
唐彪见他脸色恢复往日温雅常态,也不再多费唇舌,跟着憨笑了两声。
听了劝慰,池凤卿心中豁然开朗,重新将那匕首挂回腰间,对唐彪道:“方才出去到街市上转了一圈,孤倒想了个不错的主意,此回,不仅能将孤的心意送出去,还能叫人家收得甘之如饴。”
“主子得了什么妙方?”
“说来,孤此回的心思,倒也不仅仅是那李家。孤往昔只说乐在山水间,却甚少在意这山水养育着的人。每日在朝上听那民生之言,然后去办民生之事,却不识民生二字。今儿在街上见那不同身份、不同年纪的男女老幼各行其事,方知满足百姓需要才是安民根本。而这所谓需要,本利之间往往又受制于支度权衡。”
一边将案上画卷悉心卷起,一边道:“不怪李家不肯收下孤的好意。无论是物用还是其他,孤只想着给出去,却不想想人家会不会计较付出。孤忽然地对他一家大方,他们自然疑心孤是意在换取姑